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鼓起掌来,“咱们的国际女明星终于要谈恋爱了!”
南漪听完旁边两人的分析,哭笑不得。她第一反应觉得未免太过武断,可细细品来又觉得证据确凿合理,毕竟程了确实从来没有拒绝过异性的示好,她也说过,很羡慕南漪和向野的感情。
有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藏在深处不被触及的往往才是事情的真相。
于是南漪越想越觉得猜测合理,看来是该找个时间和程了打个电话了。
送走吴小言,向野帮着南漪一起收拾桌子。南漪体恤他行动不便,支他到一旁坐着休息,向野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顺便把澡给洗了,出来的时候南漪正在刷杯子。
“言姐走了忽然安静了好多。”
“是啊。”
“你说,程了真的难道真的有情况?”
“被你们一分析,我也说不准了,改天打个电话给她吧。”
“晚上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
“哈哈,我也吃饱了。”
气氛有些尴尬。
白天时有另一个人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吴小言走了,昨晚暂停的种种在此刻被按下了播放键。
“要喝水在冰箱里。”
“好。”
只聊了两句又安静下来,厨房里只能听到洗杯子的水声。
向野慢悠悠挪去冰箱,经过南漪时留下了一股沐浴液的淡淡清香,普鲁斯特效应勾起了未完待续的暧昧。他拿了一瓶水,走到南漪身后停下,然后缓缓靠近。
“南姐。”
“嗯。”
她自然察觉出来向野的心思,于是默认了这份贴近。
下一秒,熟悉的温度附上了她的后背,刚拿过冰水的手掌把她凉了一下。
“我想抱抱你。”
肌肤相贴,心跳重叠在一起。
“你喝酒了?” 向野忽然问。
“嗯,我看还剩下一瓶,就喝了。” 南漪如实回答。
不胜酒力的人主动碰了酒,他们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可偏偏有人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喝酒啊。”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变成面对面站着,向野看清楚她迷离的眼睛,像困极了的上下眼皮总要粘连到一起。
接着,她问:“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 向野这道目光盯到心跳加速。
下一秒,她又主动吻了他,在喝过酒之后。
第29章 . 醉鬼很难体会到害羞这种情绪
南漪酒量真的很差。
才喝了一瓶啤酒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还是有人在浴室里帮忙才洗完了澡。迷迷糊糊中她想,这可能是她这几年以来洗的最久的一次澡,比平时泡在浴缸里花的时间都久。
毕竟那双熟悉的大手总时不时帮倒忙。
起初水流冲下来的那一刻,南漪有一瞬间的窒息感,接着她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蓦地清醒,胡乱擦了把脸往身下看去,紧张地说:“你的脚。”
下一秒,头顶传来向野的低笑,“南姐,你喝了酒还是一样不知道害羞啊。”
南漪这才发现对面的人正赤条条地站在这里,而她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某个十分精神的地方。
醉鬼很难体会到害羞这种情绪。她面无表情盯了一会,甚至囔声问他怎么不穿衣服,而他笑她没良心,说自己明明是来帮忙的还被嫌弃。
南漪还没来得及揣摩“帮忙”两个字,面前的人就贴了上来,她感觉到那个炙热坚硬的物体正抵着她的腰。身体骤然收紧,滚烫的呼吸打在耳边,她仿佛能听到心跳声正在浴室内回荡。
很快那人如同昨晚一样,一边克制着赤裸的欲望,一边急迫地想要把她送上顶峰。
“好久没做了。” 气氛正浓时南漪抬脸,眸中满是水雾看他,“我怕疼。”
向野浅浅吸了一口气,心软了几分,于是放缓手上的动作,一口咬住了那双唇。
“你就喜欢这样说。” 她总是在这时说让人怜惜的话,可偏偏到最后嫌这嫌那的也是她。
就像他们的第一次。
向野记得那天,两人除了悸动,更压抑不住的是紧张。尤其是南漪,嘴上什么都不说,指甲却悄悄陷进他的背脊。向野咬牙强装镇定,一双腿撑在床上微微发颤,生怕弄疼了她。
南漪全程轻咬嘴唇,让人察觉不出到底是疼痛更多还是舒爽,向野有些担心,在事后温存时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偏偏有人转而在情绪正浓时,若有所思地发言:“原来第一次都很快这句话是真的啊。”
这句话像一道警铃在向野脑中尖声作响,在一瞬间便激发了他的征服欲和好胜心,于是他们几乎一晚上拆完了一盒套子,导致往后的两三天南漪走路都不太顺畅。
向野终于心满意足为自己正名,他看到南漪自食苦果,几次想要偷笑又憋了回去。仔细想想她这人好像永远都是这样,用最柔软的声音和表情说着能把人创飞的话。
实在可气!
