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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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这个觉睡得特别好,居然没再做梦,梦到反派的过去,哪怕他们睡前也亲了。
第二天,她精神抖擞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提前把谢霜芜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出门才不会引起怀疑。
昨日,郑莹莹说过会在早上来客栈找他们,当然,她还可以下楼顺便吃个早饭。
客栈的免费早饭一般都是馒头稀饭之类的,也可以要别的,不过得加钱,他们刚好比较穷。
夏青梨神清气爽地落座。
阮怜雪瞧她一眼,眉头一皱,“青梨,你脖子怎么回事?”
夏青梨:“……”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她偷瞥了一眼谢霜芜,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赶在他开口之前,夏青梨装作无事发生地说,“狗啃的!”
态度很是坚决,说是狗啃的就是狗啃的。
谢霜芜:“……”
此时,正趴在地上喝稀饭的灰狼:“?”谁啃的?
“狗啃的?”阮怜雪将信将疑地重复了遍她的话。
夏青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有多离谱,狗怎么能咬得到这种地方?只有人才能做到。
她立即改变说法:“记错了,是耗子咬的。”
“耗子?”阮怜雪还是不信,转头问谢霜芜:“谢公子,真是这样吗?”
女主问罪魁祸首算怎么回事?
夏青梨睁诧异地大了眼睛。
谢霜芜想了想,笑了一声,答道:“确实是耗子咬的,不过……是只毒耗子,阮姑娘,还是请你替她好好看看。”
什么鬼?毒耗子?
夏青梨真的很想质问他,真的不是在诅咒自己的女朋友吗?
“给我看看。”
尽管夏青梨说了不用,但阮怜雪要说什么也要给她查看伤口。
阮怜雪看了几眼,耳尖渐渐染上颜色,“没、没事,就是平时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说完,她取出一瓶膏药给夏青梨,“回去之后,把这个给伤口抹上,不会留疤。”
夏青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主是大夫,还是医术绝佳的那种,而且看她的表情,铁定猜到了。
能在亲吻的时候把脖子咬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挺厉害的。
夏青梨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接受女主的好意。
转手拿起个馒头啃,一边啃一边偷偷狠狠地瞪着反派。
狗也好耗子也好,他其实一点也不生气,之所以跟阮怜雪那样说只是想好奇夏青梨的反应,挺好玩的。
不过,夏青梨还是搞不懂,他昨晚为什么亲着亲着非得咬她,明明她都说了喜欢他,还说了两次。
一个馒头尚未吃完,郑莹莹人就到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落座,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立即从怀里套出个破旧的小册子,“就是这个,就是我昨天想要给你们的。”
陆萧辞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不曾想,居然是是本爱情话本。
郑莹莹脸色一红,“啪”地快速抢回话本,随后递上另一本,“对不起,拿错了,这本才是。”
陆萧辞再次翻开,发现内有乾坤。
看似是话本,其实里面记载的皆是远古禁术。
王莲生确实是个凡人,也幸好是个凡人,所以这些禁术对他来说并无实际用处,不过翻到最后一页,却看出了端倪。
——夺舍之术。
普通的夺舍之法是将自己的魂魄塞入其他人的躯壳中,可书中的夺舍恰好相反,而是要用舍弃性命的方法,让其他人夺舍自己。
性命,是王莲生唯一拥有的,但他选择了献祭。
换句话说,或许不是那个人选择了王莲生,而是王莲生选择了他。
能让王莲生不惜舍弃性命做出这种选择的,可见生前到底遭受过多大的折磨。
虽然这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但心中依旧隐隐愤怒。
陆萧辞眸色渐深。
郑莹莹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这本书是王公子走之前留下的,我无意中捡到,其实对我没什么用,若是对你们对王公子有用,就带着吧。”
陆萧辞感激地看她一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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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莹莹的出现,给他们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在离开太为乡之前,陆萧辞一个人又去了趟王府,具体因为什么也没说,只不过去时怒气冲冲,回来之时面色柔和。
夏青梨觉得,男主八成是找王府的人清算罪行,就算王莲生魂飞魄散,他也想为逝去之人讨回公道。
系统说,小说中的男主就是这般温柔正直善良之人,所以才在一开始让女配一见倾心。
尽管夏青梨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但依旧很是钦佩。
在通往柘州城的路上,夏青梨闲来无事,又想到王莲生的遭遇,心中烦闷的紧。
“谢霜芜。”她一下子直起身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开口:“如果我也死了怎么办?”
