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也看到了!磕炸了!”
“要不说‘俊男美女,天生一对’呢,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是般配!”
“你们小点声啊,门还没关上呢!”
咖啡馆门口,梁吉葵顺手带上门,转头又扯住手边人袖口:“我刚刚听到了。”
裴渡回眸:“听到什么?”
她一字一音道:“咖啡馆的店员说我们很般配。”
看清她眼底的认真,裴渡笑了,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如视珍宝:“是我高攀才对。”
重要会议的地点不是菩桃,而是梁氏总部。
把人送到后,裴渡刚欲掉头离开,手上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就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
顺势抬头,只看见不久前还说他是“娇气包”的大小姐跑回来,美其名曰要换他的咖啡。
裴渡勾唇:“不是说‘社会精英都喝美式’吗?”
梁吉葵乜过来:“今天可以不是精英。”
“那明天呢?”
“看心情!”
“走啦拜拜!”
换好咖啡,梁吉葵捧着他那杯还没有喝过的摩卡,摆摆手走进公司大门。
目送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裴渡才依依不舍地收起眼底的光,重新启动车子。
刚到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会议相关资料的小雯就走过来:“梁总,需要的文件我都打印好了,有关‘奇迹’系列的策划案也已经发到您邮箱,刚刚品牌部的人来找您,说希望下午的时候可以和您聊一下有关新季度的侧重方向。”
“好,辛苦你了。”
简单地回应后,梁吉葵小抿了口手里的摩玛,热乎乎的暖流一路顺滑,抚慰的脾胃。
她得承认,比起苦哈哈、满是白领格调的美式,她好像真的更容易接受摩卡这种混着甜劲儿的“混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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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的时候,刚好到午休时间。
刚和会上某个老古董“吵”完一架,梁吉葵的火气还没下去,南极生物峮扒八三凌七企五伞六日更完结文还有开车小视频又恰好赶上第三事业群的总监来汇报工作,看到文件里几个漏洞百出的错误,狠一通教训。
把人轰走,她坐回椅子上,余光瞄见小雯战战兢兢地处理工作,挑眉:“觉得我很凶?”
小雯哪里敢挑大老板的刺,只道:“他们工作出了疏忽,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只是口头警告已经很好了。”
“只是……”
梁吉葵掀睫:“只是什么?”
小雯鼓起勇气,还是道:“刚刚陆董提到您的股权时,您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大了?”
说完她又立刻找补两句,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判断失误丢掉饭碗。
短促地笑了下,梁吉葵乐道:“知道指桑骂槐吗?”
小雯一愣,试着猜:“您是说,他们想指责的其实是董事长?”
呼出一口浊气,梁吉葵眸光闪烁,眼底闪过一抹嫌恶:“他们表面在说我的持股百分比太大,但实则却是认为爷爷的态度过于含糊,不方便他们站队。”
真正让她烦不胜烦的,其实是某些人话里话外的歧视。
说到底,他们还是看不惯将来梁氏的掌权人是个女孩子。
尤其是在他们得董事长膝下其实还有另一个孙子的时候。
哪怕那个孙子是私生子。
更何况,毫无根基的蒲公英,也更容易操控,更方便他们掌握实权。
一想到那对兄妹,梁吉葵就气得牙痒痒。
她懒得像古早剧本里的恶毒女配一样刻意针对,可一想到有些人靠着那点血缘关系就想要理所应当抢走自己的东西,还是觉得恶心。
毕竟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她没有跟裴渡提过。
爷爷似乎有想培养那个私生子梁瑾,甚至希望她能带他了解公司的业务模式,但当时她正在气头上就拒绝了。
但谁能想到叶成孝那个老狐狸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居然领走了梁瑾,说愿意为董事长分忧,肯定会好好教导他。
一顿话讲得天花乱坠,虚伪得不行。
至于梁瑾目前究竟在学习那些业务,她也懒得去打听。
毕竟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现在发给你一份文件,你去打印出来。”
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和照片,梁吉葵觉得有必要让那些人看明白到底谁才是梁氏将来真正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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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的时候,裴渡刚签完收购协议。
看见备注,心软一瞬,可当听筒里传来声音,面色又恢复最开始的样子。
“梁吉葵喝多了,你能来接她一下吗?”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他没什么印象,但从能摸她手机这一点来看,关系应该还不错。
裴渡了然,要了地址。
驱车赶过去的时候,推开门却没有看到大小姐五迷三道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也不恼,只是习惯性地朝她伸出手:“回家吗?”
