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屏气,这玩意儿得几百年没刷过牙了,难闻死了!
她念着咒语,玄门钉极速旋转,砰的一声把那浊气又打回女鬼口中。
女鬼:“……”
看着女鬼僵在原地,苏念冷哼一声,怎么还带嫌弃自己的?
女鬼:你玩不起吗?
也许是被苏念这一举动给激怒了,或者又是自己折了面子,女鬼仰天嘶吼,身上黑雾笼罩,头发和指甲疯长。
苏念嫌弃的撇撇嘴,不仅口气大,就连头发和指甲都不知道剪剪,做鬼也是个邋遢鬼。
“念念,它是不会说话吗?”
苏祠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另一只手帮昏迷不醒的朱老爷捂着。
“生前被割了舌头。”
苏念凝眉,其实从最开始她就发现这山洞的怨气冲天,都是从被镇压的棺椁里散出来的。
眼前这个女鬼,其实也不过是棺椁里的东西的分身。
“小哥,你们先出去。”
苏祠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此时不给念念拖后腿就是最好的了。
他架着昏迷不醒的朱老爷往外走。
那女鬼显然不想放过他们,苏念挡在中间,打出黄符,听到女鬼的惨叫声,苏祠加快了脚步。
把沉的像猪一样的朱老爷放在地上,他担忧的看着洞口。
好在里面除了偶尔传来女鬼的惨叫声,并没有念念的声音。
收回目光,他才想起刚才危急时刻,他把罗盘掖在裤腰上了。
拿起来一看,就看到了好几个大火箭,弹幕上全是水友们激动的留言。
【一人血书,希望我国电视剧都按照这个特效来!】
【给演女鬼的npc加鸡腿!】
【给演女鬼的npc加鸡腿!】
紧接着下面一溜烟的全是这句话。
苏祠扶额,它可能不想吃鸡腿,它想吃人。
这会儿苏念还没出来,他也没心情开直播了,说了句再见就先把直播关了。
翌日
天刚蒙蒙亮,苏家兄妹还在睡梦中,就被隔壁一群矫揉造作的喊老爷的声音给吵醒了。
苏念有些起床气,她盘腿坐在驴车上,头上的两小啾啾有些松散了,歪歪扭扭的。
这大清早的,就左拥右抱的,看来精气还是被吸少了。
她把一旁的祖师爷牌位扒拉到怀里:“祖师爷,您说,这次收他多少钱合适?”
怀里的牌位动了动。
“三百两?”苏念小声嘀咕着,“会不会太多了?”
她刚念叨完,就感到牌位又动了下。
“就是,祖师爷说的对,三百两跟他的命比起来,肯定不算多了!”
苏念坚定的说完,又笑眯眯的拍了拍牌位,夸赞道,“还得是祖师爷,我脸皮薄,要不是祖师爷的鼓励,我都不好意思张口。”
祖师爷:你装什么装!
另一边刚刚摆脱了几位姨太太的朱老爷走路都是轻飘的,他扶着树,虚弱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现在已经能在看到大师跟一牌位说话,都不觉得瘆人了。
“大师,救命之恩……”
“不用谢,三百两就行了。”
“……额,好。”
朱老爷一腔肺腑之言都被这脆生生的几个字都堵了回去,他转身又扶着树往回挪,准备去拿三百两谢礼。
谁知道苏念又在他身后乐呵呵的补充了句,“是黄金哦。”
正在往回挪的朱老爷僵住了。
就连被苏念放在一旁的牌位都啪的一声倒了。
祖师爷:好家伙,这小东西还真敢开这个口!不愧是他观里仅剩的徒孙!
“大师,我手头也没那么多……”
朱老爷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
只见苏念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道,“那先给一点,剩下的先欠着。”
“……”朱老爷没力气讨价还价了,转身又要扶着树往回走,没走两步又倒腾回来了,“大师,那邪祟……”
他想问问那邪祟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被抓到那山洞里,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在巫山云雨,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又到白天,他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就算是现在,他都有些恍惚。
只见苏念悠悠开口:“那邪祟生前是个秀才,他一生克己复礼……”
“等等,”朱老爷叫停,迟疑道,“秀才?男的?”
见苏念认真的点点头,朱老爷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跟个鬼销魂了,还是个男鬼!
