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时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有些懊悔。
她居然如此轻易就被慕寒摆了一道,直到现在才发现其中的端倪。
温思恐怕早就跑远了,此刻再找,估计是大海捞针。
秦芳是有小聪明,但她能耍的过温思,却耍不过自小便在权力斗争中长大的慕寒,就连温意时之前都没少被慕寒坑。
温思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她表面上是在投奔秦芳,但其实她早就跟慕寒暗中合作了。
目的嘛,自然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逃跑。
而秦芳,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沐珍才是只会被利用的那个人,慕寒与温思一个在明面上,一个在暗地里,相互合作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们两个的目的从来都一样,拿到沐珍手里的东西。
“控制住我又能怎么样?盛觉知,你敢动我吗?”
慕寒的态度依旧嚣张的有些过分。
盛觉知笑了下,手掌抚在温意时的后颈处,轻柔的揉捏着,帮她放松心情。
“不必着急,他们出不了s市。”他安抚道。
盛觉知的一双眼睛难得眼尾挑起,显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生动。
“不敢动你?”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重复了一句,“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跟我说过这句话。”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目光凝聚在了温意时的脸上,“女朋友开心总归才是最重要的。”
“昏君。”柏济实在听不下去了,率先说出了声。
结果意外收获了他盛哥一个赞赏的眼神。
柏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上楼看看。”温意时脸颊带着几丝红晕,从被人压制在地上的慕寒身边走过,顺便踹了他一觉。
温意时缓步上了楼,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秦芳应当是被关在了楼上。
她肯定也知道一些,但一定知道的不多,毕竟,若是私自调查的太多,早就被这两个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灭口了。
“呜呜呜。”秦芳果然在二楼的房间里。
她双手双脚都被绑着绳子,嘴上贴着胶布,正在使劲挣扎着。
温意时走上前,一把将秦芳嘴上的脚步扯了下来。
秦芳疼的嚎了一嗓子,看向温意时的眼里不止有泪,还有怨恨。
“我救了你,你就这个眼神看我?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不知好歹。”
温意时将秦芳曾经说过她的话一字不差的还了回去,她一向记仇,特别是秦芳做过的那些事情,根本报复不完。
在她的童年里,对人有很重的地方心,都是因为秦芳,她一度给温意时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是你害的我成了这样子!”秦芳嘶吼道,哪里还有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贵妇模样。
温意时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免了秦芳的口水喷到自己的脸上。
“是我让你跟温思合作的吗?明明是你自己利欲熏心。”
她抱臂倚着旁边的桌子,极有耐心的跟她掰扯。
索性盛觉知的人正在找温思,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正好出出气,给从前的自己报个仇。
趁着有人撑腰。
她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盛觉知,以及门外站着的三人。
见她看过来,柏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块糖丢给了盛觉知,朝着她笑了下。
盛觉知极其自然的将糖递给了温意时,当然是剥好了喂到了嘴边。
秦芳看到这一幕愣住了,随即淬了一口。
“温意时,你可真不要脸。”
温意时笑了下,“比不上你,有了孩子之后才找温正接盘,甚至还要摆他一道,将他所有的资产都抢到了自己名下。”
她的笑缓缓收了回去,“秦芳,污蔑别人感觉如何?”
“污蔑?”秦芳的头发经过这一顿折腾也变得散乱,“什么叫污蔑?你敢说你这么多年和温正什么都没有?”
