云灼倒也听话，停下手俯身重新贴上陶夭的颈窝，语气带着笑意，“方才我一共演示了三十个法术，所以姐姐欠我三十个亲亲。”
“我……”
“姐姐最是守信了，我相信姐姐不会耍赖的，对么？”
彻底把她的话堵死。
“好……”
少年低头吻上她的唇，这次的吻很温柔，似乎没敢太用力。
陶夭渐渐沉迷其中，她不自觉仰起头回应。
围绕在她鼻息之间的异香越来越浓郁。
她隐隐觉得不对，微微睁开眼，看到少年如墨的长发已经变成银色。
察觉到了什么，陶夭别过头躲掉云灼的亲吻，“阿灼，别……”
沉默了片刻，她听到少年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好。”
陶夭暗自松了一口气，再继续下去，她就招架不住了。
云灼依赖地埋在陶夭的颈窝。
姐姐答应要与他成亲了，留在成亲的那一日更好。
想到成亲，心底又涌起幸福感。
空气中浓郁的异香散了很多，陶夭发间一松，是云灼拆了她的发髻。
躺下来后，少年指尖梳理拨弄她的发丝。
她窝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淡了很多。
陶夭好奇地问：“阿灼，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抚摸她发丝的手指顿了顿。
“不好闻么？”
“没有，挺好闻的。”
云灼重新梳理她的发丝，“姐姐，我没有用熏香。”
陶夭抬眸看他，“不是熏香么？可阿灼之前没有这个香味啊？”
云灼轻轻一笑，“不是熏香，是因为我喜欢姐姐。”
“香味与喜欢我……”说到这里，陶夭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少年眸光柔和，似要溢出水来。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迟疑地问：“你喜欢我？”
“嗯。”看着女子略带震惊的眼神，云灼伸手抚上她的脸，“只要我一动情，身上就会弥漫这种香味，越浓郁越心动。”
陶夭突然想到云灼离开宗门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的异香。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么？
许是女子平静无波的眸中潋滟柔光，云灼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姐姐呢？姐姐喜欢阿灼么？”
对视上少年期待的眼神，陶夭心尖发颤，一时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是什么样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是她长时间没回答，覆在她脸上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少年眼中的炙热淡了下来，却还是轻声哄她，“姐姐睡吧。”
云灼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姐姐一直跟他在一起就够了，不能太贪心。
可是心像空了一大块，他明明不怕冷，如今却觉得心口冷得发疼。
第146章 不想分开
翌日。
陶夭坐在镜台前，云灼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妆。
梳好发髻，少年贴了上来，低声问道：“姐姐，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哪日？”
“阿灼觉得呢？”提起这个话题，陶夭脑子就乱乱的，乱成一团乱麻。
“姐姐若是问阿灼，那阿灼明日便想与姐姐成亲。”
陶夭诧异不已，“这么急？”
云灼将大半身子都贴上来，“嗯，因为太想成为姐姐的道侣了。”
其实更多的是，他没有安全感，时间越久他越害怕会有变数。
“阿灼，这件事，我需要师父的认同才行。”陶夭迟疑了一下说道。
提及林澈，云灼颇为不悦，却还是耐下心问：“为何？”
陶夭认真解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一般得去请示师父。”
“原来如此。”云灼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眸，语气不变，“那我们现在去问一下清幽仙君可好？”
陶夭身子微微发僵，林澈肯定会觉得她荒唐极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她还没告诉阿灼身世，他们便已经发生了关系，然后在一起了。
如今还到了成亲的地步。
她明明可以告诉阿灼，或许阿灼会一气之下断了与她成亲的念头。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敢告诉他，还是不想告诉他。
“不必，我去与师父说便够了。”
脖颈处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少年的嗓音多了几分失落，“可是阿灼不想与姐姐分开。”
陶夭别过头看他，轻声哄道：“阿灼，我们成亲是不是要置办嫁衣新房？”
“阿灼若是有空，可以去挑选一下。”
云灼嘴角上扬，“好，听姐姐的。”
*
再次来到清幽峰，陶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太久不来这里了，记得上次来还是因为阿灼。
候在门口的弟子看到陶夭还愣了一下，但是大家都认得她。
