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娇养太孙妃——韩金书【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28 14:40:04

  康熙尚不想处置直亲王。这次西北战事,八旗营中还须直亲王带兵。
  绿营是好用,可终归不能用作主力。康熙还是要用八旗的人。
  这些人里头,也就直亲王得用些。十三阿哥与太子亲厚,八旗那边怕是用着不大顺手的。
  太子这头已有了个雍亲王了,康熙倒是不大想再把十三阿哥提拔起来了。
  九阿哥十四阿哥也是官司缠身,身上的差事都不重,康熙晓得这兄弟俩文武双全,要真是直亲王不成了,这俩儿子也能顶上去。
  太子去德州养病后,行为十分低调,从不出行宫,就还跟个隐形人似的。
  比之从前在毓庆宫时,更像是没这号人了。
  这反叫康熙惦记。总叫人去送东西,写书信给太子,问他好不好。
  弘跟胤i还真不是一个脾气,这康熙是早就知道的。
  这孩子打小就骄横,太子小时候乖巧懂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是合他的心意的。
  虽然后来因为生病,不跟着他一道处理政事了。但那性子还是没变过。
  太子不在身边,康熙想培养弘,像从前一样,将皇太孙留在身边一道处理政事,教他如何做皇帝,如何做皇太孙,政事繁杂,不似他从前接触的那个样子,康熙想历练历练这孩子。想要他按着规矩来。
  可这孩子太桀骜不驯了。
  跟太子完全是相反的心性。祖孙俩有时候说不到一起去,政见不合的时候,康熙就格外的思念太子。
  弘年轻,锐意进取,像一把出鞘的锋利的宝剑。康熙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有些吃不消。
  从太子那里没有感受到的压迫,渐渐从和弘的相处中滋生。
  康熙看到,年轻的皇长孙,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那些他从小就没有在康熙面前掩饰过的东西,犹如藤蔓一样,攥紧了康熙的心。
  让康熙觉得,似乎不能再助长皇太孙的势力了。
  他感到了一种真实的威胁。将来他百年之后,太子即位,太子那个病恹恹的身体……年轻的弘,是迟早要做这个皇帝的。
  他会取代胤i,更会取代自己。
  这是康熙没有从太子那里直观感受过的一种生命的飞速流逝。
  哪怕他是帝王,他也不能阻止。
  康熙就需要有人守护他。他需要有人能够全心全意的护着他。
  如果一切都如了弘的心意,那皇上和皇太孙,究竟听谁的?
  直亲王也受了伤,是带伤回来的。只不过没有岳钟琪和十三阿哥那么重。
  去乾清宫见过康熙,康熙雷霆大怒,重重训斥,令直亲王回府闭门思过,顺道养伤,将直亲王的案子,大张旗鼓的拿出来调查,一切查实后,再行处罚。
  直亲王回府的时候,人都特别的慌。
  他在西北是昏了头了,在乾清宫被皇上狠狠训斥一顿后,人才慢慢清醒过来,可大错已经铸成,他现在就怕皇上重重责罚,要是这个亲王也保不住了,那他就彻底完了。
  他要是完了,将来谁还能和太子一党抗衡呢?
  而他没了爵位,岂不是跟储位更加无缘了?
  直亲王一个人在书房呆坐。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个人慢慢推开了书房的门。
  “大阿哥不用这么害怕。”明珠年纪大了,又刚病过一场,但精气神还可以。
  自己慢慢走进来坐下,还如以往一样气定神闲,安慰着直亲王。
  “太子远在德州,可毕竟还是太子。如今弘成了皇太孙,这一连下来,皇上倒是把下下一任的储位都给定了。太子也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了,皇上身子骨还硬朗,皇太孙大约也要做个数年,他们父子岂会没有想法呢?”
  明珠淡淡道,“老夫与索额图争斗数年。其实索额图并非赫舍里家最得意的儿孙。要不是索尼长子噶布喇身体不好,也轮不到索额图出头。三房的儿孙,自然也比不上大房的儿孙。”
  “如今皇太孙锋芒毕露,常泰调度西北之事,雍亲王十三阿哥还有些皇子阿哥皇孙们都亲近皇太孙。喀喇沁部也与皇太孙有了紧密的姻亲关系。如大阿哥这回真的被严惩,朝中就只有皇太孙一枝独秀了。”
  皇上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不然的话,何须重重训斥,却在那样确凿的证据下不动大阿哥一分一毫呢?
  直亲王渐渐回过神来:“您的意思是,此事尚有转圜余地?”
  明珠微微一笑:“怎么没有?皇上年纪大了,越发乾纲独断,当初最是容不下鳌拜这样擅权弄政的人,如今怎么能容忍有人对他指手画脚呢?”
