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自己可以的。”
“哦,你喝醉了,醉鬼的话是不可信的。”
说着提起她的上衣下摆就往上掀,温幼慈感觉到一阵痒意,下意识要躲,却无处可藏,只能拼命摇头:“松手,好痒......松手!”
提至胸口,傅景年手一顿,随即轻笑:“逗我很好玩儿?”
温幼慈再也装不下去,抬眸瞪了他眼:“小气鬼!”
倒打一耙,傅景年被她气笑了,却大方承认:“你说的对。既然知道我小气,还敢这么招我,就不怕我报复啊?”
这话把温幼慈给问住了,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你要干嘛?”
“你说呢?”
满意地看着她忽而大变的脸色,傅景年勾着嘴角开始慢悠悠地解皮带。
温幼慈眼睛越瞪越圆,扭头想跑路又被他一把拽回到花洒下面:“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开心?”
“我错了。”温幼慈能屈能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别这样看我......装可怜没用。”
“那怎么办啊......”
傅景年再次把她按在墙上:“你说呢?”
温幼慈最后筋疲力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第二天在床上躺了一天。
老男人体力真好。
恰逢第二天小雨,庭院里花开得正好,温幼慈心血来潮,拿起许久未动的画笔,窝在床头画下门外的雨打湿的山茶。
傅景年凑上前:“还生气呢?”
温幼慈恍若未闻,呛道:“我怎么听到有狗在叫,家里也没养狗啊。”
这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傅景年却没有办法,从身后揽住她,无奈道:“是你先招我的,你不能一点道理也不讲。”
温幼慈只能放下画笔,转头道:“我最讨厌狗了......你忍一忍吧。”
第109章 傅氏需要一个继承人
一连被晾了好几天,临近归期的前一天,温幼慈上山祭拜了去世的外婆。
去世的前两年,老人被养在北城的一所养老院,死后林嫣坚持将母亲葬在北城南郊的墓园。
外婆死前已经丧失语言功能,温幼慈总觉得老人家是想要落叶归根的,因而在山上又立了个衣冠冢。
待了整整一天,二人方才下山。
临走前收拾东西,才忽然记起角落里堆着的一大箱烟花。
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温幼慈随在家门口拉了几个路过的小学生帮忙解决。
四五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让素日宁静的小院一下热闹起来,尤其是几个小女孩儿拉着她的手姐姐姐姐的叫,叫得她心情荡漾。
“姐姐,你家好漂亮啊,跟你一样漂亮!”
“姐姐,我可以跟这些花拍个照吗?”
“姐姐,这个山茶花好漂亮,我可摘一朵吗?”
“姐姐这幅画是你画的吗,好好看呀。”
“姐姐......”
温幼慈被叫得晕晕乎乎的,有求必应。
花开得再好无人欣赏也是浪费。
她剪下院里正开着的花儿插到花瓶里每人送了一瓶,小孩儿们于是愈发热情。
忽有个小女孩儿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把我哥哥介绍给你吧。”
温幼慈闻言一愣,看了眼一旁的男人,笑着俯下身道:“不可以哦,因为姐姐已经结婚了。”
“啊,”小女孩儿看起来颇为遗憾,“好可惜哦,姐姐你还小,为什么要结婚那么早啊?”
温幼慈被她问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小姑娘想法一阵一阵的,似乎也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又道:“那姐姐你什么时候离婚啊?我给我哥哥排个队。”
温幼慈闻言眼睛都瞪大了,忍俊不禁:“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知不知道?”
小女孩儿摇头:“我只知道姐姐你长得那么漂亮,多结几次婚也没关系。”
童言无忌,温幼慈听得直乐呵。
现在的一零后可真好玩儿。
一旁傅景年却黑了脸:“小鬼,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小女孩儿一脸疑惑:“我给姐姐介绍男朋友,关叔叔什么事?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
傅景年低下头对着她认真道:“因为我是姐姐的丈夫。”
“啊?好吧。”小女孩儿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看向温幼慈一脸认真道,“那姐姐先和我哥哥做朋友吧。”
说着从书包里翻出纸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温幼慈:“可以先加哥哥的微信哦。”
傅景年:“......”
