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现在身上没有药,你明日这个时候还在此处等我,我带药给你。”
银朱是知道之前刘嬷嬷找苏珞浅麻烦的那些事的,她不太敢和她走太近,磕磕巴巴道,“不用、不用了刘嬷嬷,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怎能说是小伤呢,这要是不注意,会加重的。”
“你不用担心别的,我老婆子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拿个药,让我心里好受点,成吗?”
她语气恳切,银朱怯生生抬眸看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这才小声应道,“好...好的,谢谢刘嬷嬷。”
刘嬷嬷笑开,“不客气。”
她拍拍银朱的肩膀,一副非常和气的模样,“那你先回主院吧,王爷王妃应该快要回来了,离不开人伺候。”
“是,刘嬷嬷。”
银朱应完这句话,便心有戚戚然跑开。
第35章 高处风景佳
回到王府时,已近酉时。
夏日白天长,不过这个时间,倒是已经散了几分盛夏的暑气。
今日天气晴好,苏珞浅不知想到什么,带着泽兰去了后院的楼阁。
陆璟肆眸色幽深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没有开口。
各地秋闱将至,最近这几日,皇帝命他多注意那几个主要考官的动向,避免出现科举舞弊之事。
承影在他身后低语着什么,主仆二人转身往书房而去。
后院楼阁上。
苏珞浅从敞开的窗牖望出去。
承安王府位于安康大街东边,这一条街上大多是达官显贵的府邸,而陆璟肆深受皇帝宠信,府邸也是这条街里最大,楼阁最高的。
从这一处能大致看到东街的所有宅院,府墙倒是挡不住她的视线。
就在她登楼阁的这点时间里,日头已经逐渐西斜。
不成想,这里倒是个看日落的好地方。
苏珞浅憋闷了大半个下午的心情,终是好了些。
不知在窗牖旁站了多久,直到落日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殆尽,她才轻声道,“泽兰,走吧,下楼。”
然而身后没有泽兰的声音回答她。
苏珞浅下意识转身,就看到陆璟肆站在她身后。
楼阁里哪儿还有泽兰的半分影子。
男人身上仍是那套凝夜紫锦袍,腰封将男人劲腰束出,底下坠着玉佩。
苏珞浅眼睫微颤,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往他那处瞧去,飞快移开眼,转过身,再次从窗牖望出去。
“王爷怎的上来了?”
陆璟肆没有回答,迈步来到她身后。
独属于他清冽的气息从身后包裹住她,苏珞浅搭在窗棂上的那双纤手,下意识收紧。
她抿了抿唇,偷偷往后支了支手肘,意图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该用晚膳了,王爷,下去吧。”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陆璟肆的眼睛,温热大手隔着布料包住她细瘦的手臂,又往前站了站,逼得更近。
“无妨,再待一会儿。”
苏珞浅今日穿的暮山紫衣裙薄如轻纱,光滑细腻,头上还戴着紫玉发钗。
陆璟肆微一垂眸,便能瞧见她轻颤的眼睫,再往下,是小巧挺翘的鼻尖,和被咬得微微泛白的唇瓣。
他松开对她手臂的桎梏,长指抚上那可怜的红唇,轻按了按。
声线沉哑,“王妃很紧张?”
苏珞浅心跳骤快,“陆璟肆,我们下去吧,待会儿会有人来寻的。”
“没人敢上来。”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挑起她的下巴,转过来,吻倏然而至。
而空着的那只大手,顺着丝滑的布料,穿过她的腋下,往前,猛一收拢。
隔着布料,掌握住她的心跳。
“嗯唔...”
