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可打听的。她好不容易放下的事情，总不能自己又给自己添堵。
两个人又是沉默。
他们的话题进行的好像很艰难，说一阵，停一阵。
“现在过得开心吗？”岳云笙问。
顾宝珠点点头，“很开心。我已经逐渐适应舞台，原来我真的那么喜欢。”
“可以预留一个签名吗？说不定以后很值钱。”
顾宝珠笑一下，“没想太远，踏踏实实的练功，对得起每一次的演出就行了。”
“以后有机会，我去给你捧场。”
“嗯，好。”
顾宝珠有微信进来，是姜若给她发信息，问她是不是有事，还能不能赶回来。
顾宝珠想起来他们团里定了晚上聚餐，有个同事过生日。
顾宝珠回复她会按时赶回来。
息屏之后，岳云笙问她，“有事？”
“嗯。团里的事。”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反正我已经把下午的时间都空出来了。”
顾宝珠跟在他身后，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安心跟随他的步伐。
岳云笙突然停下来，顾宝珠猝不及防，险些撞上去。
他转身扶住她的手臂。顾宝珠怔了一下，微挣，却没挣开。
“出国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的六号。”
“去多久？”
“带头算尾，差不多一个月出头。”
“所以不能赶回来过年了。”
“嗯。有些演出，就是为当地的华人准备的，赶上除夕，这些就会更有意义。我和外婆已经说好了，她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是支持我的。”
她说完意识到岳云笙口中的可惜并非是为了外婆那里。但她也提不起勇气去确认。毕竟已经好聚好散。
“挺好。走吧。”
跟上他上了车，一路上随意聊了一些，但都是些轻松的话题。
没多久就到了剧团门口。
“我先走了。”
“有事需要帮忙就直接找我。还得余兰舟告诉我，反而麻烦。”
顾宝珠愣一下，随即下了车，走进大院。
岳云笙的车子却停留在门口许久才离开。
晚上大家一起给同事过生日，顾宝珠却一个人发呆。她一直在想着和岳云笙下午的重逢。感觉有些不一样。
岳云笙多了份随和，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她竟然觉得和他的相处也没那么艰难。
“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也不吃东西。”姜若勾了她的肩膀笑问。
顾宝珠摇摇头，笑笑。
姜若递过来一张名片，说，“团长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特优秀。”
顾宝珠一脸茫然。
姜若笑说，“没明白吗？要给你介绍对象。我要不是谈了，团长就介绍给我了。咱们团长就是这么热心肠，要凭一己之力解决团里所有人的个人问题。你就试着聊聊，条件很好的。”
姜若直接把名片塞到了她包里，“别辜负了团长一番美意，真不合适，就当交个朋友了，也不吃亏。”
“知道了。”
第165章 你应该找他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顾宝珠忙着练功，和准备出国的事宜，那张名片就一直被她放在包里。
这一天，顾宝珠从剧团离开回到江秋鹿的出租屋。
放下包，她去洗了个澡。
她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到沙发上坐下，顺手就捞了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未读微信。
点开来看，是苏最发来的一小段文字，【等了几天，不得不主动和你联系，要不然可能就失去和你相亲的机会了。】
表情听起来有点哀怨，顾宝珠一时间没和她印象中苏最对上号，第一反应是被盗号了，或者是发错了？
但是当她再度看到相亲两个字眼时，脑子里闪现一个想法。她将毛巾放在腿上，去包里翻找出姜若塞给她的那张名片。
一时间愣了。
团长要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竟然是苏最。
这世界也太小了。
因为她太久没回复，苏最的微信又进来，【我是连朋友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顾宝珠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回复，【没有。最近事情忙，我也不知道原来团长介绍的人是你。】
【所以早知道是我的话，你会早点和我联系？】
顾宝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虽然对苏最印象很好，但也从来没往男女朋友那层关系去想。所以就算是知道介绍的相亲对象就是苏最，顾宝珠恐怕也不会主动去联系，可能反而会觉得更尴尬。
【只是玩笑，你别有压力。我原本觉得相亲这种事情经历过几次就够了，这次的并没有兴趣。谁知道介绍的人竟然是你。】
