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朗朗【完结】
时间:2024-05-06 14:47:38

  “这次又要搬去哪儿啊?四季?瑞吉?英迪格?还是丽思卡尔顿?”
  “搬去哪儿不用你管,反正这里,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梁梦小脸通红,眼睑下桎反复要溢出委屈的泪来。
  半年前她就想搬走了。
  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被迫住在同一屋檐下,难道是为了平摊水电煤吗?
  江寒狠心,梁梦冷漠,你们俩就绝配,好好过去吧!
  半晌。
  江寒默默走进梁梦的房间,一把抓住梁梦忙碌的手。
  “不许走。”
  “要你管。”
  梁梦更气,向外甩开他的手。
  “我在这里,只会妨碍你和我姐。”梁梦的心中满是不忿。
  她没有身份继续留下来。
  就算半年前,她和江寒还是暧昧不明的关系。
  但就在那天,江寒牵着梁醒的手,从别墅外面走进来,一切都云开雾明。
  他对她没有爱,就算曾经有,也不够多。
  江寒的心也很痛苦。
  太多的无法言说,让他极端压抑。
  他不想梁梦误会,更不想她去相亲。
  但是夜夜回旋的噩梦,时刻提醒着他,他就是害死眼前人心上人的“凶手”。
  他知道梁梦对他有意,在英国四年,他俩同住一个屋檐下,每一天的江寒,都是在欣喜中醒来。
  梁梦明艳活泼,像一朵绽放的玫瑰,在江寒的心间旋转起舞。
  江寒沉稳冷峻,像冰山下的温泉,外冷内热暖化着梁梦的心。
  “梁梦,我不行……”
  这是梁梦和江寒在英伦的最后一夜。
  缱绻相抵的床上,江寒无奈叹息,对梁梦说出了令她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
  那一晚,梁梦拿到了毕业证书,和江寒相约在英国的别墅庆祝。
  在圣诞节的气氛中,俩人喝了很多烈酒,在落地窗前相拥跳舞庆祝。
  梁梦喝多了,软绵绵地伏在江寒的肩头。
  她的笑,迷蒙间眩晕在满屋子的墨绿、鲜红和金色之间。
  江寒穿着LonaScott的单衣,他坚毅急促的心跳无限接近迷醉温柔的梁梦。
  轻歌曼舞间,在
  Passenger
  的
  《Catch in the Dark》
  的音乐声中,江寒的柔软的唇,注定发生般,吻上梁梦的梦。
  他唇齿温柔,气息温热,混合着烈酒的气味,令梁梦沉迷,无法自拔。
  “喜不喜欢我?”
  梁梦神情眷恋期迷,睫毛如蝶翅扑闪。
  她抬手,双手握住江寒的脸颊,用能融化一切的嗓音,轻轻问。
  “嗯。”
  江寒忘情凑近,又拥着她热吻,没有回答,只是鼻腔里震动出一声闷哼,作为反应。
  梁梦认真了,她推开江寒,又郑重问了一遍:“喜不喜欢。”
  江寒深情的眼神,黯淡了一丝光芒,他低头,用刘海遮住眼眸,沉默以对。
  梁梦失望地转身想走,江寒一把拉住她,气氛浓烈,十年的情感。难舍难分。
  又是一番激烈的吻。
  梁梦沉沦了。
  她等江寒的这一切,等了整整十年。
  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梁梦不再追问了,烛光抖动的节奏,她和江寒吻着吻着,便不自觉地就滚到了铺着米色羊毛毯的沙发上。
  梁梦肩头的毛衣滑落,露出芙蓉花蕊般的一抹肌肤。
  江寒的吻由温柔转向狠厉,呼吸从平缓到急促,梁梦明显感觉到了身下很软身上很硬。
  但就在临门一脚,江寒突然眼前闪过一个梦中的画面!
