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改嫁太子他爹——胤爷【完结】
时间:2024-03-08 23:07:06

  “此事甚为奇怪,影六前日来上报此事,影二令他暗中盯人,按理说那个叫梨花的宫人是没机会在傅奉仪药罐里下毒的。”
第22章 削出奉仪籍
  萧炫记得傅知雪身边除了一个石榴,还有一位宫人,“她身边那位宫人如何?”
  孙怀恩脑瓜子转得快,瞬间领会到萧炫怀疑上傅奉仪身边负责跑腿的马四。
  梨花清白无辜尚且无定论,也或许是马四主动栽赃,然是否受了傅奉仪的指使,还不好说。
  孙怀恩酌情回道:“那小太监嘴甜勤快,原先就是太子府里的老人。”
  萧炫轻蔑一笑,老人新人又如何,但凡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上头主子是谁不重要。
  “那人现下被关押在何地?”
  “石榴如今被人看押在庆阳殿北苑,不准随便外出,马四被关在东宫御马舍那边。”
  萧炫拨动手腕上的佛珠,眼神晦暗不明,“先让人暗中盯着。”
  傅知雪手头有他的玉佩,她不蠢,危急关头知道该如何利用。
  萧炫心中还有一种猜测,那丫头狡猾如狐,也不一定会用。
  孙怀恩当即明了,皇上要影卫暗中护着傅知雪,有了萧炫这句话,傅知雪性命无忧。
  “老奴遵旨。”孙怀恩又斗胆问了一句,“皇上,您觉得会是太子妃陷害傅奉仪么?”
  萧炫撇了一眼孙怀恩,似笑非笑道:“孙怀恩,你若顶着她的一张脸,你会如何做?”
  这个她,不用怀疑便是傅奉仪。
  这话可把孙怀恩问住了,傅奉仪素日低调,大多时候待在庆阳殿北苑,不与人结仇,也不巴结太子妃。
  按理说,这样的人前朝后宫一抓一大把,且是多数人赖以生存之道——中庸之道。
  “老奴愚笨,老奴猜测傅奉仪无家世可依,故而不敢铤而走险,一直谨小慎微行事,太子殿下不在,傅奉仪更无依仗,定然不会自讨苦吃。”
  若是换成崔良媛或柳昭训的家世,那么傅奉仪上位之路必然更加容易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老成精的孙怀恩是否看走眼,萧炫不予置评。
  他给过傅知雪机会,她不求出宫,也不在元祁跟前冒头,却夜闯梅林跑到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蹦跳,她没有所求,谁信?
  他也想瞧一瞧,她到底所图何物,便几次三番纵着她。
  啪地一下拔掉手腕上的珠串,萧炫起身离开案几,“呵,太后给朕找了一个好儿媳。”
  孙怀恩吓得不敢接话茬。
  后宫妃嫔耍烂的把戏,太子妃还拿来用,简直是自寻死路,至于太子妃会不会受到责难,孙怀恩暂且不知,暗忖多半没有好果子吃。
  两日后,傅奉仪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马四作证,声称是受了傅奉仪的指使,贼喊捉贼,在药罐里下了活血的红花,并栽赃给经过的梨花。
  至于从何地弄来了红花,马四说是从东宫膳房偷拿的,万华苑有人小日子不调,太医给开了加了活血的红花。
  可惜梨花已死,这姑娘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上吊自杀,临死前留了血书,字字泣血,以证无辜。
  此事反转得令万华苑众人措手不及,昔日帮忙说话的柳昭训眉头紧锁,薛良媛闭门不出,唯独崔玲儿急得团团转。
  “我不信马四的证词!他一定是被屈打成招!”
  宫门下了钥,没有阮氏的手谕她无法出宫,这节骨眼上,她想不到还有谁人能帮上忙。
  皇后娘娘不在,王贵妃不是好相与之人,如妃娴妃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不对,还有一人,皇上!
