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浴室,又返回来。
“这个没法洗。”叔慈
楚铭看一眼浴室才想起来,是纯透明的玻璃,要关掉电光玻璃开关才不会透光。
“有开关的。”
楚铭按下一个开关键,原本透亮的玻璃好像多了一层磨砂。
丸丸还是有些怀疑。
楚铭说:“我站这里,你去外面看一下,真的不透。”
丸丸走到浴室外,的确看不见了。
楚铭回到书桌前,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屏幕。
细密的裹着热气的水喷在身体,水珠顺着身体蜿蜒而下,
雾气弥漫在浴室,又漫上玻璃。
虚幻的倩影投射在朦胧的玻璃窗。
楚铭有些心烦气躁,逃也似的跑到阳台抽烟。
擦干身体,丸丸对着楚铭的T恤犯愁了。
这个太薄,她又没有干净的内衣,真空穿,遮不住什么,可想而知是什么样。
想了想,穿上上面的内衣,套上他的长T恤,还不错,到膝盖上面一些。
可以当裙子了。
吹干了头发,门开了一点小缝,小脑袋四处搜了一下,他并不在屋里。
舒了一口气,跑到床上,拉开被子,连头都蒙进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也没管,把自己拧成一条毛毛虫裹在被子里。
“你是不是能把被子分我一点?”
丸丸从被子里探出头,就见他洁□□干的胸膛上,好像还有氤氲的热气丝丝缕缕冒着,腰间松松裹着一条浴巾。
丸丸不自然的收回视线,“作为一个正常的绅士,你不是应该去睡沙发吗?”
楚铭弯腰,脸逼近,笑眯眯说:“没被子,我要是生病了,你照顾我吗?”
丸丸朝边上挪了挪,“那你穿睡衣,不能这样睡。”
“我哪样了?”
“你没穿衣服。”
“我穿了。”
他手指一勾,腰间的浴巾坠地。
意外的是,腿上穿着一条睡裤
丸丸气呼呼转过脸。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穿着睡裤裹浴巾,多此一举!
下一秒,他又从头部套上丝质的上身睡衣,拉过被子躺进去。
手掌在床中间画一条线,幽幽道:
“你可别越过这条线,我是个很矜持的人,你可别诱我犯错。”
丸丸气呼呼挪到最边上,“你想多了。”
她啪的伸出手指摁了灯,屋子里忽然陷入一片昏暗。
她身子蹦的紧紧的。
又朝边上挪了挪,几乎到床沿,被子跟着窸窣动了一下。
两人之间,被子空了好大一块。
“你那样睡半夜会掉下去的。”
黑暗里,楚铭幽幽道。
“没事。”她嘟囔一句。
两人之间再无话。
疲累了一天,眼皮早就打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丸丸依稀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轻轻龚起上半身,指尖穿到后背解开内衣扣,肩带褪过手腕,顺利的脱下了内衣放在一侧。
没有了束缚,她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去。
静谧的卧室里,忽然,一阵“咚”的声音响起,楚铭迅速坐起来开灯。
床另一侧,被子里空空荡荡,身体扑过去,就见。
丸丸迷糊的揉着眼躺在地毯,宽大的T恤领口歪在一边,露出半边风景。
薄薄的T恤下~~
他立刻低头,就见手底下压着的内衣~
鲜红的鼻血“蹭”的流下来。
丸丸清醒过来,耳尖红的滴血,血液都凝固了,双手交叠蒙在脸上。
楚铭仰着鼻子起床,进了浴室。
丸丸快速趟回被子里蒙上脸,再次把自己拧成毛毛虫扭来扭去。
羞耻感从脚底长到了头发丝。
“我睡沙发。”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话音落下,好像有关灯的“咔哒”声。
掀开被子,黑暗中,依稀看见他模糊的身体轮廓往沙发处去。
左边翻了翻,右边翻了翻,她裹着被子坐起来,说:“你过来睡吧,我没事了。”
“别说话,睡了。”他说。
丸丸默了默,又躺下去睡觉。
这一觉,直到中午十二点。
迷迷糊糊睁开眼,远处书桌上,楚铭正对着电脑办公。
旁边床头柜上,有两个崭新的袋子。
她轻轻拿过来打开,一个里面是内衣内裤,一个里面是裙子。
束好身体,憋着气,顶着被子,小心翼翼从里到外换上,下了床,发现楚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避到了阳台上,身子背对着屋子。
这座酒店是当地有名的地标性建筑,周围高楼临立,他两指指腹松松夹一根烟蒂,视线随意落在天边,像是在愣神。
火星烫到手指,抖了一下,扔到地上。
地上,废烟头一小堆。
书桌上烟灰缸,干干净净,一根也无。
挺拔的身姿有几分萧索落寞。
第34章 【34】
嫩黄色的牛筋梳在乌黑的长发间穿梭, 柔顺的笼到头顶,粉嫩的脸颊向左,又向右转动一下,寻找最中心的发顶位置。
