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你们君家要保我!”
“什么?!”
一听这话君家人都炸了,
尤其是君老夫人和君父,都深知其中的意义!
情绪激动,异口同声地拒绝,
“这不可能!”
君父眉眼下压,威严地瞪着沈衔青,
“昨日宫中发生什么?你不知道吗?那冤字就刻在你脑门上!陆女将要翻案!第一个查的就是你!还保你?这不是跟皇上作对吗?”
“我知道,这可用不着君尚书来提醒”
沈衔青不慌不忙道:“不过呢,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我亡妻的事,是皇上授意的”
!!!
皇…皇上?
君父和君二叔怔了怔,
心中升起一伤寒意,
原来他们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真是皇上……
这么一来,皇上若是铁了心动沈衔青那就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
那他们君家参与其中,不就是在和皇上作对吗?
这万不能答应啊!
见君家人犹豫不决,沈衔青没了耐心,
“如今你们君家和我是一荣俱荣一损具损,多亏了静儿!你们君家和我是撇清不了关系了!”
这话如同丧钟,在君家人的脑海里敲响。
就连夏氏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笑不出来了。
那一刻,
君父心中的怨念和愤怒达到了顶峰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分家!
二房的错!为什么要他们大房来买单!
他们大房本该是前途光明的啊!现在也跟着被屎沾上,甩都甩不掉!这都什么破事啊!
君父捶胸顿足,快要气死。
见状,君二叔屁不敢放一个,只得弱弱地问,
“兄长现在…这如何是好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君父没好气道,现在只想哐哐撞墙。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一向机灵的二女儿。
凝儿或许有办法!
第187章 威胁君家
君父当即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走到陆染跟前,如同请教夫子问题的学生,小心翼翼地问,
“凝儿…你一向聪慧,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
陆染好笑地道,“父亲没问错人吧?”
“没有,父亲问的就是你啊凝儿”
君父疲惫地搓了把脸。
实在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模样
看得陆染都心生怜爱了,
不过君父会问她,还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给她递刀的好事。
让她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呢?
不消一会儿,陆染心下便有了计较,
她特地往屏风后面走,见状君父也跟了上去,
心道:还是她这个长女心思细腻,
但如此谨慎,难不成真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沈衔青看在眼里,也知这是特地避着他呢,
但他不以为然,这书信流传出去,君家怎么也不能全身而退。
如今摆在君家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不信君家还能商量个什么花来!
没多久,君父就面色凝重地从屏风后面绕出,背着手,
“沈大人,你说的第二个要求,君家不是不可以答应,但君家不可能为了保你开罪皇上。”
沈衔青冷笑一声,“那与我同谋害死陆女将的罪名,你们君家就承受得了?”
“总比与皇上作对要强过许多”
君父也冷静下来了,再无方才的慌乱,他耐着性子和沈衔青拉扯。
“君大人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既然沈大人之前说,陆女将的事是皇上授意的,那可有凭证?”
“自然是有的,君大人不必操心。”沈衔青面露不耐。
但君父并没有揭过的意思继续追问,“沈大人话要说明白,最好能把证据拿出来看,你也别怪我多想,沈大人毕竟是为皇上做事,那按理来说,皇上定会想办法保你,沈大人又何必算计君家呢?”
这话戳到了沈衔青的痛处,
说是皇上授意,可更多的是他知晓皇上的心思,为了仕途,伪造了亡妻谋反的证明呈上去罢了。
皇上既没下过口谕,也没下过密旨。
至始至终都是他讨好,所以哪怕东窗事发后,世人也只会以为是他心术不正,他欺君,
和圣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沈衔青忽然惊醒般闪过一个念头,
现在把君府拉过来还不够!
他得有个证据,让皇上能时候记得从前的事,不敢轻易动他才好!
不然就算有君家护着,他也迟早是个死!
想是这样想,面上沈衔青却不动声色,撒了个谎。
“君大人,知道太多不好,难道皇上的密诏您也想看?”
密诏?
