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也搞金融,他还能没见过林钦吟在工作时的凶?
罢了罢了,秦苏宸服软:“我的好兄弟,那为了庆祝你和池医生恋爱,我来请你们吃饭如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季圳然随口就是季老的一句经典歇后语,“你有事直接说事,最近没空。”
“哦,”那秦苏宸直说了,“最近结婚的人好多,每天看祁闻那小子的婚后日常,搞得我都想结婚了。但阮家似乎很不喜欢我这个未来女婿,阮舒瑗最近对我也有点儿冷淡。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该不会真听家里话要和我分手吧,都开始冷暴力我了。”
“你看,能不能让池医生帮我打听打听阮舒瑗最近......?”
后面说了一堆请人帮忙的话,季圳然懂了:“我等会儿和她说。”
“你俩现在不在一起?”秦苏宸忽地质疑,“我还以为你俩天天都形影不离呢。”
“你没班要上的?”季圳然冷笑一声,转折道,“你懂什么叫,小别胜新欢?”
“挂了。”
“......”
季圳然一通电话打完,身体里的气也消了。
池蕴似是听到“挂了”,才给他敲门的,“季圳然?”
在此之前,季圳然打电话的中途,池蕴还不确定地,专门拿出手机百度了下——男人怎么好好处理下去。
百度出来的第一条。
四种方法:转移注意力/冲冷水澡/排尿/掏耳朵。
掏耳朵???
池蕴难以置信地看了好几遍,确定是真没听到中间两个处理方式的任何声音。她寻思着,在洗手间里也很难转移不了注意力吧,难道他在里面这么久,是在掏耳朵了?
“......”好吧,真要把这种疑问问出口,池蕴还是有点儿羞耻的。
她又敲了敲门,“你......好了么?”
池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着说着自己脸红了。
“咔嗒”一声,洗手间门锁打开,男人推门从里面走出来。
还是之前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纹丝不动的,池蕴都要怀疑他在里面罚站了半小时。
季圳然波澜不惊地垂眸看她,还能看到她泛红的耳根,轻笑:“干什么坏事儿了?这么紧张。”
池蕴舔了下唇,做出这个平时都不会做的小动作,眼神飘忽地问:“你这是好了?”
季圳然挑眉,“怎么?”
见真没什么异样,池蕴心慢慢沉下去,“没什么。”
她小声说:“我就是关心你一下。”
季圳然倏地笑意很深,不动声色地逗她:“那要是还没好呢?”
“什么?”池蕴一顿。
就听男人意味颇深地问:“难道还能邀请我们蕴蕴亲自陪我冲个冷水澡么?”
“......”
不行了,池蕴想赶紧结束这个让人接不住的话题。
她赶紧说:“你饿了吧。”
“要不我们先吃饭?”略带仓惶的,她别过眼继续问,“你是想吃自己做的,还是外卖?”
季圳然眼眸微敛,像是在认真思考任选其一的可行性。却只有池蕴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依旧像要吃人,带着火热的光晕的,让她招架不住。
片刻,季圳然说:“上楼吃吧。”
“嗯?”
“太爷爷来北京,顺便带了点儿家里做的小菜,林纾清今天给我送来了。”季圳然直截了当,“我让她放楼上冰箱,还有些冷冻的菜,羊肉吃么?老院自己烧的红烧羊肉,上去热了吃掉?”
季圳然没那么喜欢吃羊肉。
这红烧羊肉纯粹是季老烧给池蕴吃的,暂时放在他那儿的。
池蕴特别喜欢吃老院的红烧羊肉。
过年那次吃的,就让她念念不忘。
没想又有的吃,池蕴的眼睛一秒亮了,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暴露的这么明显。
季圳然一下笑了,他抬手,屈指轻弹了下她额头,不用力气,宠溺淡笑:“真有你的。”
“小馋猫。”
池蕴没否认他。
像是宁为了吃,屈服一次不是不可以。
她收拾收拾跟他上楼,都像是忘了先前门口那个暧昧的场景。
池蕴做饭不好吃,她心知肚明。
季圳然似乎也没想让她真的上手。那天的味道,后来季圳然是有意识的,他猜应该是池蕴放错料了。
因为后来他回家收拾厨房的时候。
发现池蕴用过的调料在外面,那调料瓶里的,赫然是他倒的糖。
“......”季圳然想一次能笑一次。
最后还是他热的羊肉。
吃饭的时候,看池蕴胃口好,吃得开心的样子,季圳然心情很不错,顺便给季老拍了张池蕴乖乖吃饭的照片,发过去。
平时季老收到季圳然问候的消息,看心情回的。
今天看到是池蕴,果断秒回小表情:[鼓掌/鼓掌/鼓掌]
季老:[你小子,多照顾照顾我们家蕴蕴知道不?别让我一个老头子多操心。]
季圳然空有反骨:[又成你们家了?]
