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没死成还徒留一屋子的尴尬。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我扯了扯被子,假装闭上眼睛睡觉,过了一会儿我真的有些困了,无意间睁开眼发现兂染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倒是让我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看着我?”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生怕有什么脏东西!
兂染将目光移向别处,毫不在意道:“你二哥不是让我好好看顾你吗?我当然要尽职尽责!”
我无话可说,只能背过身去,却依旧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好像要把我的后背看穿两个窟窿出来!
不过想到一件事,我还是很开心的。西野那个地方是彻底毁了,再也回不去,而兂染还没拿到血妖丹,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兂染再也得不到曦尘珠了?
那这样,我的任务是不是也完成了?
想着想着。我不由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身后传来兂染的声音。
我揶揄道:“没什么!就是替你可惜,拿不到血妖丹了,你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真的是好可惜呢!”
我本以为兂染会生气,会怼我几句,可是等了良久,都没有听到他再开口说话。我扭过身子。屋子中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吗的,刚刚还说答应了二哥替他看顾我,现在人都没影儿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我气愤的转过身去,心里不断咒骂这兂染这个不负责的臭疯龙,骂着骂着,我的眼皮渐渐下沉,一股乏累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无梦好眠,等我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屋中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我撑起身子,唤了几声:“二哥?二哥?兂染?兂染……”
或是这屋子隔音,他们竟然没听到半声,连个回应都没有。
我愣神片刻,缓缓起身走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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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游水嬉戏
昆仑山中, 群山延绵,白雪素裹,巍巍之巅让人感到无端的震撼和肃然, 灵气浓郁清新,一呼一吸间都感到无比的畅快。
我忘情的大口呼吸着,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 身体里疼痛都被缓解了许多。
顶峰虽有皑皑白雪, 但山中郁郁葱葱,遍地都是翠绿树木, 朵朵娇花。融化的雪水汇聚成清澈的溪流围绕着山谷。
林中点点荧光的飞虫,草地上白胖可爱的兔子, 还有头顶那一弯明月, 触手可及的星辰,都让我觉得西野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一时间我沉醉其中, 都忘了出来的目的。
忽然间后脑勺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我清醒过来, 扭过头还没看清人就是一阵怒骂:“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娘!活的不耐烦了吗!”
兂染头上的青筋一跳,咬牙道:“小爷方才叫了你那么多声,你跟个聋子一样什么都听不见!不打你打谁!”
看见兂染的瞬间, 我有些气弱,但还是被他的语气刺激到了, 干脆对骂起来:“那也不能打我,我还有伤在身!你是没脑子吗?这么手欠!”
兂染握紧了拳头,嗤笑一声:“我没脑子你就有耳朵了?没见识的土包子,看个景儿都能让你入迷!”
我气的牙痒痒, 也顾不得有伤在身, 张口嘴就朝着他咬去, 可惜他躲闪及时,倒叫我的牙床用力过猛,而生生发疼!
兂染冷哼一声:“你是狗啊!”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我以牙为武器,追着他乱咬,恨不得此刻自己就是一只恶狗,咬死他这疯龙。
“你们在玩游戏吗?”不远处传来二哥疑惑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尴尬的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方才动作猛烈,丹田处又泛着丝丝的不适应。
二哥搀扶着我进了屋子,口中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出去乱跑了!还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我一时有些恍惚,看着他洗漱干净后换上一件月白色的广袖袍,满脸的胡须都剃光了,头发用一只竹簪固定。
面容温和,眉眼弯弯,与我三分像的面容展露着风流倜傥,害!这才是我的骚包二哥阿。
兂染也跟在身后进了门,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问道:“二哥,不知令师都给你解释清楚了吗?”
二哥扶着我上床,又拿了软枕靠在我的腰间,极尽体贴,倒是让我有些脸红。
这才开口回答兂染道:“当初师傅让我闭关静气凝神,本以为我生性跳脱,坚持不了几个月。可日复一日,都没见我出来。师傅还以为是我改了性子,刻苦修炼,等着我百年出来后有所大成!所以根本就没发现我失踪了!”
这话说的一本正经,估计连他自己也信了。
兂染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我忍不住说道:“就这么心大?一眼都没去看过你?也不怕你在里面绊了一跤,摔死了?还有为什么他密室里的摆设跟魔神的密室一摸一样?你也没问问?”
二哥挠了挠头:“问了,师傅说,巧合而已!”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就真的信了?”