小孩子的脑回路真难懂。
温幼慈愈发觉得有趣,竟真的收下了:“那谢谢你啦。”
小女孩儿说完眼睛滴溜一转,又落在一旁傅景年身上:“叔叔你的脸好黑哦。姐姐不可以交朋友吗?我妈妈都不会不让我交朋友的,你这样不行,小气。”
言罢一溜烟跑远了。
温幼慈缓慢直起身,看着院子里的小孩儿们笑得温柔。
直到有家长找过来,小学生们才陆续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
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小女孩儿最后一个走,走前不忘提醒她:“姐姐记得加微信哦。”
得到温幼慈的保证她才满意离去。
傅景年倚在门口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儿。”
温幼慈背对着他,表情一顿,瞬间有些僵硬,转过身时却已恢复如常:“这个问题我们好像讨论过......”
又不禁提醒他:“当初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观点达成了一致不是吗?”
傅景年当然记得,只不过她方才的表现与她当初给出的答案似乎并不相符。
“或许你现在改变了想法?”
温幼慈敏锐察觉到他话里有话:“这句话应该问你吧?”
说着,脸上的笑肉眼可见淡了下来,直直看向他,等着他给出答案。
沉默半晌,傅景年认真看着她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够了,”这句话足以表明他的态度,温幼慈闻言直接打断他,“很抱歉,我的想法没有改变......”
“大师说了,我子孙缘浅......”顿了顿,她又道,“我记得你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不是吗?”
没直接说出傅川的名字已经算是克制。
傅景年闻言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却仍没放弃游说:“傅氏需要一个继承人......小川并不合适。”
虽说十岁看到老,傅川也的确骄纵了些,但温幼慈始终觉得把子女当成利益工具去孕育教养,不满意就随意丢弃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闻言态度更加坚决:“合不合适我并不关心,这件事我以为没有讨论的必要。”
“况且,什么叫做‘不合适’?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也有可能被盖上‘不合适’的标签。”
“......你不觉得可怕吗?”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如今也是将错就错。但她若是生下傅家的血脉,无异于主动创造另一个错误。
这样两个孩子之间该如何相处?
他这些时日表现得太过温柔,像个普通的丈夫,让温幼慈差点儿忘了他还是个出色的、冷血的资本家,一颗心倏地冷下来,连带着语气也开始夹枪带棒——
“你若是不满意我的答案,我们趁早散了。”她讽刺道,“上赶着给傅三爷生孩子的人很多,您不差我这一个吧?”
傅景年的面庞陡然间阴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幼慈咬牙,正要复述一遍却听他又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随便?”
温幼慈没有回答。
半晌,开口的话直戳雷区。
“您要是觉得这个提议不行,我还有另一个主意。”
“儿子不行,您不是还有个侄子吗?”
“只要您愿意,傅贺行会是个优秀的接班人。”
轻笑了声,她像是开玩笑般补充了句:“我这话全凭良心,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前男友。”
第110章 观渡
“咚咚!”
两声敲门声过后,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俩人儿均是一愣。
眼前男生二十出头,浅棕色的眼眸,短发寸头,混血长相,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他竟然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像是会出现在美剧里的校篮球队队长。
温幼慈不由抬头看了眼门牌:“请问,这里之前住的女生是搬走了吗?”
时晚也没告诉她自己搬家了啊。
正要说声对不起再给时晚打个电话,眼前的男生忽然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激动得跳了起来:“你是温幼慈?!”
对方热情的模样让温幼慈不由疑惑这会不会又是自己哪位老同学,只不过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了。
可她同学里有混血吗?
于是小心翼翼试探:“你是?”
对方咧着一口大白牙:“你好,我是谢一舟。”
“哦~”温幼慈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谢一舟是谁?
没等温幼慈记起来他到底是谁,门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谁啊?”
接着,时晚顶着鸡窝头,眼皮半睁不睁缓缓走过来,从身后自然地揽住男人的脖子。
温幼慈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觉出一丝八卦的意味:“你们这是?”
时晚听声音终于回神,眼睛蓦地瞪大,猛地将一旁谢一舟推开:“小慈?!”