见朱老爷面如死灰,苏念轻咳一声宽慰他:“其实,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起因是这男鬼生前被礼教束缚,压抑生性……”
因为长得清秀,在家族落寞之后,被人拐走做了小馆儿,起初还都是一些女子消遣,但后来也多了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恩客。
他每天过的都很屈辱,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本邪书,开始修炼密术,渐渐走火入魔。
所以才被镇压在此,这次盯上朱老爷,也是因为他常年厮混于几个姨太太中间,身上的阴气重,再加上这男鬼痛恨男人,这二合一都能在朱老爷身上体现,自然就是他倒霉了。
朱老爷头有些晕:“那跟我睡的到底是……”
第十七章 平了乱葬岗盖的房子
“咦,这里怎么有那么大个山洞啊?”
有人疑惑的说道。
没等苏念说话,就听到朱老爷把人赶走了。
“有啥好奇的,这荒山野岭的,谁知道有啥呢。”
听着他语气中夹杂着难言的厌恶,苏家几兄妹都掩嘴笑了。
那几个好奇的人还真被他给唬住了,都赶紧的赶路,没人再敢多看一眼。
队伍很长,一眼几乎望不到头,苏家几兄妹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是平静,就连朱老爷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也好多了。
萦绕在他身上的黑气也消散了不少,那邪祟也不会挑人,挑上了身上带着黄符的朱老爷,也幸得如此,要不然恐怕朱老爷也活不了,已经被那邪祟吸食了那么多的精气。
晌午时分
“咱们今天吃兔子肉。”
苏景手里提着一白毛肥兔子,兴奋的走了过来。
他原本就是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他逮到了一只,朱老爷家的粮食散的差不多了,他们也不好再收他的,就想着能自食其力的弄点野味。
“哇,二哥你真棒。”
苏念捧场的拍着手。
被夸了的苏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嘿嘿一笑,去河边剥兔子去了。
中午他们吃的烤兔肉,整只兔子绑在树枝上,烤的外焦里嫩的,咬上一口都是满嘴的油。
兄弟几个把兔子腿都给了苏念,他们把其他肉分着吃了。
【大师吃的可不少。】
苏念瞥到了,她刚送到嘴边的兔子肉不香了,当然,也只有一瞬间,她就啊呜一大口。
【大师不应该吃素吗?】
苏念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该这样,但是她道观都没了,祖师爷都没说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一口接着一口吃的香。
【麻麻,我也想吃了,大师以后不装神弄…呸,不抓鬼了之后,可以考虑做个美食主播。】
美食主播?
苏念摇摇头,祖师爷说过不能忘本。
【大师,我想看看风水,最近家里有些不好的事。】
紧接着屏幕上就划过几个字。
四月送大火箭~
苏念忙把骨头放到一边,擦了擦手,祖师爷说了,对待客户要礼貌一些。
开启了连线之后,镜头那边是个腼腆的秀丽姑娘。
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但是眼底的乌青足以看出她有些疲惫。
“四月,你好,麻烦你拿着镜头把你家里里外外照一遍,我需要看一下。”
“好。”
四月举着手机把每个房间照了一遍,一一介绍,看着家具都是复古木制的,想来价格不菲。
果然直播间里的水友们都在刷嚎友。
跟着四月的镜头,苏念把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一间紧锁着房门的房间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那间不方便看吗?”
镜头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到她低落的声音:“那是我哥的房间,他一年前去世了。”
苏念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下落:“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哥在的时候,可疼我了。”
四月声音带了些哭腔,她拿出钥匙把房门打开,房间里的窗帘是紧闭的,有些昏暗,但也能从里面不俗的摆设和装修都能看出来四月的哥哥是个年轻阳光的少年。
地上还放着一个篮球,桌上摆着未未拼好的积木。
苏念的目光在房间的角落里停留了两秒,她没看错的话,那里有一团东西。
不过也就是两秒钟,镜头就转走了。
“妈妈说不要把拉开窗帘,如果哥哥回来的话,应该不敢见阳光……”
镜头里,四月强忍着泪水,但是泪花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苏念刚想说话,就看到刚刚在墙角的那团黑气飘到了四月的后面,像是要拍拍她的肩,但看到了镜头里的自己,又嗖的一下子飘走了。
看着痛哭的四月,苏念想,也许她的哥哥真的回来了。
可是人死之后,强行留在人世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已经聚不成人形了,再待下去就是飞灰湮灭。
四月收拾好心情,又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照照整个院子。
原来她家是某市的别墅区,位置偏远些,后面靠着一座大山,据说盖的时候还找了风水先生来看过,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很多老板都选择买在这里。
“最近夜里,家里的楼梯处总有响声,就像是拍球声,”四月顿了下,“妈妈说可能是哥哥回来了,但是我觉得哥哥不会吓唬我,”她说着又连忙掏出了一张照片,“大师,如果真是我哥哥,您别伤害他!”
