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伊。我可能控制不住,很脏……”
“星伊,你才二十岁,
会不会后悔?”
回应他的犹犹豫豫,是霍星伊深深甜甜的吻,她不要他对两个人的感情有犹豫和怀疑,她已经想了很久。
因为冷阳残疾无法走路,霍星伊早已无数次审视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残疾的身体?答案是她只喜欢冷阳,不喜欢强壮的、霸道的、自以为很帅的男人。从小学舞蹈,看惯了肌肉线条发达结实的男孩,她并不觉得新鲜、性感;相反,因为冷阳长得比大部分女生更好看,身形高大,骨架均匀修长,又窄又瘦的脸型,一双美目完美如画,十分清澈纯粹。他的眼睛是内尖外阔,狭长且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多情中又带些无辜,看起来非常诱惑人。坐轮椅的他即使不说话,也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在她的青春里独占一个位置,无可替代。
趴在冷阳并不强壮的胸膛,霍星伊也一样的紧张又兴奋,她轻声问他,“可以打开窗子么?一点点。”
冷阳并不问为什么,立刻点头说“可以。”
大海没有停滞的时候,永远神秘而伟大,在海浪冲刷礁石的水珠、细碎泡沫里,霍星伊成为了冷阳的女人。
别看冷阳马上30岁了,两性关系却是毫无经验的男人,霍星伊年纪小,她所有的男女恋爱经验都是冷阳给的,但总归是年轻女孩子,活泼又开放,只听好友们的“经验之谈”,霍星伊对男女之事也懂了七七八八。
她和冷阳实践起来,因为冷阳柔弱不方便的身体,霍星伊占据了所有主动,从大胆兴奋,因好奇、好色而实践,再到疼痛流眼泪后,很快变成奇妙的海浪新体验。相爱且互相信任的两个人,在冷阳断断续续、压抑隐忍如小兽呜咽的声音中,全部身心得到了满足,携手升华入人生下一个阶段。
肆意浪漫后,没有预判会是什么样的状况,霍星伊并没做事前准备,两个人抱在一起,淡红鲜血、浓重白色和冷阳滴滴答答漏出来的尿液全部揉在床上,虽然薄被遮盖,但冷阳身子有感觉甚至更敏感,他年长她那么多,都知道的。
“星伊,我的乖老婆,辛苦了,我爱你。”冷阳的我爱你不是应景之词,他是真的心中感动,觉得未来老婆大学还没毕业,年纪这么小已经把自己交给他,令他感动不已,心中的悸动情感永远不会忘记,他注定给她一生一世的呵护。
“老公,这一下,哥哥终于变成了老公。”霍星伊从小比同龄女孩子成熟,跟冷阳在一起,她才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爱,不早不晚,刚刚好,她爱的男人,永远也不想放手。
休息十几分钟后,冷阳依旧喘不匀气,霍星伊听他凌乱的喘息声,心里担忧并未说出来,只是默默没去洗澡,不愿离开冷阳身边。果然,刚经历过人间极乐的冷阳喘气声有了异常,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胸口憋闷的说不出话,只是抓住她手腕,轻轻摇头,看口型说的是“我没事。”
雪白的额头挂着汗珠,冷阳的头发软软粘在额头,湿漉漉的鼻梁侧影优雅孤单,苍白嘴唇无助的微张开,依然难受的说不出话。
薄被下,冷阳一双冰凉的瘫腿被霍星伊的腿缠住,他微微发颤疲累的身体捂不热,随着呼吸无力,已经开始有节奏抽搐。
挣开他的手,披上他的衬衣,霍星伊起身去床头柜找药,手里拿着药,她给冷阳的身子裹了裹薄被,抚摸他的脸,低头急急问他,“你躺着,可以用药么?”
“呃,嗬,可,可……”他抬了抬下巴,眼里是她长长的发和放大在眼前的娇颜,不久前的美妙刺激仍在眼前,甜蜜爱恋恍如梦境,冷阳并不觉得痛,他特别开心。
左手把他精致凌厉的下巴捏在手里,强行撬开冷阳的嘴巴,霍星伊快速把哮喘药物喷进了他嘴巴里。
由于没有用药经验,喷这一下并不是冷阳在吸气,药物基本是喷进嘴巴里去了,但并没被吸进气管,还停留在他口腔里,苦涩药水汇成小股水流,延张开的唇角留下来,看得霍星伊心中恼火。
“怎么办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跪在他身边,把喷雾不太温柔的再次塞进他嘴巴里,细听他一呼一吸的声音,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那个时候,霍星伊甚至想过,冷阳会不会因为她的笨,而死在这张床上?