梁吉葵笑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回家!”
下楼的时候后者又开始耍脾气,说自己穿了高跟鞋不方便,得要背的,裴渡没辙,或者说心甘情愿更妥帖,但最后确实是安安稳稳把人背进了副驾驶。
帮她系好安全带,还没直起身,嘴角就被怀里人很干脆地占了便宜。
他哑然:“偷吃的小孩是要被惩罚的。”
索性双手环住他的肩颈,梁吉葵有恃无恐:“这可太没道理了,亲亲都要挨罚的话,那我要是做点更过分的事,小裴哥哥岂不是要委屈得哭出来?”
话音刚落,唇上便被熟悉的触感包围。
任由他攻势如雷似火,梁吉葵都乖巧地受着,偶尔反杀,然后再开始装乖,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偏偏,有人更愿意由着她闹。
回家半道上梁吉葵接了个电话,看到备注上的名字,她皱起眉头:“靠边停个车?”
没有多问,裴渡照做,突然想起来什么,他哑声道:“我是不是下去买点东西会比较好?”
梁吉葵一愣,顶着那灼灼目光,还是点头:“抱歉,一分钟就好。”
两人在相处中有一种不曾言说的默契。
谈恋爱和将彼此的一切都双手捧出,这是两码事。
与其说这是一种防备心,其实用“私有领地”更为合适。
梁吉葵不清楚裴渡怎么想,但她是由衷地不想把他卷进这些腌臜里来。
就是因为太了解裴渡不会袖手旁观的性格,她才不会向他倒苦水。
这是她的事,她自己来负责就好。
他身上已经有一座大山了,没必要再多一座。
裴渡从便利店出来后,小梁总没有待在车里,而是背靠在车门打电话。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从刺骨的语气中还是能猜得大差不差。
最后两步走到车边,打电话的人也刚好结束。
梁吉葵回头,面色纠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但现在好像必须得说了。”
“我要去北美出差一段时间,大概两个月左右。”
第43章 上帝的吻
梁吉葵前往美国的事推进得很快。
而且很巧, 去的还是裴渡刚回来没多久的那座城市,据说连酒店都定在同一家。
得知这件事的裴渡轻笑,简单和她说了一些北美那边的气候状况。
看着他这幅样子, 梁吉葵盘腿坐在床上,时而听得想笑,时而又因为被他瞅见自己的行李箱里有吊带裙而不好意思。
裴渡不是封建的人,自然不会在她穿衣打扮上多管,只俯身弯腰道:“到那边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异地恋还是挺辛苦的。”
和他碰了碰鼻尖,梁吉葵笑得像个小朋友:“这是去两个月而已, 你还怕我跟人跑了啊?”