尽管只是一种假设,但她真的好奇,而且也惧怕死亡。
但是对于反派来说,死亡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也杀过不少人。
“忘记了么?你以前很怕我的。”简单的一句话,唤回了她以前的情感。
夏青梨微愣,这些天,跟他相处久了,都差点忘了原著设定。
紧接着,不假思索的轻声话语如微风拂过耳边,在她狭小的心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不是“保护”这类直白的字眼,而是换了种更委婉的方式,跟过去的他大不相同。
“所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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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不想亲,好累人。
小谢:她果然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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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的思维模式好简单!
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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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梨自动把这句话翻译成“你敢死一下试试”, 不是威胁的口吻,是真的全心全意地希望她可以活着。
他明明杀了很多人,却唯独希望她活着。
有时候, 夏青梨真想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做的, 怎么能割裂成这样,就算是别人, 也是一条鲜活的性命, 可他全然不在乎。
哦, 不对, 最近开始压抑自己的本性了,不会再轻易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其实这样,真挺为难他的。
她趴在桌子上, 将下半张脸埋进了臂弯之中,声音听着低沉,还夹带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知道了, 有你在,我不会死的。”
可以确定的是, 这是反派的肺腑之言, 但在她听来就是很奇怪。
以前也不觉得, 为什么现在听他说这些话总是会心跳加速, 脸颊温度攀升,而且时不时地脑袋还会晕乎乎的。
不是她给她下了什么咒术吧?比如“爱上我”之类的?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夏青梨一下子绷直了身体,“谢霜芜,你没有给我下咒吧?”
“你若是想要, 我可以给你下。”声音从对面缓缓传至耳边, “不过, 至于下什么咒,我得好好想想。”
“不想要,不想要,一点也不想要。”夏青梨跟拨浪鼓似的摇头拒绝。
她至今还记得谢霜芜幻境中下咒,为得就是让自己叫他“哥哥”,回想起来,那完全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她一点不喜欢这滋味。
“好吧,那便不下。”他的表情略显失望。
尽管他这般答应了,可夏青梨还是不太放心,再次跟他确认:“那说好了,不能给我下咒,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能下。”
“夏青梨。”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只是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干嘛?干嘛又喊她?这次是完全没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
夏青梨警惕地望着他,只见对方探出一只手,她无处可躲,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食指轻轻抵在她的喉咙处。
凉意侵入皮肤深处的同时,耳畔响起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扫了下心迹,又很快恢复正常。
“其实被下咒之人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话音落地,奇怪的电流迅速传遍全身,直达天灵盖,被某种力量所驱使,夏青梨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什么也没说,却是一脸“你看,就像现在这样”的表情。
夏青梨:“……”她可以打他吗?真的好想打他。
咒术解开,她气恼地松开握住他的手。
“还想试试别的吗?”他的手指游走在她的颈侧,一直在不停地打转。
还试个锤子!
她这不是已经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吗?
夏青梨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抗拒着,“不想,完全不想!”
他有些失望的缩回手指,坐回原位。
夏青梨依旧有些气恼。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在此之前,他确实没对她动过手脚。
夏青梨低头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有时候,好像真的有点不大对劲。
她先前只觉得自己喜欢他的脸,该不会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他这个人了吧?
……靠!恐怖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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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柘州城。
夏青梨掀开轿帘往外看。
跟太为乡完全不同,柘州城较为繁华,马路也修缮得十分宽敞,路边的商铺林立,让人有想进去逛逛的冲动。
夏青梨立即掏出芥子。
上次她用传音符夏应天写了封信,回信很早就到了,她看了信的内容,无非是让她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要听陆公子跟阮怜雪的话,不要给人家添乱。
当然,也给她寄了一大笔钱。
她决定等空下来的时候就用这笔钱出去采购一波。
陆府处于柘州城的正中央,方便管辖城中大小事务,不过多数都是跟妖物有关,其他的,陆府也不大愿意插手。
马车停在门口,陆萧辞甫一探出脑袋,便有眼尖的弟子发现是他们的大少爷回来了,急着跑出去向陆家主通报。
陆家宗主陆鸣是陆萧辞的父亲,也是在任家主。
陆萧辞带着几人刚进大厅,便被一群人给围住了,他们有叫他“少爷”,也有叫他“师兄”一时间,整个前厅都热闹了起来。
夏青梨跟谢霜芜坐在一旁,像个无关人员,关键是挺无聊的。
她瞥见桌子上有一副围棋,虽然围棋她不会,但五子棋,她从小就会,绝对不在话下。
“下棋吗?”
