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起身道:“你忙吧,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萧昭业见她欲走,起身拦了一下道:“再如何忙,也需得先紧着你啊。”
宋令摆手:“别,大爷,您紧着您自个儿就行了,我也紧着我自个儿。”
出门不久便遇到沐杰和府尹大人,她对府尹大人点头,对方也立即颔首回应。
沐杰奇道:“昨夜听说你二人回和里巷了,你怎么又在这里,这一夜你二人辗转两个地方,是你的恶趣味还是阿业的恶趣味?”
府尹大人尴尬的笑了一声。
宋令回道:“是沐世子你的恶趣味。”
宋令又骑马回了街上,交了马取了压银付了租,发现十分贵。
回去一路都在思索家中是否也得添一匹马,只是租金都这么贵,买的话银子定是也少不了。
到了门外便见到一顶华丽的马车并几个杂役停在她家门外,宋令知道定是有贵客登门。一进去,王媒婆就过来说:“娘嘞,老板,您终于回来了,府尹夫人亲自登门来咱这里了?”
宋令闻言也十分吃惊道:“人呢?”
“屋里坐着呢,我的心吆,你说我也是见过达官显贵的,一见这么大的官太太还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合适了,别说陪着唠了!没出息的紧呢,就盼着老板您赶紧回来,唉,哪里能想到府尹家的儿女也需得别人做媒呢。”
宋令匆匆进了门,果然见到一个颇为富贵的中年夫人坐在厅堂侧手位置,后面还站着两个极为体面的丫头。
宋令忙作揖道:“小的拜见夫人。”
府尹夫人急急站了起来:“宋老板,可使不得。”
言语中竟毫无架子,满是真诚之意,宋令心道,要是所有的官太太都如夫人这般,这世道可就真变好了。
宋令抬头:“夫人上座。“转而责怪王媒婆:“怎么不让夫人上座呢,陈管家人呢?买菜还未回来吗?”
王媒婆回道:“早回来了,她那模样,哪里敢见贵人,早躲后厨去了。”
府尹夫人回道:“是我坚持不上座的,宋老板莫责怪下人们,来了便是客,宋老板对我也勿需特别对待。”
既然夫人这么通透,她也不再谦让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坐在了夫人对面问道:“不知夫人来此是为家中公子还是姑娘求姻缘?”
她道:“家中一子已成亲多年,还有一女待字闺中,闺名婉儿,今年已十九了,甚是挑剔。”
又一个婉儿,宋令不知怎的忽的想起了余婉儿……
她笑道:“以沈小姐家世,理应如此。”
夫人略略对身后丫头示意,后面之人立即将一副画像递于宋令面前展开:“我听说宋老板这边的规矩,便带来了小女的画像。”
宋令凑上去一看,不自觉叹道:“沈小姐身若扶柳,面若桃花,生的当真十分美丽。”
“谬赞了。”
宋令将画接过收了起来:“怎么会?全是肺腑之言,只是沈小姐这般家世这般容颜,托我做媒,我实在难寻良配,丰都哪个少年郎拎出来岂不都是高攀?”
府尹夫人道:“今日来此也并非一定得寻个合适之人,主要是来此让宋老板留个意,平日帮忙寻看一下,此事倒也不急。”
宋令忙点头:“夫人放心吧,留心留意是一定的。”
“还有一事……”
“夫人请说。”
后面的丫鬟又自怀中拿出一封请柬奉上,宋令打开一瞧,竟是十日后西岳庙会之地要举行的丰都商会请柬,因如今宋和已除,国民该休养生息,便希望这些商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出个人场,为丰都兴旺再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白了就是丰都官库空虚,用兵养兵皆得用钱,你们谁有钱尽快给里充点儿。
这个于商户来说倒也是个结连官府的好事,只是宋令这个庙太小了吧,竟也能专程受邀,颇有些受宠若惊。
“如此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一定参加,一定。”
“那便极好。”言尽于此,府尹夫人也提出告辞了。
宋令知道贵人事忙,客套了两句便起身送至门外,她临行前忽道:“我们也不知宋老板与王爷竟是旧识,唯恐之前有何不周之处,宋老板勿怪。”
宋令一愣,而后笑笑:“岂敢,岂敢。”
宋令觉得府尹乃地方父母官,如她衣食父母般的人物,需得好好敬着。刚才夫人临行之言,她才惊觉府尹夫人哪里是来让她寻觅佳婿的,恐怕这请她的请帖也是临时拟的,定是昨日宴席之上府尹察觉她与萧昭业关系不一般,今日就借了个由头来拜访她了。
她摇摇头,看来她的小买卖要在丰都摇身一变,做大,做强了。
本来想改改的,先不改了
这样发吧
1点05,在职研究生提前面试,好紧张!