  “皇太孙从前怎么干,都是皇上最受宠爱的皇孙,可如今既占了这储位,皇上不会不防着他的。太子在德州,却也严防死守的,不好动手。可太子确实病重,几年内不会回京。可皇太孙,还好好的在京城呢。”
  “大阿哥之前的布置,就都白费了吗?”
  直亲王目光一肃,对明珠深深一礼:“多谢您点拨。”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刚入二月,天气还冷。
  苏玳是不怕冷的,但最近有点怕冷。
  弘怕她冷着,她在的地方,屋子里从来都是弄的暖热如春的。
  最近歇晌时间也很长,一睡睡了两个时辰,醒来都天色暗下来,她都以为是天黑了。
  福春笑道:“是外头下雪了。所以天阴了。”
  服侍苏玳起身,丫头们给她穿了厚厚的衣裳,也是生怕她冻着了。
  苏玳摸摸绣房新送来的大氅,上头的风毛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她冬日里喜欢身上毛茸茸的,所以衣裳披风大氅,都会做和原本料子颜色差不多的风毛,这样冬天穿戴在身上也暖和。
  福夏进来说:“主子爷回来了。”
  苏玳倒有些意外:“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那预备晚膳吧。”
  福夏迟疑了一下,说:“主子爷说不来福晋这儿用膳了。就在书房里用。”
  这倒是稀奇了。弘平日里黏着她,巴不得天天在她身边,今儿倒是要自己用。
  “可是有什么事?”苏玳问。
  福夏说:“主子爷是自己回来的,并未有客。就是朱长说,主子爷怕是不大高兴,李公公传话的时候,都是噤若寒蝉的样子。”
  苏玳就知道了。那是真有事。怕是外头什么事气着他了。
  他心里转不过来,又怕带到她这里来,所以干脆就在书房用膳了。
  他往常嬉笑怒骂,在她面前随心得很,压根不怕把什么气撒在她身上,这会儿这么避而不见的,怕是真的给气狠了。
  苏玳吩咐福冬道:“预备上爷爱吃的膳食,送到书房去。”
  “你们也收拾一下。就福冬和福夏两个,随我去书房吧。”
  丫头们有些迟疑:“外头还在下雪,那主子的身体――”
  她们福晋的身体,如今禁不得这么折腾啊。
  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伤到了主子的身子,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苏玳垂眸笑了,用手隔着衣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身体没事。你们只管预备吧。如今时候到了,早晚都是要走这一趟的。”
  弘是在生气,可再大的气性,听见他的小福晋冒雪给他送膳食来,一瞬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他出去接人,直接把裹成一个球的漂亮小福晋抱进来:“下这么大的雪,怎么还巴巴跑过来?”
  “不是叫李固去说了,爷在这里用了晚膳,晚上会过去的。就这么一刻都离不得爷了,嗯?”
  苏玳裹的严严实实过来的,奴才们保护的好,一点雪花都没沾着,身上清清爽爽的,脱了外头的大氅,她主动牵上了弘的手,笑靥如花:“是呀。妾就是一刻离不得爷。”
  弘倒怔了怔,随即把人牵过来,亲了亲小福晋柔嫩的小脸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如今越发的油嘴滑舌。都会哄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给太子重病远走德州的事给吓着了。
  小福晋这数月里越发的柔情似水。
  成婚的时候,那个冷淡疏离的小姑娘仿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娇娇的软软的,叫人疼到心里去的漂亮小福晋。
  弘呢,显然也很吃这一套,心里藏着郁气,攥着她腰的大掌收紧,声音温柔,吻得很重。
第50章 050
  在床榻上,弘也觉得自己最近柔情许多。
  小福晋这段日子总是叫他温柔些,有时候也会不肯要,弘心疼她,想着他额娘的话,又想着自册立皇太孙后,小福晋也确实是比从前忙了许多。
  就总是依了她的。
  这就有好几日没碰她了。
  这会儿抱着亲着,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想把小福晋抱到榻上凶一凶。
  “爷先用膳吧。”小福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轻轻挣了挣,还主动亲了亲他。
  弘瞧见苏玳灵透的目光,轻轻哼笑一声:“好。爷暂且放过你。”
  叫他们在书房里又添了暖炭,屋中越发的暖和,弘没什么胃口,可瞧见小福晋吃得香,他也敞开了些胃口,到底还是用了一些的。
  他回来就不高兴,原本是想一个人待着,随便吃点什么,等心绪平静些了,晚上再去寻她的。
  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和脾气,伤着她了,或带累着她也不高兴。
  瞧她每日都高高兴兴的,也舍不得她不高兴。
  谁知这人来了。
  来了就不能放过她了。
  多情月照花间露,解语花摇月下风。解语花送上门来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弘不怕冷,屋里这样热,他只穿着单衣,姿态肆意潇洒的敞怀坐在榻上,英武眉眼拢了几分阴郁:“今日皇上问爷,直亲王的事,爷是如何看的?”