陶夭声音淡淡的，“麻烦通报一下。”
“是。”
守门弟子行了礼，走到寂静的屋子里。
屋内一个少女在笨拙地煮茶，男人则在屏风内端坐着。
弟子上前低着头，恭敬道：“清幽仙君，大师姐前来拜访。”
听到这句话，林澈眸光停滞了一下，身子却一点都没动，似没有一丝反应。
倏地，茶壶重重砸到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吴软软询问的声音有点大，“你是说陶师姐？”
弟子低头应是。
吴软软气得脸都快扭曲了，这个贱人难道是来跟她抢男人的不成？
自从弟子大会结束后，她便放弃了围在她身边的舔狗，在林澈身上花了多少时间，才有现在的共处一间房。
让这些弟子也习惯了她。
现在哪能让这个恶毒女配捣乱！
不等林澈说话，她天真地说：“陶师姐这么久不来见师父。”
“若是陶师姐再不来看看师父，我都要以为陶师姐忘记有师父了呢。”
说到这里，吴软软捂住嘴，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对着屏风内的男人说：“师父，我说错话了，陶师姐定是在忙碌所以才没有空来见师父。”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林澈，陶夭根本就不把林澈当师父看待。
从而让林澈厌恶陶夭。
指甲嵌进肉里，林澈却没有什么反应。
不管陶夭来不来找他，他也不想见她。
自从他发现自己生出怪异的情绪后，他便不想再见到陶夭。
刻意不去想，一段时间过后，那些情绪果然变淡了一些。
这让他心静了许多，可是再次听到陶夭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心绪又开始不稳定了。
他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冷声道：“不见。”
听到林澈的拒绝，吴软软的脸色变好，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心里暗自爽了，仿佛想到了陶夭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样子。
弟子将话带给陶夭，陶夭沉默了一下，“可以麻烦带句话么？”
“就说我有一件事情要与清幽仙君，说完我就走。
“是。”
吴软软见守门弟子去而复返，她又不淡定了。
这个恶毒女配心里没点数吗？
被拒绝了还来，哪来这么大的脸？
弟子恭敬道：“清幽仙君，陶师姐让我带一句话，陶师姐只想与清幽仙君说一件事，说完便走，不会耽误清幽仙君太久。”
吴软软闻言更气了，这是什么垃圾理由。
玩绿茶那套吗？
她刚想说两句话背刺一下陶夭，却听到林澈松了口，“让她进来吧。”
吴软软瞪大了眼睛，不解又愤怒的语气，“师父？”
林澈依旧未动，语气中透着凉意，“你出去。”
吴软软满眼不可置信，又气又急，差点想骂人。
却也只能忍下来。
这些日子，她在林澈身边付出太多了，她不再去搭理宗门的舔狗。
什么讨好的事情都做过。
要是现在发脾气，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她只能憋着气离开屋子里。
出了屋子，系统开始劝吴软软，【宿主不要气馁，这些日子宿主一直陪在男主身边，男主已经有松动。】
吴软软憋了一肚子火特别想骂系统，却只能问：【那林澈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
系统回答：【涨了百分之五，但已经很好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吴软软在心中冷笑，是只有百分之五，还是系统诓她，让她白打工？
想到这段日子，她听系统的，抢着给林澈打扫衣服沏茶，把这些都该是杂役弟子做的活都做了。
她是来给林澈来当保姆还是怎样？
垃圾系统它懂怎么攻略人吗？
可是上次垃圾系统说它要离开，她有什么怨念只能憋在心中。
*
屋内点着香炉，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屏风内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陶夭沏了一杯茶，越过屏风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眼睫未动，似黑夜里的星光，淡漠得令人捉摸不透。
陶夭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端着茶递给他，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称呼让林澈心头一动，抬眼看向陶夭。
女子的面容不似以往的冷漠，倒显得有些无措。
他的心中有一丝松动，好似看到了很久之前的陶夭。
带了点小心翼翼，却又很亲切地看着他。
这种感觉，久到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无论林澈在心里想了多少，他的脸色没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147章 断绝师徒关系
“师父喝茶。”
林澈沉默片刻，伸手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女子温热的肌肤。
茶杯没拿稳，摔到地上，清脆的声响让陶夭吓了一跳。
男人身子僵硬了一下，茶水溅到雪白的锦袍上，男人似乎没有察觉。
