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泽腿一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警员扑倒了。
成功抓到曾泽,是喜事。
除了林茵,大家都挺高兴的。
林u禾给曾泽戴上手铐,林茵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说起来奇怪,事情发展到现在,林茵心里竟然还会有伤感。
伤感她和曾泽经历了这么多,可他的心始终没有真正的放在她身上。
至于她,对曾泽到底有几分真感情,她现在好像也分不清了。
林u禾扣着曾泽要走。
林茵轻声道:“谢谢了。”
林u禾打了个寒颤。
她不太擅长应付悲伤中的女孩子,尤其对方还是个美女,她会有暴殄天物的感觉。
林u禾左右看看,故意道:“你该不会是在和我说话吧?是我就算了,咱俩关系一般,不适合说这种话。”
冷酷地拒绝完,林u禾又忍不住骂几句,“你说你,家里条件好,学历好,怎么就想不开找了个连尊重你都不懂的小流氓呢?”
林茵讪笑几声, “我……爱情至上嘛。”
林u禾摇摇头,“下次你再睡在尸体旁边,我可不管。”
林u禾哼了一声,快步走了。
林茵退到一旁,看着警员们忙忙碌碌。
赵淑佳走到林茵身边,她担心林茵和林u禾的关系恶化,便安抚道:“u禾不是想骂你,她是为你好……”
“我知道,”林茵笑着打断赵淑佳,“其实被骂骂,我还挺舒服的,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赵淑佳:“……”
挨骂会开心?
她这闺女不会彻底傻了吧?
曾泽被带回到队里后,晏昀要立刻审问他。
审之前,晏昀催着要验尸报告。
小李乐了,“人都抓住了,你还急着要验尸报告干嘛?”
晏昀不动声色道:“准备得齐全些比较好。”
林u禾对此却持悲观态度,“我觉得……曾泽可能不是凶手。”
“为什么?”
“他刚刚和林茵的对话里,我记得他说过,死者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那是糊弄林茵的话,”小李说,“不骗一下林茵,林茵可能帮他顶罪吗?”
林u禾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人撒谎时,怎么也会有几分真实存在的,他会不自觉地联想到真实的场景。
更何况,就曾泽的脑子,怎么也不像是……杀了二十四个人的凶手。
第126章
林u禾每每想到还有二十三具尸体等着自己去挖掘, 心就累了。
系统的任务是越来越不像话,光是想到可能死了二十多个普通人,林u禾都觉得心情沉重。
以前看电视,林u禾总以为杀人犯的动机都是无可奈何的, 真正接触案子后才发现, 绝大部分情况, 坏人就是坏人,坏得很纯粹,无任何添加。
所以死者大多是老老实实的普通人。
审讯曾泽的准备工作很快做好。
队里绝大多数人都对此案抱着乐观的心态, 认为抓到曾泽,案子基本上就能结束了。
只有林u禾与晏昀忧心忡忡。
林u禾想听听曾泽能说出什么胡话来, 主动跟进去做笔录。
就在曾泽被带进来前一秒, 刘法医赶来, 把填好的验尸报告交给晏昀。
他俯身在晏昀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林u禾好奇地看着。
等刘法医离开,晏昀便把报告递给林u禾,“想看就看。”
林u禾没和晏昀客气,立刻翻开。
陶桃是后脑遭到重物撞击而亡, 她的创口是不规则的,附近沾有石屑, 刘法医推测凶器应该是石块。
曾泽家里没有石块。
陶桃的死亡时间和林u禾推测的基本一致,除此之外, 值得注意的是,刘法医在陶桃卷起的裤腿中找到了截断的细长的草。
林u禾对植物没什么研究,一时看不出这是什么植物的叶子。
曾泽被带进审讯室。
他神色慌张,一看见林u禾, 就焦急的为自己辩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抓我干什么?林茵在哪, 她被关在哪间牢房?”
“什么牢房,这是市局,”晏昀不客气道,“你对这边应该熟悉得很,别装了。”
曾泽冷着脸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把林茵抓起来。”
晏昀刚想张嘴问,又想到林u禾就在他身边。
林u禾的性子……算了,还是交给她来问好了。
晏昀轻咳一声,看向林u禾。
林u禾便自觉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林茵是凶手?”
“能不是她吗?不是她还能是我?我才不会做杀人的事情。”
林u禾问:“她为什么要杀陶桃?她们二人并没有交集。”
曾泽迟疑了一秒,接着气定神闲道:“可能是我和陶桃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吧。”
“你和陶桃?”