  “我说,直亲王的事证据确凿,王锏恼圩有吹那迩宄楚,派个人去江南一查便知。事情该怎样便怎样,按照律法如何处置便处置了。皇上不大满意,说,那可是你大伯。”
  康熙话里话外的意思,终究是不愿意严惩直亲王。
  说,许是下人蒙蔽。许是有人陷害。便是不肯亲信就是直亲王所为。
  “皇上想保他,就什么都不肯尽信了。”
  苏玳心里琢磨片刻:“那直亲王,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吗?”
  直亲王的事,苏玳听过一耳朵,折子上的事,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她也都知道了。
  胤A这个人是真不无辜的。哪怕这儿的皇太子病弱蛰伏,胤A这个直亲王也没少动手脚。
  要不是弘聪明谨慎,他们父子早就被陷害八百回了。
  苏玳不信这里头直亲王是无辜的。但她琢磨,直亲王出这么多事,弘肯定在里头推波助澜了。
  弘眼眸漆黑如墨,瞧了苏玳一眼,才道:“没有冤枉他。那些事,都是他实打实做出来的。”
  “他想用那些事陷害太子与我。我都知道,悄悄把人都换了,事情就是他做的。”
  “西北战事,他贪功冒进,致使岳钟琪和十三叔重伤。这事我们都准备的很周全,可是他太激进了,没有人能控制他,才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若依着我,自然是要严惩,可是皇上,大约不会追究的太深。”
  苏玳很聪明的。弘知道。
  夫妻这几年了,他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她不会全知道,但总归会知道一些。
  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却不会拿岳钟琪与十三叔的姓名去换直亲王,他想把这个说清楚,不想小福晋误会他是个对亲人狠毒的人。
  皇上不愿意处置直亲王,想把这些事慢慢找几个替罪羊出来处置。
  贻误战机是直亲王实打实的罪名,这个抵赖不得,直亲王是不会有可能再回西北去了。
  可看皇上的态度很暧/昧,这就很难说了。
  弘心里很清楚,他的玛法,心里头大约已经开始提防他了。
  他不可能似阿玛那样示弱,更不可能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他也无法屈就自己再像上辈子那样对玛法言听计从乖巧懂事,那么,这就是他迟早要走上的一条路。
  一条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准备好的一条路。
  苏玳看过记载,知道直亲王所做的事情其实远远不止这些。
  到了后来,他甚至想要杀了皇太子。建议康熙杀了皇太子,他可代父来做这件事。
  “直亲王心思狠毒,是要将太子爷和爷置于死地的。”
  苏玳说,“无论爷做什么,妾都不会误会你的。爷是自保,也是反击。”
  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只有赢了的人才能活下去。
  哪怕弘真的是那样的不择手段,她也都能明白。
  弘听见这话,不禁垂眸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信誓旦旦的和爷说,爷的要求太高了。做不到爷的知心人。”
  “如今听你说这样的话,才是真知心。”
  弘目光灼灼,眸中含着凝实的温柔:“这才像是心里有爷的样子。”
  他总还是有些计较的。
  又怕把人真的吓跑了,草原她是回不去的,但就怕她又要冷淡疏远。
  只好耐着性子,一天天的与她温柔缱绻,耳鬓厮磨,叫她慢慢习惯他独宠她的日子,叫她看见他的心,感受他的喜爱。
  也不知道小福晋什么时候开窍。
  当初是他一眼就相中了人家,强要皇上赐婚,她心里头怕是不乐意的。
  就怕她想一辈子做个循规蹈矩的嫡福晋。
  弘给她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把人攥在身边,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既然动心了,既然宠着爱着,谁不想要心爱的人回应?
  苏玳见他眉眼含笑,是欢喜得很。
  她心里也缓缓流淌出一些些的喜悦,可总不太敢高兴,就不知道他之后会不会这样欢喜了。还想不想要她做这个知心人了。
  苏玳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本来是挨着弘坐的,说话之前,离弘稍稍远了些。
  弘一时不妨,让人跑了,微微拧眉:“做什么呢。”
  好好的,又是不高兴了?这么听不得他说知心人?
  苏玳目光水润:“妾――”
  她话还未说完,忽而感觉到一阵不舒服,忙捂着腹部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呕出来,却把弘给吓着了。
  弘要过来瞧她,她忙道:“爷坐着别动吧。妾有话要和爷说。就这么说,爷千万别动。”
  本来这位爷心情就不好,她怕说了之后他生气了会打人。她现在可不能挨揍的。
  还好感觉不强烈,她缓一缓,很快就好了。
  弘担心她,见她慢慢的好了,还是不能放心,却又不能不听她的,只好先坐着,要是实在不行了,他就直接叫人来瞧。
  苏玳稍稍调整了一下,才带着有些快的心跳,看着弘的眼睛,说:“妾有身孕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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