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热气——瑞曲有银票【完结】
时间:2024-03-11 17:29:12

  敬完酒,文禾给邹国伦重新把杯满上,再拿着自己的杯子回了座位。
  坐下时与周鸣初接视,他闲闲地看着她,这回,换文禾先移开眼。
  吃完饭去坐电梯,邹国伦接了个电话,语气里满是父亲对孩子的宠溺,周鸣初应该是帮他解决过什么问题,跟他讲起家里那点事,一路聊进电梯,又讲到工作上一点事。
  文禾耳朵有点盲音,刚刚喝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心率好像上来了,手筋也麻麻的。
  回公司时文禾走在最后面,她跟邹国伦助理在讲话。邹国伦的助理对她手上戒指很感兴趣,文禾说这是本命年戴的:“我奶奶说本命年戴这个能挡挡煞。”
  “怎么还有红绳?”
  “因为是我奶奶的,有点大,就这样缠一下。”想着新加坡人大概对这些觉得新鲜,文禾想给人看看,但取下来手没拿稳,滴溜溜滚到地上。
  周鸣初拿脚挡一下,捡起来递给她时问了句:“没喝过白酒?”
  文禾下意识摸了摸脸:“是……没怎么喝过。”
  周鸣初戒指还过去,转身跟客户一起往总经办那边走。
  文禾看着周鸣初背影,他酒喝得比她多得多,身形却还是很稳。
  她拿着戒指,发呆,晶晶从后面过来拍她肩膀:“咋了?”
  “没事。”文禾把戒指套回去,晶晶碰了碰她耳朵:“烫的,喝多少?”
  “喝了几杯……白的。”
  那怪不得,白的后劲足,晶晶问:“跟谁喝,是不是新加坡的代理?”
  文禾点点头,晶晶朝那边看了看,若有所思。
  晚上吃饭的时候聊起这事,晶晶说:“境外那个单子周总搞定了,这回他升职应该稳了吧?”
  “不知道喔,我又不是老板。”孟珍珍嘴有点紧。
  晶晶却很笃定:“肯定是周总,王总这个人太不行了,还想抢单子,结果把客户给得罪了,贪屎贪尿的。”
  怎么还说到屎尿了,章茹这一口梨汤忽然喝不下去,擦擦嘴问:“怎么得罪的?”
  “这要问王总啊。”孟珍珍面不改色地喝着汤:“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把人家老婆得罪了。”
  “反正让我选,我投周总一票,希望他能升。”晶晶咂咂嘴:“王总人品不行,让这种人上去,整个销售都要水深火热。”
  孟珍珍看她一眼,觉得她比章茹还傻。
  晶晶这个人,有碗说碗有碟说碟,跟她做朋友很愉快,但在工作上孟珍珍还是要点她一句:“你可是BP是人事,口无遮拦的毛病再不改,小心以后犯事啊。”
  “怕什么,他又不在。”
  “那你看看后面。”
  转头,就见王东尼跟文禾一起走过来,王东尼还是笑脸一张:“几位靓女聚会呢?”
  孟珍珍也笑:“是啊,王总要不要一起?”
  王东尼拍拍肚子:“我吃过了,就是来打个招呼,单也买过了,你们慢慢吃。”
  “谢谢,让王总破费了。”
  “客气,给美女买单是我的荣幸,下次一起吃。”打完招呼,王东尼潇洒地离开。
  文禾坐下来,她是在洗手间碰到王东尼的,被他跟着还硬把单给买了。
  她有些不安,吃完后章茹大喇喇说:“没事啦,他不是帮你买单,他是讨好孟珍珍。”
  孟珍珍算是管着总经办的人,用章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皇帝身边的女太监,近臣啊,王东尼那种擦鞋仔怎么会不巴结。
  文禾点点头:“那我们下次再约。”
  “行,你留着钱,下次我们去酒吧玩。”章茹把她送回家,在车上送一个指尖飞吻:“拜拜靓女~”然后把车开走,似乎轮胎都是快乐的。
  文禾转身回家,洗脸的时候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想起毛露露说周鸣初没风度的事。
  睡觉时拉开抽屉找护手霜,再次拿起那只打火机,沉甸甸冷冰冰,在手里握一会,却似乎也有了温度。
  【📢作者有话说】
  冬至快乐,看到评论区有朋友推陈奕迅的葡萄成熟时,好听,E门永存,为了这首歌明天中午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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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放过她
  ◎就这么点胆量◎
  【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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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周五, 销售有人来闹事,是之前离职的姜姜。
  offer屡次被王东尼搞黄,她拿着录音跑到销售大闹一通,因为有客户在, 王东尼不得不道歉, 保证以后再不犯, 这才把人给哄走了。
  果然,小人还得泼皮治。
  当天不止有客户还有一场培训, 销售所有人都围观了这场戏, 有同事背地里算了算时间:“哪有这么搞人的,都离职半年多了, 有必要嘛。”
  “就是,人家多不容易, 听说姜姜老本吃完了,现在靠做陪诊赚点儿生活费。”
  “唉, 王总也太小气了, 活该。”
  叹气声, 同情声, 似乎姜姜这一闹大快人心, 各种讨论声中,文禾始终安安静静做着手头的事, 没有参与一句。
  不久客户离开, 晶晶神色紧张地通知所有人:“大家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到大会议室。”
  到会议室必然是开会了, 一个离职这么久的员工跑来闹事, 这么巧又撞到客户在, 要说没内鬼, 王东尼是不信的。
  他脸上浮着那么点笑意:“我现在给一个坦白的机会,谁做的自己站出来,我多的不问,就想问问哪里得罪了你,我们私下聊聊,把误会聊开,能改的我尽量改,省得影响以后的工作。”
  这么说,傻子才会站出来。
  会议室里个个都表示不关自己的事,但也你看我我看你,好奇到底谁干的。
  王东尼耐心也不多:“不说是吧,那我就一个一个查?”
