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巨大的旋转楼梯时,卉满雀跃中难掩失落,谢观不喜欢女儿,作为父亲,他只是距离很远地把孩子放在这里,甚至连亲眼旁观都做不到,他从不贴身照顾。
谢观看出了几分端倪,以为她在忧心孩子的安全:“两个保姆都很尽心,已经在谢宅工作了好多年了,知根知底。”
卉满没有说话,情绪开始压抑。
在二楼最阳光明媚的向阳房间里,她看到了女儿,小小的婴儿躺在胡桃木打造的婴儿床中,正在安然熟睡。
卉满不敢摸她怕将她惊醒,只是坐在小床边数她长长的眼睫毛。
女儿身上穿着可爱的婴儿服,床上还有几个毛绒绒的小玩偶。
谢观让卉满看了一个小时,时间一到就带她走了。
在车上,卉满忐忑不安地问他:“我能给她买东西吗?”不管是衣服,玩偶,还是其他用品,她都想通过这些跟女儿建立连接,这会让她感到慰藉与心安。
谢观拿起她的手,揉捏着让她看清现实:“你没有钱,你对我正处于巨额负债中。”
“那我可以借你的钱,给她买礼物吗?我认真工作过段时间会还你的。
谢观尖锐道:“你不能再去公司了。”
“什么?”
“你想回去工作,以谢晏未来继承人母亲的身份提醒她是个私生子,还是以我情人的身份?”
他说的每个停顿每个字节都刺疼了她的心。
“可我不工作,我哪里来的钱还给你?难道我要欠你一辈子钱吗?”
他把她的手捏的重了些,语音透着要挟的意味:“你好像还没弄清楚轻重关系,作为情人,取悦我才是你的工作。”
他不做声,用眼神让她爬到他身上来。
司机还在前面开车,卉满感到难为情,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这样做。
谢观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她低下头,气势萎顿,他的手开始有了动作。
“别这样,回家好不好。”
她神情痛苦地小声哀求他,他用手抚上她的脸,她以为他又要作恶,一口咬住。
谢观缓缓抽手,卉满把他的白手套叼了下来,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就像刚下过雨那样。
一股难言的情绪裹挟占满了他,他把她怀抱在胸膛前,很轻很小心地亲她的额头。
“你想给女儿买什么东西?”
卉满愣了下,没想到他现在就答应去买,急忙道:“她喜欢的东西。”
“她那么小哪有喜欢的东西?”
谢观命令司机开车去某个奢侈品商场,这里实行会员制,地广人稀,冷清寥寥。
他喜欢人少的地方,这里就是为了满足他这类群体而兴建创立的。
他挑了个重奢品牌,店里都是些包包服饰类,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包袋鞋子,还有瓷盘等家居日用品,但那些都是最普通的款式,真正昂贵稀有的货品都被藏在了后台,留给消费分级后最顶尖的那批客人来预订。
“先生好,女士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二位选购的吗?”
这里的店员们洞悉人性,眉眼行色,都是绝顶聪明人,很会有目的性讨客户欢心。
第一眼看到谢观,他们就知道这是个大主顾,而旁边的卉满,她们已经见惯了这类年轻美丽的点缀品。
谢观牵着卉满的手:“有什么小孩可以搭配日用的东西?”
“请问是多大的小朋友呢?”
谢观迟疑了下:“一岁以下。”
卉满脱口而出:“三个月零十七天。”
谢观微微蹙眉,他没想到卉满记得那么清楚。
店员掩饰掉空气中的那层尴尬,礼貌笑了笑:“小朋友年龄有点小呢,店里的衣服和鞋子都暂时穿不了,不过是可以向总部定制的。”
卉满觉得有些麻烦,她更倾向于给女儿选择可以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但谢观却点点头:“可以。”
他们两个坐下,茶水端上来,店员们热情拿来高级会员图册,用平板做记录,询问具体定制风格。
“你选。”谢观让卉满挑选。
卉满选不出来,这方面她从来没有研究,看着图册上那些时尚精美的服饰鞋子,她囧着脸:“我选不出来。”
“那就每一种都定制两份吧。”谢观在店员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淡淡说道。
“好,好的!”