夏青梨抬头看他,但刚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
她清楚反派的童年都是杀戮与血腥,唯一的朋友就是灰狼,因为无人拉过他,最后才自甘堕落,所以,他连一个正经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这些小玩意儿。
他看了一眼棋盘,不是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向来没人愿意同他下棋,后来,他也不需要就是了。
视线缓慢地定格在夏青梨的脸上,将棋盘往二人中间推了推,“试试吧。”
夏青梨感到诧异,回过神来,跟他说了具体的游戏规则。
这些,说一遍就够了。
只不过,在开始的猜奇偶时,夏青梨不幸输给了谢霜芜,所以执了白子,由谢霜芜执黑子,首先落子。
他随便选了个中间的位置落子,夏青梨下棋也喜欢这种,首选中间位置,是习惯使然。
“该你了。”谢霜芜抬眸提醒她。
夏青梨抬手将白子落在黑子的身旁。
他的手指轻轻按住棋盘上唯一的白子,语气颇为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落在此处?让黑白二子挨得这么近。”
……大哥,这只是一种下棋策略。
夏青梨不与新手计较,心急地催促道:“不为什么,快点,到你了。”
谢霜芜继续按照夏青梨告诉他的规则落子。
一来一回之中,夏青梨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就找到漏洞,毫不心软地直击痛处。
在他落下最后一子的瞬间,胜负已定。
“落子无悔!”
夏青梨像是终于逮到了报复的机会,嘴角扬起个笑容。
“哈哈哈,你输了。”
根据游戏规则,黑白双方,只要有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便是那人赢了,眼下,是夏青梨所执的白子连成五星。
“嗯,确实是我输了。”
他将手心的棋子全部散落于棋盘,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坦然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并不丢人,更何况,他并不在乎游戏的输赢。
“再来一次吧,夏青梨。”
同样的话术,上次在客栈给她喂食的时候也说话。
她发现反派这个人真的不管做什么,都容易上瘾,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别的。
夏青梨往男女主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那些个陆家子弟叽叽喳喳的还在继续叙旧,隐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话题已经从陆萧辞转到了阮怜雪身上。
夏青梨思考片刻。
所以男女主这算是见家长了吗?
果然是男女主,进度条就是快。
夏青梨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想打扰他们,还是安心跟反派下棋好了,并且还能满足他。
“好。”
不知过了多久,陆萧辞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终于等来了陆鸣。
他是听说了此事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刚一进入前厅,便感觉到一股违和感,再略微一扫,视线定格在角落里,正在下棋的一对男女。
画面如春日美景般令人挪不开眼,可同时,又隐约透露出股危险之意,令他心中升起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鸣一回来,见到陆萧辞,一句寒暄的都没说,张口直奔主题:“萧辞,那边那两个人是……?”
陆萧辞顺着陆鸣的视线看过去,“夏姑娘跟谢公子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此次,是跟我一起回来的。”
陆鸣表情诧异,“你是说……他姓谢吗?”
“是啊,怎么了?爹。”陆萧辞从未见过陆鸣对一个刚见面的人情绪如此激动。
陆鸣淡定摇头,“没事……”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跟千年前的那位是一个姓氏,不过,这世上姓氏相同的人并不少,还需谨慎处理。
陆鸣将视线从二人身上收回,“我是想问,谢公子的全名叫什么?”
“谢公子全名谢霜芜。”陆萧辞老实回答。
真的是他。
他以为,过了一千年应当不会遇上才对,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
压下心头不适,陆鸣再度看了过去,先前的注意力都在谢霜芜身上,这一次,倒发现了些不一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