顾宝珠回，【我也没想到。】
【方便一起吃个饭吗？就当是完成王团长的心意了。要不然他这边，我姐这边又得催促。】
顾宝珠犹豫了一下，她倒不是有意找理由拒绝，而是后天她就要出国了。
【我后天就要出国，恐怕没有时间。】
【明天吧，你腾出一点时间，哪怕半个小时，一起喝杯咖啡都行。】
顾宝珠没有立刻回复，如果只是为了应付团长，她其实可以直接去说。
【我明天等你的消息。】
苏最很有分寸感，没有逼着顾宝珠现在就给出答案。
过了一会儿，她和江秋鹿联系，说了苏最的事情。
江秋鹿捂嘴惊讶，“天啊，这挺有缘分的。我一直以为你的缘分是简星宇，没想到是这位大律师。宝珠，你桃花运好旺呀，身边都是优质男。我觉得你可以完全和他试着发展一下，兴许很快就来电了呢。你这样如果一味的将自己封闭起来，也没什么好处。说好的各自安好，可不能岳云笙安好了，你一点都不好。”
“我只是没想好。虽然他人的确很好，还帮了我的忙。但后天就要出国，明天或许事情多，所以……”
“有心意怎么样都能挤出时间。没有心意，理由就是一大堆。”
顾宝珠沉默了一下。
“别告诉我，你还没忘记岳云笙。”
“鹿鹿，你不要逼我。”
“这怎么是我逼你？你得逼你自己。总不能有了事业，就没有爱情。我是希望你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宝珠。”
“我知道。”
“反正这事还得看你。不过好男人就像是坐车，过了一站，可就不一定有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顾宝珠点点头。
隔天她坐车去剧团，刚过去，就有同事过来说有人找她。
顾宝珠去了办公室，意外的看到了沈知音。
她脸色有些许憔悴，但她天生丽质，这会儿看着还有点我见犹怜。
顾宝珠有些吃惊，不知道沈知音为什么来找她。
但因为在剧团，顾宝珠还保持了自己该有的素养，在她对面坐下。但语气不咸不淡，“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知音看了看她，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云笙见面。”
顾宝珠笑了一下，“我和他见不见面需要和你说明吗？你这话应该和他说，而不是和我说。”
“云笙什么样的人你我都知道，他本就不喜欢女人管他，我行我素惯了。我没法要求他，只能来找你。”
“如果你只是来找我说这个事的话，那你就是多虑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宝珠起身，刚走到门口，沈知音激动的站起来，对她说，“我怀孕了。”
顾宝珠脚步一顿，心却沉到了谷底。
“你毕竟和他夫妻一场，我希望你们能保持距离。我会和他好好生活，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还是那句话，我和他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
她走出去几步，才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
她那天没有勇气问岳云笙的问题，今天沈知音已经给了她答案。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把情绪调整好，便投入练功。
因为明天就要出国，其实今天没有什么排练的项目，只是让大家放松心情。
大家围在一起聊天，去的人毕竟少数，就当是在送别了。
顾宝珠坐在角落，却没听进去。
姜若走过来，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发什么呆？”
“啊？没有。你们说你们的，我听着呢。”
“上次团长让你相亲的那个人，你们碰面了没？”
顾宝珠摇摇头。
“这么不见？团长一直夸条件好呢。”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团长突然出现在排练厅门口，“来来来，大家都累了吧，有免费的饮料喝。还是大帅哥送的。”
团长招个手，就见苏最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是灰色高领毛衣，这样清贵的打扮很适合他。他迈着大长腿走过来，手上提着一大袋子的饮料。
“嗷嗷嗷……”苏最的出现让氛围一下子热络起来。
“都是一些果茶，不会影响你们的嗓子。”苏最温和的说道，“你们拿去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口味的。”
姜若起身去接过来，顾宝珠也跟着起身。
苏最提了一杯到她跟前，递过去，“听说你很爱鲜榨橙汁？”
“谢谢。”
姜若和团长交换一个眼神，凑过来说，“宝珠，咱们排练厅连个凳子都没有。你带着人去休息室坐一会儿吧。”
顾宝珠只好说，“我们去那边吧。”
“你带路。”
顾宝珠带着苏最到了休息室，手里还捧着橙汁。
“希望我今天的到来不算唐突。”
第166章 老死不相往来
顾宝珠忙摇头。
苏最把橙汁拿过来，吸管用力插进去，结果不小心却把里面的橙汁弄得溅出来，湿了他的羊毛大衣。
