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脑门上正缓缓打出个问号呢。
池渔已经抱起箱子直接开溜了,“妈,这是我们年轻人的秘密,你不能看的!”
等回到房,池渔小心锁上房门,才把这枚炸弹箱再次掀开——那里面静静躺着数十盒江童近期内用不上的东西。
池渔很无语,拍了个照片发给她,“?”
江童:“收到啦?”
池渔:“啊啊啊你怎么给我寄这个,我差点在我妈面前社死你知道吗!”
江童做作回来一个“sorry”的表情包,然后说,“我这不是用不上嘛,给你好了,别浪费。”
池渔一张脸红了又红,一点点打字,“我也用不上呀……”
江童不以为意,“嗨呀,迟早的事!”
……
因为江童这插曲,池渔在收拾跟周叙白出去玩的行李时,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闭着眼,从那里面偷偷捞了两个盒子,跟做贼似的塞进自己箱子。
她的想法很简单,万、万一……到时候再买岂不是很破坏气氛……而且……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嘛。
很完美的说服自己的借口。
这次不带奥斯卡和奥利奥,因而在出去前,周叙白特地拎礼物登门,拜托池父池母帮忙照顾奥斯卡。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许是周叙白送的那套渔具实在太合心意,池致远对他的态度也稍微温和了一些。
池渔放下心。
后方无阻力,她这次旅游的情绪便空前高涨。
长途开车并未造成她的疲劳,反而在晚上到达民宿时到达兴奋的顶峰。
池渔一到民宿,便扔下包,趴到床上滚了个滚,然后眨巴眨巴眼看着周叙白,“我们一会去看星星吧?”
两人今晚住在山上,若非气温感人,确实是看星星的最佳地点。
周叙白挑眉,“你确定?今晚?”
池渔小鸡啄米样点头,“确定确定。”
周叙白自然同意,从行李箱里拎了件自己的衣服扔给她,“那多穿点。”
不出所料,出去没十分钟,池渔便已成功感受到了山里的日夜温差,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最后实在忍不住抱着周叙白哆哆嗦嗦取暖,又过了会,她直接投降,“算了,我觉得星星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回——阿嚏——回去吧。”
周叙白忍俊不禁,伸手摸摸池渔的头,将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一点。
酒店只有几步远,但池渔莫名生出一份迟来的类似羞赧的情绪……
在她的默许下,他们今晚定的是同一间房。
这便意味着……
两人交往期间,亲密的事做过不少,可这种程度的,却还是第一次,池渔心头惴惴,有点没来由的紧张。
这份紧张在她试图转移注意力打开行李箱收拾物品时达到顶峰。
池渔一开箱,那原本夹在边边角的小方盒许是经过路途颠簸,如今已移位,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池渔瞬间瞳孔地震,她正想将箱子合上,周叙白却已眼尖瞧见。
他笑了声,垂着眼眸,明知故问,“这什么?”
池渔慌不择言,赶忙解释,“你你你你别误会,这是江童给我的,她用不上,所以……所以……”
“……所以?”周叙白视线牢牢锁着池渔,低声问。
池渔搅着手指,声如蚊蚋,“就、就……”她想不出合适的词,也想不出恰当的借口,她开始有点后悔带这个了。
然而,周叙白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
他突地俯身,捞了盒在手心把玩,而后,他倾身吻住池渔的唇,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注视着她,池渔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带着点微妙的蛊惑,“……既然带了,那就别浪费。”
第26章
「可以吗, 小鱼?」
由这句轻声的口耑息当作失控的开场白,一切都开始变得无序起来。
池渔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一条小水洼里渴水的鱼,翻来覆去, 被灼热,被烘烤, 氧气流失,呼吸被掠夺,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处在冷与热的边缘, 一面让人战栗,一面又令人溽热到汗浸透发,淌过额, 最终在身下泅出一块斑驳痕迹。
像阴雨天久违的阳光, 挟带湿漉漉的气息。
她整个人被那光包裹,温柔中感受着暴戾。
很新奇……又过分值得回味的体验。
池渔被煎烤煮炸腌制后彻底成为一条颓废咸鱼,趴在枕头上深深呼吸。
比想象中好, 大概是因为年纪原因, 并不怎么痛, 反倒……在最初的艰难过后, 慢慢迎来一些细碎的, 可以被拼凑的快乐。
她觉得自己也是一整块拼图, 在拆解下又一寸寸被挪至恰好的位置, 指尖相触时,她感受到月几月夫下那微微不可自抑的颤抖, 明明想退缩, 可又无声透露着渴望。
指尖再次被扣住, 池渔不禁扭头去看他。
月光下的周叙白有种明显的懒倦,微垂眼, 他并没有抽烟喝酒之类的癖好,非常健康克制的生活习惯,但因为太过健康,在这样的时刻,他便只能摩挲着她的掌心来抒发心中那无可言状的感受。
池渔跟只懒洋洋的小猫一样,缓慢挪过去,枕在周叙白臂弯,他的手自然而然抚摸着她的面颊,耳垂,怎么看都看不够,于是又挺起身,侧头在她面上亲了下。
池渔惊呼,“你搞偷袭!”
