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穿着一条蓬蓬袖的白色连衣裙,亚麻色的大波浪的卷发披着。
看着很可爱,很讨人喜欢。
然后,她一开口——
“哥哥,吃这个好不好?”
“这个好吃,不过这个吃多了会长肉。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他们家饮料不好喝,哥哥,你帮我去买奶茶吧!”
“……”
那娇滴滴的声音,许兰亭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可那个男生却很受用,不仅一一答应,还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反正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许兰亭拉着文雯离开了。
出了店门,她忍不住问文雯:“你们大学生谈恋爱,很流行喊对方哥哥吗?”
“没有吧!”文雯想了想,“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同学喊他男朋友哥哥,其他的好像就是叫名字,或者昵称。”
“那你觉得,男生听到女生娇滴滴喊哥哥时,是什么感受啊?”
“应该很喜欢吧,看刚刚那对小情侣就知道了。”
文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望着许兰亭,“你问这个干吗?难道你也想跟姐夫来哥哥妹妹这套?”
“我倒是想,喊不出口。”许兰亭叹气道:“我到现在都没喊过他一声老公,你说是不是很离谱?”
“为啥?你们结婚有段时间了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和他是闪婚,没什么感情基础,想说慢慢培养感情。可这都培养一个多月了,我俩一点儿实质性的进展也没有。唉,愁人。”
“什么叫一点儿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文雯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们不会,连接吻都没有吧?”
许兰亭无奈点头:“昨天以前只到牵手,昨天晚上睡在一起了,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就是纯盖被子一起睡,连聊天都没有。”
“不应该啊,你这么好看,应该没有男人能抵抗的住啊!”
“就是说啊?所以我才发愁。”
文雯想了想,认真跟她分析:“虽然我只见过姐夫三次,但以我的判断来看,像姐夫这种性格高冷的人,一般都不太会主动。这样的话,你就得主动点儿。我相信,以你这张脸,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姐夫拿下。”
“是吗?”许兰亭沉默了下,虚心求教,“那我应该这么撩啊?”
“你不会撩?”文雯有些诧异。
“不会。”许兰亭摇摇头,“我又没谈过恋爱,我哪知道怎么撩男人啊!”
“你没谈过恋爱?”文雯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假的?”
“看起来不像是吧?”
“嗯,你看起来恋爱经验特别丰富。”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许兰亭摊摊手,“在和我老公结婚前,完全的母胎solo。”
文雯虽然觉得不可置信,还是相信了她,“其实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怎么撩男人。不过我有法宝,一会儿分享给你,你可以学习一下。”
第50章
因为晚上爷爷奶奶要来,许兰亭没和文雯聊多久就回家了。
到家刚过八点。
许兰亭给唐厉行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家。
后者说爷爷刚刚病情又犯了,闹着脾气不肯走,奶奶哄了半天才好一点,现在刚出门,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让她困了先睡,别等他们。
挂完电话后,许兰亭先去洗了个澡,换了套居家服,在化妆台前做好护肤工作后,她把晚上买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除了两套内衣裤,两条睡裙以外,还有一瓶香水,据说是专门针对男人研制的斩男款,名字就叫“臣服”。
这是文雯根据看小说得来的经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本来想喷一点儿试试,可一想爷爷奶奶等会儿要来,又感觉不太合适,便作罢了。
距离他们回家时间尚早,许兰亭无事可做,就在客厅里刷视频。
这是文雯推给她的,都是些偶像剧里男女主角互撩的画面,y是她口中的撩人法宝。
视频里,有些画面确实让人看了脸红心跳,有的却尬得脚趾抓地,看得她的表情也是丰富多彩。
刷着刷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了唐厉行的房间。
昨天晚上她已经在这个房间睡过了,再说这是她老公的房间,进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她握上门把以后,莫名的有种做贼心虚的紧张感。
进屋后,她打开灯,直奔衣帽间,在一排白衬衫前停下脚步。
这也是文雯的建议,穿老公的衬衫。
说是王炸。
她下意识看了门口的方向,然后挑了件相对算长的白衬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衣长堪堪遮过臀部。
据说,这半遮不遮,若隐若现的长度,对男人来说最为致命。
许兰亭轻手轻脚走过去将门反锁了,才大着胆子脱了身上的居家服,换上那件白衬衫。
看到穿衣镜里的女人,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相比她晚上大费周章的买的那两件性感睡裙,这件长袖白衬衫,将她身体的优势全部遮住了,空留一双又白又细的大长腿,但视觉上给人的感觉,却更为诱惑。
想到这是唐厉行穿过的衬衫,她忽然生出一种不分你我的亲密感来,心脏也不由得开始“砰砰”直跳。
许兰亭把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解开,往两边扒了扒,将锁骨全部露了出来,以及胸前半遮不遮的沟壑。
绝了!