二哥傻笑一声:“师傅不骗人的!”
呵呵哒!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为什么一母同胞,他就比别人缺点心眼子呢。我不理解!
兂染眉稍间也带了笑意,轻咳了几声:“二哥你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十五吃了药再走!”
我横瞪一眼兂染,我哪里来的药,说这种谎话二哥能信才怪了,真把我二哥当成缺心眼了?
二哥点点头:“好!那我就回去休息了!十五,你好好吃药啊!”
……..
我错了,他真的是个缺心眼!大笨蛋!白痴!
等人走了,我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漫不经心道:“怎么?有什么话想说!”
兂染摇摇头:“没话,不过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方才我出去看了看这里的情况,只有老头子的卧房有些奇怪,我想让你以伤病为由,进去打探打探!”
“切!”我哼了一声:“找我去打探?你怎么不找我二哥?他是老头子的徒弟,进入房间应该不是难事!”
兂染挑挑眉,双手摊开,眉梢眼角都是不言而喻的笑意。
好吧!我明白他的意思,二哥是个缺心眼子,这事儿交给他简直比母猪说话还不靠谱!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为什么对老头子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你有什么目的,西野是再也回不去了!血妖丹也再也拿不到了,你就不心急吗?”
兂染无所谓道:“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再说,我拿不到血妖丹,你比天帝都高兴!现在又在说什么风凉话呢!”
说着,便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这王八蛋的嘴还是那么毒,怕是把嘴割下来扔进鹤顶红的缸子里泡了个几百年吧!明明是求我办事,却依然这么吊!
气死了!我用被子蒙上头,在心底疯狂的咒骂他!
骂着骂着,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我感到之前袭击我的那道魔气,与老头子传入体内的灵气开始相互试探。
这两股力量你追我赶,而后慢慢的试探,却意外的十分契合融洽,渐渐的演变为追逐打闹,你侬我侬。
而我入睡之后,又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这里山水如画,清泉涌流,处处开遍了野花,引得斑斓的蝴蝶飞来。
此时我虽知道是在梦中,脑子却十分清醒,想睁开眼睛醒来可怎么也办不到,浑身上下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手脚都失去了自主权!
我就是再傻此刻也明白了,这梦不是偶然,定然是因为什么因素,就像在北齐帝王墓中的许皇后那般,也许这个人也想让我帮忙?
既然醒不来,那就只好去一探究竟了。我顺着石子路走去,看着两边的树木林立,不少松鼠躲在上面偷偷的看着我。
隐隐约约我听见下方有流水声,还有人的对话声,顺着声音寻过去,一条瀑布飞流而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七彩的光芒。
水流冲下一处溪水,清澈见底,忽然我瞧见有两颗黑溜溜的脑袋在水中,这次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出脑袋去看。
溪流中有两个男子正□□着上半身,在打闹!身材强健有力,一个是古铜色,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另一个肤色白皙,但肌肉却一点不少。
我赶紧缩回头去,双手捂住了惊呆了的下巴,这……这个是可以看的吗?是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纠结了许久,我又壮着胆子偷偷冒出一双眼睛,只见二人已经停止了嬉戏,古铜色男子单手搂着另一个男子!!!
忽然鼻子上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我伸手一摸,居然是鼻血!啊啊啊!怎么办?难不成这梦并不是有什么人在指引,而是我太想男人了?
矣?等等,那个男子为何这么眼熟!我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又偷偷瞧了一眼,那个古铜肤色的男子,不就是之前在魔神扬海的密室见到的人吗!
之前我昏迷不醒,也在梦中梦到了他在弹琴!
而被他搂在怀中的就是那个看他抚琴的白衣男子,他肤色白皙,眉眼浓重,朱唇皓齿,真真清秀俊美。
我捂着鼻子仔细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扬海,不知怎么的,近日我总感觉心中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你别怕,如今魔族与天界人界和妖界和平共处,不生祸端,想必如此下去,我们便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我们为世人所不容,必然少不了流言蜚语,是是非非,不如此后隐居。过着只有你我二人的日子?”
“星儿此言,深得我心!”
我只觉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跳到嗓子眼,觉得不能呼吸!扬海?那人叫扬海?魔神扬海?他……他居然…是个…….
忽然,我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耳边传来兂染那个疯子的喊声:“死女人!快醒醒!你是不是死了啊,快睁开你的眼睛,快点!”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脑海中还沉浸在方才的梦中,猛然坐起大喊一声:“他是断背,不是,是断袖!他…..”
