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错愕,但马上就继续冷着脸,与他擦身而过,走向了大门。
一副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
池骁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直到她走过去之后,他屏住的气息才立刻呼出。
他刚刚几乎是「飞」下楼的,有些喘。
沈摘星知道池骁一直跟在自已的身后,但她也懒得阻止。
一是知道阻止不了,二是不想跟他说话。
本来她想去找索非亚的,但现在冬假还没结束,索非亚和利夫都还在老家没回来。
夏津津也是。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其他可以联系的人了,相熟的人并不多。
突然发现,自已留学后的生活过得简单又舒适。
以至于她适应得其实没那么理想——从社交方面而言。
快到傍晚了,平常这时候她已经和池骁回到公寓,窝在壁炉前等晚饭了。
而不是这样漫无目的地在佛罗伦萨的街头暴走半小时。
想着想着,一股热意涌上眼眶,她抬起头迎风忍了回去。
正好看到一家酒店,也不管它是否看起来就不便宜,走了进去。
她好歹也是有几十万美元存款的人。
此时此刻就很庆幸,女人经济独立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到前台办理入住,刚交完证件,旁边就站过来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是池骁。
“给我一间她对面或旁边的房间。”他对前台说道,见前台露出诧异又防备的表情,他又补充,“她是我太太。”
沈摘星不想当着外面的人跟他吵,冰着脸不说话。
前台看了看她没有反驳和反对,就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立刻殷勤地为池骁办理入住手续。
也不知是不是前台故意的,明明是她先来的,但他却是同时为他们办理好登记的。
拿到了房卡,沈摘星转身就走。
电梯到了二楼餐厅停下来,走进来一群男土,气质挺商务。
但池骁在电梯门打开,看到他们的同时,就直接挡到了她的前面,隔绝开了那些人与她之间的距离。
沈摘星看着他的背,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他们以前乘坐电梯时的画面。хᏓ
人少就牵着她,人多就搂着她。
总是安全感满满。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好讽刺。
到了楼层,池骁还是跟在她身后,快到房间时,他开口问道:“宝宝,你想在这里住几天?”
语气温柔。
但沈摘星这次连“不要你管”四个字都不愿给他。
刷了卡直接进了房间,头都没回。
池骁站在她门外待了好半晌,体会着这辈子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
原来惹老婆生气,老婆不理自已,会这么难受。
沈摘星进了房间后,插上了房卡就走进去,把包放到了柜子上。
她要了一间大床房,在找到住处之前,应该会一直在这里住着。
打量完房间,她又去看了眼卫生间。
出来时,她脚下顿了顿,转了个方向走向门口,从猫眼看了下门外。
发现他还站在那里,眼神阴郁。
良久才打开她对面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沈摘星洗完澡就一直躺在床上发呆、胡思乱想、睡觉,也不知道饿。
睡到半梦半醒的,听到了敲门声。
她以为是池骁,原本不想理,但隐约听到门外传来“room service(客房服务)”的声音。
有些疑惑,她从猫眼看了下,确实是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在她门口。
她打开房门,但留着链条锁,谨慎地说道:“送错了,不是我叫的。”
“太太,这是1207房间的池先生为您叫的晚餐,他说他是您的先生。”服务生回道。
见他准确说出了池骁的姓和房间号,沈摘星这才放下戒备。
但仍拒绝道:“请你把这些餐点直接送到1207,谢谢。”
服务生有些为难:“1207的餐点随后就送到了,太太,这是您的先生为您点的。”
沈摘星叹了口气,算了。
打开房门,让服务生把餐车推了进来,给了小费。
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快8点了。
他肯定是发现她一直没吃晚饭,才为她叫了餐。
服务生说他的餐点随后送到,那他也是到现在还没吃饭。
打开餐盘盖,每一道都是她平时相对比较爱吃的。
其实她除了不吃的东西外,其他都能吃一些,并不挑。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口味上的偏好并不算很好掌握。
但他很细心,记性也很好。
可惜她胃口不佳,没吃多少就饱了。
晚上,房门又被敲响。