  可是东宫之事,皇上不一定会插手管啊。
  石榴那边收到元宝传来的消息,心急如焚,却又没辙,该死的马四竟然作伪证!管他被屈打成招还是别的苦衷,陷害傅奉仪就是他的错。
  眼下她被关在北苑,哪里都去不了,心里祈祷希望老天爷开眼,傅奉仪此次能够化险为夷。
  朝霞殿杂物房。
  傅知雪被关押了三日,三日里只喝了冷水果腹,肉眼可见地消瘦。
  她心里估算着时辰,应该快了。
  这日午后,当朝霞殿宫人把马四招供、梨花上吊自尽的消息传递给她时,她佯装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阮氏够狠,为了对付她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买通马四,逼迫梨花上吊。
  马四的背叛她猜到了,梨花畏罪自尽抑或是他杀,皆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上辈子她承宠第二日,萧元祁南下办差,阮氏嫉恨在心,也是用红花设计陷害她,把她仗刑了二十大板,又丢进了冷宫。
  她身边伺候的宫人悉数受到牵连,有的被撵出宫,有的被灭口,马四并不在其中,早在她被承宠前就被调去了别处当差。
  这一回梨花在她药罐里投红花,她万万没料到,当即便先发制人,把虞奉仪拖下水。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傅知雪的复盘,她抬眸,只见薛环身边伺候的芽儿跑了过来。
  芽儿拿银子打发了看守的两名宫人,待二人离开,芽儿近前低声道:“傅奉仪,我家主子让奴婢来传话,你若……”
  一个时辰后,傅知雪被押至阮氏面前。
  适才天色敞亮,突然变得阴沉,乌云遮顶,北风呼啸而过,似有风雪欲来。
  东宫一众女眷得了消息,皆静候在朝霞殿,大气也不敢出,各自拨打着小算盘。
  傅知雪身上的宫裙脏乱不堪,裙边还蹭上了大团的污渍,她头发凌乱,双眼无神,不复昔日貌美容光。
  阮菀坐在上首,一边饮着热茶,一边慢条斯理欣赏傅知雪的狼狈。
  傅知雪越狼狈,阮菀越开心,终于被她等到了这一日。
  身边的曹嬷嬷代为叱喝,“傅奉仪,还不跪下!马四已然招供,是你贼喊捉贼,设计陷害梨花,令梨花枉死,此事你认还是不认?”
  傅知雪双膝跪地,眸光直视端坐上首的阮菀,不卑不亢道:“死无对证,妾身认了又如何,不认又如何,东宫还不是娘娘说了算?”
  围观众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未料到傅知雪死到临头还有如此骨气。
  有人站出来试着劝说,“傅奉仪,你还是别嘴硬了,还不如向娘娘求情,娘娘说不定看在昔日情分上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其余人甭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阮菀气得浑身颤抖,压抑心中怒火,好个傅知雪,终于在她面前不装了,先前的伏低做小果然都是做戏给她看的。
  哼,死到临头不自知。
  正当阮菀要发作,下一瞬,出乎众人意料,傅知雪改口当众承认是她嫉妒心作祟,鬼迷心窍陷害虞奉仪。
  “妾身看不惯虞奉仪,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经常挑拨我与薛良媛的关系……梨花上吊自尽,妾身未曾预料到,事已至此,妾身愿意担罚。”
  崔玲儿急得上火,不可置信地盯着胡言乱语的傅知雪,“傅奉仪!你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是不是她们严刑逼供你了?!”
  傅知雪浑身无力,朝崔玲儿扯了扯嘴角,面露讥笑自嘲道:“娘娘心善,未曾对我刑讯逼供。”
  “我不信!”崔玲儿恨傅知雪不争气,替她辩驳,“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向来与人为善,从不贬低旁人,何故要栽赃虞奉仪?!”