只是紧抿着唇，淡漠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陶夭蹲下处理地上的碎片，乌发随她的动作滑到一边。
没有乌发遮挡的后颈漏出一点红痕。
室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男人怒极的声音随之传来，“陶夭！”
陶夭抬眼看到男人脸色阴沉，俊美的脸庞冷峻得有些吓人。
她微微发愣，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澈失态的模样。
只听男人质问：“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脖子？
陶夭下意识摸自己的脖子，恍然想到早晨云灼在她脖颈落下一吻。
虽然没发生什么，但被林澈看到，她难免心生尴尬。
却又不想跟他解释什么。
她将自己的头发捋到后颈遮住了暧昧的红印。
起身看向林澈，“我今日前来，是想同师父说我要与云灼结为道侣。”
气氛顷刻间压抑下来，林澈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眼眸渐渐猩红。
“你说什么？”
“你怎么可以与云灼结为道侣？”
陶夭先是一愣，不习惯男人此刻的模样，却又很快明白男人的话。
林澈的表情已经是拒绝的意思了。
“为何不可？”陶夭反问，“宗门允许同门之间相恋，至于修为问题云灼修为不比我低。”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云灼是什么修为。
但是照云灼这修炼速度，超越她也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陶夭的话彻底惹怒了林澈，男人手背上青筋隐隐突显，“同门相恋？”
“你难道不清楚云灼的身份吗？你与云灼算是同门相恋吗？”
“你当初明明跟我说过，你保下云灼不过是因为他是你大师兄的孩子！”
陶夭脸色一白，这是她没有跟云灼说明的事情，林澈见状像找到了破绽，他开始逼问。
“你是喜欢云灼还是喜欢他长得像云凡的脸？”
“这与师兄又有什么关系？”陶夭微微蹙眉，为何要扯上师兄。
师兄于她来说，是待她极好的哥哥。
林澈却深信不疑，他直视陶夭的眼睛，“我且问你，若云灼不是云凡的孩子，你当初会如此护他吗？”
陶夭沉默下来，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可是她不想扯上这个话题了，“所以师父要反对吗？”
林澈见陶夭不反驳，心绪竟渐渐平复下来，“为何要同意？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陶夭突然冷静下来，“我知道了，师父。”
她站了起来，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林澈，“那便请您将我赶出名下。”
林澈一愣，一脸的不可置信，语气都带了几分颤抖，“你的意思是，你为了要与云灼结为道侣，不惜与我断绝师徒关系？”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多了几分慌乱。
陶夭没有动容，对于这件事，她在路上就想过了。
她猜到林澈不会同意，她不知道自己在林澈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陪她年幼一起过年的男人已经模糊不清，渐渐变成不近人情的清幽仙君。
梦境中的事情没有发生，有可能是她的决定产生了蝴蝶效应。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破裂，她依旧忌惮梦中的结局。
彻底远离男女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断了这师徒关系。
“清幽仙君，请您将弟子废除你名下。”
林澈惊得瞳孔地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他立即打断，“不行！”
陶夭只是将当初林澈送她的亲传弟子玉牌放在男人身边，“那便请师父同意我与云灼结为道侣的请求。”
“陶夭！”林澈大喊一声，嗓音有点声嘶力竭。
陶夭不愿答话转身离去，手腕却被男人扣住，冰凉手指带着很大的力道。
“我说了不行，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那个云灼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
陶夭转身看到男人一副不解又愤怒的模样，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清幽仙君，你有吴师妹便够了，至于我这个让您失望的弟子，对于您来说可有可无。”
说出这句话，陶夭心中竟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澈漆黑的瞳仁动了动，他心中涌出莫名的情绪。
“所以，你是不希望为师收别人为徒吗？”
说出这句话，他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隐隐有种诡异的欣喜。
陶夭不知道林澈为何会如此想，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清幽仙君，请您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