她的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温意时身旁的盛觉知身上,“盛总还真是不挑剔,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
盛觉知并没有被激怒,他伸手揽住了温意时的腰,眉目间皆是上位者的狠戾。
“你不会是觉得你的资产都在国外,我插不上手吧。”
秦芳被说中了心事,倒也没显得有多慌张。
她这么多年折腾钱财,又怎么会让人将她的积蓄轻易夺去。
“盛家的手还没那么长,能伸到国外肆意撒野。”
盛觉知点了支烟,“盛家不行,可不代表我不行,慕家又不止慕寒一个继承人。”
到了此时,秦芳的脸色已经变得格外难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仍然在试探,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废话。”
盛觉知声音冷淡,手里的烟升腾着烟雾,被温意时夺走丢到地上踩灭了。
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眼里是再也不加掩饰的宠溺。
“啧。”盛觉知走到了门外,将地方留给了两人。
“意思就是,秦芳,你辛辛苦苦四处捞来的钱都要没啦。”
温意时扬着下巴,一脸的幸灾乐祸。
“害了沐珍,你在沐家也混不下去了吧,让我想想。”温意时摩挲着下巴,“你好像已经无处可去了。”
她笑了起来,抚摸着梳妆台上的名贵首饰,“很快,为活下去,这些也会被你典当,你会一无所有。”
“不可能!温意时,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秦芳挣扎着,却意外带倒了身下的椅子,整个人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些话你已经在我小的时候就骂过千遍万遍了,怎么这么多年了,也没点心意呢。”
温意时蹲在她的面前,将她俩上的头发拨到了一边。
“善恶终有报,我说过的。”
她站起身,没有丝毫留恋的出了门。
秦芳经此一下,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第97章 安宁
“这么快?”柏济最先注意到温意时出来。
他走上前将温意时身后的门关上,隔绝了里面躺在地上挣扎着的秦芳的怒骂。
“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温意时耸了耸肩,站到了半倚在走廊栏杆处的谈烟身边。
“淮哥跟觉知呢?”温意时疑惑问道。
谈烟脚下堆了几个烟头,闻言将指间夹着的已经燃了一半的半截烟丢到了地上,将火星踩灭了。
她撇了撇嘴。学着温意时的样子打趣道:“觉知呢?这才多大一会,就叫的这么亲密了啊。”
“小意子,不得了啊,居然能拿下我那油盐不进的盛哥,真有你的。”柏济笑着走到她身边,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不过,先说好了啊,就算你跟盛哥在一起了,也还得叫我哥,我是不会叫你嫂子的。”
“幼稚鬼。”温意时把他的手甩掉,耳根爬上了红晕,一路蔓延到了脸颊处。
“你就这么跟你哥说话?”柏济炸了毛,他揪着温意时的后衣领子将她拎了过来。
温意时白了他一眼,余光瞟到走廊那头的盛觉知时,突然瘪起了嘴,语气极度委屈。
“不叫嫂子就不叫嘛,你干嘛欺负我啊。”
柏济瞪大了眼睛,“小意子,别在这里装可怜啊,哥哥我可没使劲。”
“柏济。”
柏济刚说完,就听到他身后传来了盛觉知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对上了熟悉的眼神。
每次他盛哥要揍他都是这个眼神。
柏济飞速松开了手,将温意时的衣领子抚平,笑的无辜。
“盛哥,我跟意意闹着玩呢。”
回答他的是盛觉知的一个暴栗。
柏济捂着头默默躲到了谈烟身边,委屈的不像话。
谈烟憋住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找到温思了吗?”
温意时走上前,挽住了盛觉知的手臂,半仰着头问道。
盛觉知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嘴角轻轻印下一吻,“没有,别急,她跑不出去的。”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柏济义愤填膺,说完又往谈烟身后躲了躲。
“出息。”谈烟叹了口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先回去吧,折腾了大半夜都累了。”
陆淮揉了揉额角,他昨天白天一直在公司忙,刚休息没多久就被盛觉知叫了过去又折腾了近乎通宵,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在座的人都是狠狠地点头同意了。
“去我那里。”
盛觉知领着温意时率先走了出去。
他在这片别墅区也有一处房产,只是他基本没怎么来过,不过定时有人上门打扫,临时住进来也没问题。
就是房间有点少,只有一个主卧和一个客卧,其余的地方都被改成了功能房。
两辆车一前一后,柏济喜提其中一辆的司机,在他的后座是小声说着话的盛觉知和温意时。
温意时被盛觉知抱在了怀里,她身上盖着盛觉知的外套,眼皮半阖着昏昏欲睡。
但她依旧强撑着没ᴶˢᴳ睡过去,小声的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柏济反正是没听懂,但他盛哥就不知道了。
因为盛觉知时不时的“嗯”一声回应着温意时,但也只有这样了。
温意时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没了动静,呼吸均匀的窝在盛觉知怀里睡着了。
柏济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声音压的很低,好奇问道:“盛哥,你听得懂?”
盛觉知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一本正经的。
“废话,当人听不懂。”
柏济被噎了一下,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那你还能回她?”