  傅知雪十分感激崔玲儿的一片赤诚之心,一直替自己说话,奈何眼下只能令她失望了。
  “崔良媛应该知晓一句古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是我,你怎知我心中如何所想。”
  崔玲儿怔住,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信她看走了眼。
  柳昭训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阮菀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狠狠松了口气,“傅知雪,皇上曾有令,各宫不可私自打杀宫人。”
  “梨花之死是你一手造成,按宫规你要被仗刑五十下,不过本宫看在腹中孩子的面子上,替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求了情,皇后娘娘传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赐你三十大板,削出奉仪籍,贬入浣衣局,你可有意见?”
  雪花几无声息地降落,须臾之间大地铺上一层银霜。
  冷风刺骨,尘埃落定。
  傅知雪撑着一口残气叩谢,“谢皇后娘娘恩典……”
  用刑的两名太监出列,一左一右架着傅知雪去了角落里早就备好的刑凳,冷风飕飕,大雪飞扬,长仗落下的一瞬,惨叫声与板子的脆响叩在大殿每个人的心上。
  崔玲儿想要奔过去阻止,却被身边的巧云死死摁住,“小姐,千万不可……”
  崔玲儿眼睁睁地看着远处被打的傅知雪,捂着嘴巴眼泪直流。
  阮菀静静看了会儿,无声嗤笑,随后挥手示意众人散了,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悠然回了暖阁。
  刘奉仪等人嫌弃晦气,鱼贯离开,不敢靠近仗刑的那处角门,皆绕远走了西边的月亮门。
  薛环端坐在圈椅上没走,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绞在一起,手心湿漉漉的,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昭训瞥了一眼薛环,起身道了一句,“薛良媛,这宫里的女人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今日傅奉仪之果,未必不是我等来日之局。”
  薛环眸光一怔,脸色越发难堪。
第23章 死了一个九品奉仪
  傅知雪挨了仗刑后,还未来得及上药,便被人撵出了庆阳殿北苑,连夜送去了南宫门外的浣衣局。
  石榴哭天抢地要跟随傅知雪一起去浣衣局,被几名壮硕的嬷嬷按下,随后马不停蹄送去了御马舍,一堆马粪等着她清理。
  主仆二人不得相见。
  浣衣局管事曹公公是个厉害角色,收了阮氏给予的好处,把傅知雪安置在西南角一处狭窄的舍房里。
  舍房斜对面就是茅厕,味道刺鼻。
  舍房里面更是不像样,陈年斑驳的土墙,坑坑洼洼的土炕,一床打满补丁的破被褥,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无。
  土炕角落里堆着一个敞口的褪色红木箱笼,里面竟然还有一件沾染了血迹的破衣衫。
  曹公公挥手打发掉抬人过来的四名小太监,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地打量四周,用帕子捂着鼻子,啧啧几声。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哦。
  曹公公朝趴在床上的傅知雪说道:“傅奉仪——”
  意识到称呼不对,曹公公忙改口,“傅知雪,太子妃娘娘大发善心,特准你养好伤再下地干活,待会儿会有监工嬷嬷来告诫你浣衣局里的规矩。”
  薛环虽买通了仗刑的宫人,但二十板子打在身上委实不轻,十天半月绝对下不了床。
  傅知雪疼得神志不清,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她还不能就此昏睡过去。
  曹公公说的话她一句都未听清,她咬牙强撑,嗓子干哑,满嘴血沫,压根说不出话来。
  血腥味与茅厕的臭味混淆在一块,曹公公多待一刻就是煎熬,忙不迭交代几件重要的事,便脚底抹油溜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了饭菜,一个馒头外加半碗白菜帮子,送饭的宫女一脸冷漠,送完就走,也不搭话。
  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倒是没落锁,笃定她这副鬼样子难以逃出去。
  傅知雪自嘲一笑,阮氏准她养好伤?呵,无人送外敷的药膏,她的贴身物件也被留在了北苑,大抵都被东宫的下人瓜分了。
  让她不药而愈?
