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一个星期后,白泠还是被白父哄好了带回家中,而祁莫宇也跟着出差结束的祁父回了w市。
之后一别经年,白泠已经淡忘了小时候的那段记忆,便连祁莫宇,也是将这个小姑娘的样子面容忘得几乎差不多,几乎没有印象。
但是——
在几年后的重逢里,祁莫宇很快便想起了白泠与年少的记忆,随后繁杂的感触也一并从他的心底里蔓延出来,叫他感慨万分,也情动不已。
可与他不一样的是,哪怕到了最后,白泠都没能想起两人小时候见过的事情。
这是祁莫宇一点小小的遗憾,但是他也没打算将这件事情直接对白泠说出来,现在白芷烟突然说起,他便也默然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于是当下,白芷烟的脸色都翻了几个颜色,她不可置信道:“你,你和白泠以前就见过了!”
“我想我的事情没必要什么都和你交代。”
祁莫宇淡淡回答,下一刻,他也转开了房门准备进屋:“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
“不行!”
白芷烟这次直接追了上去,因为气急败坏,她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不让你走,祁莫宇,我告诉你,你不能因为我砸坏了你的一个小花瓶你就疏远我!你别忘了,我是爸爸的女儿,我爸爸一定不会乐意看见你这么对我!”
白泠: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今天是大肥章,所以发晚了一点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财源广进,小人退散啊!!
第29章
粘着我
下意识地,白芷烟想要去抓住祁莫宇的衣角,以此来增强自己的气势,但是,就像是早预料到她会这么做——
下一刻,不等白芷烟的手指碰上自己,祁莫宇便已经侧过了身子,躲开了她的触碰。
与此同时,走廊上,原本便沉寂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这一次,祁莫宇也动了怒!
没有人是能在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还能保持温文尔雅的,就像是白芷烟说的那样,祁莫宇就是因为知道她是白叔叔的女儿,所以之前,哪怕是白芷烟将事情做的过分,他也能暂时隐忍下自己的怒意,不去立刻发作。
但人总会有底线,一件事情一旦过了,便是纸做的老虎也能咬人!
此时的情况便是如此——
祁莫宇的忍耐力和怒意此时都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凛冽的杀意从他的周身蔓延出来,叫人胆战心惊。
白芷烟也不是傻子,原本还是气焰嚣张的她此时因着祁莫宇的改变而微微胆寒,下意识地,她甚至后退了两步,仿佛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地,强撑着气势,她也站直了身子,“威胁满满”地看向了祁莫宇。
明显便是知道现在是在白家,这个人不会拿她怎么样!
于是,她信心十足地找回了原有的嚣张,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一侧,紧闭的房门却忽然打开——
浓重的寒意也在与此同时向走廊上对峙的两人袭来!
在声响传来的第一刻,祁莫宇最先转过头去,看向了声源传来的方向,而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便是一向镇定的他也有些微微怔忪。
而白芷烟的脸色却也在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仿若看见了天生的死敌般,她的眼神终于出现了无止境的慌乱,甚至下意识地,她还想要赶紧逃跑。
可是在那之前,白泠冷然如冰的声音已经一字一顿传来:“白芷烟,我不知道,原来你在外面竟然这么威风!”
要不是刚刚她站在门口将那些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只怕白泠怎么都想不到,亲妹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变成了这幅病态可怕的样子。
什么叫“爸爸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么对我”?
白泠的怒气上涨到了顶点:“现在当着我的面,你把话再说一遍!白芷烟,我从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这样脾气的人,你在外面难道都是这么和人交朋友的吗?”
威逼利诱,胡搅蛮缠……
刚刚站在房间的门后,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忍耐力,她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直接冲去打人的冲动。
而听着她的话,白芷烟也红了眼眶。
因为慌张与害怕,她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往下掉,只是哭了一阵以后,渐渐地,与之相反的是,白芷烟却也衍生出了一股叛逆。
下一刻,就像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白芷烟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泠:“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不过就是我的姐姐而已,凭什么一直管着我,我做什么事情那都是我的自由!”
“我和莫宇哥哥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我和他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要教训我,想要阻止我,可是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祁莫宇今天要是敢和我决裂,我就敢把这件事情捅到爸爸那里去!”
到时候,白芷烟还要添油加醋地告诉白父,祁莫宇是故意冷落自己,他对她一点都不好,甚至私下里还会欺负她,说她坏话!