这次听了下,不是客房服务,但敲门声很执着,执着到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摘星再次从床上爬起来,从猫眼看出去。
是mary。
“……”难怪那股子执着劲那么熟悉。
本来不想理她的,因为生气她也瞒着自已,但终究是不太忍心,沈摘星还是打开了门。
mary一脸心虚又可怜的样子。
“太太,您别生气了,我来给您送换洗衣服了。”mary手里提着一个小旅行包,看样子只给她带来些内衣而已。
她出来得很匆忙,当时一心想着离开那里,也没考虑那么多。
而且这些衣服都是池骁买给她的,她也不想要。
尤其是内衣。
每一套都有对应的画面。
但沈摘星还是让mary进来了,只是坐到沙发上,也不理她。
mary放下旅行袋,唯唯诺诺地站到她旁边,低垂着脑袋,一副深刻反省的模样。
“太太,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虽然知道先生有三个联姻的妻子,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们,在我的概念里,先生一直都是单身的。”她委屈地说道。
她是来之前听了先生说的话,才知道原来太太也生她的气了。
先生叫她自已想办法解释清楚。
她当然要解释清楚了,她又不是故意隐瞒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您啊,太太,先生也从来没叮嘱过我这些。在我们这些下人眼里,您就是先生的唯一,池太太就只有您一个,真的,我发誓。”mary信誓旦旦地说道。
沈摘星看着她,脸上仍有微微一抹愠色,道:“他真的从没叮嘱过你们?”
“真的没有,我可以用我母亲的名义发誓,太太。”
那肯定得相信了。
沈摘星原谅了她。
得到原谅的mary很开心,去跟先生汇报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但一看到先生难过烦闷的表情,她立刻垮下了嘴角。
然后安慰先生:“先生,等太太过两天气消了就好了,我这几天多过来陪陪太太,多帮您说说好话。”
几日之后,沈摘星难得出了房间。
估计保镖是24小时盯着她动静的,她刚在走廊里走了不到十米,身后就传来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又有人跟着她了。
进了电梯才发现,是池骁。
他是真闲着没事,每天就陪她在这里耗着。
“宝宝,你气消一点没?我们聊聊?”池骁看起来有些憔悴,他这几日见她不肯出房间门,也不敢去打扰,就怕她还在气头上,又要对他说出些决绝的话来。
每日都只能靠mary过来给他传递些消息,才能知道她的近况。
“你回去工作吧,别跟我在这儿耗着了。”沈摘星冷淡地说道。
池骁抿抿嘴,想去牵她的手,但她躲开了,便不敢再造次。
跟着她到了一楼大厅,就见她走向了前台,交给前台一个u盘,也没说什么,估计是下来之前打过电话了。
不一会儿,她整理了一下打印好的档,拿起笔签了字。
然后递给他道:“这是我请酋拜的律师写的离婚协议,你转给我的资产,我一分都不要。我已经找到住处了,明天我会去公寓搬走我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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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几日没有抱过她
池骁没有接过离婚协议,他出人意料地直接把她连同她手里的协议,一起抱入了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
沈摘星压根没想过他会这样,他一向是个(在外面)十分含蓄的男人,而且酋拜的法律并不允许男女在公开场合拥抱。
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要挣开,但他抱得很紧,有些疲惫沙哑又带着哽咽的嗓音,低低地从她头顶传来。
“宝宝,你别这样。”
沈摘星听到他的声音,心头毫无防备地软了一下。
但她很快便调整好心情,冷静地说道:“你先放开我,这里有好多人看着。”
“不放,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沈摘星只觉得周围人都在看他们,无奈地说:“我们回楼上谈。”
池骁这才松开了她。
她看着手里被挤皱了的离婚协议,抬头睨了他一眼。
就见他一双黑如墨的眸子十分无辜地轻轻眨了一下,睫毛长得像两把蒲扇。
装什么可怜啊。
沈摘星腹诽。
回到楼上,她想着他那个房间里有保镖,就直接刷开了自已的房间门。
也没邀请他,她开了门就进去了,他在身后自已跟了进来。
说好了上楼“谈”一下,结果房门一关,他就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啊!你干吗——”
沈摘星吓了一跳,一边娇斥,一边去掰腰上的手。
可一个天旋地转后,她身子就被转了过去,根本来得及反应,一个密密实实的吻就盖了过来。
“唔!”