“我来给你梳吧。”
丸丸回头, 楚铭从阳台朝自己走来。
“你会吗?”丸丸问。
楚铭不等她回答, 手掌已经覆上她头顶的细发。
温热的触感包裹上手背, 丸丸手背颤了一下, 松开头发, 搭到梳妆台。
一截莹白皓腕落尽折射进玻璃的光束,竖起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结果她头发,笑说:“我还能被几根头发难住吗?”
这就是没梳过了。
镜子里, 她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穿梭在自己的黑发间。
一白一黑,相得益彰。
十指指尖拂过的发丝都变的软了, 像带了一种魔力。
聪明的人学东西总是特别快, 几下,他边梳了一个不错的马尾。
“不错吧?”
他站在她身后,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问。
丸丸左边, 右边脸颊对镜子各转了一下,唇角梨涡浅浅浮动, “不错。”
他又变戏法一样, 从掌心垂下一根18K金项链, 中间的吊坠是一个乳白色的永生花古董珐琅。
他手指弯曲, 捏着项链两端靠近她脖子。
一看就是珍藏级别,死贵死贵的。
丸丸脖子往后仰了仰, 后脑勺抵到他弯下的胸膛,抬头, 抿唇说:“我不想要。”
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下巴,喉头,下颚线成一个很流畅的弧度。
她清楚的看见他喉头动了一下,削薄的唇珉成一条线,他说:“你乖一点。”
不给拒绝的机会,却是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
脖子往前一抵,她额头坐直了。
锁好项链扣。
他看向镜子里漂亮到能迷死人的小脸,唇角弯了弯,搭在薄肩的拇指一下下来回轻刮她肩头。
“很漂亮,你配的上这世上最昂贵的珠宝。”
他头往她耳廓歪了歪,闭上眼,长长的黑色眼睫如扇面打开,鼻尖轻轻抵上她粉嫩的耳垂微微晃动。
他说:“我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带着湿气的灼热喷上耳尖,耳尖跟火烧一样,红彤彤。
这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磁性,穿过耳膜,冲进脑海,又在心脏荡漾了几个来回。
身子绷直,头往旁边歪了歪。
他脸跟着往前动了动,薄唇开启,粉嫩的舌尖伸出来,舔上她耳垂。
软软的舌,一下下,逗弄式的啃食耳尖。
她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
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般轻飘飘的。
这陌生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她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不要。”她急凰凰攥住他搭在肩头的手,声音似呢喃,似恳求。
还有一丝慌张。
指尖用了力。
他仍是一下下啃噬。
单纯的丸丸并不知道,男人说不碰你这种鬼话,大抵都是哄人的。
她声音都颤了起来,傻乎乎的提醒:“你说你不会再冒犯我。”
他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廓,留下一个小小的压印才停下,说:“这不是冒犯,是提前享用我的权利。”
“我们不”……可能。
“吁。”他拇指摁上她唇瓣,阻了她后面的话。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凝视镜子里的她说:
“丸丸,岁月易逝,人生无常,每一天都应该被珍惜,你该早点看清自己的心的。
我们的每一天,都应该比糖更甜,不要浪费光阴。”
她愣愣看着镜子里的他,嫣红的唇失去血色一片苍白。
他手指豁的松开,红色的血液涌动,唇瞬间艳如玫瑰。
这个过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走吃饭了。”
他手掌从薄肩滑落,起身往前走。
她转头看向他走动的背影。
一身白色休闲装勾勒出颀长的身姿,双腿修长,卖出的步子沉稳有力。
像立在天地间的一颗清冽雪松。
只这一个背影,便叫人心生无限向往。
如果我也是人……
也许我该……
几个都不完美的答案在脑子里转了转。
垂眸坐在椅子上忘记了起身。
“过来。”
也许是没有等到她,他又折返回来。
懒散倚在门框,单手伸向她的方向。
“再不吃饭,就要饿坏了。”
她咬了咬唇,起身,向他走近,两人一起并肩往外走。
电梯“盯”一声到了。
楚铭忽然想起来,“你手机带了吗?”