虽然进气少,她还是掐准了时机,把喷雾再次喷进了他嘴巴里,而且还连续喷了两次。
不知道冷阳是被药液呛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然开始呛咳,他腰腹无力,只有单薄的胸口,急剧起伏着,咳嗽声并不大。
“冷阳,你不要死,不要死……”扔下喷雾,霍星伊跪坐他身边,弯腰去抱起冷阳上半身。未着寸缕的精瘦身子苍白毫无血色,歪斜着倚在她怀里,他顾不上自己安危竟还担心体面,手居然紧紧抓住被子,遮掩凌乱变形的下半身。她则轻轻给他拍背,渐渐,冷阳真的不再咳,呼吸也有了些正常节奏,似乎是哮喘喷雾起了作用。
抱他坐着,她才看到床头柜子正面有呼叫按钮,和雨山百谷一模一样,霍星伊搂紧冷阳,空出一只手来,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不知道哔哩啪啦按了多少下。
夜已经深了,海浪平静下来,深蓝夜空静谧无波,这栋海边别墅却灯火通明,无一人能够安眠。
折腾到了后半夜,宽大主卧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由于输入了带有镇静作用的药物,冷阳病情稳定,陷入了沉睡。可他喉咙里依然像在拉锯的声音,“嘶哑——嘶哑——”听起来就是喘不上气儿,令霍星伊无法安心。
请医生到一旁,她哭着问,“医生,他情况那么不好,是不是因为吃了药?”
医生疑惑反问,“什么药?”
工人和护工清理好房间,医生才赶过来,并未看到满室的暧昧痕迹,霍星伊脸红却没有迟疑勇敢说出了实情。原来,冷阳身体瘫痪,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无法□□,给不了霍星伊正常性生活,在两个人情到浓时,请霍星伊去他随身行李箱里拿出请人买来的药——能够助兴男人的药。因为吃了这个药,霍星伊才更加担心他身体。
“是第一次吃?”
“是。”
“应该没事,但患者身体比普通人弱,药物完全代谢出去需要更多的时间。他现在情况稳定,呼吸声有异常,是喉头水肿未完全消退,已经用了药,不必太担心。”医生是D市这边的私人医生,但对尊贵特殊的病患,解释十分耐心。
所幸在D市余下的时间里,冷阳没再发病,安安稳稳过完了这次假期。
第25章
大学毕业临近,离别的气氛格外浓厚,有的人恋恋不舍。有的人却已经几乎不到学校来了。霍星伊是按部就班的类型,乖乖每天练功排练,跟同学们一块儿准备毕业演出。
A市大剧院工程顺利推进,霍老的画廊、展馆突然被调查,甚至波及大剧院工程,霍家所有账号,同时被查封。
虚开发票、作假账、靠山倒台,当年大剧院项目中标也是行贿得来,霍家资质根本不够,种种问题一下全部暴露出来。霍老默默周旋多日,等到他无力招架找儿子帮忙出谋划策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从哥哥嘴里听到的消息,霍星伊只笼统听说家里公司面临巨大危机,她心里十分不安, 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向冷阳求助。
从学校匆匆回到家里,她人没下车,已经看到私人医生上了冷家的车离开,心里猜到,一定是冷阳身体又不舒服。
放弃打电话,霍星伊快步进电梯上楼,看到冷阳的护工,她开口便问,
“冷阳发病了?”
护工不敢问她为什么突然回来,老实回答,的确冷阳刚才发病,还有些低烧,所以请了医生过来,抽血化验,并且正在输液。
她心里更加不安,一步一步走上二楼,推开虚掩的卧室门,阳光洒在地板上,白色窗纱衬得床上的冷阳整个人笼罩在光晕里,仿佛有淡淡雾气,看不太真切。
听她脚步声,冷阳立刻扭头,低低的嗓音响起,“老婆?你回来了?”