  他看到一双眼睛,是梁父的。
  他正从20层的烂尾楼上仰面躺下,绝望的目光狠狠吸住江寒,仿佛求救他能顺着这目光将他拉回去。
  江寒还想挣脱,jingobell上的光芒一闪,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梁母的脸。
  黑色长发飞舞,梁母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绝望,与梁父形成鲜明对比,她坠落的时候,没有丝毫对尘世的留恋。
  “你怎么了。”
  梁梦感知到了江寒的变化,她停止沉醉的娇喘,从美梦中醒来,抚着他的脸,惊诧地问:
  “江寒,你怎么了。”
  “梁梦,我不行……”
  江寒背上沁满冷汗,他收起长腿,从梁梦的腰间跨下来。
  他站直身,喘着沉重的粗气,含泪扶着冰冷和灼热交替的额头,胸肌持续起伏。
  梁梦不信,她坐起,企图去拉江寒腰间的薄衣。
  江寒仿佛顷刻间换了一个人,极其厌恶地推开她。
  梁母漫天飞舞的漆黑长发,梁父绝望求生的空洞眼神,织成一张网,将江寒作茧缚住。
  灵与肉,爱与欲。
  这一刻要将江寒撕碎。
  梁梦默默喜欢了江寒十年。
  纵然这十年间,他游戏人间,换了无数的女朋友,夜夜笙歌,赢得薄幸之名。
  他怎么可能不行。
  之前梁梦也坚信,自己在冷峻多情的江寒心里有一席之地。
  她无法容忍的,是江寒喜欢谁都不要紧,为什么最终他选择的归宿是姐姐梁醒。
  往事沉疴,现实暧昧不明。
  奶敷敷举在手心的梁梦,在英伦丰裕如蜜桃的梁梦,和此时此刻杀伐决断斩断怨念的梁梦。
  是江寒心底的三种情怀。
  这三种情怀都是爱。
  江寒被梁梦明天要相亲的嫉妒,和长期压抑的情愫,还有此刻梁梦要离开的愤怒,最终逼上了绝路。
  他抓住梁梦挣扎着的两只胳膊的手,突然一用力,情难自胜不受控制地低额便强吻了下去!
  梁梦一惊!
  熟悉的温柔,一秒击碎了她的心。
  旋即,理智的上升起超过了情感。
  她恼怒地摸到身边行李箱里的一瓶SK神仙水,便想也不想地敲上了江寒的脑袋。
  神仙水是磨砂玻璃瓶,坚硬剔透地在江寒的额角留下一抹神色的殷红。
  江寒只觉得左鬓一痛,而后一热,抬手去摸时,温热和血腥,他流血了。
  梁梦对着江寒的肚子又狠狠飞起一脚,避开命根,这是对他极致的仁慈了。
  “你变态啊!”
  梁梦怒目,而后合上自己还没整理完的日暮瓦行李箱,就夺门而去!
  一路的情肠百转,不敌很正三观爆发出来的义气。
  江寒,他这是乱伦!
  再喜欢江寒,今夜他也是乱伦的渣男!
  梁梦想杀了他!千刀万剐那种。
  寒风中,梁梦狠狠摸着冰凉的泪,往别墅外飞奔而去。
  这个“家”,她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如果之前只是闹脾气,那江寒方才的一番操作,等于是明目将她驱逐!
  她还要想,日后如何和亲姐交代。
  江寒扶着墙,血顺着额角,逐渐流到唇边。
  “我和你姐,没领证……”
  一句无力的辩白和解释,烟消云散在空落落的房间角落里。
  他扶着墙站起,用残存的力气,摸出手机,打给秘书:“你带人赶紧跟上梁梦。”
  梁醒抱着胳膊,冷冷站在二楼。
  望着妹妹拖着箱子,在碧灰庭院中,疯狂出逃的轨迹,梁醒心寒叹气。
  “通知梁梦的助理。去瑞吉陪她。”
  为什么是瑞吉。
  因为瑞吉最近。
  “梁总,江总流血了。”助理来报。
  “不用理。”
  梁醒冷冷一声,转身兀自去冲凉洗澡。
  ……
  林青接到人事电话,风风火火赶到瑞吉的时候。
  她满大厅疯狂地寻找梁梦的身影。
  “小姐,您是在找人吗?”
  “请帮我查一下,梁梦,梁小姐刚刚有没有在你们这办入住。”
  林青将自己的身份证刚拍在前台的大理石台上,就听见身后幽幽传来久石让的《天空之城》。
  林青回头,和所有人一样,目光被一个凄美的身影吸引。
  只见梁梦坐在大厅的黑色钢琴边,一旁放着偌大的旅行箱,十指流转,琴键飞舞,她含泪兀自演奏着,巨大的痛苦让她陷入当众孤独。
  “弹得真好。”
  有客人驻足赞叹道。
  “这是刚上班的琴师?好好听。”
  流畅旋转的演奏,让酒店大堂更显高级开阔。
  林青默默找了一只沙发坐下,她痴痴地盯着优美的梁梦欣赏。
  自己的老板,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虽然林青不知道今晚梁梦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但她弹琴时的表情,足以说明她正涵受着巨大的委屈。
  也是在这一刻,林青对什么叫“人间富贵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真正的大小姐发疯,也不会撒泼砸东西,玉杯盏闲来掷响玩。
  悲愤的内敛,直斥人心。
  林青默默地陪着梁梦,听她铿锵地弹完最后一首《思乡曲》,才将她从琴凳上扶了下来,送她回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
  林青把梁梦扶进房间便心疼地问。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心疼老板,倒霉八辈子。
  林青决定,今晚她不当梁梦是老板,而当她是朋友。
  梁梦没说话,拉开房间的冰柜,拿出一瓶伏特加,便扬起脖颈猛灌。
  呛到泪流。
  “这么造,你是不要命了?”