周叙白笑着嗯一声,嗓音微哑,“怎么?”
池渔:“不行!我要亲回来!”
话没说完,周叙白便已俯身又在她唇上亲了下,“喏,亲回来了。”
池渔张牙舞爪欲抗议,被某人直接摁住,反抗无果,她索性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那上面还有她方才留下的牙印,如今又添一道。
周叙白闷哼声,正准备收拾她,池渔小小“呀”一声,跃过他肩头,朝窗外看去。
“下雪了,真的有初雪。”她眼睛亮了下,扭头看周叙白。
周叙白坐正身体,也望向窗外。
小片小片的雪花附在玻璃上,镌刻出一瞬的永恒,在更远的地方,大雪压松枝,已隐隐积出一层白。
看来是下了有一会,只是他们刚刚发觉。
其实这种天气进山,多少有点逆势而为,在许多人眼里,这是闲的没事找罪受,冬天嘛,要么去滑雪,要么去海岛咯。
但他们偏不。
比起大雪纷飞的北方,池渔认为,几年才下一次雪的南方更值得守候。
而且,这可是初雪,意义非凡的初雪!
池渔不再打闹,拢了拢毛衣外套,趴在窗前认真看,室内暖气足,里外温差便使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呼吸使得朦胧感更甚,池渔伸手将雾抹了抹,内心突然体会到一股难以言表的满足。
真好,她想。
如果每年都这样就更好了。
贪心使然,池渔转过身,深深望着周叙白的眼睛,认真道,“明年也一起看雪好不好?”
周叙白握住她的手,用了些力,他微微摇头,在池渔迟疑的目光中,他用同样真挚的口吻邀请道,“不止明年。”
他俯身亲吻她的掌心,每亲一下,便停下来看着池渔的眼睛,缓声重复,“不止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
无论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只跟你一起,只有你。
周叙白凑近,呼吸滚烫,虔诚亲吻她的眼睛,他与她额抵额,视线相对,嗓音喑哑郑重,“……小鱼,我爱你。”
所以不止明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永远。
—— 全文完 ——
第27章
两人交往一段时间, 池渔正式得到池父跟池母的首肯,搬进周叙白家。
同居生活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终归身处同一私密空间, 在做某些事时方便不少。
这方便当然被某人大肆利用,池渔“苦不堪言”。
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冬日, 池渔揉揉腰,将枕头一把扔过去, 义正言辞宣布, “今天休战!我要出去玩!”