盛觉知看向柏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慈爱和关怀,以及大彻大悟后的理解。
“柏济,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老婆吗?”
柏济听到此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差点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车内镜,终于后知后觉的从盛觉知脸上看到了对他的嫌弃,以及满满的嘚瑟。
所以,爱情究竟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为什么他那让人闻风丧胆的盛哥会变成这副奇怪的样子?
柏济想不明白,他甚至感觉自己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书本上也没写这种奇怪的行为应该怎么解释啊。
“嗯?”盛觉知注意到了柏济脸上的表情不对,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充满了威胁。
“没什么。”柏济打了个哈哈,却因为疑似声音太大吵到了温意时而收获了盛觉知一个眼刀。
一路开过去,总算是到了别墅。
柏济十分有眼色的率先下了车,然后将盛觉知这一侧的车门打开了,方便他抱着温意时下来。
“哟,小可怜啊,怎么混的这么惨。”
谈烟看的好笑,走到了柏济身边,“还不如跟着姐姐混。”
柏济看了眼不开窍的陆淮,深深地叹了口气,深知这个家要靠自己维持。
一对成了需要个司机开车,两人甜甜蜜蜜。
另一对仍在发展期间,需要有单独的空间相处培养感情。
柏济能怎么办,柏济也很无奈,柏济只能“心甘情愿”的去当司机,然后被喂一嘴的狗粮。
终究还是他这个最小的撑起了整个家。
谈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陆淮一眼,一脸无奈的走进了别墅。
陆淮这人,看着儒雅随和,但其实就是个犟种。
他只要看上了什么东西,就再也注意不到其他的了。
刚刚在车上一言不发,要不是柏济在前面带路压着车速,他估计能开到二百迈。
盛觉知抱着温意时在客厅里,丝毫没有犹豫的就走向了主卧,脚步飞快,将剩余的决定交给了他们。
他显然也看出来了,陆淮对谈烟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只有陆淮自己没看清罢了。
而现在,就是需要一个契机,多给他们增加独处的机会总归是没错的。
“我睡客厅沙发。”柏济一个快步,就躺在了沙发上,裹着自己的外套闭上了眼。
陆淮没动,“谈烟,你去客卧,我跟柏济在客厅。”
谈烟指了下四仰八叉躺着的柏济,“客厅没地方了。”
她说完便推着陆淮的后背往客卧的方向去。
🔒第98章 兄弟
柏济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们两对的背影,狼狈的窝在沙发上深藏功与名。
果然,这个家没他就得散。
他缓缓躺下,看着天花板,突然笑了。
真好,他们这群人现在还是一家人。
“我先洗澡。”谈烟说完直接去了浴室。
陆淮在卧室门口站了良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谈烟看到这一幕,将浴室门彻底关紧了。
某个榆木疙瘩,似乎已经被她敲开了一条缝了。
温意时睡得很熟,就连她被盛觉知脱的干干净净赛哦到了被窝里都没醒,只是无意识的抓过了盛觉知的手掌垫在脸颊边蹭了蹭。
“小粘人精。”盛觉知笑了下,将她的被子重新拉好,遮住了她露在外面白皙的肩头。
他坐在床边,也没抽出来自己的手,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温意时。
屋里的灯没开,他只开了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晕打在温意时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与静谧。
温意时很少有这么乖这么粘人的时候,也只有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能看见。
也不能说她平时的时候不乖,当然现在自然是被盛觉知宠的有些无法无天,岂止是不乖,对着他的态度愈发放肆。
但是,在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温意时确实足够乖巧。
当然是装出来的。
有求必应,无论盛觉知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也只会是笑一笑,然后说一声:“好。”
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生命,只会按着操纵者的心意取走。
一点都不生动,盛觉知不喜欢。
那段时间他常常觉得温意时是被迫待在他身边,只要有机会,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所以,盛觉知定下了那个规定,下了床之后就是彼此的陌生人。
不是为了约束温意时,而是为了约束他自己。
他怕,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温意时,但她以为,他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
拜托,他是个正常男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把持不住很正常,但也不至于天天都想做那种事情吧...
但他那段时间被太多人盯着了,能够跟温意时保持这样的关系,都怕牵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