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是单给我的,还是别的弟弟妹妹都有?】
【谢言昭:是单给你的,我的祖宗!】
【一串糖葫芦就高兴了,跟哄小孩儿似的。】
【你别说,唐苏在谢言昭面前真的像小屁孩。】
【但是小屁孩今天很卖力啊,挖了不少红薯呢。】
今天他们在农田里忙了一上午,成绩最好的是陆成思,再下一个就是唐苏。
唐苏没有技巧,单纯就是有劲儿。
因为是跟村民一起挖的,在闲聊中,村民得知了节目组的规则,提出意见,说他们红薯是按斤卖的,不能按个算。
节目组一听,当场修改了规则,把“一个”改成了一斤。
关胜胜听到新规则的那一刻,简直如遭雷劈。因为她很倒霉,上午挖的个头都很小。
按照村民的正常速度,他们一个人每小时能挖大概五百斤红薯,但是嘉宾们一小时五十斤都顶天了。换算下来,一小时才赚五块钱。
关胜胜这组成绩最差,平均一小时二十斤都算好的,她算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绝望到坐在田里哭。
这么辛苦,才赚这么点钱,她怕是未来几天连咸菜都吃不起了。
有村民看她哭,跑过来关心她,问她怎么了。关胜胜如实相告,对方立即帮她去跟节目组理论,说他们这里的批发价是八毛钱一斤,他们弄一毛钱,对小姑娘太苛刻了。
节目组商量了一下,八毛是不行的,不过可以提高一下,改成四毛。
人就是这样,要打破窗户时,先掀屋顶就会接受得很快。
关胜胜得知节目组将一毛钱拔高到四毛,立马喜笑颜开,感觉这日子有盼头了。
她掰着手指算,一小时八块,八小时就是六十四 ,这样她平均一顿能花二十多。二十多都能吃到肉了!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我该说,关胜胜是天选打工人吗?】
【她是怎么这么快地从女明星的身份进入到农民这个角色的?】
【之前有同组演员说她入戏快,我还不信。】
【这也太快了……比我这个社畜还像社畜。】
下午他们一行人继续“上工”,唐苏因为等谢言昭花了些时间,一个人落在了最后。
谢言昭用他上午挖的五斤红薯去跟节目组换了两块钱,然后拿着这两块钱找到小月,将钱还给了她。
正巧,赶上陈静好过来拿发票。陈静好拉着谢言昭问:“昭昭,你会打铜钹吗?”
“啊?什么?”谢言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陈静好以为她不会,“没事,不会也不要紧的,这个很简单很好学的。我这边就有这么个工作,他们包饭的,你去不去?你要去,我就去跟他们说。”
谢言昭就听到她说包饭,其他都没听清。
然后她回了一个字:“去。”
接下来第二天,唐苏和谢言昭没到田里去。
第三天,依旧不见他们人影。
节目组出去找,结果在隔壁村见到了他们。
那场面说不出的奇葩。
第45章 挑拨
谢言昭跟唐苏消失了将近两天, 秦漪去问了陈静好,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傍晚时分, 节目组一行人迎着渐起的寒风来到隔壁村。也是在山上,一路能看到炮竹炸开的碎纸,再往上爬,有几根竹竿竖立在路边,竹竿上挂着白事幡。
风一吹,那红绿相间的花幡和白的、黄的纸吊挂直往他们身上飘。适时天色昏暗,场面说不出的阴森瘆人。
秦漪带着几名工作人员上山, 他心里大概知道陈静好给他们介绍的活儿是什么了,另几名工作人员被这一路的场景搞得心里发毛,然还要继续硬着头皮往山上爬。
摄像师害怕, 打开了设备, 让直播间的网友陪着他们, 想着人多壮胆。
【咱们这不是正经综艺吗?咋还开始放恐怖片了……】
【能拉个灯吗?我有点害怕。】
【这个直播也不是非播不可吧。】
【我先出去会儿, 回头过了这趴,踢我一脚。】
白事幡引向山上的一户农家, 只见那户人家门口挂着通天钱、设灵棚、摆花圈、挂挽联挽幛……
四面敞开的院子, 三色条纹塑料棚下站满了人。有衣着正常的村民, 也有身穿孝衣,头裹白孝布的。