  他的狗腿子马上出主意:“很简单,让所有人把手机掏出来,查查信息电话,微信聊天记录就知道了。”
  “好。”王东尼一字一顿:“就按这么查。”
  他气不顺,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等结果,周鸣初却一瓢凉水泼过来:“敢做这种事的微信早就删了,你能查到什么?”
  这话把王东尼说愣了,烟一摘问:“那你说怎么查?”
  “企管室做什么的?”周鸣初说:“直接拉公司v.pn记录,也不用查久了,上一次你什么时候接的背调电话,就从那天开始查。”
  人群中,文禾悄悄攥紧手机。
  周鸣初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到文禾时略作停顿,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先从没有闹事员工微信的人开始查。”
  他的声音仿佛响在文禾头顶,又似慢悠悠炸开一个雷,令她耳膜鼓噪。
  文禾偏头,周鸣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根本没看她。
  她却心惊肉跳。
  王东尼忽然一拍桌子:“对,查V.PN!”除非通风报信的人从来不在公司登微信,不然记录一拉,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
  他扬声喊人:“去填单,叫企管室调一下记录。”不对:“先看看手机,看谁没有姓姜的微信。”他倒要看看删了还是没加,没加还好说,删了,当然就是心虚。
  会议室里一时交头接耳,都是用的公司电脑,要查也没什么好说的,而姜姜离职那么久,不少人在想到底有没有删她微信,又会不会被拉去查。
  文禾立在地心,轻轻咬着唇壁的肉。
  王东尼靠在会议桌上,阴鸷的眼却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大概不清楚,今天那位客户是商会的,如果今天的事影响到这单生意,我回头还要问问法务,怎么追一下这笔经济帐。”
  按这个狠劲,被查到的人估计要脱一层皮。
  狗腿子立马问:“王总,先从谁查起?”
  王东尼随手一指,说话前先听周鸣初敲了敲台面:“一部的人先出去。”
  王东尼顿了下,周鸣初说:“二部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一部,我不会签这个字。”
  王东尼猛地盯住他,刚刚还假模假式地在这出主意,现在却把自己部门人护得死死的,像看了场热闹说了两句闲话一样。
  气氛陡然诡异起来,王东尼的神经被挑动:“你什么意思,耍我?”
  气不顺的人,一根烟抽得气场更加浑浊,双目也渐有凶光外露,又或许是表现得不好惹能让他感到安全,但多大台子耍多大威风,出界就容易出丑这个道理并不新鲜,周鸣初好奇于他常识上的缺失,提醒道:“他们电脑里有客户信息,有渠道资料,每一条都是机密,我为什么要让你查?”
  “你怀疑我会趁机拿信息?”王东尼冷笑道:“那就找第三方,找人资来查。”
  周鸣初点点头:“也可以,顺便把这件事的影响再扩大一点,让同行都知道E康怎么打压离职员工,也让客户了解公司内部有多不和。”
  王东尼烦躁道:“别扯这些,总之你就是不肯配合?”
  周鸣初靠回椅背,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配合?”
  “好,耍我是吧。”王东尼被他好整以暇的态度气得直点头:“周总这样搞,我会怀疑这个人就在你手下。”更进一步,还可以怀疑这件事就是他授意的。
  周鸣初说:“你当然有怀疑的权力,但手要伸过来,还得有确凿证据。”说完往烟灰缸里倒了点水,把那阵粗糙的烟味扑灭,又转头看向一部的人:“还不走,手上都没事干?”