此刻我才惊然发现,床边围满了人,不只有兂染,二哥还有二哥的师傅!
二哥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道:“你怎么了?什么断背,什么断袖?师傅,您快过来再给她看看,是不是魔气进了脑子了?”
我还没说什么,老头子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股纯真的仙气入体。
他的眼神直直的盯着我,里面蕴含了太多的情绪,随后收手时,在袖子的掩盖下,在我的手掌上轻点了三下!
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才转头对二哥道:“应该是坐了噩梦,导致魔气翻涌,多修养一阵就好了!”
我满脑子都是他方才的眼神,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兂染撇撇嘴:“做个梦都能让魔气横行,你可真行!”
我没搭理他这茬儿,低头沉思着梦境的二人还有那老头子,我有种直觉,这老头儿一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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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魔神相恋
入夜时分, 弯月斜挂,桌上的漏斗只剩了三分之一,我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 走了出去!
昆仑山的夜景依旧美丽神圣,可是如今我却没心思停下脚步观赏, 今早老头子给我把脉时在我手掌上轻点了三下, 一整日我都呆着房间中, 冥思苦想。
终于我参透了其中的玄机,至于缘由, 还得归功于我在天庭的藏书阁,没日没夜看的那些话本子。
其中有一本讲的是, 一只石猴子远度横洋, 历尽千辛万苦,拜师求艺。好不容易拜了师, 却处处受同门的排挤,因此被罚。
而他的师傅为了惩戒, 拿着竹棍在他手掌上打了三下,他当晚子时三刻就去了师傅的房间。
原来他那位师傅,明着是在罚他, 实则是想半夜偷偷传授他武艺。
那石猴子也是乖觉的很,自此学到了通天的本事, 保卫一方安宁。
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石猴子,这不是自恋,实在是我这单纯的脑瓜子想不出为何老头子要在我手掌上点了三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兂染与二哥的房间在我的左右两侧, 如今都黑着灯, 想必都已经早早入睡。我放轻脚步, 猫着身子,越过兂染的房间,朝着老头子的住所而去。
老头子的木屋很大,房梁上面处处挂满了彩色的布条编成的同心结,微风轻轻吹拂,这些同心结就随风飘动。
我不由撇撇嘴:这么大的岁数了,怎么把这房间布置成十几岁少女思春的模样?
房中一片漆黑,里面没点灯,我有些踌躇不前。不禁自我怀疑道:难道是我话本子看多了?人家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我犹豫再三,转身往回走,可刚走了两步却又不甘心的回来。如此反复,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最后,我还是决定进去!
实在不行,我就说我被魔气弄的睡不着觉,让他给我治一治。
我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头轻轻点了点房门,声音微弱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都想转身回去了,没想到房门自己开了!
我被吓得后退了半步,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小声道:“前辈?您在吗?前辈?”
无人回应,我壮着胆子缓缓走了进去,两只脚刚踏进屋中,房门立即自动关闭,房中燃气一片烛光。
那老头子坐在软榻上,笑吟吟的看着我:“可算来了!我都等你许久了!”
我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结结巴巴道:“您……您…真的在等我?我…我没猜错您..的意思?”
老头子坐起身,将小桌上的煤炭放进泥炉里,不一会儿罐子里的热水便沸腾了起来,他用竹筒抄起一些茶叶,放入水中,顿时茶香四溢。
分别倒了两杯,朝着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缓缓走了过去,盘腿坐到他的对面,低声试探道:“前辈,您……”
老头子抬手制止了我,摇摇头:“先喝茶,这茶长在昆仑山顶的一处夹缝中,清香甘甜,回味醇苦,很是难得!”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浅浅酌了一小口,果然如他说,入口清淡味甜,好似刚融化的雪水一般,像这昆仑的美景。咽下去后,舌尖上涌出苦涩的味道,似如人间百态。
“真是好茶,宛如从仙山下到人间,体会生老病死,爱恨离愁。”
老头子微微一笑,不动茶水,只看着我道:“我没有选错人,你这份悟性很是难得!”
我眨了眨眼,这是进入正题了?既如此,那就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前辈,让我子时三刻来此,是有事跟我说?还是只为了品品茶?”
老头子淡淡道:“先把茶喝完,你们三个人中,你二哥太过跳脱蠢笨,虽然心地良善,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人世间的逍遥快活!另一个,戾气太重,执念太深,纵然天资聪颖,我却是也瞧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