季老:[干嘛!你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一边去!]
季圳然看这消息,没波澜地随手回了个表情,就不再看手机。
但因和季老聊天,他脑子里还是很不合时宜地闪过了季老在电话里骂的那句:“我能指望你请我到北京,不如信蝙蝠身上能插鸡毛!”
季圳然还是头一回听到这句歇后语,他随口问对面安安静静吃饭的池蕴:“问你个句子。”
池蕴抬头,一脸疑惑。
季圳然说:“蝙蝠身上插鸡毛,什么意思?”
池蕴沉默了几秒,脱口而出:“你算什么鸟。”
“什么?”季圳然还以为池蕴忽然不爽在骂他,刚要皱眉。
下一秒,池蕴完整地说出歇后语:“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你怎么都知道?”季圳然还是皱了眉。
池蕴莫名其妙地看他,又在这间隙,吃了一块红烧羊肉,“太爷爷教我的啊。”
“什么时候?”季圳然微微握紧筷子。
“除夕夜那晚。”池蕴坦白道。
“......”季圳然很不悦,“他教你这个干什么?”
池蕴顿了几秒,为爱成叛军:“说让我以后对付你的。”
季圳然:“?”
可能是看经常被骂的季圳然太可怜,池蕴心软,静了几秒,最后老实巴交说:“因为你歇后语学的最差了,用这个和你吵架,我必赢。”
“太爷爷不许我输。”
“......”
第67章
整顿晚饭,季圳然都吃的怪憋屈的。
吃完饭,碗筷也都是他丢洗碗机的。他赶池蕴去看电视,什么活儿都不要她干。
池蕴想起上回乔迁宴,他洗碗就是毫无规则地把碗堆在一起,然后让洗碗机开始干活。那些碗撞在一起,洗完都有两三个盘子的金边被磕掉。
这回季圳然还是一样的操作。
好像他花钱买的碗都不值钱。
看刚刚就不说话的憋气样子,池蕴无奈走过去,胳膊肘儿轻轻碰了下他的,贴紧到他身边,小声问:“还生气呢。”
“......”季圳然目光定定地盯着洗碗机,没吭声。
池蕴从后环抱了他一下,又安慰的口吻:“这样呢?”
季圳然的眼眸微动了下,波澜淡起。
池蕴有能让他平静下的定力。
而厨房的光线黯淡,暖黄光泽打在两人肩头。身后是电视机发出的广告声,厨房的门微微掩着,将两人隔绝在里面的小世界里。
厨房够静谧,两个人无声地拥抱。
准确来说,这是池蕴一个人主动的拥抱。
她太贪恋季圳然身上的温度和味道,因不确定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只将自己的侧脸轻轻贴在他背上。
是能让整个胸腔都共鸣的低声。
她轻轻问他:“季圳然,你不开心么?”
“没有。”季圳然突然转身,将她亲昵地搂在怀里,自己后靠在冰凉的厨房长台边。
池蕴抬头的刹那,身前的男人恰好低头。
她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由衷的,“你的眼睛真漂亮。”
仅七个字,季圳然刚还略微阴霾的情绪瞬间散空。他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轻笑:“嘴这么甜呢?之前怎么没发现我们蕴蕴这么会说好听话?”
池蕴淡嗤一声:“你之前没发现?”
季圳然实话实说:“没发现。”
“......”池蕴很冷地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你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
季圳然被她逗笑:“比如?”