  “有有有,马上走。”一部的人迅速转身,一个挨一个地离开了会议室,迫不及待,且松了一大口气。
  开什么玩笑,查v.pn,谁禁得起那么查?哪天私下吐嘈过领导两句都被翻出来了,谁顶得住?
  一场八卦差点变成人人自危,洗手间里有人小声骂道:“神经病,到底谁这么多管闲事?”
  “就是,精力过剩吗,有这时间不如去谈两个单。”
  埋怨的人里还有刚刚替姜姜打抱不平的,文禾擦了擦手机屏幕,她出汗了,因为刚刚那件事。
  回工位默不作声地忙了一阵,经理现身通知:“来来来,都过来开个小会。”
  确实是小会,这次只有一部的人。
  会议不长,也讲业绩讲客户讲培训的一些事,但人人都埋着脑袋等最后那通话。
  果然在会议结束前,周鸣初提起这次的事:“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当中某一个人做的,但我希望你们听清楚,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也不要因为自己的仗义而得意。”
  他训话不多,语气也平平:“个人私交和公司利益,如果分不清哪个更重要,趁早退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最后表态道:“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坦白,自己走人,我一定成全你的侠气。”
  白挨一顿训,会议结束后又是连绵的抱怨,但这次更多的是猜测,猜测到底谁这么勇,敢跟王东尼对着干。
  晶晶也加入八卦,问文禾:“你说是二部的,还是一部的?”
  文禾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打开电脑,看到章茹的消息。
  得知刚才的事,章茹马上表态:『查出来应该奖,为民除害。』又说:『可惜姜姜没找我,不然我支持她在周年庆的时候闹!』
  文禾不由笑。
  表里不一的人很多,像章茹这样大哭大笑大无畏却很少,更多人追求的是那一秒脱口而出的正义感,或者说是口头正义感带来的自我陶醉,但一旦事情沾身,马上又展现出强攻击性,太假了,又太真了。
  但有章茹这样的存在,纵使环境对人的影响巨大,文禾也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阿禾姐。”有人拍了拍她肩。
  “嗯?”文禾从内心的口号里闪出来,一个实习生不大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有客户来了,经理叫我去泡茶……”
  “泡茶?去啊。”文禾抬头看她:“你不是学会了吗?”
  实习生翻开巴掌,烫出来的一个泡还没消:“我现在自己喝水都不敢接热的。”
  文禾见她可怜兮兮的,一叹气:“那我去吧,你下次小心点。”再看看周围,很多人已经溜出了公司。
  泡茶这种事,文禾刚学的时候也被烫过,也有一定恐惧。怎么泡怎么分,什么茶叶用什么壶,功夫茶连器具都有讲究,她那会用镊子都夹不住杯身,泡出来的茶经常苦了涩了喝不了,后来靠章茹送的很多茶叶小样才慢慢练出来,不敢说多精通,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
  客人只有一位,文禾进去陪着说话,刚开始一切都好,直到周鸣初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文禾浑身僵硬,怎么都不自在,尤其是客人走了以后,她被周鸣初以整理文件的名义叫进办公室,看他签字,接工作电话,就是不让她走,也不说还有什么别的事。
  简直像在站桩。
  文禾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玻璃,被他一眼能扫透,一锤能敲碎,但他目前只是晾着,观摩着,巡睃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敲击点。
  等待敲击的过程是最难熬的,没人经得起这样故意的冷落,站得久了,文禾的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周鸣初也终于接完电话,似乎终于腾出一点注意力,看向她。
  她像跟他杠上了,他不说话她也不问,几页纸在手里快翻出毛边,看似低眉顺眼,其实隐忍不足,恼火又不敢,一副憋屈样。
  周鸣初问:“谁给你发工资?”
  文禾抿了下嘴角:“当然是公司。”
  “是吗,我以为你领的是另外一份工资。”周鸣初打开电脑,用笔在纸上抄了一个号码,接着把纸转过来,一根食指抵到她跟前:“打这个电话。”
  纸上行云流水的一串数字,文禾垂着眼,听周鸣初说:“用你手机,现在打。”
  没谁会对自己以外的号码记多清楚,这串号码文禾虽然没什么印象,但隐隐猜到是谁的。
  她像提线木偶,拿出自己的手机解了锁,却迟迟没能拔出去。
  “手机欠费,还是害怕了?”周鸣初的声音简直像陷阱,挑逗着文禾最紧绷的一根神经,又推着她不得不按他说的去做。
  文禾比照着号码拨出去,几声盲音后电话被接起,那边传来姜姜的声音,小心翼翼一声喂,过不多久,警觉地挂断。
  周鸣初抬抬下巴:“再打。”
  没必要了,锤子已经落下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文禾不想打了:“周总既然猜到是我,刚刚为什么不跟王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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