顾宝珠一下子慌了，赶紧抽了纸巾去给他擦。
苏最连连说，“没事没事。”
“这种纯羊毛的不能碰这些。我给你送去干洗吧，实在是不好意思。”顾宝珠还在低头给他擦。
苏最看着她，轻轻捉住她的手腕，“我的问题，我弄这些没有什么经验。你真的觉得我今天来的不唐突？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排斥我的不请自来？”
顾宝珠只觉得手腕那里发烫，抬眼看着他，金丝边框眼睛之后是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顾宝珠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一个词，斯文败类。但显然不是在贬低他。
顾宝珠抽出自己的手，说，“你是因为我来的吗？”
“不然呢？不过一定有人说我老土，为了请你喝杯橙汁，要请整个团喝饮料。”
苏最突然单刀直入，顾宝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招架。
或许苏最对她一直以来都没有用多少职场上的招数，相反，顾宝珠在他那里感受到一股真诚。
“我不明白，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相亲的话，你大可不必……”
苏最笑了一下，抽了纸将橙汁封盖那里擦了擦，递过去，“要不然先喝一口再说？毕竟是我驱车几公里送来的。”
顾宝珠接过来，喝了一口。
苏最让她坐下，他则拉了一张椅子和她对坐。随即他自己又笑了，“这场景很像和我的当事人谈话。”
顾宝珠也笑，刚才的一些拘泥荡然无存。
苏最说，“我这人在感情上比较迟钝。当然我要说对你情根深种也实在是有些假。怎么说呢，几次相处下来，我很欣赏你的性格，觉得你很好，想和你继续有些接触。应该说有几分喜欢吧。我想既然是喜欢，何不发展试试。毕竟人海茫茫，遇到喜欢的人，也实属不易。”
这算不上什么表白，但也足够大胆。顾宝珠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和简星宇不同，她面对他，早就做好心里预设，所以很容易就和他把话说开。而对苏最，太多意料之外。
苏最双手举起，说，“说这些完全不是要给你造成困扰。当然我这个人讲求效率，也是行动派，如果今天不来见你，恐怕要等到年后了。我也考虑过明天来一场机场送别的戏码，但我上午要出庭，那种事情可不能由着我追求爱情。所以如果是年后碰面，那时候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说明我的态度，也是希望你可以考虑。”
顾宝珠温声说，“你该知道我刚经历过一场婚姻。”
“那对我并不是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或许不是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新一段感情。”
苏最说，“所以我这不是来了，然后给你一两个月考虑的时间。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受他人干扰，应该可以很清醒理智的考虑和我的关系。我正好也会忙别的事情，然后等你一个答案。我们可以把期望值不要拉得太高，因为胜率这个东西在感情里并不存在。期望值不高的话，心理压力就没那么大。我要的是两个人都很自然的状态。当然我同样希望我们也可以往更深入的方向发展。”
这简直就是太理性的一段发言，顾宝珠折服于他的说话技巧。这种人，如果接受，会很快乐的接受，就算是拒绝，其实也没那么内疚。
顾宝珠坦诚说，“你好会说话。如果你哪天和我打官司，我肯定必输无疑。”
苏最笑说，“有打官司的那一天，我一定是你的代理律师。”
顾宝珠觉得脸微热，她战术性的去拿了橙汁继续喝了两口。
——
晚上剧团结束的早，放他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到剧团这边集合，会有大巴过来接他们一道去机场。算上别人，他们整个团队三十几个人。
顾宝珠原本是要直接回去的。可是马上要走，她还是主动联系了宋文珊。其实先前就联系过，但宋文珊现在受到重用，正在电视台忙一个新栏目的创办，太忙，约了几次两个人都没机会。今天她再次联系宋文珊，宋文珊说她大概七点能结束。顾宝珠也无所谓要早点休息，因为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顾宝珠索性就晚饭都没吃，约在了一家不错的餐厅等她。
宋文珊八点才到，两个人边吃边聊，一直到十点才结束。
“我明天事太多，就不送你了。表姐，祝你一切顺利。”
“嗯。你也是。拼事业可以，也要注意休息。”
“啊，这个新栏目创办的好，台长答应给我过年放假，我到时候就可以回家啦。”
“不是带着余兰舟去见家长？”
宋文珊害羞说，“我们俩还早呢，先谈着吧。”
顾宝珠笑笑，因为不是一条线路，两个人就在餐厅门口分开了。
顾宝珠坐了地铁回去，等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