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咬人。
砚憬琛自莹白之间,缓缓抬头,箍着陌鸢细软的腰肢,欺身而上,双双陷在衾褥之中,安抚似的啄吻软唇,哑声哄道:“泱泱,乖,我尽量轻点。”
如上好白玉般温润的娇躯,让他抑制不住地想疯狂留下,属于他对她占有的痕迹。
交叠的身影,摇曳的床幔,晃动不停。
半个时辰后,终于叫了水。
陌鸢无力地瘫在砚憬琛怀里,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床幔外,进进出出的提水声,搬动浴桶的窸窣脚步声,让陌鸢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拉起被角,遮住未着寸缕的身体。
砚憬琛按住陌鸢的手,唇角勾起,噙着邪肆的笑,贴在陌鸢耳边,声音低磁:“别遮,本相喜欢看。”
一身雪肌落缀满斑斑驳驳、或深或浅的新旧痕迹,每一道都是他的杰作。
“你别说话。”陌鸢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影,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费力地起身捂住他的嘴。
砚憬琛挑了挑眉,目光顺着陌鸢身上滑落的薄被,定在红痕最多的雪白之上,抵了抵唇角,回味了下软软香香的滋味。
察觉到他赤条条的目光,陌鸢羞得抓起被子挡在身前,咬着唇瓣,憋红了一张脸。
砚憬琛扫了一眼放好的水和关上的门,笑着吻上陌鸢的唇,不急不缓地厮磨:“泱泱这么好看,本相若是不看,岂不是可惜了?”
环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揉捏。
“哼,就你歪理多,我要洗澡。”陌鸢在砚憬琛颈窝轻轻咬了一口。
陌鸢侧过脸,偷偷弯起唇角,甜甜一笑,被喜欢的人夸赞,怎么能不高兴呢。
砚憬琛蹭了蹭陌鸢细软的发顶,抱着腿软的小人儿,进了浴桶。
临睡前,陌鸢在砚憬琛怀里抬起头,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向他,亲了下他的唇,软声道:“奖励你今天没有食言。”
说一次,就一次,就是时间长了点。
砚憬琛看着乖巧的小人儿,疏冷的漆眸,攀上一抹宠溺的温柔,回吻着她。
***
太阳升起,天边镀上绚烂的金光。
陌鸢打开衣柜,想要挑选一会儿出门穿的衣裳,视线却落在那件她绣好的嫁衣上。
“砚憬琛,你过来一下呗。”陌鸢转头看向对坐在书案后的砚憬琛,忽然柔声叫他。
砚憬琛越过书案,走到陌鸢身边,看着她捧出一件红如朝霞的嫁衣。
“你失踪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会绣这件嫁衣,可是嫁衣绣好了,你还没有回来。”陌鸢轻轻抚摸着嫁衣,每一针每一线都寄托了她的思念。
“让泱泱担心了。”砚憬琛从后面环住陌鸢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眸底溢满心疼。
“嫁衣好看吗?”陌鸢微微侧头,仰着小脸问道。
最上乘的锦缎,细腻柔滑,宛如流云般轻盈。裙摆绣着凤凰,寓意凤凰于飞,婚后和谐美满;衣袖上则绣着连绵的山川与盛开的花朵,寓意执子之手,共度人生风雨。
这般精心绣制的嫁衣,怎会不好看,他甚至迫不及待想看她穿上的样子。
“好看。”砚憬琛低头亲在陌鸢唇上。
陌鸢咬了下砚憬琛的唇,亮着眼睛,问他:“那你记不记得在洛川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了?”
砚憬琛睥着陌鸢期待的眼神,忽的笑了,原来小人儿给他看嫁衣,是为了提醒他求亲啊……
“郡主现在有长进啊,学会迂回了?”砚憬琛捏了捏陌鸢的鼻尖。
“那你说不说?”陌鸢拍掉他的手,转过身,软软勾住他的脖子,慢慢挑起眼尾。
砚憬琛看着陌鸢宛如钩子般惑人的星眸,长指顺着她的眼睑,沿着她挑起的眼尾摩挲,沉声道:“答应泱泱的事,怎么会忘,只不过是在等一个吉日。”
因为,他这次出征东州的变故,导致没来得及在上京给泱泱一个更好的求亲,亦错过了既定的婚期。
那下一个婚期,便马虎不得。
听砚憬琛说没忘,陌鸢心中欢喜,同时也有了一个想法:“咱们这次将婚期定在十一月,好吗?”