温幼慈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完一旁谢一舟委屈道:“姐姐~”
听得温幼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话到嘴边霎时咽回了肚子里,拉着她的手直往卧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温幼慈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月前,时晚在国外参加时装周,受邀参加了某位设计师的Afer Party,一不小心酒后乱性和同样受邀的模特谢一舟滚到了一起。
时晚也不是什么玩不起的人,只是没想到谢一舟才刚过完十九岁生日,吓得她连夜买了机票回国,只期望二人今后不要再见面。
大概一周前,时晚托朋友找了一个男模特为新品拍摄宣传照,来的人正是谢一舟。
据谢一舟所言,这事儿纯属意外。
一开始时晚是拒绝的,无奈对方太会卖惨,说自己快揭不开锅了,这份工作对自己十分重要,一时心软就维持了合作。
两天前,北城下了场大雪,二人被困在工作室。大冬天的加上工作室跳闸,俩人相互依偎着又搞在了一块儿。
怪不得,她这阵子联系自己的频率直线下降。
“我总感觉我被骗了。”
“很开心,你还有脑子。”
时晚:“哎呀,我这不是......”
她马上转移话题:“你还说我呢?你不是去云城度假了吗?怎么提着行李就过来了?和傅景年吵架了?”
温幼慈本来就是来投奔她的,闻言把自己和傅景年发生争执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听得时晚冷汗直流。
“我靠......你也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听你这么一说,你都贴脸开大了他还能不发火,我是真信了他喜欢你了。”
“不过这人也挺无情,傅川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他这是大号练废了想开小号?”
温幼慈闻言嗤笑了一声,不做评价。
或许岳老爷子说得对,傅景年并不适合她。
很多时候对方都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另一个林嫣。
共同点是都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试图对她的所有事大包大揽。区别在于林嫣在言语上表现得更为强势,且大多时候都是在坑自己。而傅景年少说多做,甚至有些时候连她也摸不清对方究竟在干什么,但她却是大多时候都从中受益。
“你这么一说我懂了,你就是嫌弃他控制欲太强呗。”
“其实也很好理解,他傅三爷是谁啊?身边哪一个人不对他伏低做小?他就是运筹帷幄惯了,形成了思维定势,无法容许任何掌控之外的事儿发生,自然也包括你在内。”
“所以当他把你纳入自己人生计划的一部分时,就会下意识地把你的人生也一起规划了。”
“他这毛病估计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时晚下结论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到底怎么想的?”
温幼慈知道她想问什么:“苟着呗。”
她的意见似乎不太重要,也没几个人在意,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
时晚闻言叹了口气,马上道:“狗男人,拿得起放不下。不行,既然跑不了,你就别惯着他,咱们今晚——”
“说得对!”话刚说到一半儿,就听见门口传来谢一舟义愤填膺的声音,“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总算穿了件衣服,眼睛提溜一转:“小慈姐,我今晚请你们喝酒怎么样?咱们一醉解千愁!”
“说得对,”时晚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此刻不应该出现在门口,更忘了自己刚才本来是要把他赶走的,闻言附和道,“再把你几个同事叫过来,可不能委屈了我们温大美女!”
“好!”他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不乐意,但还是马上道:“我这就摇人!”
二人一唱一和,温幼慈感觉自己反而成了场外人。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谢一舟有点邪门呢?
温幼慈就这么被俩人儿拖到了会所。
眯了一路,到会所后抬头一看门牌愣住了。
愣的不止她一个,时晚看到“观渡”两个大字脸直接拉了下来:“不是你怎么安排的?北城会所这么多,你非得来这儿?”
谢一舟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见她嫌弃的语气呆了一瞬:“......怎么了?”
他还特意做了功课,找了最好的会所最好的包厢。
温幼慈见他一副办错事儿的模样不由有些心软,见状道:“好啦,人家都安排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没事儿的。”
时晚面色稍缓:“也是,我心虚什么......走!”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言罢看向谢一舟:“带路!”
第111章 白念雪
观渡,顶层1号包厢。
在场二十来号人,孟珏举起酒杯:“多谢诸位今晚捧场,我干了,你们随意。”
言罢一饮而尽,喝了整三杯,看得周围一阵叫好。
应酬完孟珏方才看向一旁一直喝闷酒的傅景年:“我说哥们,怎么和小嫂子度个假还抑郁了呢?给我点面子,开心点儿。”
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陆昂:“还有,我好不容易攒的局,你可不能浪费了。”
说着拿起酒杯走向陆昂,周围人声嘈杂:“喝一杯?老傅让我代他向你赔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