到时候不管白父相不相信,一定程度上,祁莫宇都不能再这个家再待下去了,不然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到外面,光是一些左邻右舍的议论声,都能将祁莫宇给淹没。
毕竟说出到底,祁莫宇是外来借住的客人,哪里有得了恩情到了人家家住,却还欺负主人女儿的道理?
而祁莫宇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一刹那的功夫,他的面色有些黑沉,只是因为早已经想好了最糟糕的后果,所以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可是与他相反的是,听着白芷烟的话,白泠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这可和白芷烟原本想象中想要得到的结果一点也不一样!
本来预料中的,她以为自己放出这样的狠话后,白泠或是祁莫宇总归会软化下来态度,要和自己讲和,可没想到的是,现在话出去了半晌,眼前两个人却一个也没主动开口!
于是慌乱之下,白芷烟原本狠极的神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下一刻,她才又重新咬了牙:“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们还不害怕?”
“……”白泠冷冷地笑了笑:“白芷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搬弄是非。”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里也有你的把柄,只是我之前一直念着你是我的妹妹,还小不懂事,所以一直也没说,可你要想和我撕破脸,那我也不介意陪你将这场戏演到底!”
白泠从不想去主动招惹是非,可是是非要是非得找上门,那她也绝不畏惧!
而白芷烟明显没想到白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一下子,她脸上的凶狠也终于彻底维持不住了。
她慌乱地走近了几步;“你抓着我的什么把柄?你在骗我,我才没有把柄可以被你拿出来说!”
“是吗?”
白泠淡淡地应了应,脸上没有半点起伏:“那你还记得三年前我送爸爸的花瓶吗?”
那是白泠第一次做陶瓷类的艺术品,因为花了许多的力气,用的功夫也很深,所以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次完成了做出了一个花瓶后,白泠便将这个自己最宝贝的艺术品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白父。
而得到女儿这样宝贵的礼物,白父自然是欣喜不已。
因为开心和自豪,他将花瓶郑重地放在了客厅最上面的柜子上,这样既可以向所有人展出自己女儿的制作成果,还能非常安全地保证花瓶不收损坏。
可没想到的是,时隔不过几天,这个花瓶便还是碎了。
当时的缘由据说是周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柜子,所以才让花瓶从柜子上摔了下来,可是——
事情的真相却不是如此。
那时,白泠正巧站在二楼旁人都不易察觉的拐角处,于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是白芷烟将那花瓶碰碎了一道口子,后面,为了避开父亲的指责,她故意引了周姨去碰触柜子,将花瓶从上头装下来,砸的稀碎。
而这样一来,也就没人能将事情责怪到白芷烟的身上,可因为这次的事情,白父真真切切地心疼了好久的时间。
周姨也因为如此,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后头又出于愧疚,以为真是自己的责任,她还难过地哭了好一会儿。
那时,白泠将这一切真切地看在眼中,但因为顾忌白芷烟年纪还小,又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她没有站出来将真相全部说出来,事后,为了补偿周姨,她也将自己的压岁钱拿了出来,凑够了那半个月的工资,私下补偿给了周姨。
随后这件事情,便也就这么模模糊糊地过去了。
可是现在,要是白泠要将一切都说出来,那对白芷烟造成的影响,也不会是云淡风轻便能抹过去的。
毕竟白芷烟营造了这么多年的形象,可是温顺柔和的可怜妹妹,而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绿茶/婊。
而此时,白泠还算是给着白芷烟面子,没有直接便将这件事情当着祁莫宇的面全部说出来,但尽管只是简单地提点了一句,可是,白芷烟却还是已经将那件事情想了起来!
于是当下,她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你,爸爸不会相信你的!”
“无所谓。”
白泠不是很在意地开口说道:“我的重点和你的一样,爸爸也许会不相信我的话,可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我就不相信你的名声能比祁莫宇好上多少。”
“你,我可是你的妹妹!”白芷烟暴躁地涨红了脸颊。
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现在,她甚至都开始打起了亲情牌。
但白泠却不吃这一套。
她环手站在原地,冷眼只看着白芷烟跳梁小丑般的模样,而站在她的身旁,祁莫宇此时的面色莫辩,漆黑的眼底却像是被许多情绪交相纠缠着一般,叫人无法窥清。
而在这样的两厢对峙下,终于,很快地,白芷烟还是败下了阵来。
仿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将军,她垂头丧气地离开,原本气焰高涨的样子也是消失无踪,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砰——”地一声关门声响,白泠的面色终于微微起了变化。
不像是一开始的那样冷酷无情,她的眼眸中有些怅然和失望,但是下一刻,她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先看向了祁莫宇:“你被白芷烟这么威胁着多久了?”