裴渡:“我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
梁吉葵哼笑着拆台:“现在我对你的标签又加了一个——自恋鬼。”
临出发前,小梁总特地又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还剪了个公主切, 整个人的气质大幅度变化。
到机场送行的人不只有裴渡,梁爷爷也来了,是来“负荆请罪”的。
毕竟指定小梁总赴北美参与项目,是董事长的安排。
甚至, 梁志也来了。
梁吉葵对这位亲生父亲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全程也一个字都没说,甚至连眼神也吝啬给予。
正式登机前,她还是没忍住,拉着裴渡的手走到僻静角落。
“要干坏事?”裴渡笑道。
双手扶在他肩头, 梁吉葵仰头亲上去:“算是吧。”
缠绵悱恻的吻开始的突然, 结束得却餍足顺遂。
拿出纸巾将他嘴角沾上的口红擦干净, 梁吉葵坏笑:“乖乖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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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葵没走几天, 梁氏内部就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浪。
起初,叶成孝的儿子被曝出不少黑料, 他手里的几个项目也接连暴雷,为了稳固自己在董事会的地位,叶成孝只能忍痛割爱,让儿子暂时离开梁氏。
这还没完,没两天,叶成孝的岳父的产业也出现了问题,因为合作方被突然收购,新东家对项目似乎很不满意,资金链断得一塌糊涂,没了最基础最世俗的支持,连带着流水线都开始崩溃。
有人之人着手调查,可在一层层的假面具之后,只能依稀看到丁点儿身影。
短短一个月,装备精良的叶成孝就被剥到只剩下一层护具。
风声越来越大,梁氏董事会内部也出现了更明显的倾斜。
梁吉葵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也终于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更猜到了背后那个一直在帮爷爷、帮她的人。
在美国的两个月,两人的联系其实算不上太多。
毕竟中间隔着时间,彼此又都算是顶着一大堆工作,经常就是这边刚吃完午餐,那边就要睡了。
裴渡的态渡倒是一如既往,从早午晚安到督促劳逸结合,偶尔还会和她说一些好玩的事,以及周边新开的店。
反观小梁总,像个“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渣男”,越来越冷淡。
似乎真是担心她在这边被野花勾走,在距离她回国还有半个月的时候,他飞了一趟过来。
理由是“想得不得了”。
十月初,梁吉葵正式回国。
一下飞机就看到想见的人,她像小鸟一样跑过去。
稳稳接住她,裴渡一本正经:“瘦了。”
佩服他张口就来的彩虹屁,梁吉葵嘟囔:“明明就是胖了。”
视线落在他领口的银色领带上,心间一悸,她又问:“可以亲亲嘛?”
裴渡失笑,却很有原则地拒绝了:“回家再亲。”
梁吉葵挑眉:“什么嘛,某人还不好意思上了。”
回家的第一天,她把时间给了自己和裴渡,认认真真享受了二十四小时才重新进入工作模式。
知道她刚回来不容易收心,梁爷爷还特地来视察一圈,再三确认她没有因为谈恋爱影响工作后才满意点头。
即将走的时候,却突然被喊住。
“爷爷,您是不是背着我和裴渡做了什么交易?”
小老头一愣,回头看过来,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何以见得?”
梁吉葵扬眉:“他一直在帮梁氏,毫无底线、毫无索取地帮,却半点好处都没拿到,作为一个商人来说,这其实是很蠢的行为。”
梁爷爷听乐了:“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单纯为了你?”
“我承认我很有魅力,但我也跟他讲
忽略前半句,梁爷爷听的一乐一乐:“我是和小裴说了些事,但交易谈不上,顶多算是对他的考验。”
梁吉葵眼前一亮:“什么考验?”
见马上就要被这丫头套出话,梁爷爷见好就收,转移话题问道:“你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她答得清脆响亮。
“喜欢到要和他结婚、过一辈子?”
“小葵,按理来说,你们正在热恋期爷爷不该泼冷水,可至始至终爷爷都觉得裴渡于你、你于裴渡都不是彼此婚姻的最佳选择。”
“以小裴的能力,娶个花瓶千金联姻是最好的选择,既有个贤内助,又不缺岳丈的扶持,对事业百利而无一害,这样的人家,整个京市遍地都是。”
“可你不一样,你肩负着偌大的梁氏,爷爷不可能让你去做‘花瓶’,这也就意味着将来你们的婚姻,他势必要付出更多,多到可能要牺牲自己的事业,兴许将来也会觉得遗憾。”
说到末尾处,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想象到了二十年后的景象。
将爷爷的惆怅看在眼里,梁吉葵抿唇,理解却不认同。
“可是爷爷,他究竟要过怎么样的人生,只有他自己才有发言权。”
“您眼里的遗憾,在他看来或许是不一样的。”
“我小时候您教过我,说生命最有活力的时候,就是可以完全掌握方向的时候,裴渡一直都在掌握他的人生方向,他从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他一直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些意外她的话,梁爷爷挑眉:“你就这么了解他?”
梁吉葵笑了,坦然:“一般了解吧。”
梁爷爷无奈:“你们两个,还真是像啊。”
梁吉葵一愣,就又听见自家爷爷缓缓开口:“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就问过他,他给我的答案和你刚刚说的,很像。”
将爷爷送走后,梁吉葵坐在办公桌前,忽然觉得黑色的桌面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