  吸了一口冷气,傅知雪闭了闭眼,之后费力地掀开眼皮,慢慢抬起上半身,往床头方向挪去。
  嘶——
  挪一下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她咬牙忍住,忍一忍就过去了,不吃铁定不行,她得吃!
  藏在屋顶的影六、影八不忍目睹,二人对傅知雪刮目相看,此种艰难环境下,她不仅未抱怨,还拼命求生,值得他们敬佩。
  影八憋不住,压低嗓音问影六,“六哥,之前傅奉仪被仗刑,你我不能出手相帮,这会儿无人看守,我们该——”
  影六抬手示意影八噤声,有人推门溜了进来。
  来者不是生人,恰是曾经借调东宫帮傅知雪绣过牡丹花的雪芝。
  雪芝得罪了绣坊的管事嬷嬷,被撵到浣衣局做工,傍晚傅知雪被抬进来时,雪芝正好撞见了,恰巧听到旁人的八卦议论。
  在庆阳殿北苑做绣活的那几日,傅奉仪待雪芝还不错,雪芝如今也遭了难,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来偷偷探望还是能的。
  屋子一眼窥到底,雪芝一转身见到趴在炕上,伸手费力够碗的傅知雪,忍不住落泪,傅奉仪也太惨了。
  “傅奉仪,我来帮你——”
  雪芝几个箭步上前,端起冷冰冰的碗,小心翼翼走到炕旁坐下,把水递到傅知雪嘴边。
  傅知雪来不及多问,双手摁住雪芝的手腕,垂首迫不及待喝碗里的水。
  冬日夜里凉水下肚不好受,这节骨眼上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鼓作气喝了大半碗,有了水润嗓子,傅知雪勉强有了一丝力气,她重新趴卧床上,歪头向雪芝道谢,“雪芝,让你看笑话了,不过,你怎么在此?”
  雪芝把水碗搁至一旁,又去把馒头端来,小声回道:“说出来不怕您笑话,绣坊管事嬷嬷看中我,想让我当她儿媳,她胖儿子是个傻的,我不愿意嫁,就被管事嬷嬷寻了错处送到了这里。”
  傅知雪闻言苦笑,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难以下咽,可又不得不吃。
  “雪芝,你别再尊称我了,我眼下已脱了奉仪籍,只是一名浣衣局做粗活的宫人。”
  雪芝摇头,怕傅知雪噎着,又把水递到她嘴边,“傅——傅姑娘,您吉人自有天相,早晚会飞出这破地方一飞冲天!”
  早在北苑第一次见到傅知雪,雪芝就有种感觉,这位傅奉仪绝不会只是奉仪,将来定有大造化。
  忽然外间有脚步声传来,雪芝见状忙跑到门后躲着,等了片刻,结伴去茅厕的宫人们脚步声走远了。
  傅知雪不想让雪芝惹麻烦上身,轻声催促她,“雪芝你快回去吧,今日相助之恩,我铭记于心,他日你若有求于我,我定会伸手相帮。”
  雪芝见状,也不好多留,便把怀里带来的枣糕塞到傅知雪手上,“我明晚再来看你。”
  绣着牡丹花样的怕子里裹着一块不大的枣糕,枣糕还温热呢。
  雪中送炭难。
  傅知雪憋住快要汹涌的泪意,再次谢过雪芝,待人走后,她舍不得吃,重新裹好收进被褥里。
  谁知道明天还有没有人送馒头过来。
  曹公公嘴里提及的监工嬷嬷一直未见踪影,外面夜色正浓,想必也不会再来了。
  傅知雪眼皮重,撑不住睡了过去。
  当夜,她发起了高烧,且来势汹汹,嗓子冒烟,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她爬不起来去求人。
  绝望之际,她心酸落泪,老天爷再帮她一次吧,她还有大仇未报,就这么糊涂死去太便宜那帮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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