池蕴掰着手指刚想说,但忽的停顿了下,她认真地看着他,抬手摸了下这张如今再次熟悉的脸,舍不得地说:“你先说,你还有没有不开心?”
季圳然温柔垂眸,“没不开心。”
“可你刚刚明明都不说话。”池蕴看他什么都不准备和自己说,心里有点儿闷,“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的。”
池蕴怕季圳然又像她年后出差那次,心里不开心,但嘴上不和她说。
季圳然无奈了,双手都搂在她腰间,坦诚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池蕴疑惑。
“老院大家的热情会不会让你不适应?”这个问题,季圳然认真问她。
池蕴愣了下,淡笑:“怎么会?”
她伸手环抱住他,双手扣在一起,把他紧紧束缚在自己身边,说:“不适应是有的,但不是因为大家的热情。”
季圳然不解,“那是什么?”
“大概是......”池蕴迟疑,“我没想过真的会有家庭,过了这么多年都还这么温馨吧。家里的每个人都有爱和温暖,让人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不会害怕,因为能自己的这层后盾。”
论平时季圳然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都得笑:说什么东西呢?哪个家不是这种定义?
可这种话是从池蕴嘴里说出,他竟如鲠在喉,心眼空荡荡的,像被闭塞的棉花都塞住,一时闷的呼吸不过气。
池蕴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短暂地静默。
下一秒,腰间却感受到男人突然收紧的力气。
他抱她太紧,像要把自己嵌入自己身体一般。
池蕴有片刻的紧张。
但在片刻局促的身体充血感后,她感受着季圳然体温浸染的心安,轻声:“季圳然。”
“嗯?”
“其实我特别喜欢你家,也一直都羡慕你。”这话,池蕴低着头说。
“羡慕我什么?”男人温润的目光,微垂。
池蕴轻轻眨了下眼睛,袒露:“你条件很好,拥有很多成长路上的试错机会,也对自己人生有足够的支配权。不像我,一路走到现在,吃够了煎熬硬撑的苦头,也感受到上天对我少有的垂怜。”
池蕴没说微薄的垂怜是他。
季圳然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礼物。
她视如珍宝,不敢怠惰和他的相处。
却也因她这种随时都格外注意他的现状,让季圳然清楚,她还不能够在他身边,做到百分百完全的放松。
“但现在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池蕴浑身都是柔和光影晕染出来的温静,惹人怜爱,她浅笑说,“起码,还有人能来爱我。”
闻言,季圳然微怔。
不等他来安慰,池蕴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完美安慰好自己:“其实我一直知道,爱情不是每个人的必需品,它更像商场橱窗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因为它够娇奢,拥有爱情的人才会更用心地守护它,去把它养的美而耀眼。”
“季圳然,”池蕴忽然踮起脚尖,轻轻一吻落在他温软唇上,笑说,“原来我这辈子最大的奢侈品就是宝贝儿你呀。”
光晕弥漫,女人此刻笑的迷人又烂漫。
季圳然没忍住,勾起她的腰,再次毫无预兆地俯身,将她勾进怀里浓烈地深吻。
她好喜欢他。
这次,终于可以喜欢到连世界都颠覆了。
两人的吻浓且深,都快不能呼吸的缱绻,却谁都不想松开彼此。缠绵、浓情,就让所有情绪都为今晚的迷恋做铺垫。
......
因晚上迟迟等不来季圳然那边的回复,秦苏宸急的好几次发消息给他,催他问池蕴到什么个情况。但秦苏宸哪里知道池蕴和季圳然亲的你侬我侬,根本分不开,谁还管他的消息啊。
池蕴其实是听到了季圳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反复震动。
但季圳然太黏人了,时不时就亲她一下,两人缠在一起,完全都挤不出看手机的时间。
终于,都快一个小时,池蕴吃不消了。
她觉得再下去她极有可能要犯月黑风高马失前蹄的错,强忍住想和眼前男人亲密的冲动,推开他,呼吸困难的,目光迷离的,指着一旁茶几桌上的手机,微喘着说:“手机。”
季圳然不耐地啧了声,捞过手机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