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苏祠抬步,刚想继续去推棺材板,看到正前方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人宽的洞,他忙退了回来。
轰隆隆…
只见一只全身布满黑疙瘩的像是鳄鱼似的东西爬了进来,这身长足足有两米长。
它四肢强有力的贴合在墙壁上,长长的獠牙露在外面,凶神恶煞的看着苏祠他们两个。
“念念,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苏祠使劲咽了咽唾沫。
他这句话也问出了广大水友的心声,这东西眼睛都赶上拳头大了,嘴角的哈喇子粘哒哒的垂向地面。
四肢一看就是非常有力,而且还能在墙上爬,足以看出其战斗力。
“像是变了异的鳄雀鳝,应该是有人故意把它养在这里的。”
苏念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东西变异了,看着这样子应该是海陆两栖,原本鳄雀鳝就非常难对付,它身上到处都是坚硬的甲子,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苏祠闻言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他低声骂了句,那鳄雀鳝已经快爬到中间位置了。
“念念,一会儿我把棺材打开,你躲进去。”
“没用,它力大无穷,躲不过去。”
“现在怎么办?”
“小哥,你帮我把它引到另一角,我用五雷令试试。”
五雷令可召雷电,但是在室内运展不得,可她看着这墓室应该有些缝隙,要不然这么大的鳄雀鳝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
“好。”
苏祠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砸了过去,果然把它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吼—”
鳄雀鳝张开大嘴,冲着苏祠嘶吼,恶臭味夹杂着它粘稠的唾液扑面而来,让苏祠只得赶紧伸手挡住脸,又屏住呼吸。
【卧槽!太快了!】
【瞬移!这么大的东西竟然那么灵活!】
【小哥快躲开!】
刚刚苏念把罗盘放到了墓室口,正好能让水友们看到墓室里的情景。
等苏祠睁开眼睛时,就只能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已经迎面而来。
“小哥!”
苏念双手合十,做法引雷,“雷电,来!”
轰隆!
苏祠已经紧闭上双眼,他做好了被撕扯的准备。
不过预想的疼痛没有,却听到哐当一声巨响。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鳄去鳝已经从上面掉了下来,就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
苏念引雷成功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引了两道,直到能闻到糊味了,她才收了五雷令。
“太险了!太险了!”苏祠艰难的走了过来,“差点就被这玩意给吃了!”
“不会的,”苏念笑了下,“我给你算过了,有惊无险。”
“那就行。”
看着在地上被电的一动不动了的庞然大物,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倒是越发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要专门养个这东西在这里守着!”
苏祠卷了卷袖子,从腰间拿出榔头,把棺材上面的长钉别开,之后与苏念相视一眼,他把榔头扔到一边,使了吃奶的劲才推动。
终于推开了一角,待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之后就更大力的把整个棺材板推掉了。
哐当一声,掀起一地的尘埃,他也顾不上扇一扇。
“这…”
苏念见状,虽然已经大约猜到了,但是等亲眼看到还是有些震惊。
因为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明明被关在了石门外面的玄红和苏杭苏景三个人。
“谁能把他们关在这里?还用长钉钉上了!”
苏祠想不明白,明明他们也是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怎么还会有人快他们一步。
难道是之前这密道里就藏了人?
“小哥,你听…”
“这是…”
苏祠也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像是唱戏的声音。
只是有些听不清楚,只能依稀听出来像是江南那边的小调儿。
“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苏祠贴着墙面去听,终于在东墙处听的更加清楚了。
他小声呢喃出:“……劝君莫前行,一处一光阴…”
“念念,这后面是不是还有密道?”
苏祠在那堵墙上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找到所谓的机关。
只是等他转身走过来时,那堵墙面突然出现了扇门洞。
“卧槽,怎么还有戏台子啊?”
惊诧的声音陡然响起。
苏祠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老二,你想吓死我们吗?”
只见苏景扒着棺材已经坐了起来,见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太惊讶了。”
“总算是醒了,赶紧出来吧,”苏祠扶着他出来,又把悠悠醒来的玄红和苏杭架了出来。
“幸好你们没事,你们还记得自己怎么来的这里吗?”