周叙白笑了声,将枕头抛开,长手一伸, 捞过张牙舞爪的小鱼, 按进怀中,唇抵额,轻轻碰了碰, 无可无不可应一声。
池渔搬过来之后, 奥利奥三天两头也变着法子跑过来玩,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 池致远见它狗在心不在, 看着闹心, 便索性把它连狗带行李也打包扔了过来, 顺带还能借看狗砸的名义看看自家闺女。
这样一来,奥利奥与奥斯卡同住一屋檐, 家里闹腾翻倍, 两家伙黑白分明的毛发也常常玩成米白掺灰, 跟在地里滚了不知多少道似的。
池渔拍拍手,决定先带这俩不省心的去新开的宠物医院洗个澡。
“爱宠”据说是北城那边的连锁品牌, 各方面都做得很出色,最关键的是,最近开业大酬宾,同一体型的狗狗洗澡,第二只半价。
这羊毛不薅白不薅,池渔已经跃跃欲试好几天了。
等她给两只狗套好牵引绳的工夫,周叙白也正好把昨晚遗留的战乱现场打扫完毕。
两人在玄关会和,手拉手,神清气爽出门。
这家新开的宠物医院距离铂御湾很近,大概只走了五分钟便到了。
但可能是因为刚开业,里面人很多,池渔犹豫一秒,终究还是在“确实很划算”的驱使下走了进去。
好在,里面虽然喧闹,但店员接待却有条不紊,池渔跟他讲清楚诉求拿到号码牌后,耳边隐约听到什么“好帅”,她便朝声源处看了眼,拉住店员,好奇地问,“那儿有什么活动吗?”
店员笑道,“不是,没活动,那是我们老板。”
“老板?”池渔有点疑惑,“我记得在门口的时候,听人说院长今天没来呀。”
店员看着池渔,快声说,“您还不知道吧,咱们是连锁品牌,院长是聘用制,算不上老板,那位呢,才是咱们背后真正的大boss。”
“喔。”池渔沉吟一会,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所以,她们为什么围着他,他该不会在发什么优惠券,还是朋友圈集赞兑奖?”
反正横竖就这些套路,她都会背了。
店员这回倒是没立刻答,而是小心翼翼瞄了眼她身后站着的周叙白,试探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反正您进去看看就明白了。”
一分钟后,池渔艰难挤开人群,头一抬,迅速捧住心口,拖长尾音,“哇”了一声。
这个老板……好像长得一点都不老板……
没有地中海没有啤酒肚也没有猥琐的小胡子,相反,他白白净净,笑容腼腆,比起游刃有余的生意人,他倒更像是被一群怪阿姨围住的小可怜。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长得跟她最近迷上的那个小鲜肉超级像。
一样的大眼睛,一样的楚楚可怜,一样的看着很好欺负。
呜呜呜,太可爱了!
池渔爱屋及乌,对那个小鲜肉的母爱瞬间转移到眼前的小老板身上,不管怎么样,她的崽必须配得上最好的。
那怎么表达呢,先浅浅充个卡吧!
池渔目不转睛,小心思转不停,正准备再看一会就去氪金,背后忽然想起一声阴恻恻的冷笑。
她顿了下,回头,恰好撞见人群外,周叙白两手抱臂扫射过来的视线。
……有点吓人,轻易无法哄好的那一种。
池渔抿唇挠头,扯出一个讨好的笑,然而那人视线轻飘飘在她脸上点了下,便移开了。
……额,问题出得好像有点大。
“我发誓,我根本没看几眼!我就是看他长得有点眼熟……”回去的路上,池渔弱弱解释。
周叙白闻言瞄了她一眼,哼笑,“确实没几眼,毕竟五分钟眼都没舍得眨吧?”
四舍五入,可不就一眼。
池渔:“……”
“话是这么说,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一款啊,我对小奶狗,一向只有那种妈妈对崽的怜爱,但是对你,就是,就是……”她试图挣扎,奈何脸皮薄加词穷,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周叙白偏不准备放过她,俯下身追问,“就是什么?”
池渔咬唇,扭扭捏捏,声如蚊蚋,“就是……会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周叙白忍不住笑了。
池渔却想打人,抬眼狠狠瞪他,“你明知故问!”
周叙白哈哈大笑,揉揉她的头,在她唇上啄了下。
池渔躲在他怀里偷偷猜,这应该算是……哄好了吧?
事实证明,男人的醋意宛如酿酒,越久越醇。
天一擦黑,室内好好看电影的气氛便大变样,从沙发到阳台,再从阳台到卧室,电影都已经结束,开始从头播放,里面的动静却始终没有停止。
池渔受不住了,噙着泪惨兮兮求饶,“哥哥……”
周叙白从前很吃她这套,然而今天,他只是把她抱到镜子前,要她看着,拂开她额前的发,哑声问,“哥哥?那小鱼告诉我,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