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点头,“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
丸丸瞅着时间差不多,和楚佑告辞,回到家梳妆换晚礼服,一切收拾好,司机也到了。
车子进了一座江边别墅。
丸丸下车,楚铭已经在门口等她。
“这是哪里啊?”
楚铭牵起她,并肩和她往屋子里走,说:“我家老宅,楚公馆。”
丸丸有种被雷劈的感觉,“所以,我是来见你家人的?”
楚铭搂住她腰肢,“走个过场而已,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丸丸噎了噎,“我没准备礼物,会失礼的。”
楚铭:“我给你准备了,他们不配你费神,你别紧张。”
丸丸拧眉,有一种,这就是朕的江山,你这皇后,接受别人的膜拜就好。
进了客厅,果然,叶诗蕙和楚远熙把丸丸奉为上宾,说话十分客气。
尤其是叶诗蕙,那叫一个热情周道。
婆媳地位,完全对调。
楚公馆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是巴洛克风格洋房,迄今已有百年历史。
西式穹顶十分华美,连玻璃也是意大利进口彩绘,整栋楼美轮美奂。
丸丸挽着楚铭的胳膊,和他咬耳朵说:“你家真好看。”
楚铭扬眉,“那我们婚礼在这办?”
丸丸拿眼斜他,“我去外面花园转转,不跟你喝酒了。”
楚铭知道她不喜欢这些应酬,由着她去,自己端起酒杯和股东们应酬。
楚公馆的花园很大,夜色浓重,名贵绿植各呈奇姿,岩在闪烁的霓虹中若隐若现。
格外好看。
丸丸转了一圈,坐到池塘边赏锦鲤。
“干嘛呢?”
一道声音传来,回头,是下午才见过的Alvin。
他帅气的五官落在半明半暗的霓虹间。
她先是诧异,想了想,也不觉得奇怪。
能开画廊,认识的自然都是像楚家这样的富豪,应邀参加晚宴不奇怪。
她起身笑说:“Boss 大人好,我在看鱼。”她下巴指了指里面,笑说:“你怎么不进去应酬?里面好多大款。”
“没兴致。”楚佑摇头,下巴指了指花园,“有兴趣走一走吗?”
“好啊。”
枝繁茂密的大树投下浓密的树影,细小繁多的霓虹像丛丛萤火点缀其间,
多了一分绮思幻境美感。
两人并肩走在小径,闲适自在。
楚佑忽然道:“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如果不想答,你可以不答。”
丸丸点头,“你问吧。”
“你……订婚了?”
“嗯,”丸丸点头,“有未婚夫了。”
他微微低头,侧脸盯着她的眼睛看:“订婚那天,你知道自己要和楚铭订婚吗?”
丸丸楞了一下。
她事前的确不知道,但,这样和外人说,不太合适。
她勉强扯起一丝笑,继续往前走。
楚佑心里一早就有答案,见她不答,又道:“我换个问法,你……想不想退了这桩婚约?”
前面是鹅暖石铺就的小路,丸丸没注意到,高跟鞋踩空,整个人往地上摔去。
楚佑眼疾手快,把她拉到怀里。
虽有霓虹,但光线依然昏暗,并不能清除的看清两人动作。
从远处看,特别像两人亲密的拥抱。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丸丸站直,回头,楚铭穿过黑暗而来,脸如寒冰,阴冷的射向楚佑。
丸丸还没反应过来,楚铭握紧拳头捣向楚佑。
楚佑侧脸险险避过,站直说:“哥,你别误会。”
“哥?”
丸丸眼睛都直了!
他是楚铭弟弟?
楚铭冷着脸说:“他是你嫂子,你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不介意跺了你手。”
话音落下,他拉着丸丸就走。
楚佑拉住他臂膀,说:“哥,你别误会,嫂子就是要摔倒了,我扶她一下而已,你别伤害她。”
楚铭甩开他手,淡道:“我女人,不用你操心。”
楚佑脸色唰的惨白如纸。
远处,目睹了一切的叶诗蕙,隐在暗处,眼里泛着阴鸷的光,唇角微勾,轻轻道:“还真是好大的弱点呢!”
“你别误会,我刚刚差点摔倒了,他扶我一下而已,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
丸丸见楚铭直接拉她上车,而这个时间点,晚宴还没有结束,解释道。
楚铭捏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手背青色经络凸起。
“口供对的不错。”他淡说。
“不是对的口供,是真的。”丸丸噎了噎,又解释:“他没告诉我他的中文名,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他没说话,哂笑一声。
这似嘲讽,似不屑,似挖苦,还有一丝极力忍耐的隐忍。
在安静的车里,异常刺耳。
车子像箭一样驶出马路。
愤怒这个东西就像弹簧,你压的越紧,反弹的力道越大。
她手臂抬在天空,半仰头天真又欣喜看那500欧元的样子。
她说:“这个钱跟你的钱不一样。”
她糯糯低头承认自己变心的样子。
她在自己的身·下,颤着身体抗拒他的样子。
这些画面像映在他脑子里是的挥之不去。
最终,他压不住了,声音凉凉道,“不知道他是我弟弟,就谈到要帮你退婚了,知道姓名的时候,是不是要谈到上床了?”
丸丸脸唰的白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他反问,“你为什么不回答他?”
丸丸回,“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出现了。”
他冷笑,“法国见了四次的人是他吧?”
丸丸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胸腔里都是怒火,在爆发的边缘,用力吸一口气才压下。
他们关系才刚刚缓和,他不想闹僵。
沉声道:“以后别见他,我不跟你计较。”
丸丸声音放软,说:“我们真没什么的,我今天刚和他签约,他是我经纪人,以后我的画,都归他的画廊。”
楚铭怒了,他喊她,“沈檀--你欺人太甚。”
怎么可以是楚佑!