苏杭仔细想了想,之后为难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就别想了,只要没事就行。”
“嗯。”
苏念看着那戏台子,上面还有两个装扮好的角儿在唱戏,看着穿着打扮应该是穆桂英挂帅。
“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帅字旗飘如,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没了石墙阻隔,每一句都能听的仔细。
“念念,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杭走了过来。
苏念摇摇头,刚要说话,就看到台上装扮成穆桂英的戏子突然手持雁翎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这边,“哪来小贼!竟然闯我帅大账!”
“呃…”
苏景嘴角抽搐:“现在怎么办?”
“她们应该过不来吧?”玄红抱着侥幸心理,却被泛着寒光的刀给吓了一跳,“刀是真的!”
说话间,那“穆桂英”就已经冲杀过来!
“妈呀!救命!”
苏景与玄红抱头乱窜。
苏念扯下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反手打了过去。
砰!
“穆桂英”应声倒地,化作尘埃。
而台上的剩下的那个也冲了过来,被苏念用同样的方法给打散了。
“幸好,幸好,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苏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苏念把东西又重新系到脖子上:“障眼法而已。”
只不过这障眼法厉害些,若真的被它们杀了,还真的会死或者受伤。
她转过身,看着松了口气的苏景,“二哥,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也记不得了,就是一觉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这样啊,”苏念扯了扯嘴角,“那二哥是不是也是障眼法啊?”
“念念,你说什么呢?别拿二哥开这种玩笑。”苏景嘴角僵硬,故作轻松。
苏祠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念念,怎么了?”
“小哥,他们应该也是障眼法,”苏念拉着苏祠的手后退,谨慎的看着他们。
“念念,别闹了,我是大哥啊!”
“就是,念念,你可别吓唬我们。”
“小师父,你怎么了?”
苏祠一时间有些困惑,这看着就是真的啊!
“别信他们!他们是假的!”
身后的石门突然打开,又来了一个苏景扯着嗓子大喊,“老三,念念,他们是假的!”
苏念猛地扯了一把身旁的小哥,另一只手已经把玄门钉抛了出去。
“卧槽,这什么东西?”
苏景跑了过来,看到地上三根腐烂的榆木,“这也太侮辱人了吧,竟然让这东西冒充如此英俊潇洒的我!”
“说的是啊!”玄红难得跟他站在同一站线,“什么鬼东西。”
苏祠默默的往苏念身边站了站,压着声音问,“这三个是真的吗?”
“是。”
得到了苏念的肯定回答,苏祠才松了口气。
“老三,你什么意思啊?这老小子你认不出来就算了,你亲二哥,你也不记得了?”
苏景锤了他一把。
“行了,咱还是赶紧走吧,”苏杭招呼他们,“这里不安全。”
“走走走。”
一行人往外走,苏念回头看了眼这密室,那戏台子也已经不存在了,但她也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安。
“老二,你唱的什么?”
苏祠听一旁的苏景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好奇的追问。
“就刚刚那两个戏子唱的呗,穆桂英挂帅,”
苏景回了句,之后伸手在空中劈了两下,“哈!”
“别唱了,再招来什么不好的东西。”
苏祠打了个寒颤。
苏景笑他:“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哈哈…”
苏念脚步一顿,看着走在前面得苏景:“…二哥,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它们收拾了,你是怎么听见它们唱的?”
“……”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是啊,老二,你进来的时候可没听到它们唱的吧?”
苏祠皱眉看着他。
第六十章 我去!什么东西啊!
“老三,念念,你们说什么呢?我就是在外面听到了,就会个调儿…”
“是不是真的,用测魂镜一测便知!”
苏念掏出一面镜子,不听他辩驳照了过去。
“啊!”
测魂镜散发着金色光芒,不仅对面的苏景,就连玄红和苏杭都害怕的伸手去挡。
“我去!又是纸人!”
苏祠走过去,拿起已经动弹不得的纸人。
怎么孟之遥都被解决了,这纸人还存在啊!
“念念,大哥他们不会有危险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念环顾四周,“小哥,我们应该是在阵法里。”
“阵法?”