照片里的男生高大帅气,穿着一身球服,在篮球场上对着镜头比耶,笑的阳光灿烂。
跟苏念在楼上房间看到的那团黑气笼罩下的轮廓确实有几分相像。
“好。”
苏念点头答应了她。
其实不仅是四月家的房子,这整座别墅区都或多或少的被死气围绕着。
“山管人丁,水管财,这地方有山有水,原本应该是王臣将相居所,但是这山下,也就是这片房子现在坐落的地方,之前是乱葬岗,”
平了乱葬岗盖的房子,盖的好了,能庇佑子孙,若是处理不好,这些死气上来,谁家也逃不掉。
而且当处请来看风水的大师道行也不够,只是简单的开坛做法,能镇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上面累月积压的死气从地下上来,当初开坛做法施下的东西根本镇压不住了。
“对了,我听说物业的二楼的会议室里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脚印……”
四月说着,在这大白天的她都觉得瘆人。
这还是她去物业大楼借卫生间用的时候听到的,物业当时没敢往外散漏一点风声,据说调监控查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人进去。
她当时好奇,就躲在卫生间里听两个工作人员在讨论,说是一连三四天晚上都有,起初她们都以为是有什么人趁锁门之前混了进去,但是把那几天的监控一点一点的看完,奇怪的是那脚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苏念皱眉:“那只是警告,若是再不想法子,恐怕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十八章 谁能保证下面有什么啥呢
“那怎么办啊?”
四月有些慌了,“要不然我们搬家吧!”
“没用的,”苏念几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你们已经被缠上了,走到哪里也没用。”
见四月脸色惨白,她劝道,“别怕,你照我说的做,没事的。”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大师。”
她按照苏念说的,把扫帚倒放,又拿了干净的碗,里面盛满干净的水,碗的外沿围上一圈打了活结的红色丝线,放在桌子下面或者床头下面。
苏念又让小哥给她发了几道黄符,让四月按照她说的位置贴上。
至于那道紧闭的房门,苏念让她绕了过去。
“你去找一枚古钱,不拘大小,用红线悬挂在颈间,古钱历经万人手,积聚众人阳气,可抵御阴物。”
四月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那是不是我哥哥也不能再接近我了?”
“………”
苏念皱眉,她知道?
没等她问出什么,就看到四月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
【妈的,给我看哭了。】
【不想劝你节哀,但又想让你开心一些。】
水友们的安慰很暖心,四月也在镜头里跟大家道了谢。
直到关了直播之后,苏念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苏祠看了出来,宽慰她:“生死离别,不也是念念常说的因果循环吗?”
话虽是如此,但是苏念心里还是有些沉闷。
“小哥,这次,四月的哥哥真的留不住了。”
他已经聚不了形了,撑不了多久了。
苏祠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没再说话。
其实念念活的透彻,明明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但是她什么都懂。
尤其是她有三个哥哥,只能理解四月的心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让四月贴符纸的时候绕过那间房。
就让他留到不能再留为止吧。
“念念,小小鱼发了私信。”
苏祠跟往常一样,打开后台看看水友们的留言,就在一众私信中看到了小小鱼的。
【大师,谢谢你,我知道了一切,我决定不再驱了,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这条留言是昨天的,苏祠试图再联系上他,发现他已经把他们屏蔽了。
苏祠皱眉:搞什么?
但是苏念却丝毫没有意外,小小鱼这件事的因其实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父亲身上。
几年前,小小鱼还在上学的时候,他父亲肇事逃逸了,撞死了一个背着书包上学的女生,因为他们老家偏僻落后,摄像探头都还没有多么发达,再加上又是乡间小路,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是轮回因果早晚要应验,他们一家后来就厄运连连,先是小小鱼的母亲下岗,后有他父亲开货车翻了车,赔了钱还断了腿。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是哪女生死不瞑目,这才想到了配阴婚的事。
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们自然是不舍得,所以在写要烧掉的生辰八字时,特意写错了一点,想着谁要是倒霉那也不管他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