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把绣坊盘活了——暴躁喵【完结】
时间:2024-04-05 23:15:22

  从这几日接触来看,封云初明白世子是个性率之人,也有要这铺子的想法。
  她想了想,京中贵胄之人想买铺子不像是要做生意,倒像是修宅子或者有什么其他用途,也都是些闲暇消遣之用,远不如拿它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就比如现下她提出的——入股。
  听了封云初的建议,晏时牧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半刻,他看到绣架上的锦衣,正是那日钱妈妈拿来的衣裳。
  衣裳绣了一半,刺绣很是工整,上边的花边精致,与另一半有明显区别。
  “这是什么绣法?”晏时牧不禁问出口。
  他摸了摸花纹,摸起来手感也很新鲜,绣线有些别致。
  封云初没说是系统给她的现代绣线,只说是封家的绣线。
  “这个绣法很不一样,我从没见过。”晏时牧有些惊喜,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绣法。
  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好似画出来一般。
  这还是没有完成的残次品,就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模样,若是将整件衣裳完成,会不会更别致。
  晏时牧不敢想。
  “这是我独创的绣法,我叫它乱针绣。”
  封云初面色平静,心里却心虚。
  心底暗暗给二十一世纪的师傅作个揖,师傅,借用一下乱针绣大家创始人的名声,徒儿给咱们乱针绣传人丢脸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乱针绣!”晏时牧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面露悦色,嘴角扯开笑容,“好,封姑娘,我答应你方才说的,我给你入股。”
  “我来出钱,你出力,按我们说好的,我六你四。”
  五五分有点难度,只能六四分。
  封云初拿不到大头,却也没有反驳,眸光一亮,忙欠身作礼,“多谢世子。”
  “但是……”
  话锋一转,封云初弯曲身子垂着头,作一半的礼生生停了下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晏时牧眸中一闪,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红痣挤成月牙形。
  “封姑娘得将这件衣裳完成,让我看看效果再说。”
  得!这天杀的。
  还是得她自己想办法。
  封云初腹诽,脸上笑容僵住,将将掰直了腰杆。
  见她脸上瞬息变化,一会儿红,一会儿绿,晏时牧莫名觉得好笑。
  他又妥协道:“但你如果缺钱,我可以先借给你,日后你若是赚了钱,记得还给我。”
  听闻这话,封云初咧嘴笑了。
  从封家绣坊出来回府,晏时牧坐在书房。
  晏横晏竖过来向他禀报,“世子,已经将封管家埋了。”
  “好,”晏时牧说,“晏竖,你去我账上称五十两银子,给封姑娘送去。”
  晏横急问:“世子,怎地要给那姑娘银子?我们被她家管家骗那么些钱还没找到,怎么又给?”
  知道世子不想再提这件事,晏竖识相地说:“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晏竖扯着晏横的袖子出了书房。
  “你拉我干甚?我有说错什么吗?”晏横不明白。
  晏竖叹了口气,“晏横,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壮吗?”
  “为什么?”晏横不明白。
  难道不是他胃口大,做的活多,练出来的。
  晏竖又摇摇头,“因为你不壮,就没用了。”
  晏横头脑简单,不知道晏竖说什么,但他又懒得想,只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晏竖再叹了口气,转身去了账房。
  有了晏时牧给的钱,封云初就不怕没银子了,她先是去买了一些蚕丝织布,还有其他面料的布匹,又去制丝线纺采购了一些这个时代的金丝线和金银线,金纱线和其他线也买了一些。
  全部买回来,也就可以开始绣补了。
  因为有了晏时牧的帮助,这次作绣起就变得松快许多。
  晏时牧还叫了个小厮给她使唤,这下要买的东西都让这个小厮去,她就更省事了。
  不到三日,封云初就把钱妈妈拿来的那件品月色直领锦衣绣补好了。
  夜里,坐在灯光下,封云初绣完最后两针,将多余丝线挑开,长舒一口气。
  “呼,终于完成了。”
  以蝶这两日没有宿在耳房,而是留在她身边。
  听到封云初的声音,以蝶慌忙从桌案上立起来,“谁?什么?”