“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幻境。”
“你是说这些都不存在?”
苏祠拍了拍旁边的石墙,坚硬无比,看着不像是假的啊!
“念念!”苏祠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不知道何时又活了过来的鳄雀鳝,此时已经蹒跚着往这边爬了。
还有另一道门后的戏台子又恢复成了原样,那两个刀马旦又拿着刀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念转过身,直面它们,“一切幻像皆有心成,我心由我不由天,我心在,幻象灭!”
看着逼逼紧逼的鳄雀鳝与刀马旦,苏念站在原地,嘴角动了动,“我心在!幻象灭!”
“破!”
她大喝一声。
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墙体开始脱落,而鳄雀鳝和刀马旦也如破碎了般化成了灰烬。
这里露出了原本的样子,之前干干净净的密室变成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山洞,最中央有一棵十人也环抱不过来的大树。
“这大树竟然生长在地下!”
苏祠震惊,而且这大树枝繁叶茂,少说也有百年的历史了。
突然大树后面传来了轻微动静,苏祠看了眼小妹,轻手轻脚的往后面走了过去。
“我去!”
苏祠话还没有多说,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剑。
苏念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只见地上有一狼狈少年怀里躺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浑身上下被死气笼罩,已然是命不久矣。
少年眼眶通红,但样子凶神恶煞的:“你们是谁!”
“路过的,”苏祠眉间紧皱,换谁脖子上被架了刀子,也不会多开心。
“别,别伤无辜…咳咳…”白胡子老头进气没有出气多。
苏念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这两人都穿着道袍,只是沾满了血迹污渍,尤其是白胡子老头,身上已经被撕扯的鲜血淋漓。
此时也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
“噗…”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师父!师父!”
少年顾不上手上的刀剑,抱着老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苏祠得以脱身,往一边撤了撤,小声道:“念念,这怎么伤的那么厉害?”
他环顾四周,不会还有什么东西吧!
苏念看着那老人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撕咬的,而这少您身上伤口极少,血也大多是沾染的这老人的。
“应该是被鳄雀鳝咬的。”虽然是幻境中的东西所伤,但依然是能要了命的。
根本药石无医。
“小墨,为师是不行了,我现在把观主令…咳咳…传给你…”
“师父,您别说话了,徒儿带您出去。”
“…师父命数将尽,一切都是无谓…拿着…”
林墨攥紧手里的观主令,眼眶猩红,“师父,徒儿定不辱师命!”
“好,”白胡子老头儿欣慰的点点头,随后又艰难的扭头看向苏念,“让天师看笑话了,咳咳…”
言语中的恭敬让林墨有些震惊的看向苏念。
苏念被他那怀疑的眼神看的无奈,年纪小就不能是天师了吗?
“天师,小老儿有话想跟您说…”
“好。”
苏祠有些担心,尤其是刚才那小子还把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苏念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让他跟林墨去一边等。
林墨担忧师父,但是也没有违反师命,小心翼翼的扶着师父让他靠在墙上,之后就去了一旁。
大约过了一刻钟,又把林墨叫了过来,他连忙跑到自己师父身旁。
“天师,小徒就托付给您了。”
“什么?”
惊讶的是苏祠。
林墨倒是没有多少震惊,直接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苏念让他起来了。
刚才这玉山观的老掌门已经把事情来龙去脉已经与她说了一遍了。
老掌门早知道自己气数将尽,可门下弟子个个不成器,都难当大用,只有这才十几岁的小弟子林墨自幼根骨奇特,但到底年纪小,道行低,如若让他当了掌门,也难以服众,早晚会出事。
他动用了玉山观的镇观之宝,才算出有天师会在这里出现,所以才给道观叮嘱说带林墨去游历,实则是来等天师。
老掌门到底没有挨过去,苏祠帮着林墨把人下葬了。
看着清冷寡言的少年,苏念小脸上有些为难,她没有想过收徒,只是算着与这林墨有缘份,才破了例,让他跟着学本事。
“虽然行了跪拜大礼,但你日后还是要执掌玉山观的,你就当是与我们一起游历了。”
“是。”
少年一板一眼的,让苏念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宽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