  林青找了个空儿,赶紧上手给她抢下来。
  “有话好好说,别要死要活的。”
  这是林青的做人和处事的原则。
  “趁酒精还没发作,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极致的痛苦,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梁梦斜乜了林青一眼,转身握着透明色的酒瓶,转头就进了房间。
  又是一口。
第25章 我想喝茅台
  “行,喝喝喝。”
  林青认命,她一个打工的,还能管老板了?
  跟进房间,梁梦心情不好,也不理她。
  林青厚着脸皮贴上去:“梁总,既然你今天这么想喝,不如我陪你啊?”
  梁梦都没抬眼看她,手一挥:“冰箱里有酒,自己拿。”
  林青凑到梁梦的身边,蹲下,抱着她的膝盖,舔着脸便提要求道:“梁总~既然都喝了,那不如喝好点。您请我喝茅台呗,我陪您一醉方休!”
  “啥?”
  梁梦低头,没见过这样趁火打劫的。
  “梁总~~~~~”
  林青撒娇。
  梁梦服了,自己这是招了个什么人。
  她撇向哪,林青便追到哪边:“梁总~这辈子我还没喝过茅台呢!咖啡里的不算哈。”
  梁梦动了动腿,踢开她:“别闹!我心烦着呢。”
  “再说,茅台有什么好喝的。”
  从小到大,梁梦接触茅台,都是商务宴请。
  那种场合,大家表面上频频举杯,背地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别人的好处揣进自己的兜儿里。
  敬来敬去,说得都是相互吹捧,彼此试探的话。
  江寒的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茅台,各个年份的都有。
  但梁梦一看见那些酒,就巴普洛夫效应,马上有种要绷紧弦儿应酬“上班”的感觉。
  “茅台还不好喝啊?”
  林青真的是有被伤害道。
  这辈子没尝过味道的玉液,有人已经喝腻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在狠狠幸福啊?
  她真的搞不懂像梁梦——
  “老板,你又有钱又聪明,身材还这么好,关键是家里还有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请问,您到底有什么烦恼啊?”
  林青彩虹屁加刨根问底。
  梁梦站起身,将透明玻璃瓶的伏特加扥在茶水台上。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林青,你真想喝茅台啊?”
  林青猛点头!
  她也不是想趁火打劫,也没那么小家子气。
  虽然林家从林青小时候就不宽裕,但林妈总是尽量什么东西都给林青提供最好的,并且一直教育她做人“格局要大”。
  但今天这个尴尬的场合,她总得和梁梦聊点什么。
  硬聊刚才的事,梁梦未必肯开口;
  但只要她肯开口,林青就有办法让她聊到刚才的事。
  “这事儿你昨天说,可能我还能办到。”
  梁梦掏出卸妆棉,对着镜子开始卸妆。
  她脸都哭花了,现在平静点了,闲聊是可以的。
  “去江寒书房顺一瓶就行了。举手之劳。”
  “江寒是谁?”林青问。
  梁梦一垂眸,没回答。
  六个月前,他是她的爱人;现在,他成了她的“姐夫”。
  刚才她的“姐夫”骚扰了她,他就是流氓犯!
  梁梦暗暗赌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和这个人有半毛钱瓜葛。
  “江寒是谁。”
  林青兴奋了,这是守株待兔,堵着关键词了。
  梁梦闪烁的眼神说明,她今天的发疯,绝对和这个叫江寒的脱不了干系。
  “别问了。”梁梦推开她,“别挡着镜子。”
  林青盯着梁梦,抿了抿唇,思忖一番,还是得再从茅台下手。
  “梁总,要不这样,楼下烟酒店还没打烊,您给我转5000,我去买一瓶。”
  “林青,你这就不讲道理了!我欠你的吗?今天是我心情不好,凭什么我还要花钱满足你啊?”
  梁梦也不惯着她。
  林青叉腰,脸皮都不带红一下的,嗤笑道:“梁总,您不会是请不起吧?”
  激将法。
  “我……”
  梁梦气得站起身,将卸妆棉摔进垃圾桶。
  她生气了!
  生气,就是被说中。
  林青稳步推进着两人的谈话。
  梁梦在龙泉,只领一元钱工资,是人尽皆知的事。
  她手里的股份,根本没有办法立即兑现成钱来花。
  那么,现在第一个问题来了。
  梁梦这些年都是靠着家里生存,现在她离家出走了,接下来的经济怎么办?
  “谁说我请不起啊?”
  梁梦还想嘴硬。
  她立刻掏出手机,就要给林青转账。
  林青捂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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