君父被吓得一唬一唬的,皇上竟下了密诏?那应该是真的吧。
陆染却是嗤笑一声,
密诏?沈衔青哪来的密诏?
有的话,早就被遥月找到了,更何况那狗皇帝一向心思缜密,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
就算有,那沈衔青要是敢拿这个要挟皇上,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毕竟洪武帝随随便便派个暗卫,拿走密诏,取了沈衔青的狗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沈衔青没有证据,
但不怕,
方才那番话,应该会让沈衔青动了别的心思吧,
比如
——造一个证据出来。
陆染朱唇缓缓勾起,明媚张扬。
但不过瞬间,无人发现。
就这样,君父勉强答应了沈衔青的两个要求。
君府其余人都没有异议。
君老夫人耷拉着眼睛,面容疲惫,
这两日大事,怕是要让她少活几年。
“既然事情定了,沈大人就回去了吧,别叫外人看我们两家的笑话。”
“回去倒是不必了,我本就是来送聘礼的”
沈衔青说着目光就悠悠落在君玉静身上,就像是在看所有物。
在听到“聘礼”两个字,君玉静的肩膀下意识抖了抖,
她还没从自己已经要嫁入沈府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短短两日啊,她想当九皇妃的梦就彻底碎了,
往后余生就要和沈衔青这个废人绑定在一起了?
君玉静从心中生出恐惧和厌恶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沈衔青,
立马就对上了男人眼里的阴狠,
仿佛是在说:等着她嫁进去后,好好磋磨她……
君玉静打了个寒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后脊背有冷汗滑落,浸湿了衣衫。
沈衔青却别开了眼,脸上又有了几分从前的得意,他颐指气使地命令君玉昂,
俨然是在报复刚刚的仇,
“我腿脚不便,那个谁,还不快把我背出去!”
闻言君玉昂攥紧了拳头,
觉得这沈衔青小人得志的嘴脸,哪里像个状元郎。
做出谋害妻儿的事就已经够让人不齿了。
现在威胁了君家,还想让他恭恭敬敬地背出去,当他君玉昂是好惹的?
君玉昂不由分说走过去,
一把将沈衔青抱起,
这姿势让身为男人的沈衔青十分恐惧,想到了某次阴影。
“你这是什么?我叫你背?你听不懂人话吗?放我下来!”
“听不懂!”
说话间,君玉昂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门口。
他这般将人“请”出去。沈衔青面上无光,
只能黑沉着一张脸任由君玉昂将他抱进马车,
还不如和方才被拽进君府!
想着,沈衔青就憋着股气高声命令,“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聘礼都送进君府?”
闻言小厮们面面相觑,主君这是事成了?
围观的百姓,和敞开门看热闹的奴仆也惊了。
这君家是怎么了?还真答应了沈家的提亲,
看着那一箱箱的扎着喜庆红绸的
聘礼抬入君府,
奴仆惊讶得转身回府,赶忙把这消息通报给了自家老爷夫人。
不消一会儿,消息就传遍了,都城的显贵人家,无不震惊,
君家是疯了不成?
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沈家结亲了!
与此同时,君府,
聘礼堆满正堂,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甚是扎眼。
见状,君老夫人冷哼一声,指着那成堆的聘礼道:“这沈衔青还算有点识相,知道亏待了静儿,开罪了咱们君家,这聘礼倒是不算少。”
“是啊”
君二叔和君父颔首,
不禁感叹,这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瘫坐在地的君玉静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第188章 聘礼
君玉静绝望地想:这聘礼多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些都只会留在君家,
说不准日后还会落入君晚华的口袋做了嫁妆。
君玉静分不清,沈衔青这是在补偿她,还是在恶心她!
但与之相反,看着越来越多的聘礼箱子抬入正堂。
君家人逐渐震惊,
“那沈衔青竟出手这么阔绰?”