想到这段羞辱史的向野福至心灵,面对这种嘴硬的家伙不需要心软,所以这次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他拆了一早准备好的塑料方块,抓着南漪的手给自己戴上,接着扶住了她的腿,想要用他们以前在浴室里最喜欢的姿势。
在脚腾空的那一刻,南漪习惯地环住了向野的脖子,脚也紧紧缠住他的胯骨。在这样一触即发的时候,她不知想到什么,陡然挣扎几下,双脚踩在地上,掐着向野的胳膊提醒他,“脚。”
向野失笑,没想到箭在弦上了,这人还是关心着他的脚。他憋着一股劲又拿人没办法,只能言听计从,轻声问她要不要转过去。
南漪思索几秒,点点头,配合着转过身去,向野的手顺势握住了细软的腰肢。
浴室水汽氤氲,两人站在狭小的天地内交换着口中的氧气,嘤咛声混着鼻息在耳边放大,蓄势待发岩浆的终于抵达洞口。
久违的身体契合,他们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喟叹。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人无法招架,身下的人许久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双手死死撑住玻璃,手掌的温度在上面留下暧昧的形状。
渐渐地,酒精放大了虚掩的欲望,南漪身体逐渐适应,开始配合着轻轻晃动身子,她身体的寸寸肌肤都道出对身后人的渴望,仿佛有电流经过,熟悉的感觉刺穿了每一个细胞,从头到脚趾都不听使唤。
向野知道她最喜欢口是心非,每次虽然吵着说“停下”,实则真正停了她才是真的不满。他太了解她的身体。于是他没有见好就收,硬是把人折腾到嗓子哑了才算是放过。而沉睡了几年的火山不负众望,猛烈地迸发出灿烂的花火。
在结束的那一秒,世界都安静下来。不知停了t多久呼吸声才交织而出,没拧紧的花洒往下淅淅沥沥地淌水,水滴落到地砖上溅得到处都是,他们又难耐地吻到一起。
翌日清晨,南漪醒来后浑身都酸疼,浑身都不能动弹。
挪了挪身子才发现是因为腰上正被某人重重的手臂压着。她想往床边撤几步,结果一把被人捞了回去。
“南姐,你体力怎么这么好啊,这才几点就醒了。” 向野还没睡醒,原本清亮的声音变得微微沙哑,听得南漪心里颤了颤。
“嗯,自然醒了。” 她重新躺回去,伸手捞了床边的手机——八点整。
果然上班帮她养成了很好的生物钟,即使休息的日子也能在早上自然醒。但今天他们实在是闹到天快亮才睡,这样算下来可能还不到四个小时,南漪叹了口气,“才八点啊。”
“嗯,所以赶紧再睡会嘛。” 向野沉声撒娇。
南漪听到这句心里痒痒的。
昨晚那瓶酒是她故意喝的。酒壮怂人胆嘛,面对向野她不想考虑后果。本以为放纵酒醒后多少会有些尴尬或后悔,可一觉醒来两人仿佛回到几年前,似乎今天和以往相拥而眠的日子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清醒着肌肤相贴还是有些赧然。
可她嘴上不会说出来,只好装作忙别的事情,重新拿起手机,密码输入错误才发现床边的手机压根就不是她的。
她现在的屏保是小贝,不是Pepper。
彻底清醒了,南漪把手机塞到向野手里,“你的手机,好像有很多未接电话。”
“啊?未接电话?” 向野清醒了几分,他接过手机解锁一看,“啧”了一声,“都是张弛打来的,估计又是因为你闺蜜。”
看着向野把手机锁屏扔回枕边,南漪说:“你不用回个电话吗?万一有急事。”
“现在才八点。” 向野提醒她,“张弛估计才刚躺下没多久。”
“好吧。” 南漪重新缩到向野怀里躺好,尽量绷着气息,丝毫不敢懈怠身体,好稍微远离一下某个精神的部位。现下两人都醒了,她干脆没话找话,“小言这次反应好像很大。”
说的是今天下午对于张弛屏蔽她之后的“拉黑事件”,虽然这件事稀松平常,但好歹张弛本意是帮兄弟“钓鱼”,居然值得吴小言生这么大的气,有些奇怪。
向野很快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附和说:“是啊,不就是这一个视频屏蔽她了嘛,那他也屏蔽我了,明摆着这条就是故意给你一个人看的嘛。”
南漪没想到他这么诚实,觉出好笑,“你原来也知道他是故意给我看的啊。”
听到这句,向野几乎从床上惊醒,翻身把南漪压在身下,“我必须再解释一遍!那个谁什么时候坐我旁边的我真不知道,我也压根不知道她会来!”
见到这人紧张的样子,南漪表情更加放松随意,“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没紧张!我哪紧张了?” 向野俯身啄她的唇,“我不是怕你误会吃醋吗?”