文雯这小妮子,虽然没谈过恋爱,光靠看小说和偶像剧,居然还能累积这么多实用的经验。
回头一定要请她吃饭。
许兰亭对着穿衣镜各种摆pose。
可爱的、性感的、知性的、纯情的,简直对这件衬衫欲罢不能。
好半天后,眼看他们快要到家了,她才一一不舍的拿起手机,对着穿衣镜给自己拍了张照,然后匆匆换回自己的衣服,将衬衫挂了回去。
回到客厅后,她打开电视,找了个新闻栏目放着,又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些水果出来,洗干净、去皮、切好用果盘装着。
刚弄完这些,玄关处就响起了开门声。
许兰亭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奶奶和爷爷率先进了屋,唐厉行拖着行李箱跟在身后。
“爷爷奶奶,路上辛苦了。”许兰亭从鞋柜里拿了两双拖鞋出来放在他们面前,笑容灿烂地看着他们。
“亭亭,你还没休息啊?”奶奶边换鞋边问。
“现在还早,在看电视呢!”许兰亭礼貌地问:“奶奶,你们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们煮点宵夜?”
“不用不用,吃了过来的。”
奶奶亲切地挽着她的手往里走,边走边打量家里的环境,看到茶几上的切好的水果以后,忍不住拍着她的手感叹:“亭亭,有你在可真好,这个家总算有点人味儿了,要不冷冰冰的不像人住的,我每次过来都不想多呆。”
其实这个家和她来之前并没有多大改变。
多的就是她这个人而已。
许兰亭笑着说:“奶奶你放心,等我闲下来,会慢慢的把这个家布置得更有烟火气。”
“好好好,奶奶等着看你的布置。”奶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随后又感慨:“不过这家里要是有个孩子跑来跑去啊,就更有烟火气了。”
“……”
许兰亭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下意识瞅了眼唐厉行。
后者已经开口了,“奶奶,我们……”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想要孩子。”奶奶打断了他的话,“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别往心里去。”
唐厉行没再说什么,拉着行李箱去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爷爷换好鞋后,加快步伐走到她们面前,手里拎着个袋子,笑眯眯地问许兰亭:“孩子,要不要跟爷爷下会儿棋?”
爷爷是下棋的重度爱好者,象棋围棋军棋都不在话下。
以前,他就经常跑到外面和别人下棋,确诊阿尔兹海默症以后,奶奶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遇到什么问题,就不怎么让他去了。
可是在家里,奶奶又不会下,唐厉行也没多大兴趣,每次和他下棋都是让着他,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许兰亭上次去看他们的时候,陪着爷爷下了几局,让爷爷来了兴趣。
“好啊。”许兰亭松开奶奶的手,接过爷爷手里的袋子往客厅的茶几走去,“爷爷,我们今天下什么棋?”
“象棋,就带了象棋出来。”爷爷在沙发上坐下后,将茶几上的东西往一边腿,方便她铺棋盘。
奶奶跟在身后叹气,“你爷爷上次跟你下棋下上瘾了,天天嚷着要找你下棋,晚上让他出门哄了半天都不肯,这不,一说来找你下棋,立刻收拾好象棋就走了。”
许兰亭笑着道:“那等你们旅游完回来,就别回去了,在这儿住着,我天天陪爷爷下棋。”
“好啊!”爷爷笑逐颜开,随后想到什么,又立刻皱眉,“哟,不行,我已经和老李约好了,他送完小孙子上学就来找我下棋来着。以后吧,等老李没时间,我就来找你下棋。”
“爷爷档期这么满啊?”许兰亭故作遗憾地叹气,“好吧,那我就先排队!”