唐苏坐在最前面的屋檐下,手里拿着根木槌, 在打中鼓。他旁边坐着的人手里拿铜钹,跟着节奏拍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念的什么, 没听懂,反正看这场景是出丧相关的。
【那敲鼓的是唐苏???】
【好家伙, 这是混进吹打班了。】
【他这入乡随俗得有点特别啊,随到白事上去了。】
【不是……他为什么会这个?专程学的吗?】
【是专门学的,过程可搞笑了。】
唐苏出道后,将自己当年艺考的过程讲给粉丝听过,他的粉丝这会儿出来给不明真相的网友解疑答惑。
他当年为了能考上艺校,特地报了一个才艺班。人家问他想达到什么效果,他说要与众不同,一鸣惊人。于是对方给他介绍了大鼓和唢呐。
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告诉唐苏,民族大鼓作为传统打击乐,精通的人并不多,如果拿到艺考上面表演,绝对独树一帜;唢呐本身号称乐器界的“流氓”,力压全场那是不在话下。
唐苏一听,心动了,于是学了这两样。后来培训班老师看他人傻钱多,又推荐了二胡。
至于铜钹,那是人家看他出手大方,送给他的免费项目。
那时候唐苏还不知道,这是红白喜事吹打班子那一套。这会儿到了百里县,才后知后觉被培训班给忽悠了。
【好离谱,但是发生在唐苏身上又觉得好合理。】
【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多才艺,怎么早不亮出来。】
【这……这没场合,不好亮吧。】
【今天算是找到专业对口的地方了。】
【唐苏来干这个,那谢言昭呢?】
镜头往灵棚下扫,没见到谢言昭的身影。
秦漪往唐苏的方向走了两步,唐苏瞧见了他,将手里的动作停了。他听到秦漪问:“你姐呢?”
唐苏用木槌指了个方向,然后继续打鼓。
秦漪和摄像机跟着唐苏的手势看过去,只见彩棚下的一张圆桌边围满了人。谢言昭在人群最中央,被无数阿婆阿婶包围着。
那些人如看西洋景般,纳罕地瞧着谢言昭。
“哎呀!这姑娘长得真俊!”
“可不是,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我瞧着比明星还好看呢!”
“来来来,一起合个影!”
谢言昭被热情的阿婆阿婶拉着拍照,几十个人排队等着,活像追星现场,跟唐苏那边形成巨大反差和割裂感,完全看不出这是在丧宴上。
【唐苏那边是丧宴,到了谢言昭这边就变喜宴了。】
【这些阿姨婶子看起来好高兴啊,丧礼上真的可以这样吗?主家不会生气吗?】
【在农村不打紧的,你看那边上还有打牌的。】
镜头带到旁边一张桌子,几个老爷们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牌,其中两个人头上还缠着白孝布。
秦漪看谢言昭这边挤不进去,便想回唐苏那边问下具体情况。结果几个婶子发现了他们,主要是摄像师扛着机器,过于显眼。
她们招呼一声,嗓门响亮:“哎!你们是电视台的不?”
秦漪都没想好怎么回答,那些人就笃定似的嚷嚷开了。
“是电视台的记者!我们要上电视了!”
“来采访什么的啊?”
“哎呦!这要上电视,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回家换身衣服?”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话密得秦漪都插不进去。
最后他跟工作人员硬被主家请到一张饭桌上,吃了一顿席才走,走的时候秦漪给主家随了一个份子钱。
那会儿,唐苏也下班了,跟谢言昭一同离开。
路上秦漪终于有机会问他们:“这两天你们就是负责给人家打乐器?”
“是我,我姐不是。”唐苏道。
谢言昭作为唐苏的家属,单纯就是过来蹭顿席。毕竟唐苏不收费,那主家管两个人的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唐苏接着道:“一开始是让我打铜钹,后来发现我会敲鼓,就让我敲鼓了。”
敲鼓费手臂,铜钹好偷懒。唐苏除了敲鼓,也吹唢呐,反正费力气也费技术的都交给他做了,要不是他不会念唱词,否则念唱的人也得是他。唢呐是昨天吹的,他们没听见。
秦漪问他:“听说红白事吹打班收费很高,你收费吗?”