“为什么是十一月?”砚憬琛掐着陌鸢的腰,把人抱坐在椅子上。
“因为,我遇到你的时候,就是十一月。”清软的声音里带着欢喜。
十一月,她为救父兄,独自来了上京,入了相府,见到了他。
确实是个值得纪念的月份,砚憬琛笑着点点头。
“那你上次把婚期定在六月是为何?”陌鸢好奇地问,直觉告诉她,砚憬琛定的月份一定也是有特殊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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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动提示:因为之前宝贝们期盼早点见到砚相,当时就调整了剧情,同时修了文,把之前写的9月婚期,改成了6月。所以,这里泱泱会问为什么上次的婚期是6月。(因为,原本的设定就是由于相爷的失踪,会错过原定婚期)同时,十一月,我觉得对泱泱来说也确实是一个特别的月份。再有一层原因,可能等到这本书完结的时候,宝贝也许会发现。
第140章 太子与他
砚憬琛将陌鸢的小手,攥在他的掌心,骨节分明的长指顺着细白的指节轻轻抚弄。
漆眸滞了滞,才迟声开口:“本相第一次在洛川见到郡主的时候,便是六月……太子的生辰亦是六月。”
于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皆在六月。
十六岁那年,叶牧云曾温慈地对他说:“憬琛,若你日后成婚,孤来作你的高堂。”
可惜,就在那一年,整个太子府皆被处斩,那个说会给他做高堂的人。
最后,将叶锦交给他时,清风霁月的面上,凝着深深的遗憾,道:“孤怕是看不到憬琛成亲了……”
听砚憬琛提到叶牧云,陌鸢小心地去看他的眼睛,果不其然,漆色的眸子晦谟如烟海。
陌鸢在砚憬琛腿上挪了挪,轻轻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蛋贴在他的脸上,软软地蹭了蹭,柔声问:“太子对你很重要吧?”
重要到即使太子无法亲见他成亲,却仍想在他生辰之日告知。
砚憬琛抚着陌鸢的脊背,下颌抵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香香的气息,摩挲着她颈间的软嫩。
日光翕动,投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却只暖了一人的眼眸。
好半晌,砚憬琛才开口:“那日,我下了擂台,端着托盘去笼子外讨恩客的打赏。”
说到这儿,薄唇勾起凉薄的讥诮,眼中阴翳翻涌。那个托盘端不端都没有意义,因为那些人根本不会把打赏的钱放在托盘上,他们只会将钱扔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像狗一样去捡钱。
“却遇到了太子,他将一锭银钱放在托盘上,问我是否愿意跟他离开这?那一瞬,我甚至来不及思索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愿意带我离开,便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那一年,他九岁,他固执地认为任何地方,都比这人间炼狱来得干净。
而叶牧云的出现,便是为他开启了重生的大门,带他见识了阳光普照下的山河。
陌鸢没有说话,却将他抱得更紧了。
“太子带我出天上人间后,见我身上戾气太重,便将我安置在符禺寺。”
暮鼓晨钟,经声杳杳,度化人间悲苦。
“还派了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请了先生每日上门教我读书习字。他也会时常来过问功课,答疑解惑,循循善诱地给我做人做事的道理。”
到现在他都记得,叶牧云曾问他:“憬琛,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上人间’吗?”
叶牧云说:“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居乐业,河清海晏,便是真正的天上人间。”
可这样一个人,下场却那般悲惨。所以,天道在哪儿?
大抵只是看谁比谁更狠,而他那时无心,无情,无欲,自然成了上京最狠戾之人。
天道既不存,我自定乾坤!
陌鸢听得既心疼又庆幸,蹭着他的脸,缓缓抬眸,额头抵在他的眉心,轻声问:“要不我们将婚期定在明年六月?”
砚憬琛敛下眼底的阴鸷,缓声笑道:“本相还想早点造出个孩子,哄郡主开心呢。不等了,就按泱泱所说十一月,太子会理解的。”
“那你努力吧。”陌鸢红着脸,弯起唇角小声嘀咕了句。
砚憬琛捏着陌鸢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抬,黑冰似的眼眸望着她,喉间闷着惑人的笑:“这事本相自己努力有什么用,还得郡主配合才行。若夜夜欢好,必定能中……”
“青天白日,不得宣淫。”陌鸢将滚烫的小脸贴在他颈侧,呜哼着制止他的邪话。
恰在此时,屋外响起青城的声音。
“相爷,郡主,世子来信了。”
“拿进来。”砚憬琛道。
青城将信递到砚憬琛手上,瞥见被相爷抱在怀里的陌鸢,对她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悄声退了出去,贴心地关好门。
她就喜欢看小郡主被相爷宠着,喜欢小郡主脸上甜甜的梨涡。
“连汐有身孕了,我要当小姑姑了!”陌鸢环住砚憬琛的脖子,脚腕交叠,坐在砚憬琛腿上开心地晃着。
砚憬琛盯着信上,最后那句“砚憬琛,你不行,太次”,他都能想象出来陌漓挑衅又得意的神色。
漆色的眸子,黯了又黯,将手中的信攥成一团,扔了。
一手扶着陌鸢的肩,一手跨过她的膝窝,将她打横抱起,强硬放在床榻上,倾身压了下来,含住软嫩的唇瓣,哑声道:“看来光是夜里努力还不够,这白日也得宣了。”
……
二人再次起身,已是晌午过半。
陌鸢扶着酸软的腰,哼唧着拍在砚憬琛冷白的胸口。
若不是她刚才饿得肚子都叫了,他还没完呢……
“先用膳。然后,陪郡主出去转转。”砚憬琛捉住陌鸢的指尖,放在齿间磨了磨,神情爽利地笑了。
陌鸢瞥了砚憬琛一眼,终于说句像样的话了。
她特别喜欢同他一起上街,喜欢同他手牵手,一起看人间烟火。
只可惜他白日太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去。
用过午膳后,两人一起去了南朱雀门。
可还未到街口,就听见熙熙攘攘的人声和粼粼辘辘的车马声。
听到外面的响动,陌鸢好奇地推开车窗。
却见街两边围了好些百姓,一队人马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
数百人的队伍中,男子皆着琵琶襟上衣,头缠青丝帕。女子则穿着左襟大褂,衣袖较宽,下身着幅罗裙,色彩鲜艳,图纹精美。无论男女皆佩戴不同的金、银、玉质饰物。
“他们是?”陌鸢转头问砚憬琛。
砚憬琛瞥了一眼窗外,漫不经心道:“繇国使臣。”
繇国虽不隶属大邺,却是大邺邻国之一,两国之间和平共处多年。
陌鸢想了下,揣测着问:“繇国此次前来,是贺新皇登基?”