  见以蝶脸被桌案硌出印子,封云初望着她呵呵笑,“你看你,绣个花还把自己给绣着了,厉害了。”
  以蝶听不出她的讥讽,将桌案上她绣的不知是花还是鸟的玩意儿推开,打个哈欠望了望窗外,喃喃道:
  “姑娘你真是个得力的守夜人,都三更了还没瞌睡,像打了鸡血一样。”
  封云初嘿嘿一乐。
  才三更,在现代也就十一二点,正是嗨的时候。
  不过现在……
  她嗨不动。
  封云初收起锦衣,一转头,以蝶又开始睡二觉了。
  夜里窗外有蛐蛐虫蚋鸣叫,清脆悦耳。
  正是好眠。
  绣补锦衣修补了好几日,趁着还有功夫,封云初卷着花绷子,坐在店铺里,又绣了几方丝帕和香囊。
  小厮从集市上买来中药和香料,以蝶按封云初的吩咐将香料裹上纱巾,在潮湿处晾了半日,放置进香袋里制成香囊,缀上细珠,打个络子,顿时香气飘飘。
  以蝶捧着香囊嗅了嗅,一股花香扑鼻。
  她笑道:“姑娘,给我一个吧。”
  封云初正在收捡东西,抬起头便看到以蝶熠熠闪烁的眼眸,轻笑应着,“拿一个吧。”
  “嘻嘻。”以蝶欣喜,拿了一个绣着荷花的,又拿了个绣着菊花的,“我给晏捺拿个。”
  封云初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小厮晏捺收到香囊,探着头往里瞧,高声回:“谢谢封姑娘。”
  第二日便是绣春楼的刺绣品鉴会,封云初早上按时起来,在院子里打了套太极拳,围着院子内慢慢散步转了几圈。
  从她这一个月来坚持锻炼的结果,她发现这副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以蝶从外面让晏捺套好马车,然后进来,她才收手。
  “姑娘,你每天都在练这个,这是做什么用啊,哦,这是不是就是那些有功夫的人口中的武功,还是戏园子练戏唱的五禽戏啊。”
  封云初端起杯子喝茶,被她的话激笑了。
  两人收拾好出门前,胡游琴从后院走出来。
  “云丫头,”胡游琴喊住封云初,“听刘妈妈说,外面人在传封管家死了是吗?”
  这消息有点滞后啊!
  封云初抬起头,“是啊,封管家摔下悬崖死了。”
  胡游琴一听,绞着帕子闷哼两声。
  封云初这才发现她脸上有泪痕,脸上憔悴不少。
  想必是昨晚听说封管家死了的消息,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云丫头,有没有听说……”胡游琴顿了一下才道,“有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
  “东西?钱吗?”胡游琴没答话,封云初直说,“没有,听说就一副尸体领回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下胡游琴崩不住了,直接哭出来。
  封云初看不得这些,接起以蝶拿来的斗笠戴在头上,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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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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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妈从屋里走出来,扶着倚在门扇缓缓蹲下去的胡游琴。
  自从封云初从她手里拿走地契,胡游琴在这个家里就失了势,看到云丫头还能罩着斗笠出门,她却只能在这一方院檐里,苦守寒屋。
  她本以为把封云初送出门,这个家就是她和管家的天下了。
  等到把袁家聘礼兑现,拿到卖铺子的尾款,将她手里原来封老爷给的那些个田产房屋一卖。
  她便可以和封管家一并回去乡下享福。
  而今,封云初没嫁出去,封管家夺走她的命根子,弃了她,她在封家失了势,连家里下人都可以不听她的了。
  “夫人快别哭了,我听姑娘的丫鬟说,下个月封大姑要回来祭奠老爷,我们还得好好接待。”
  “别让其他人看出什么,到时候让封大姑知晓就不好了,至于姑娘的事,就让大姑来了再说。”
  “大姑一向不喜女子出去抛头露面,这次来恐怕会针对姑娘,到时候咱们就在大姑耳边煽风点火,让姑娘把铺子卖了,咱们就可以拿到一部分钱了。”
  胡游琴点点头,暂时只能这么办了。
  刘妈妈劝完,带着胡游琴进屋洗脸去。
  晏侯府后院长廊。
  今日天气不错,院中鸟鸣清脆悦耳,偶尔有两只小鸟从这个枝头飞向那个枝头,发出“咻咻”的声音。
  晏时牧带着晏横晏竖出门,他今日穿着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腰间别着一枚翠绿弧形残玉珏,头上挽着平髻,用金簪束冠,颇有一丝少年阳光之气。
  几人刚走上长廊,就听到从前院传来一声厉喊:“又要去哪里?”