“说起来沈家也算是家大业大,毕竟陆女将从前立下赫赫战功,赏赐可不少。”
君二叔说着就迫不及待命小厮打开箱子,现如今只有丰厚的聘礼能安慰他们一二了。
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
君家人都够着脖子去瞧,
但想象中,金光闪闪白玉金石铺满箱子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那偌大的箱子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君家人的本就不多的笑容僵在脸上,
君老夫人更是拄着拐杖起身,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不死心地要看个究竟,
但没有就是没有,
君老夫人顿时眼前一黑,声音都在发颤,
“你…你们把其他箱子全都打开!快!都打开看看!”
话落,在场的丫鬟嬷嬷都赶忙开箱子,木箱相撞的声音回荡,
但无一列外,那一个个箱子全是空的,
甚至连石头都不愿装一点敷衍他们。
仅仅只看了一眼,君家人就愤怒得跳脚。
“简直是欺人太甚!”
“那姓沈的呢?”
君父气得直哆嗦,“玉昂,你去把他带过来!”
“好!”
君玉昂也被气到了,匆匆赶到门口,却发现沈衔青的马车早就走了。
回来把这消息一说,君家人无不难受,
夏氏也捶胸顿足,颇有种煮熟了的鸭子飞了的感觉,那么多聘礼,怎么都有他们长房一份的啊!
现下是什么也没有了。
季氏则看着地上的君玉静心生厌烦了,
她如今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女儿,
要从手中抠点嫁妆出来,已经不乐意了,本想着聘礼丰厚能够补贴一二。
但如今连这聘礼箱子都是空的!
君二叔也心底发凉,前途大好的女儿现在嫁得不合他心意就罢了,
现在连聘礼也没有,那这个女儿和白送出去有什么区别。
君二叔越想越气,指着君玉静的鼻子怒骂,“你看看!这就是你费尽心思贴上去的夫婿?连个聘礼都没有!真是瞎了眼啊!”
闻言君玉静默不作声,小脸的血色褪去,惨白得过分,嘴唇都在发颤,
从前对她千依百顺,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沈郎,
现在如愿娶到她,却弄出个空箱子来折辱她!
见君玉静又无声落泪,
陆染朱唇轻扬,
扫了眼那些空无一物的箱子,一点都不意外。
沈衔青哪还有钱呢?
那日她和遥月都把沈府的库房搬空了!
这对狗男女妄想踩着她的尸骨,享受她的荣耀和财富,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这出狗咬狗的戏码比她想象中还要精彩。
沈衔青还真是恨透了君玉静和君家啊。
送的是空箱子就罢了,偏偏还弄得排场极大,
那长龙似的聘礼箱子怕是招摇得全城人都知道了,但出了这扇门谁又知道这箱子是空的,
旁人只会觉得君家占尽了便宜。
但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君家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老太太!您怎么了!”
身后传来惊呼声。
“不好了!老夫人她气昏过去了!”
“什么?”
君家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唯独陆染立在原地,唇角挂着浅笑,像是看客。
……
君家最终还是没把空聘礼箱子的事抖落出去,
但这笔帐却算到了君玉静的头上,
君老夫人索性命人将这个孙女丢回祠堂,自生自灭。
季氏倒是没再让人打君玉静,却也没叫大夫来,君玉静手上的伤怕也难好了,
冰天雪地,祠堂又冷。
没两日功夫,就传来君玉静病倒的消息,对此君家无人在意,
季氏捏捏鼻子也只说了句,别让人死了就成。
反观陆染这边,倒是难得的舒坦了两日。
但算算时日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
陆染掐掐指尖,趁着夜深人静,
换上了男装,轻车熟路出了君府。
两日的功夫足够让流言发酵,再加上遥月在背后的推动,
一时间都城热闹的很。
刚进登云楼,陆染就听到厅中的宾客的议论声,
“哎,你们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我可是听说陆女将的冤魂,回来报仇了!都城可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这事谁没听说啊,我还知道那王将军在宫宴上当场就发了疯,殴打那沈大人!”
“可那沈大人不是陆女将的夫君么?”
“是啊,他们都说……”
那食客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神神秘秘,“说那陆女将是被自己的夫君用毒药害死的!”
“哟,那不能吧,那可是陆女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