“没有多久。”祁莫宇如实回答。
毕竟上回白芷烟虽然也威胁了他,可是那次,他自己就已经将问题解决。
可没想到白芷烟的执念能这么深,今天还会卷土重来将威胁再做一次。
本来,他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可不想,白泠却忽然出现——
祁莫宇看着白泠:“你怎么会听见我和她在说话?”
“……我本来是想要出来问你借语文书的。”这也是她回房间打开书包发现的。
她将所有科目的书几乎都带回家了,唯独落了语文书,所以当下,她连忙转身准备出去问祁莫宇借一下,可不料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了白芷烟与祁莫宇的对话。
于是接下来,便发生了后面的一切,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这次的事情,我代替白芷烟和你说声抱歉,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所以什么事情都做的比较极端,你以后别和她多接触也就没事了……至于爸爸那里,这件事情你就别去说了。”
毕竟白父一个人处理公司家里的事情已经晕头转向,要是再多增添一些烦恼,白泠也实在不忍心。
祁莫宇自然明白。
他点了点头,眼中温柔:“听你的。”
白泠眉眼稍缓地放松了下来:“谢谢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要是白芷烟再找你麻烦,你就来和我说,我可以保护你。”
祁莫宇的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就像是听见了比蜜还甜的话,他的眉梢眼角皆是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少年如玉般清俊动人:“好,以后我就麻烦你了。”
“嗯……对了,我们小时候见过吗?”绕了那么大的圈子,终于,白泠断断续续地,还是将话题转到了之前她就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上。
刚刚在门后,她将祁莫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尽管他最后没在白芷烟的面前将事情说明白,可是……
白泠却还是觉得心里好像怪怪的。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我不是很有印象了,我以前小时候,和你见面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指的是什么?”
祁莫宇微笑着顿了顿,仿若有些疑惑地,他垂眸还真的认真想了想:“一直粘着我,连上厕所都不放我去,这样算奇怪的事情吗?”
白泠彻底闭麦。
恍惚中,一切都犹如雨过天晴般渐渐好转了起来。
白泠在祁莫宇面前“丢了脸”,所以接下来几天,她都有些别扭和不自在,总觉得不是很敢去直面应对这个男人,而因为那天白泠的那一次警告,比较好的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白芷烟果然没有再做什么愚蠢的事情。
每天她皆是规规矩矩的吃饭上学,除了平时在家里明显看着不是很欢快了以外,其余一切,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活方面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而在这样的时间流转中,很快地,一中的第一次月考也悄然来到——
足足两天的时间,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的四点半,白泠皆是在监考老师发的一张张试卷下度过。
不过好在,之前一个月中,她跟着祁莫宇学习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许多题目,都是之前她在补习中就跟着祁莫宇好好练习过的,所以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题目映入眼帘时,白泠身为学渣,第一次没有迷糊了眼睛,而是拿着拿着试卷仔细作答。
而在连轴转般的两天时间过去后,她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后面的两天休息日,她皆是在家里玩玩乐乐,一次也没去碰书本和练习册,祁莫宇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含笑纵容的态度简直叫家里的两个保姆都很惊讶,甚至在心中忍不住想着,原来看着很有分寸的祁同学,竟然也是一个这么“没原则”的人?
而白泠对这一切自然不会知晓。
在舒舒服服地玩了两天后,星期一,她便又认命地背上了书包跟着祁莫宇去了学校。
只是没想到的是,老师改试卷的速度竟然如此迅速——
在早读课和校长大会结束后,回到教室时,班主任便站在讲台上宣布了今天会发试卷的消息。
原来是在星期六天学生放假的这两天中,校长安排了全校老师聚在一起加班改好了试卷,于是一时之间,班上众人皆是喧哗不止!
但有些读书好的学生却开心地眼睛发亮,直想看看自己新的学期是不是又进步了一些。
而像是白泠和尹晴雨这样的学渣,此时也终于开始从两天的假期中重新想起了被成绩支配的恐惧——
所以在第一节 上课开始发试卷时,尹晴雨便是拉着白泠的手瑟瑟发抖,甚至连自己一会儿的“遗言”都已经交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