  “侯爷。”看到来人,晏横晏竖立马行礼。
  晏时牧瞧了他一眼,不应答。
  “你出去也就是跟那些酒肉朋友勾三搭四,纸醉金迷,今天别出去了。”晏徽廉说。
  晏横晏竖退到长廊下阶外。
  晏徽廉立在长廊上,看着晏时牧,胡髯微挑,“巡抚司的指挥使被调走,你快些上职去吧。”
  听到这句话,晏时牧昂起头,轻蔑地瞧了晏徽廉一眼,语气轻挑:“哦?父亲大人的能耐真大,还能管我的巡抚司。”
  晏时牧的声音不大,嘲讽意味十足。
  晏侯府是一门武将,晏徽廉从年轻时就带兵打仗,多少次守卫疆土,是大梁的镇国大将。
  他的职位是朝中一品,对下头的人掌有生杀大权。
  就因为如此,前段时间晏时牧的巡抚司出了点问题。
  晏时牧管理的巡抚司里有个小兵,小兵在巡抚司的地界与百姓发生冲突,打死了人,那家人悲痛欲绝,跪在巡抚司司外哭天抹地,将这件事闹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就处置了那个小兵,晏徽廉是个清正廉明的武将,知晓这件事是晏时牧的手下,不管事情原委,不留一丝人情,直接将他的职位撤掉。
  几个月来,晏时牧就因为此事成了巡抚司的笑话。
  和其他人出去喝喝茶,聊聊天,都能把这件事扯出来反复说。
  晏时牧的讥讽对晏徽廉没有丝毫影响,他挥挥手示意晏横晏竖过来。
  晏横晏竖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手势小跑过来,“侯爷。”
  晏徽廉看都没有看晏时牧,伸出手指着旁边自己的混账儿子,一脸肃然。
  “你们今日开始跟着晏时牧一同去巡抚司上职,别让他去外面溜达。”
  说完,晏徽廉上下打量了一下晏时牧,又说:“把这身衣裳换了,还有这个……”
  他指着晏时牧腰间的残玉,“还留着干嘛,一块碎了的东西。”
  “是。”
  晏横晏竖面面相觑,而后拱手,应声极其宏亮。
  说完话,晏徽廉也不管晏时牧什么态度,负手踏步,转身出了后院长廊。
  晏徽廉走后,晏时牧站在长廊下,垂头看了看残玉,残玉用结实的红绳绑着,还挺牢固。
  他一把扯下来,握了下,差点被残玉的角片划到。
  晏横提醒他,“世子,今天我们去不了绣春楼了,你不是说马上要和封家姑娘合作开什么绣坊,要去绣春楼看看,听说封姑娘要去绣春楼,还想看看她把那件衣裳做完没有……”
  晏横没说完,晏竖用手肘碰了晏横一下,晏横止了声。
  今日去绣春楼是昨日晏时牧安排的,绣春楼每年都会举办几次品鉴会,从前他跟着母亲去过几回,自母亲离世后,他就再也没去了。
  和封家姑娘的约定他还记着,此次去绣春楼瞧瞧,看看其他绣娘的手艺,也可以对比封家绣坊的,主要是他想了解封云初的绣法是怎么回事。
  晏竖:“世子,我和晏竖先去换工服了。”
  半晌,晏时牧抬头“嗯”了声,晏横和晏竖便走开了。
  他们走后,晏时牧也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绣春楼的品鉴会一年举办两次,今年临春末,这是第一次。
  前两天,封云初让以蝶出来打探过品鉴会相关事宜。
  听闻绣春楼原是绣坊布行皇商办理的,他们的目的是在这里开展招募大会,将各地的绣娘聚集在这里,招募新的有手艺的绣娘,从绣娘手里低价购买绣品,然后皇商统一售卖,也是买走绣娘的手艺。
  听说,被选中的绣娘最后会进入皇商,京中盛行什么样式,绣娘们就裁制什么样的,就像现代社会流水线上的员工,没有半分自由。
  刚开始是这样,后来,绣春楼没了用处,被别的老板盘下来,做了民间作绣的地方。
  绣春楼就变成绣娘们切磋的地方。
  绣娘各自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出来与人品鉴,若是好,就会被贵妇定下,与他人品鉴。
  所以之前宋娘子说的要她来绣春楼做绣,也是想推她一把的意思。
  封云初来参加品鉴会就是把封家绣坊传扬出去,让她的乱针绣作品,得到更多人喜欢。
  坐着马车,封云初到了上京里绣娘聚集地——绣春楼。
  晏捺将玉蹬云放置在马车下,封云初掀开帘子,在以蝶的搀扶下走下来。
  她抬眼瞧着前面的廊院,廊院大门口写着“绣春楼”。
  廊院修葺在上京最繁华的地界,远远望去,院里摆着各种样式的衣裳和刺绣繁多的绣品。
  以蝶便拿着她们准备的东西下来,晏捺驾着车马去还给车夫。
  “姑娘,这就是绣春楼了,”以蝶很诧异,“为什么绣春楼不是一个楼,而是一片廊院呢?”
  以蝶一问,她也知道封云初无法给予她回答,便没继续说,偏后头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姑娘这就不知道了,绣春楼以前是一座楼的,当时绣春楼的位置是靠近皇城那条街,那条街离京城贵胄住的地方较近。”
  封云初和以蝶同时转头,看到旁边马车上下来一个同样头戴浣纱斗笠的姑娘,姑娘身穿草青色撒花百柳罗衫,罗衫上的刺绣是简单的苏绣,但因其下针和绣法不同,显得尤其特别。
  “哦?”以蝶搭话,为那少女捧哏。
  少女见封云初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轻笑出声,继续说道:“因为绣春楼生意好,来往的人多,吵到别人,绣春楼的老板就换了地方。”
  原来是这样。封云初在心底答。
  “不过,你也是今日来的绣娘吗?”少女问。
  以蝶点点头,“是,我们也是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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