为什么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她是在告诉他,他们还要天天见面吗?
他不要脸的吗?
爱,恨,本就在一瞬之间,没有分明的界限。
丸丸早忘了法国随意嗯的借口,不知道法国司机的臆测,更不知道高智商的楚铭,一直陷在自己的逻辑链里,把她所有的行为,都合理化的解释成,爱上了别人。
她此时只觉得楚铭莫名其妙。
她也怒了,“你到底怎么了?就扶我一下,至于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吗?”
他冷冷说:“下车。”
丸丸下车摔了车门,却不是进别墅,往外面走说:“我今晚回家。”
楚铭长臂一伸把她抱住,捞起来抱进屋,把人朝床上一扔。
拇指一勾,松了领带,又一颗颗拧开扣子,朝她逼近。
丸丸像个炸毛的小狮子,抬着脸看他,脸上都是怒气,说:“你又要用强?”
他心里一片悲凉,他想,真是太好笑了,都是自己的妻子了,还想着为被人的男人守身如玉吗?
他冷冷道:“我们是夫妻,这本来就是你的义务,我的权利。”
她淡漠的看向他,想起来,他本来就是这种霸道的人,从订婚到结婚,从用沈家逼着她留下爱,哪一件事她知道了?
淡道:“行,随你。”
话音落下,他猛的扑倒她,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发泄似的,撕裂丝绸高定礼服,在她身上弄出各种红到发紫的痕迹。
仿佛烙上一个,她就爱他一分。
她没挣扎,乖巧的像个没有自己灵魂,思想的布偶娃娃,由着他拨·弄。
撕裂的疼痛传来,一向怕疼的她,尖尖十指抠破了掌心,没哼出一声,只身体拱成一个蜈蚣。
他受不了了,身上,心上没有一丝欢愉,从她身上下来。
她拉过被子盖上,说:“我可以回家了吗?”
他不看她,走向浴室说:“你休想,你敢回去,明早股市开盘,你爸身家少一百亿。”
进了浴室,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握紧拳头捣上去,碎裂的玻璃割破皮肤,扎进肉里,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答落到地上。
身体痛了,心似乎就不那么痛了。
他拳头往里推进了一下,碎玻璃又进了两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门铃声传来。
他出浴室,下楼,只见丸丸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一个纸袋。
关了门,她迫不及待打开,抠一颗药扔进嘴里。
“别吃。”
他快速走到她面前,就见她赤红这眼睛瞪着他。
大约是咀嚼的太过用力,嘴角沾着粉末,她丝毫不在意。
就这么定定看着他,说:“怎么,你连避·孕药的权利也不给我吃?”
他心里很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他想,她真的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她一点也不爱自己。
他骨指发白,捏开她下颚,说:“吐出来,没进去,不会怀孕。”
话音落下,他转过身,又回了楼上。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说:“沈檀--
你又赢了。”
他走上楼顶露台,夜空深邃幽远,他半仰头看向远方星辰。
他想,这辈子,死在她手里了!
偌大的别墅里,她小小的身子,呆呆在客厅站了半晌,心里五味陈杂。
良久,她起身去楼上浴室。
和着血肉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她心里一片震惊。
她转身跑到楼上,拿起他受伤的右手,泪雾散在眼睫,不解的说:“下去,我给你包扎。”
他淡淡抽回手,说:“不用,我自己来。”
他转身,自己下楼,麻木的拿出急救箱,扒出扎在里面的碎玻璃。
她半跪在他腿边,想帮他,他又移开手。
她泪雾凝在眼睫,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他的想法,也从未主动去了解他的世界。
颤着嗓子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他包扎好手,抽纸巾擦干她眼泪,淡说:“没什么,睡吧。”
话音落下,他又自己上了楼,去浴室,收拾碎玻璃。
“我来。”丸丸说。
“不用。”他淡说。
扫好碎玻璃,他默默去了床上。
从来都是挺的笔直的脊背,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几分萧索落寞。
丸丸咬了咬唇,洗了澡,没穿睡裙,拉开被子扑进他怀里吻他,说:
“我可以的。”
他侧脸躲开,淡说:“我累了,睡吧。”
她心里一片憋闷,跟溺水似的难受。
哪有睡意。
用力把所有事细细整理一遍。
终于想起来自己在法国的借口,认定是因为那件事,解释说:
“我当时要离开这里,跟楚佑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你那样猜了,我正好需要个借口就随口应了。
六界各自有各自的规矩,地府有十殿阎罗,会根据生平事迹,断定魂魄的去路,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规则,我怕你被我影响,下一辈子投到不好的胎,这才想离开。”
良久,他轻轻道:“知道了……睡吧。”
她头一次发现,他这么难哄。
朝他怀里拱了拱,紧紧贴着他。
这个他道是没拒绝,仍是松松抱着她,一起睡去。
时光是最无情的机器,从不为任何事物停留,机械的朝前迈进。
昼夜交替更迭,日出东方。
这日,他破天荒的没有起迟,和独居石一样,六点钟准时醒了。
一向睡的雷都打不醒的丸丸,却是在温暖怀抱失去的第一时间就醒了。
打着呵欠,揉着眼睛问:“起这么早吗?”
他说:“你再睡一会吧。”
丸丸跳下床,从他身后抱住他,“还在生我气?”
软软的身子贴上他,他身子顿了顿,说:“没,你穿上衣服再睡一会吧,我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事,我急着去公司。”
“吃了早饭再去好吗?”她说。
“不了。”
他挣开出了卧室。
“那我送你下楼。”
她快速穿上睡衣,光着脚丫子追上去。
到了玄关,他换鞋的时候,终于看她了。
见她光着脚丫子,有些无措的站着,又把她抱回沙发,找了一双袜子,低头给她穿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