唐苏摇头:“当然不收啊,让他们管饭。”
秦漪:“饭好吃吗?”
“还行,那道腌笃鲜挺鲜的,听他们说是今天新出的冬笋。还有那道土豆炖牛腩,炖得可烂了,贼下饭!”
唐苏说起这两天吃的席来,头头是道。旋即反问秦漪:“你们刚刚不是也吃了吗?”
秦漪语滞,摄像师替他回答:“我们的席上没有这两道菜。”
【哈哈哈哈哈,菜品还带不一样的?】
【唐苏他们可是连着吃了两天,应该不是每顿席都一样。】
秦漪绕开饭席的事:“明天还有活儿吗?”
唐苏:“有,村东有一家办喜事,找了我明天吹喜乐。”
【这业务繁忙地,怕是比当爱豆的时候还要忙吧。】
【没水平的爱豆到处都是,不要钱的打乐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他要早说自己有这门手艺,哪里还用下田,绝对能从拍摄第一天吃到最后一天。】
*
回到打结村的村长家,关胜胜、沈连枝,还有陆成思这几组嘉宾还在吃晚饭。因为夜里降温,院子里露天,比较冷,他们把饭端到了一楼客厅。
谢言昭进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出门——陈静好听说了他们这里的洗澡水紧张,就让谢言昭每天去她家洗。
待看到谢言昭走后,沈连枝立即放下筷子,对秦漪提出质疑:“导演,这不公平吧。当初胜胜姐姐用欠条抵菜,你说违规,怎么唐苏他们就能无视节目组的规则?”
冷姝刚看了直播,将唐苏那边的情况告诉了沈连枝。
关胜胜干了一天活,又累又饿,正饿狼扑食般往嘴里扒菜,听到沈连枝的话,一下子给她噎住了。
她要发难就发难,怎么还把自己扯进来!
秦漪正思考如何回她,唐苏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了。
“关胜胜打的是欠条,是钱物交易,我又没收钱。”唐苏为自己辩解。
“那也不行啊,你这意思,我们大家都可以出去找活干?”沈连枝抱怨:“谁不知道农活是最累人的,我们从早忙到晚,腰都快断了。是吧,胜胜姐姐?”
关胜胜又一噎,她累是累,但是还没准备抱怨,毕竟对象是唐苏跟谢言昭。
唐苏也被沈连枝说得接不上话,他看向秦漪,见他面露犹豫。
“导演,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明天过去吹喜乐。这肯定要去的,不然对方没人顶班,喜乐奏不起来,很不吉利的。”
秦漪思考了一下,回:“明天你照常去。”在沈连枝张口反驳前,他紧跟了一句:“其他嘉宾明天也可以自行出去找活干。至于后面几天,大家照常挖红薯,不允许有其他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
沈连枝还想追讨前两天的责任,但又觉得在镜头前太咄咄逼人不好,便道了一句:“行吧。”
谢言昭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客厅的人都散了,因此她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她回屋后,将陈静好给她的一面圆形壁挂式小镜子摆到桌上。
这楼里只有卫生间有镜子,谢言昭没化妆,连镜子都懒得照。陈静好晚上见了她,说她气色不好,她一照发现确实不好。
谢言昭这会儿将自己的手提袋找出来。
手提袋里就放了一些小东西,比如纸巾、护手霜、唇膏、口红。
谢言昭找出口红,准备明天起床后抹个口红再出门。
她正庆幸,还好手提袋挂在唐苏脖子上,没丢。忽然脑子一顿,想到一件事。
她的清单上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本小说。
谢言昭一直把小说放在行李箱里,随身带着。行李箱丢了,意味着小说也丢了。箱子被人捡了就捡了,万一小说被人看了怎么办?!
谢言昭警铃大作,尝试着喊出系统。
系统出来了,听到小说丢了,不以为意:“没关系,那是我送给你的福利。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看都是乱码。”
谢言昭表示:“那太好了!你能再给我一本吗?”
“你这有点得寸进尺了吧。没有!”系统说完就消失了。
*
晚上十点半,夜深人静时,沈连枝敲开关胜胜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