店员们都欣喜若狂了,能看出这是个巨富有钱人,但没想到随便一出手都这么阔绰,这一笔定制的这些东西,足够支撑整个店好几年的业绩了。
这下换成店长副店长亲自来招待他。
店长殷勤而自然地问道:“先生,您要陪女士选些包包服饰吗?”
“我不用!”卉满知道这里的东西价值不菲,她本就债台高筑,不可能再横添负债了。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谢观不动声色用眼神压下她的抗拒。
她又坐了下来,神色不安。
店长店员们都互相暗暗使了个眼色,他们嗅觉敏锐,都看出面前巨富和他小情人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
“你们的包……”谢观浏览了下货架,他熟谙这里的规则,这个品牌把奢侈品的饥饿营销做到了极致,是值得借鉴的商业典范。
“这些摆着的都很普通。”
既然是给他的人买,那自然是要最好的。
店长会意,示意店员把店门入口暂时封闭,停止接客,然后从后台库存,取来了几个稀有的鳄鱼皮包包。
这些包都是限定的,一包难求,平时上拍卖会都是百万起步,寻常途径根本不可能买的到,而且就算是高级客户也需要预订好多年才能等到一个。
这些包已经超出了包本身的含义,成为了身份地位的象征,是阶层的入场券。
限定、稀有、供小于求,历来和人类虚荣心密切相关的东西,总是奇货可居会溢价很多,女人偏爱玩的包、首饰、服装,珠宝,男人偏爱玩的豪车、手表、球鞋、红酒,都不外乎如是。
谢观指着那几个限定包问卉满:“有喜欢的吗?”
卉满摇摇头,她不想要。
谢观看向店长,店长面露难色。
“贵店不是还可以定制马具以及玩偶么?再定制一些吧。”
店长听到他这么说,一咬牙,从后台拿来了一个重量级包包:“先生,这款包今年只出了这一个,是留给我们最顶级客户的。”
谢观打量了下那个包,还算满意,这次没问卉满的意见,直接让包了起来。
他们接连逛了几个品牌店,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盛大欢迎,卉满紧张地看到那些东西被封在精美的盒子里越堆越多,店员们热情地主动帮忙搬运送到车上。
卉满耷拉着脑袋坐在车后座:“我怎么还啊?还一辈子都还不起。”再说了她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谢观威正辞色:“第一,这是我送你的,不会有债务纠纷。”
“第二,如果你想还,那就还一辈子。”
说完,他手抱住她的肩膀,低下头继续吻她。
第36章 礼仪
“你在我这里信誉已经破产了。”
谢观对卉满下了判决书, 她的手机被谢观没收了,对此释义电子产品拿来抵债。
他勒令她严格呆在三楼卧室里,但除了他允许的时候, 不准上他的床。
床跟浴室是他最私人的空间,这点从不允许别人未经允许触犯。
共处同一屋檐下,不可避免地相处时间越来越多。
情人之外,谢观像她的家长一样, 教她做这做那,不要做这不要做那,对她各种要求多得要分门别类。
哺乳期,卉满在漏奶,浸湿了羊绒衫,鲜明突出两个点,她不喜欢穿内衣,认为那很不舒服。
从青春期时,她就发觉了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女生非要穿内衣?如果是为了规避凸点的话, 她观察过班里的男生也会凸出来,体育委员被她明目张胆盯了好几天, 最后红着脸跟她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多看他的话,就会让这个男生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
男跟女的思维似乎不太一样, 她隐约琢磨着,青春期的烦恼有所降临, 但没人跟她分享, 她便简单忽视了。
在同龄少女们正式学习性别规范的时候,被期望着如何在父权制结构下的社会中表现得像个女孩的时候, 她错过了,因此没有传承到那种严格规驯的精髓,也没有被深刻地腐蚀侵袭,理解所谓性别鸿沟的意义。
她保留了最纯粹的特质,从小混混沌沌,长大了还是混混沌沌,这种特质一直没有被改变,首先,她把自己想象成是人,而不是女人。
她这种心理充分证明了她是体制下的漏网之鱼。
谢观在最初有意试图纠正她的言行举止,但是放弃了,在她怀孕期间他发觉了她更多斑斑劣迹,比如她不爱穿内衣,总是披着没吹干的头发乱跑,当时不能管束她,但现在就不同了。
“怎么不穿内衣?”