“对,”曾泽满不在乎,“陶桃有钱,我缺钱,就一起做了几次,这有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拿点钱好娶她吗?这应该不犯法吧?”
林u禾没有理会曾泽的话,她如实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承认和陶桃的关系就好。”
曾泽听出一丝不对劲来,“什么一丝?我承认什么了?我和陶桃就睡过几次而已,什么关系都没有。”
“都睡过了,还说没关系?”林u禾问,“按照你的意思,你和林茵也没什么关系呗?”
曾泽不说话了。
林u禾道:“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不要再给我鬼扯蛋,说,是不是你把尸体放在林茵旁边的。”
曾泽一听就急了,“不是,你和林茵不是关系不好吗?你怎么还帮她?她是凶手,是凶手!”
林u禾的白眼都快翻没了。
这曾泽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还想把命案推给林茵。
林茵为曾泽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真就好意思?
没骨气没担当,这种男人踩死都嫌脚脏。
林u禾冷笑道:“我和你关系也不好,我能给你开膛破肚宰了你吗?不能。曾泽,你现在是重大嫌疑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陶桃的凶手,你再不配合,后果自负。”
曾泽烦躁地摸了一把头发,嘴里骂了一句。
他就想不通了,这林茵在家里天天说林u禾的不好,两人看起来水火不容,林u禾就趁机把林茵搞死得了呗,怎么还冲着他来了?
曾泽缓了一秒,不耐烦地扯了个笑,“这位姓林的警官,你是在包庇自家亲戚吧?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了?你和林茵是姐妹,大家都知道,你就别在这装好人了,行吗?”
晏昀挑了挑眉,起身想走过去,被林u禾拉了回去,“算了算了,先问清楚再说。”
有些事只能夜黑风高的时候做。
林u禾道:“你想嫁祸给林茵,自己脱责,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陶桃是什么时候死的,林茵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很可惜,陶桃遇害时,林茵和朋友在一起,他们一家人都可以作证。哦对了,还是你去她朋友家把她接过来的,你忘了?”
曾泽怔了一瞬,“……所以就不怀疑她了?”
“脑子不好建议回炉重造一下,她没有作案时间,明白了吗?”林u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是配合还是不配合,考虑清楚。”
曾泽一时没有开口。
林u禾站起来,“晏队,走吧,他不愿意说。”
林u禾这么一刺激,曾泽立刻着急了,“别,别,我说,我都说,杀人的真不是我!”
曾泽满脸都是委屈。
“我这不就是和林茵闹了一点儿别扭吗?她走了,不在。我就和陶桃约了几次,前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去和朋友吃了顿火锅,回去就看见陶桃躺在我家床上,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又寂寞了,就想过去和她谈谈钱的问题,结果她……他妈的,她一动不动的,她是死了啊!”
林u禾有些惊讶,但又好像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她不动声色道:“你的意思是,尸体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你家的?”
“是啊,”曾泽说,“就我和陶桃的关系,我哪里说的清楚?所以我只能把林茵叫回来,想让她替我认罪。没想到你们还能整出一个什么不在场证明……”
曾泽一边说一边小声骂林u禾。
林u禾思索了几秒钟,道:“你回家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吗?”
“是开的,”曾泽说,“陶桃有我家钥匙,我没多想。”
林u禾问:“你们的关系都有谁知道?”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曾泽欲哭无泪,“她也不能乱说啊,她有老公,俩人关系可差劲了,她老公要是知道,非得把她打死不可。我更不可能告诉林茵了,我又不是傻子。”
林u禾道:“这就不太对劲了吧,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凶手怎么会知道陶桃有你家的钥匙,还特意把尸体搬过去?”
“这……”曾泽被难住了,“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想骂人呢,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尸体扔到我家里?随便扔哪不行?!”
审过曾泽,还得再开一个小会。
曾泽的证词引来队里其他人一致的谩骂。
裴远看着林u禾的笔录,气不打一处来,“这鬼话能信吗?家里莫名其妙多出来一具尸体?他和陶桃见不得人的关系,能被谁知道?”
林u禾提醒道:“林茵最开始的证词不也是如此吗?在家里睡觉,醒来发现一具陌生人的尸体,不是同样匪夷所思吗?”
“但林茵又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裴远辩解道,“曾泽可是个小混混,平时就不干好事。”
林u禾说:“也不能这么说,他的意思是,在陶桃出现在他家之前,他正在和朋友一起吃火锅。只要去和他的朋友确认一下时间就可以了,而且曾泽家里看起来确实不是案发现场。”
严姿问:“u禾,你相信曾泽的话?”