“我还担心会吵醒你,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快步走到床边,霍星伊弯腰去看他,手已经抚摸上了冷阳的额头,他的体温仍是有一点高。
冷阳穿圆领衬衫,扣子全部整齐扣好,薄薄的蚕丝被盖在身上,掩盖不住他的瘦弱身形。
没戴眼镜他依旧准确看向她眼睛,有一点小得意回答说,“我听的出你的脚步声,很久之前就可以听得出。”
看他苍白的面色,霍星伊舍不得立刻说出霍家的事让他分神,犹豫之间,霍祉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星伊,爸爸晕倒了,已经在医院,你在学校么?回来看看爸爸吧。】
“哥,我没在学校,在雨山百谷,我马上过去。”回复了电话里的霍祉臣,霍星伊扭头对冷阳说道,“爸爸又住进了医院,我要马上过去看看,晚一点再回来。”
“老婆,你先过去看看霍伯伯,等我输液结束,我再过去。”冷阳挣扎想起身,奈何他手背上有针没办法去抓床边的扶手,只好急喘着嘱咐霍星伊。
心疼他身体,还在病中,霍星伊坐在床边轻轻压了压冷阳的肩膀,“你刚犯了病,不能出门,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我去看看就回来。”
握住霍星伊的手,冷阳不放心的嘱咐,“一定没事的,不怕,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急匆匆坐了冷家的车去医院,霍星伊来到病床边,霍老看到女儿,心情好了不少。
“星伊,乖女儿。”他握住女儿的手,名贵手镯手链叮咚作响,订婚戒指闪闪放光,这一只纤纤玉手,被冷阳富养到了极致。
“爸爸,你是心脏不舒服么?”这一间心内科病房,霍星伊已经熟悉。
“是啊,老毛病。”霍老话语停顿了一下,略加思索,还是颤颤巍巍、带了些生气的情绪,故意给她说,“我们霍家完了,爸爸不能再让你依靠,爸爸对不起你。”
这么严重么?霍星伊吓得呼吸一滞。
“爸爸,我已经长大不需要依靠,是什么困难我可以和冷阳去说么?请他帮我们渡过难关。”霍星伊不懂经商,但她会自然的想依靠冷阳。
霍老摇摇头,很慢很慢的说道,“的确,冷家帮了我们好几次,这一回,不是花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还有就是,我们家已经没有钱还给冷家了,不能再麻烦人家。”
还冷家?是指那笔追加投资么?霍星伊试探问道,“我们家,几千万总该有吧?”她并没有明确提到订婚彩礼五千万,还有大剧院工程追加的那笔冷家借给霍家的三千万。
霍老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思绪起伏不定,他站在一个弱者的角度,絮絮叨叨说出了一系列强词夺理没有逻辑的话,“星伊,你是不是想问我,我们家在大剧院投资一亿三千万,总会有收入的吧?总还剩下一些家底吧?乖女儿,我告诉你,我们的投资,你以为都是我们家的?五千万,是王先生帮我贷款来的,还有五千万,是冷阳借我们家的,包括那三千万追加投资,我不仅给冷家一共打了八千万欠条,我们之间还有协议,收益也是冷家的,与我们霍家无关。”他扭头看向一侧,语气明显的不悦,幽幽说道,“你好好跟着冷阳,他是有手腕的,能享福也不错,比在爸爸身边还债好。”
除了最好的舞蹈老师,霍老养女儿再没投资过什么大手笔的花费,珠宝、古董、车子、房子,没有一件在霍星伊名下。
三千万变成了八千万,霍星伊愣住了,毕竟冷阳从没跟她提过一个字。脑海中快速的梳理拼凑,还是没有头绪,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矛盾复杂。
大剧院工程合伙人之一,方家公子方政宁,平日绝对看不见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医院。
老方先生身份敏感,他因为复杂又不可言说的事,已经被监察被控制,他的儿子方政宁,也随之跌下云端。
落破公子也是公子,方政宁西装笔挺捧着百合花来给霍老探病。
“霍伯伯,您是焦急上火了吧?放宽心,会好起来的。”
“唉,霍家这一次,唉……”霍家很难翻身了,不必说出来,在场的除了霍星伊,谁都清清楚楚。
“您还有一个好女婿呢,虽说是未来女婿,但冷阳的优秀,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优雅翘起二郎腿,方政宁讲话颇有大家公子风范,慢条斯理,“您只是一时遇到了困难,我们家落了难,徐家嘛,无功无过。只有冷家,一片欣欣向荣呢。冷家做商品房赚钱,做商业大厦‘9’,也特别好,在新贵和老钱们面前,都吃得开,让人羡慕啊。冷阳做大剧院项目也运筹帷幄,有他在,这个项目不会倒。您的未来女婿,可称商业奇才。”
字正腔圆,谈吐不俗,霍星伊挑不出方政宁的毛病,可听他讲话,她浑身不舒服。
霍老干咳两声,气恼的话随口便说,“还不是正经女婿呢,已经快把我们家搞死了。”
“爸爸?!”
霍星伊呼的站起来,面色如冰。
“霍伯伯,您不舒服,先不要说话,休息一下。”方政宁劝慰了一句后,立刻转头对霍星伊笑着说道,“听说,霍小姐生日是9号,所以,冷家最新的商业大厦才被命名为9,冷阳真的是浪漫多情,又兼有实力啊。”
原来用来求婚的大厦“9”是冷家产业,难怪不愿外出见人的冷阳愿意在那里公开求婚,因为一切尽在掌握,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不着痕迹咬了一下嘴唇,霍星伊并没有回方政宁的话,话题僵在了当场。
9?他们怕是不知道,冷阳的生日是29吧。
无论9或是29,终究是一桩浪漫情事,但由于其他人别有用心的话语,霍星伊此刻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霍伯伯,您一定是不知道,虽然我也是听说,追着查我们家的幕后推手,据说是冷家的人。唉,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冷阳,有机会,烦请您帮我跟未来女婿探探话风,是否还有机会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