砚憬琛搂着陌鸢的细腰,让她靠在他胸口,点了点头。
“那顶轿子里的人很特别。”陌鸢软软倚着砚憬琛,抬手指向队伍中间最显眼的那顶轿子。
红木为框,花纹繁复,轿顶覆盖华丽绸缎,轿身轻纱幔帐,轻盈如雾,行走间,纱幔随风摇曳。
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轿中女子,曼妙婀娜的身姿,妍姿艳质的秀面。
砚憬琛掀起眼皮,顺着陌鸢手指的方向看去,剑眉微皱。
第141章 浮生半日
陌鸢还在看轿子里的女子,自是没注意到砚憬琛微皱的眉。
待繇国车队过去后,青霄将马车停在主街入口。
“想去哪?”砚憬琛把陌鸢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在地上。
“去庆和布庄吧,我想给小侄儿或小侄女做个虎头娃娃。”陌鸢弯起的眉眼,满是温柔。
砚憬琛瞧着陌鸢对小孩的这种喜爱,勾唇笑了。
说实话他连两人孩子的名都想好了。而且,这名还真就得配上他这个姓,要不叫起来都没那个寓意……
庆和布庄内,有几位女子在挑选布料,见陌鸢和砚憬琛进来,一时有些怔愣。
很少有男子会陪女子来挑选布料,还是相貌那般出挑的男子。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自始至终仅容得下他身边的女子,丝毫注意不到其他人。
有了上次去雅隽楼买簪子的经历,陌鸢已经习惯在女子多的地方,砚憬琛总会被侧目。
“也给你买几匹布做衣裳,好不好?”陌鸢瞧见店中有极上乘的锦缎,还是砚憬琛平日常穿的颜色,便想着给他也做些衣裳。
“买布料就行,回去让绣工做。”砚憬琛随口道。
“是怕我做的不好吗?”陌鸢歪头看向砚憬琛,手中轻轻捻着布料,有些泄气地问。
她想亲手给他做衣裳,想让他时刻都知道有她陪着他。
“是怕你伤眼睛,小傻瓜。”砚憬琛搭在陌鸢腰侧的手,微微一收,将人带进怀里,抬指抚平她蹙起的眉尖。
“我慢一点做,就不怕伤了。”陌鸢弯起眼睛,冲砚憬琛嫣然一笑。
砚憬琛低头睥着陌鸢,指腹在她甜美的小脸上揉了揉,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本相说过泱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留在我身边便好。”
旁边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望着砚憬琛和陌鸢,眼中既有欣羡又有无奈。
妇人叹了口气,和同伴小声感慨:“原以为长得好看的男子靠不住。所以,我定亲时特意挑了家室尚可,相貌普通的我家那位,结果成亲才一年,他就已经开始想纳妾了。原来男人靠不住的,从来不是长相,而是内里的心,看他对你是否有心。”
“只要他对你有心,无论你什么样,他都会一如既往。”妇人的同伴亦是感慨良多。
见陌鸢选好了布料,砚憬琛付了银钱,青霄将买好的布料拿回马车。
“去买梅子糖。”砚憬琛牵着陌鸢的手,往前面的五宝斋走。
秋日蓬松的阳光,褪去了夏的炽热,透过薄薄的云层,柔和地照在十指紧握的二人身上,美好而隽永。
“你要不要吃一个?”陌鸢从砚憬琛捧着的袋子中,取出一颗放在嘴里,美滋滋地吃着。
“等回去,让郡主喂着吃……”砚憬琛薄唇轻启,勾出一抹轻佻的笑。
他不喜欢吃酸,他喜欢吃陌鸢将表面那层酸,含化了以后的甜。
陌鸢兀地红了脸,轻哼了一声,嗔怒地瞪着他。
矜贵疏冷的面上,总能漫不经心地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浑话。
***
因着今日大臣休沐,叶锦偷得浮生半日闲,带着侍卫和暗卫去了城南的一处村庄。
刚下学的孩童们,身上挎着小布兜,成群结队地往家跑。
“笨蛋崔宝儿,今天又挨夫子手板喽。”
“哈哈,连叶子的叶都不认识,还和夫子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