“没什么相不相信的,这起案子,的确有很多疑点,如果凶手是曾泽,他把尸体搬回到家里做什么?从结果来看,他似乎是为了嫁祸给林茵,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事实上,他是担心自己被牵连,才想把锅甩给林茵。”
严姿眨眨眼,“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林u禾解释道,“如果他是为了嫁祸给林茵,首先,他就要有嫁祸林茵的动机。他们的关系是否恶化了,或者林茵被捕后,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什么都没有。”
“他和林茵结婚,对他来说才是更有利的。如果是想摆脱林茵,就凭他对林茵的控制程度,分手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严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嫁祸给林茵,纯粹就是他脑子不好使,人品也不怎么样,把林茵推出来背锅?”
林u禾点点头,“总之,只要找到曾泽的朋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而且我在意的是……陶桃的男人,赵有才。”
晏昀接过话来,“目前我们还没找到赵有才。他平时有打牌的习惯,我们基本上把市里的棋牌室都跑了一遍,没看到他的人影。他常去的棋牌室的老板说,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露过面了。”
林u禾一怔,诧异道:“一个星期?比陶桃还早?”
晏昀神色凝重,点点头,“如果能确认曾泽的不在场证明,赵有才就是最有嫌疑的人。”
裴远立刻说道:“晏队,让我去吧,我去把凶手抓回来!”
晏昀却摇了摇头,“但是,一个凶手,就算要做不在场证明,他失踪的时间,怎么会比受害人更早?”
第127章
赵有才, 男,四十五岁,与陶桃长期保持亲密关系,但二人没有办理结婚证。
他没有正经工作, 早些年在老家种地, 政策放开后来到新市谋生, 做过许多杂工,从四十岁开始,就没再工作。
赵有才是派出所的常客, 曾五次因为偷盗被捕,是个惯偷。
他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基本都是小偷小摸做惯了的。
赵有才仿佛人间蒸发, 毫无踪迹。
晏昀带队, 一连在外找了两天,都没能找到赵有才。
火车站、汽车站、包括普通老百姓坐不起的飞机,都有警员蹲守,却一无所获。
林u禾也跟着晏昀在外蹲了两天, 基本上都没怎么睡觉。
早上和其他人换过班后,林u禾才回到局里, 打算休息休息再出去找人。
严姿把报纸交给林u禾,“u禾, 这是你要的报纸,省里的。”
晏昀抱着搪瓷杯喝了好几口热水,“要省里的报纸干什么?”
“看看有没有新案子,”林u禾往嘴里放了一块泡泡糖, “你有听说最近有什么案子吗?报失踪的也行,或者是人不见了, 也没人报失踪的。”
严姿光是听林u禾的话,都觉得胆战心惊。
晏昀习以为常,甚至还惬意地又喝了一口水,才说:“又找上尸体了?一会儿我把各个分局的电话给你,你慢慢找。”
严姿:“……”
林u禾瞪了他一眼,“总不能让案子卡在这里,难不成找不到赵有才,我们就不办案了?”
“赵有才会不会是……杀人后跑了?”严姿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应该没有其他受害人了吧?我昨天见了赵有才在牌桌上的朋友,赵有才和他说过,陶桃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好像背着他见了什么人。男人应该都没法接受另一半出轨吧?”
林u禾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究竟是不是他,也只能先找到人再说。而且……”
林u禾突然闭了嘴。
晏昀好奇地看过来,“有找新尸体的方法了?”
“才不是,”林u禾放下报纸,走到晏昀面前,抢走他刚拿出来的用纸包着的煮毛豆,“严姿,你刚刚说的赵有才的朋友,我记得他从前的朋友都不来往了?”
严姿问:“你是说和他一起偷东西的那些?是不联系了,我们查到的,都是他的牌友。”
“他的牌友犯过事吗?”
“我查了,没有,”严姿说,“虽然会玩些钱,但是没有其他犯罪记录。”
林u禾拧拧眉。
严姿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晏昀说,“你看陶桃的首饰,是赵有才偷来的,说明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他为什么和从前的朋友断了联系?”
严姿被问得一怔,“这……赵有才没和他们联系过,我就没多问。”
林u禾隐隐有些心神不宁,“不行,我得找个人问问,我觉得不太对劲。”
晏昀放下杯子,“我和你一起去。”
赵有才从前的朋友不算很多,已经进去了一大半。
晏昀从手里头的名单里翻出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