完全没准备,全凭运气,冲啊!
第36章
拒绝
宋令一方面觉得这之于她的买卖倒是个天大的好事儿,一方面又有些哭笑不得。
因自府尹夫人登门之后,丰都各种达官贵胄争相拜访她宅院,就像她这院子是一块肥肉,生怕比别人来晚一步就割不到了一般。
而宋令接待完这个又是那个,有时候萧昭业来了,她都顾不上说几句话,更别提好好谈谈了。
萧昭业来了两次皆受到冷遇,抱怨道:“你竟是比我还忙。”
宋令没好气:“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快些走吧,走后门,别又跟昨日一样,被人瞧见走不了了。”
昨日他来,被一人认出来,立时不得了了,一个个过来熨熨贴贴的问候不说,连当时院内家中有女前来相看男子的,也都蜂拥前来凑热闹,竟还有一个不嫌事儿大的举着自家姑娘画像喊道:“王爷,您看看!快看看呀!”
那个劲儿头真不知道是给自己找女婿呢还是给闺女拉皮条呢。
最后,人越聚越多,真教他差点儿走不出她院子。
之后,她家买卖便更是火爆了。
他依旧不依不饶:“这些身外之物哪里有我来的重要,快些关门。”
别人养家糊口的买卖岂容他在这指手画脚,宋令白了他一眼,又被人喊走了,走之前她不忘对他道:“好走,不送!”
忙了一天,回房间时,陈管家跑来道:“萧公子还在你屋里,并未离开。”
宋令看看天已经黑了,便道:“那帮他留饭吧,一并送到我屋里。”
回屋里果然见到屋里已掌了灯,他正翻看她近几日读的话本子。
宋令问:“你怎的还不回去?”
他见她进来,合上话本子,扔到一边,起了身:“我来了三次,都未和你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谁都有忙的时候,再说,你和我能有什么正经话说。”
说着回身将门掩上:“留下用晚饭吧,别嫌弃我家饭粗鄙。”
再转身他已经站在她面前,她后退一步:“你站这么近做什么?”
他也不吭声,却将她一把捞入怀里,在她头顶声音低低的喟叹:“你说呢?”
宋令挣了挣,无果,她扒拉一下他的手臂:“快松开!”
他将她抱得更紧:“不松!”
“趁我好说话的时候,快快松开。”
“那就让萧大爷见识见识你不好说话的样子。”
说着低头就要吻她。
宋令躲了一下,双手用力推他胸口:
“你我男女之情绝无可能,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松开松开!”
“胡说,你对我态度明明就是有情谊,我这些时日亦忍的十分难过,你我既然心意相通,你便从了我吧。”
这个坏痞子!
宋令边躲边叫:“冷静,冷静,你多年未见我也没难受,今日哪里来的难受,快快打住!”
“我也觉得怪异的紧,不见你时也不打紧,自从见到你便日胜一日的想,这两日更是想的我夜不能寐,恁滴难受!”
宋令气道:“你个大男人想这事想的睡不着觉,也不嫌丢人。”
不知丢人为何物的萧大爷不答反问:“你可知从小到大你在我眼中像何物?”
何物?她是人,怎么能比作物。
“像庞然大物,再不松开就咬你了。”
他低低一笑:“就像小花骨朵,我每次见你就心痒难耐,忍不住蹂躏……”
他敢!
“花骨朵太娇嫩了,可经不起萧大爷的蹂躏,萧大爷行行好,放过小骨朵吧。”
“我轻点儿,不弄疼你。”
想什么呢,死流氓。
“萧昭业,你若真的憋的难受,我今日放血给你出钱去阮香楼,任君挑选!”
萧昭业听此言后,咬牙切齿道:“宋怜,本来今日你若好好求我,我兴许放你一马,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令急道:“你我可是朋友。”
萧昭业冷哼一声:“跟我做朋友,谁给你这么大脸面,你今日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女人,第二……”
宋令急呼:“第二!我选第二。”
“我做你的男人。”他说着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脸毫不怜香惜玉的掰过来强迫她面对他,吻了下去。
奶奶滴,不带这样式儿的。
此时有人噔噔敲了两下门:“老板,饭菜来了,我进来了……”
萧昭业头也不抬,呵斥了一句:“滚!”
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宋令惊呼一声,对门外大喊:“陈管家,快去报官!”
一想,官府应是不敢管他。
“去找府尹大人……,不对,去找沐大善人!”
他得意道:“叫吧,在叫大点儿声,你叫的声音越大我越兴奋,我倒要看看丰都哪个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救你。”
宋令悲哀的想到,在丰都,竟没有一个人敢管他。
转眼就至床前,宋令被扔到床上,打了个滚坐起来,恨不得踢他:“萧昭业,你我也是共同经历生死之人,你怎能如此待我!”