唐厉行从房间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看了眼腕上的表,嘱咐道:“爷爷,你们的航班明天早上九点,棋最晚下到十点半结束。”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跟你奶奶一样,啰里啰嗦的。”爷爷不耐烦道。
奶奶不乐意,立刻皱起眉头,“又嫌我啰嗦了是吧,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我啰嗦呢?”
爷爷装作没听见,招呼许兰亭道:“孩子,你先走。”
奶奶斜了爷爷一眼,碎碎念着回房间洗漱去了,唐厉行则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下棋。
许兰亭很会调动气氛,下个棋把爷爷哄得乐呵呵的。
第二局棋刚开没多久,爷爷就起身去上厕所了。
结果上完厕所出来就忘记自己在那儿了,茫然看了一圈客厅,扯着嗓子喊奶奶的名字:“阿玉,你跑哪儿去了?这儿是哪里啊?”
唐厉行已经习惯了,上前安抚道:“爷爷,这是我们家啊!”
“我们家?”爷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是谁啊?”
“我是您孙子,厉行。”
“胡说,我孙子才刚出生,哪有你这么大。”说完,他看到了旁边的许兰亭,立刻表情严肃的上前问她:“小芹,你这两天跑哪去了?厉行呢?你不会又把他丢了吧!”
“……”
许兰亭一下子懵住了。
爷爷拍着大腿,着急道:“小芹,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啊!你如果真不想要,那就给爸,爸来养。厉行多好的孩子,丢了多可怜啊?你告诉爸丢哪儿了?”
他越说越着急,直接上手抓住许兰亭的胳膊,“孩子,你快告诉爸丢哪儿了?再晚被别人捡走就来不及了。小芹,算爸求你了。”
“爷爷,爷爷。”唐厉行伸手去拉他,控制住他以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厉行没丢,他在屋里睡觉呢!”
“屋里睡觉?”
“你又老糊涂了,厉行都已经长大了。”奶奶听到动静跑出来,指着唐厉行说:“这就是厉行,这是厉行老婆,你孙媳妇儿,你刚刚不是还在跟她下棋吗?”
爷爷盯着许兰亭仔细看了看,突然就清醒了:“对,我们刚刚还下棋来着,那我们跑这儿站着干嘛?走,孩子,我们把这盘棋下完。”
许兰亭努力压下眼眶的湿意,扯起已经僵住的唇角:“好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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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奶奶准时拽着依依不舍的爷爷回了房间。
唐厉行回房去洗漱了,许兰亭也回了主卧,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刚刚爷爷说的话,心里面五味杂陈的。
领证那天,唐厉行跟她说过他母亲不幸的遭遇,却从未提起,自己在婴儿时期,有过一段被丢弃的经历。
才多大点儿孩子啊,本该父疼母爱,在呵护下长大,他却被母亲厌恶,被遗弃,可他却从未埋怨过他的母亲。
他曾说过,他是带着罪恶出生的。
所以他对母亲抱着巨大的愧疚感,不管母亲怎么对他,冷眼相对,或是将尚不能生存的他抛弃,他也毫无怨言,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明明他也是无辜的,却心甘情愿去承受母亲的不幸。
他的成长过程,该有多苦啊?
刚刚爷爷说起这些,她只是震惊。
现在,当她细细去回想和唐厉行相处的过程,想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却无比强大的男人,心里也许已经一地碎片,她的心就疼得厉害,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陷入窒息。
鼻子酸得要命,眼眶也被一阵的湿热占据。
许兰亭拉着被子盖过头顶,用被子擦去眼角溢出的眼泪。
她什么时候这么感性了,居然因为心疼一个男人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