苏珞浅霎时软了身子,腿弯一虚,只能靠着他,才不至于滑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身躯紧贴,就站在窗前。
窗牖大开,夏夜的风徐徐而来,吹不去苏珞浅耳根上的红和难以言喻的热。
这个姿势,她被迫轻启檀口,陆璟肆得了空,侵占得更加彻底。
手上行径也毫不客气。
她紧张得双手攥住他宽大的衣袖,任由男人的气息逐渐下移。
无力抗拒。
待颈间传来刺麻时,慌忙地扯他衣袖,微微侧躲开,“待会儿还要用晚膳的。”
若是留下点什么,被下人们见到,多难为情。
陆璟肆热息喷洒在那截嫩白的颈子上,倏地低笑了声,“王妃还想着用晚膳呢。”
苏珞浅又羞又恼,出口的声音却是娇气十足,“你做便做了,还想要克扣我的饭食不成。”
“本王怎会克扣王妃的饭食,不然你哪儿来的气力。”
苏珞浅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脸颊通红,待察觉到他想要解她的裙衫,飞快按住他的手。
那双往日里清透的杏眸,此时已经染上氤氲的水汽,妩媚至极,偏不自知。
还想要在嘴皮子上逞强,“没想到...嗯、堂堂承安王,竟...竟是如此急/色之人。”
陆璟肆从她颈间抬起头,黑眸亮得惊人,像是瞧准了猎物的猎人,兴奋难言。
“本王若是对着王妃不急/色,那王妃就该急心了。”
闻言,苏珞浅一愣。
又反应过来,他这话确实没说错。
像之前几个月那样“相敬如冰”,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她既已嫁给他,那这承安王妃的位子,便要坐得稳当,才能保住苏家。
苏珞浅下意识移开眼,没再和他对视,嘟囔了句。
“那也不能在这里啊。”
陆璟肆扣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按,让她密切感受。
“高处风景佳。”
“还得感谢王妃,本王以前还没发现这个好地方。”
苏珞浅是真怕他就要在这里,慌乱得直摇头,发髻上的紫玉钗和步摇晃摆不定。
“不行,不在这里。”
陆璟肆见她抗拒得厉害,心下逗弄的意思更甚,长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那一轮弯月。
“这月景多美,实则一举两得,王妃不喜?”
“不喜,不喜。”
“这里不好的,陆璟肆,我们下去好不好?”
声音艾艾戚戚,似是带了钩子一般。
勾得陆璟肆喉间重重一滚。
他落在那雪脯上的大手恶意拢紧了些,惹得苏珞浅闷闷低吟出声。
陆璟肆从来就不是个会心软怜惜人的主儿,论攻心磨人,典狱司的陆大人可太擅长了。
此时这副模样,倒真像个罪大恶极强迫良家妇女的恶徒。
苏珞浅闭着眼,忍着心口被撩拨得滚烫的热意,暗自想着如果趁他不备给他一肘,能否逃离他的掌控。
然而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响在她耳边。
“在心里想着怎么对付我?”
苏珞浅:!!!
她猛地睁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他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陆璟肆见她这样,终是埋进她颈侧,无声扬起唇。
“王妃乔装潜入林永鸿别庄,本王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呢。”
“这不一样…”
苏珞浅急急反驳他。
话音一落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套了话。
她抿紧了唇,没再说话。
陆璟肆默默松了松禁锢着她细腰的力道,然而苏珞浅没有察觉。
又或者是身子还软着,惯性使然,仍旧靠在他怀里。
两人依然贴在一起。
第37章 你可以
陆璟肆一手虚虚揽着她,见她垂眸不语的模样,使了点力气,倏地往前一撞。
“…嗯呃…”
苏珞浅被这一下力道冲击得猛地向前,小半个脑袋都探出窗外,视线里是望下去的王府花园景色,陡然而至的凌空感让她浑身紧绷。
她急急扶住窗棂,紧张得指尖抠起泛白。
待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之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登徒子,不要脸。”
陆璟肆掌心覆在她小腹上,隔着衣裙布料,指尖位置有些危险。
对她在言语上的逞强毫不在意,问道,“王妃不想下楼?”
“下!马上下!”
话落,苏珞浅顾不得羞怯,连忙挣开他的手,拎着裙摆推开楼阁的门。
台阶之下,泽兰和福临正在树下候着。
听到后边的开门声,下意识抬头望过来。
苏珞浅面颊红红,放慢了脚步,清了清嗓子吩咐道,“福临公公,备晚膳。”
福临不知道两位主子在楼阁里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苏珞浅身后,站在台阶最上方的陆璟肆时,连忙反应过来,躬身应道,“是,王妃。”
一顿晚膳用得苏珞浅心慌意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饭后。
下人们撤了膳,陆璟肆便坐在桌旁漱口。
漱完口后又随手捡起她放在桌案上的书,翻开看。
那书的封面名字取得十分正经,名曰《秋日赶考》。
可实际上写的却是赶考书生和妖女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陆璟肆随意翻了几页,眉心拧得死紧。
苏珞浅原本立在屏风后,屏息瞧他的脸色,见他如此,连忙闪身进了内室的小浴间。
一边解系带一边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外头忽然响起“啪”的一声,似是陆璟肆将那书丢在桌上。
她指尖一抖,纤指反而将系带系得更紧。
接着便听到男人起身走动的声音,间或还有他让福临备水沐浴的声音。
苏珞浅的心终是放下大半,而另一半仍旧悬着。
刚才在楼阁之上,两人最终没做成,今夜他必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好在现下他离了正屋,她勉强能安心洗个澡。
从浴间出来,苏珞浅发丝潮湿,泽兰拿了帨巾替她绞擦头发。
则苏珞浅则是坐在桌边,拿起刚才被陆璟肆随手丢在桌案上的话本,翻到自己上次看的那一页,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下去。
一边看还一边和泽兰讨论情节,主仆俩浅笑轻语。
夜深。
发丝干得差不多,苏珞浅掩唇打了个呵欠。
戌时过半,陆璟肆仍不见回来,她扬声问了句,“王爷呢?”