这话南漪不愿意了,反驳,“我什么时候吃醋过?”
“对对对,你从来不吃醋,但是我害怕还不行吗?” 向野哭笑不得。
南漪回过脸去,看着他的眼睛,“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 向野喉咙吞咽一下,“害怕你不理我。”
说着说着,向野的声音变成一道勾子钻进南漪的耳朵,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吻到她的脖子,手也跟着不老实。
“大清早的,你别闹。” 南漪现在身子还酸疼着,她可不想明天上班都要call sick,于是狠心将某人的危险想法扼杀在摇篮,她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到自己腰间,“我腰疼。”
向野“噗嗤”笑出来。他哪里不知道南漪的小心思,只好收了不正经,配合着给她按摩腰胯。
“南漪。” 他忽然叫她。
“嗯?”
“我不走了好不好。” 他云里雾里说了一句,接着把南漪紧紧抱紧怀里,“你也不能走。”
南漪心跳空了一拍,鼻腔涌入一股酸涩的气流。
在这一刻,她脑中闪过这三年她独自经历过的种种,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她该坦然接受面前的这一切吧。
毕竟向野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她一早就知道。
而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也一直期待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欢愉。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出来,那样太过扫兴,于是只能慢慢呼吸调整,把眼睛的湿气憋了回去。
耳后向野还在喃喃说着什么,似乎不需要听到怀中人的答案,只细细密密地吻她,时不时把她圈得更紧。
原来失而复得是这样的滋味啊。
滋味很好,可他再也不想再尝一次了。
第30章 . 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感情是这个世上最抽象的东西
客房的窗帘是深灰色,为了遮挡澳洲最可怕的西晒。
南漪大学租的房子主卧就是朝西,每天过了正午的太阳就像烫发时罩在头顶的加热罩,贴着脸的炙烤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时租房内的窗帘都是向上收叠的卷帘,阳光透过窗帘之间遮盖不住的缝隙照下来也足以让人心烦意乱,后来南漪放弃挣扎,总要等到太阳下山才进卧室。
于是等到她拥有了自己的房子,第一件事就是在最外层选了几乎不透光的颜色,将阳光全然遮挡在外。
清晨被迫运动让她浑身疲乏不堪,没有刺眼光线的打扰,她很快睡了过去。这一回笼觉她睡得很沉,在夏天盖着被子也没觉出热,似乎向野把空调调到了很舒适的温度。
在半梦半醒间,她闻到饭菜的香味,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她不禁回想曾经闻到早饭味道醒来的日子,虽说那是向野叫的外卖。但独居这么久,南漪几乎忘记被另一个人温柔唤醒是什么感觉。
“南姐,出来吃饭了!”
“张弛你别吵!南漪还在睡觉。”
“啊?南姐还没醒啊,还是兄弟你牛逼!”
“赶紧闭嘴吧……”
听到房间内另一道男声,南漪倏地睁开眼睛。几乎一秒钟她就从梦境中剥离出来,在床上适应了一会,她终于认清现实——张弛现在正在她家的客厅。
昨天是吴小言,今天是张弛,她的家怎么就成了他们的爱情保卫战呢?
南漪有些头疼。
客厅里他们不知道在吵些什么,南漪收拾一番出了房间。
“你帮我把这个包给她!”
“我不给,要给自己去!”
张弛看到南漪出来,像看到了救兵,“南姐!南姐你可算起来了,你不能不帮我啊!”
“你别过去!” 向野一把摁住张牙舞爪的张弛,转脸温柔地对南漪说,“你先去刷牙洗脸过来吃东西吧。”
“嗯。” 南漪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这时张弛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惊呼,“OMG!你们两个昨晚居然……”
南漪隔着一道门听着,默默翻了个白眼。
心想东西是谁送来的心里没数吗?
洗漱完,南漪披上件外套返回客厅,餐桌上两人已经把外卖摆好,甚至还有她每天起来就要喝到的黑咖啡。
见南漪出来,张弛又打了声招呼,接着顿住,捂住脑袋,“等等,我刚刚说到哪了?”
向野无语,“说到一定要把这个包给她。”
“哦,对!” 张弛满眼虔诚看向南漪,“南姐,小言这次可能真的生气了!”
南漪思索两秒,疑惑问:“她哪次不是真的生气?”
向野听完哈哈大笑,“不愧是你,跟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他把小笼包挪到她面前,催她先吃点东西。
张弛对于南漪来说不算是客人,于是就不客气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听旁边人喋喋不休,那人看上去很烦躁,似乎真的很困扰。
听他废话了一顿饭的时间,南漪直到吃完也没理解他想表达什么。毕竟吴小言平均每周拉黑他两次,一点都算不上稀奇。
见张弛迟迟不说重点,南漪也懒得管他,全程让向野当了她的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