“不喜欢穿,而且你又不让我出门。”
“那也要穿。”他不想跟一个没进化好的野生原始人做.爱。
“其实我穿了,无形的隐身衣,只有聪明人才会看到。”
“我只看到你这个笨蛋在这里。”
现在她由他掌管了,于是他开始规范她的衣着,逼迫她穿他喜欢的衣服,至少符合最基本的着装礼仪与社会规则。
他拢了拢她的胸,拿软尺给她量上围和下围,细致确认,记下来,向品牌方预订内衣。
一个头脑冷静、西装笔挺的男人做这种事显得分外严苛。
“这是我的尺码吗?”
“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尺码?”
“不知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胸不大,完全没必要穿,穿上了会很紧不舒服,每次买的内衣尺码也不怎么合适,s也能,m也能,她网购时嫌麻烦也不会去量自己的胸围。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对上眼睛,他比她更了解她的身体,想到这点,让他有一种怪异幽微的感觉,沸腾贪婪的独占欲从胸膛里翻冲上来——她已完完全全是他的。
“以后都要穿。”他下达了命令。
卉满被这样严格要求,不太高兴。
他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因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声音却分外理智:“看来你很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这段时期一直在涨奶。
这是产后正常的生理反应,没什么羞愧可耻的,她心理建设都做好了,可眼下他那种下流可鄙的眼神还是将她激怒了。
“你恨我是么?恨也没关系,但是没用。你要习惯我。”
他低头,黑发像柔软海藻,贴合在白茫茫的肉皮雪原上,发出细微声响。
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丰盈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纤瘦,身上有肉,而且在孕期体格似乎长高了一点点。
卉满也想像以前那样操纵他的身体部位,可他不给她机会,他是完完全全的掌控者。
他的身体对她关闭,而她的身体必须对他敞开。
她羞愤地看着他,流出浅浅眼泪,有点崩溃。
他对她的表情享受且满足。
过了会给她抹抹眼泪,轻拍她的肩膀:“别哭了。”
谢观不觉得做的过分,只是她太敏感了些,明明这都是床笫间最正常不过的事。
哄不好她,他也就索性不哄了,等她稍微平复一些,他舔她的脖子,然后使用着高风亮节的皮囊,占有了她。
厚重华丽的缎子窗帘始终优雅垂地,卉满分不清白天与黑夜,颠倒与轮回。
她恍惚着,目光顺着苍白天花板的南边一直望到北角,想一些别的事情不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中。
腰被他忽然掐了下,像是惩罚,她颤抖着,额头碰到了他坚硬的鼻梁。
只要顺从就好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但作为没有生命的工具是不会有情感外放的。
他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指缝掠过她的发根,仿佛珀尔修斯手提美杜莎的头颅,刚结束血腥手刃的战争。
那双冷钴色的瞳孔没有杂质,冷冷射出的视线在她身上锥一个冰洞。
“走神了?”
她歪头,似无辜似困惑又……似一只小小的尖脸狐狸。
回神,点了下头,卉满不想说谎,那可能会招来更坏的后果。
他动了动,用礼貌的口吻询问她的意见,就像在过问她早餐要不要喝咖啡。
“你还要再跟我生第二个孩子试试看么,需要我怎么做,要留在里面吗?”
卉满这才惶恐起来,面对这种轻描淡写的恶毒,她感到窒息。
她扭动着想离开,谢观把她的后脑扼的更紧了,他的手很稳,同时…也更紧。
“别。”
她用手推着他的胸膛,使力推,仿佛这样能把她带回之前的时间里。
“那就不要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