他的吻格外强势和激烈,仿佛带着说不出的急切和心慌。
沈摘星拼命挣扎,但根本不是对手。
随着他吻得越来越深入,欲望也随之攀升。
已经连着几日没有抱过她,本来就想她想得不得了,整夜整夜睡不着,所以吻着吻着就乱了呼吸,鼻间喷出灼热的气息,原本强势的掠夺也渐渐转为了缠绵的辗转。
突然——
池骁闷哼一声,立刻放开了她,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
他家宝宝的牙齿还是那么尖利。
但,亲到了就不亏。
沈摘星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她凶巴巴没好气地问:“冷静了吗?”
“嗯。”
明明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她觉得他压根没有一点悔改。
沈摘星推开他,把完全已经皱巴巴的协议塞他怀里道:“拿好。”
“宝宝,我可以使用「豁免权」吗?”他没有接住压在他胸口的那份离婚协议,而是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她问道。
沈摘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豁免权」是她曾答应过他的生日愿望。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虽然身高在他面前很娇小,但气势却一点也不弱。
“你这「豁免权」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做的准备对不对?你倒是挺会未雨绸缪的啊!”沈摘星阴阳怪气地点了点他的胸口说道。
池骁任由老婆骂,伸手悄悄去够她的腰肢,还想摸摸抱抱。
只可惜意图被发现。
沈摘星一把拍掉他的手,一对柳眉拧起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池骁,我不可能做你的四太太。”
她那天在公园已经说过了,如果她早知道,她宁愿死都不可能做他的第四个老婆。
原本她以为池骁还会跟她磨叽很久。
但没想到他默默接住了那份协议。
被赶出房间的池骁,一回到自已的房间,就收到手下的汇报,已经找到了那天那个告密的女孩子,也查出了指示她的人。
是周宇韬。
池骁猜过是他,但没想到他被警告后还敢这么做。
大概是以为他花钱找个陌生人当传声筒,池骁就查不到他头上吧。
“把他父亲的公司资料全部整理给我,再查一下她母亲的财务状况,包括海外账户。”
“是,先生。”
池骁扭了扭脖子,眼里满是杀意。
翌日,索非亚和利夫回到佛罗伦萨,两人陪着沈摘星一起去公寓搬画。
他们这才知道她嫁的男人,居然是来自阿拉伯国家——酋拜。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另有三个妻子。
作为两个开放的西方人,也同样大为震撼,十分理解并支持沈摘星的决定。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了她的丈夫,一个看起来英俊伟岸、清冷矜贵的可怜男人。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摘星身后,即使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也看得出来是在乞求她的原谅。
但沈摘星去意已决。
在女佣mary的一再坚持下,她带走了一箱衣服,但他送给她的所有名贵首饰,包括婚戒,她全都留了下来。
池骁没辙,最后只要求她带上那把枪防身。
她枪法已经练得很不错了。
索非亚的公寓离这儿不远,利夫开车主要是为了帮她搬画。
下了车发现池骁的车就跟在后面。
搬好了家,索非亚在自家的沿街窗户旁,往下看,说道:“郝思帕,你老公还没走,他不会是打算一直守在这里吧?”
“不用管他。”
连着两天,她们都能从窗户看到池骁的车停在楼下。
有时索非亚下楼还会特意从挡风玻璃往里看一看,确实是他本人后,就会上来告诉她。
第三天,从外面回来的索非亚,放下手里刚买来的热腾腾的意大利菜,说道:“今天不是你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