丸丸摇头,“我回去拿。”
“你去餐厅,我去给你拿。”
丸丸乘电梯到楼下,刚进餐厅门,和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迎面出来。
他像是很诧异的惊喜一下,笑着点头,“真巧。”
丸丸也笑着回应,“是呢。”
男子退到旁边,伸手做了个你先的请姿势。
丸丸道了谢走进餐厅。
男子走出餐厅,按下电梯键。
门“盯”一声打开,走进电梯的那一刻。
另一部电梯门打开。
两部电梯,两个人,同时迈开腿,一个进,一个出。
“你吃饭吧,一会我自己来。”
丸丸咬着鹅肝春卷嘟囔,嘴巴撑的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楚铭用钳子夹蜗牛的手不停,下巴指着鹅肝冻糕说:“你喂我吃。”
丸丸看了一他一眼,他定定看着她。
她不敢和他对视了,拿起他面前的勺子,咬一勺放进他嘴里。
他优雅的嚼了两下,粉唇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瓣,说:“好吃。”
他夹子一挑,蜗牛分离出壳,递到她唇边,“尝一尝。”
她乖巧的张开唇,放进嘴里。
吃不出什么滋味。
出了酒店,楚铭先是和丸丸在像油画一般的杜伊勒花园,迎着日光漫步,之后直奔卢浮宫。
这座世界上最豪华的美术馆,3.5万件的艺术藏品,丸丸被震惊到了。
“这里的藏品太多,要每一样都看下来,要花9个月的时间,给你挑最有名的画看可以吗?”
楚铭对依次看向每一件藏品的丸丸说。
“这么多?”丸丸吃惊了,“那行吧。”
楚铭带丸丸去最受欢迎的德农馆开始。
楚铭指着《梅杜莎之筏》细细给丸丸讲解:
“这幅画是泰奥多尔·籍里科取材于真实历史事件创作的,帆船,木筏构成一个三角中心,画面中……”
手机又嗡嗡震动,他歉意的摁了。
“你是不是放下很重要的事情来这的?”丸丸问。
楚铭有些无奈,“还好,我一直都这么忙。”
“你去接吧,我不乱跑。”
楚铭想了想,“我去门口接,估计要一个小时,《蒙娜丽莎》在2楼,你不要跑太远。”
丸丸点头,细细看画。
楚铭走到门口,塞上蓝牙耳机,远程指导两家互联网公司首次就收购事宜的桌面谈判。
各种数字从嘴巴里蹦出来,传到国内会议室,偶尔转头,看见丸丸眼睛放光看着一幅幅世界名画。
他唇角弯了弯,结束开小差,又背过身。
不时回身看她,后来,他看见她上了2楼。
蒙娜丽莎这幅画太过出名,画前聚集了不少人讨论,有一个法国人细细指着蒙娜丽莎的各个部位,看起来似乎在讲解这幅画。
忧郁的眼神,微笑的唇角,这幅精确和含蓄达到神韵之境的,神秘莫测的千古奇韵一下吸引了丸丸全部注意。
愣神间,她没注意到,人群里有人转身朝外走。
转身后的背包撞到了她的脸。
一道听不懂的法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