候在屋外的下人答道,“启禀王妃,王爷还在书房。”
闻言,苏珞浅彻底放下心来。
在书房好,她趁着这个时候上榻睡觉,睡着了他就无法做什么。
她将话本小心放好,起身进了里屋卧室。
刚才沐浴过后她担心他突然出现,系系带时不小心勒得太紧,现下有些难受。
苏珞浅背对着屏风,里衣半褪着挂在纤细手臂上,垂眸调整小衣的系带。
隔着一道山水屏风,女子酥脯挺俏,腰肢往下收紧,盈盈可握。
大片白皙削薄的雪背露出,黑软的发丝半掩着。
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冲击着身后男人的视线。
陆璟肆大步朝里迈进来。
苏珞浅听到脚步声,慌得小衣系带甚至还来不及系上,连忙拉起里衣,葱段般的指尖紧紧攥住领口,转过头看他。
“你怎么进来半点动静都没有。”
“夜已深,该上榻了。”
说罢,他便接过她手里的中衣衣领,不褪也不系,长指拽着系带,就这么一步步将她逼退至床榻边。
苏珞浅的腿已经抵着床沿,退无可退。
然而他还在进犯。
两道身影落入床榻间的动静使得周围烛火颤了颤,没过多久,幔帐垂落。
里头传来模糊的动静。
苏珞浅声音娇媚,含着气音又羞又恼。
“...嗯,你好重…”
“我不行...好难受...”
陆璟肆低沉地嗓音随之响起,“你可以。”
幔帐摇动,隐约可见一只素手紧紧拽住纱帐,像是要止住那越来越难以抵挡的晃/荡。
然而不消片刻,那只纤白小手便被一双宽厚大手包裹住,拉下来。
男人气息热烫,将她翻了个身,从后覆过来,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腰。
熟能生巧地找到她腰上的敏\感\點。
苏珞浅咬着唇闷哼一声,浑身娇软得不像话,难以抑制地抖,绯红脸蛋埋进锦枕被褥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往后。
声音哀哀戚戚,“膝...膝盖,好疼...”
陆璟肆停了停,吻她的颈侧,抱着她稍稍转了转身,长指抚上她清瘦的膝头,垂眸看了眼。
确实已经红成一片,明日起来,该是又变得青青紫紫。
陆璟肆眸色愈加沉暗,哑着声开口,“好。”
他将她放平。
苏珞浅已经没有半点气力,磕磕绊绊问道,“不...嗯、不能结束吗...”
“不能。”
那日她将“不知节制”的锅胡乱推到他头上,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这苦得由她自己来受。
陆璟肆拂开她汗湿黏在脸侧的黑发,压下来吻她,那双幽沉眸子里的慾未见半分减退。
幔帐遮住了床榻间大半的春意,却掩不住满室的活色生香。
娇啼应耳,暖香四溢。
而守在正屋外头的福临,往台阶下站了站,摆手朝其他下人说道,“都离得远些。”
几个丫鬟低着脑袋红着耳朵,听话地挪了挪。
王爷王妃头成婚头几个月时,两人极少同榻,偶有的几次,也都是安安静静。
是以众人皆没想到王爷竟然是这么能折腾的人。
福临抬头看了眼月色。
子夜已过,想来明早王妃又要起不来了。
第38章 银朱
刚嫁到王府时,苏珞浅心底曾暗暗为自己不用每日早起伺候婆母而感到开心。
然而现在,她发现不与长公主住一起也有坏处。
那便是没了“儿媳须早起伺候婆母”的束缚,陆璟肆的贪得无厌和求索无度越发明显。
她时常累得一睡便将一整个早上的时间都给睡过去了。
晨间陆璟肆起来时,苏珞浅迷迷糊糊转醒,幔帐微掀,有丝丝缕缕的光线漏进来。
她就着这光,看到男人紧劲的后腰,蓬勃的背肌,那上边还有她难熬时留下的指痕,还有点别的什么痕迹。
苏珞浅似醒似梦,正想要再看,幔帐已经被放下。
她困极累极,脑袋根本转不动,红扑扑的脸蛋埋进被子里,又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