他也不急,一边解束腰一边道:“共同?明明是我一人经历生死,是你,出卖了我。”
这一问竟是连本钱都没捞回来,宋令改坐为跪,就差对他磕头求饶了:“我错了,萧大爷,过去的就别提了,现下最重要的是你我皆需平心静气。”
他冷笑着不光把腰带扔了,外衣也干脆的脱了下来随手就甩了出去,只身着中衣便伸手就来抓她,宋令尖叫厮打:“快快穿上!”
他充耳不闻般,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倒……
宋令一看,不得了,这厮今日难道要玩儿真的。
她大喊:“萧昭业,等等!等等!我从了!”
他闻言才停身,看着她:“早这样不就行了,快些把衣服脱了。”
宋令深吸一口:“你让我缓缓。”
他又欲低头吻她,她赶紧一歪头:“就缓一会儿,就一会儿。”
虽说她说缓缓,手却在他背后乱摸起来,萧昭业低低一笑:“还在与我装,你竟是比我还急……”
话还未毕,……然后气道:“宋怜!”
宋令伸手又在他背后摸了会儿,不疾不徐思索了一下,一年多未练习了,都有些拿捏不准了,哪里是哑穴来着?
萧昭业恨声道:“好样的,宋怜,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怎么收场!”
管他呢!该怎么收场还怎么收场。
不管不顾又封了他哑穴,然后把这个庞然大物在身上推了下去,看他仰面躺在她床榻上愤恨的看着她,她有些于心不忍。
对!这床榻太亏了,她又狠狠上脚把他从床上蹬了下去。
他闷哼一声,落了地。
宋令也跳下了床,理了理衣物,又补了两脚才算解恨。
然后出了门,陈管家还在,端着盘子,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她拍拍手:“没事儿,去拿锁头来。”
陈管家把盘子一放,扭头跑了。
宋令麻利的上了锁,推推门,对里面人道:“我力道不大,估摸着一两个时辰就该自行解开了,今夜你就饿着吧。”
她扭头刚行了几步,听到屋内有动静。
刚回头,就听到“哐啷”一声,门板整个在她眼前飞了起来,掉在了地上。
然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家伙窜了出来。
宋令心道:他奶奶滴,学艺不精太害人了,怎么还没一刻钟呢,他这穴位就解开了!
撒丫子就往外跑。
儿时被萧昭业追着打的记忆又铺天盖地袭来,他娘的,刚看他顺眼了两天,现在又开始恨他了。
宋令被萧昭业一追,便觉得今日他指定不会上罢甘休,她把心一横,就跑到了街上,她还不信这个邪了,此时正是晚膳时候,街上商贩正多,他能把她怎么样。
刚跑出门没几步,脚下一空,已经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这家伙速度竟是比小时候快了太多太多。
宋令又踢又打:“萧昭业,王八蛋!我恨你!讨厌鬼,恨死你了!”
可能骂的太直接太痛快太解气了,竟被他一把掼在地上,她没站稳一屁股墩坐地上了。
她仰头一看,萧昭业本来气的跟头牛一样,可能也没料到自己随手一扔,她竟坐地上了,直觉便来拉她,刚伸出手,又非常快速的缩回去,进而将手一背,不管她了。
宋令本来手都伸出去够他的手了,因他忽然收回,自己差点儿仰八过去。
堪堪稳住,看看自己的样子又看看他的样子,忽觉得现下这档口挺可笑,就“噗嗤!”一声笑了:“萧昭业,大晚上的,为了这事,你丢不丢人。”
他气道:“白日都不丢人,晚上有何丢人的!”
实在不可理喻。
宋令扶着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知道街上有家面馆,十分地道……”
他却沉声道:“不出十日,回徐都的召令便会至此,到时便由不得我不回去。”
宋令“啊?”了声:“那你也忒不地道了,明明都要走了,为何还要如此对我?”
“你若也随我去徐都,便罢了,你若不走,我不甘心。”
这有何不甘心的,莫名其妙:“我若从了你你就甘心了?”
“不知道,试试才知道。”
滚!
“你心中也知道你我不可能,你若图我只能图一时,既然只图一时,不图也罢。”
“我若答应娶你为正妻,不惜忤逆母亲意愿,也不惜为你与皇兄离心,甚至愿意抛官弃爵,你可愿意?”
宋令不假思索直接回道:“不愿意,因你不会。”
萧昭业气道:“你何以如此笃定!”
笃定,笃定得很。
她了解的萧氏,祖训便是为萧氏延续而生,为萧氏壮大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