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风吹小白菜【完结外】
时间:2024-06-18 14:43:31

  他的吻落在她鼻翼那一粒小小的朱砂痣上。
  他很喜欢沈绣婉脸上的这一粒小痣,像是完美的古董白瓷上出现的一丝瑕疵,倔强而又清冷,毫不理会世人对价值打折的叹息。
  他一向认为,女人的脸上的某些瑕疵,可以成为其性感的标志。
  炽热的鼻息喷吐在沈绣婉的脸上,有些痒,也令她心跳失衡。
  她浑身轻颤,紧紧扶着他的肩膀,乖顺地往席梦思上倒去。
  领带搁在床头柜上,缠绕着女人洁白的丝绸睡裙的一角,摇摇欲坠地悬在柜子边缘。鬇
  沈绣婉渐渐被欺负到哭得不行。
  傅金城眼眸晦暗,脑海中掠过白日里沈绣婉遭遇的种种歧视,才克制着温柔了一些。
  今夜的星星快要散了。
  傅金城靠坐在床头,沉默地点燃一根香烟。
  沈绣婉紧紧笼着绸被,唇齿间发出轻微的喘息声,脸蛋绯红湿润,像是刚盛开的花骨朵。
  她透过哭湿的睫毛望向外侧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卑微,小心翼翼道:“金城,咱们可以要个孩子吗?妈想让咱们有个孩子,我也想有个孩子。”
  傅金城抽了一口烟。鬇
  香烟烟雾悄然散开,逐渐模糊了那副挂在墙壁上的结婚照。
  不知过了多久,他道:“我们离婚吧。”
  “什么?”
  沈绣婉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金城夹着香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她的脸,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话音落地,他清楚地看见少女浑身轻颤,脸上欢爱过后的羞怯潮红尽数褪去,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唯独那双水杏眼迅速浮红,泪珠涌上眼眶,不过须臾,就大颗大颗地顺着面颊滚落。
  意料之中的反应。鬇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这两天,他试图与沈绣婉做真正的夫妻,可是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每每瞧见她总是无话可说,他们的生长轨迹和人生经历完全不同,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她是南方来的姑娘,在浮华的燕京和傅公馆总是被人欺负。
  她在这里很痛苦,他看见她,也很痛苦。
  他认真道:“我想过了,你现在还年轻,即使离婚回到南方重新再嫁,也仍然可以在当地挑一户好人家。当然,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赡养费——”
  “你混账!”
  沈绣婉哭出了声,拿起鹅绒软枕砸在了傅金城的身上。鬇
  她泪流满面地凝视面前的男人,她以为他拒绝刘曼玲当姨太太,至少是对她有些好感的,可是他竟然向她提出了离婚!
  离婚……
  这样可怕的词,沈绣婉在来到燕京之前从未听说过。
第十八章 你娶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
  沈绣婉不是新派的人物,她只知道离婚这个词意味着抛弃。鏱
  在她的认知里,被丈夫抛弃的女人若是没有谋生的手段,将很难在这个世道生存,还会受尽世人的非议和白眼。
  她记得幼时,她家绣馆附近有个老妈子,就是在年轻的时候被丈夫抛弃了,一个人带着女儿到处讨活做,靠着给人浆洗衣裳和煮饭打扫换取口粮。
  后来她老了做不动事了,就被女儿送去了乡下。
  她在乡下快要饿死的时候,拄着拐杖来城里投靠女儿和女婿,可女婿嫌弃她又老又不中用,平日里对她非打即骂,最后说是突然病死,也没请个大夫,直接给送去埋了。
  可是沈绣婉私底下听妈妈和余妈议论,说那个老妈子死的时候,脸上和手上的皮子泛着诡异的紫,分明是女儿和女婿不肯养她,她活不下去了,喝老鼠药毒死的。
  于是妈妈常常感慨,女人没有男人依靠怎么能成。
  所以就算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姨太太那里,妈妈也仍然觉得家里面算是有个男人,也仍然觉得她和那些被抛弃的女人不一样,她坚信将来她的男人在外面玩够了,总会回家里来。鏱
  姨太太也给爸爸生了个女儿,比她略小两岁,妈妈在信里时常提及,说姨太太最近在给她女儿相看结婚对象,卯足了劲儿要挑个和金城一样的男人,妈妈口吻讥讽,说姨太太找破天去,也找不到像姑爷这样好的男人。
  沈绣婉不敢想象,若是妈妈知道自己被金城抛弃了,该怎样绝望。
  她泪凝于睫,怔怔凝视傅金城。
  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他,她不能也不愿意离开他。
  她忽然哭着抱住傅金城的腰,姿态卑微至极:“金城,我要是有做错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了……”
  傅金城头疼:“沈绣婉,离婚并不是谁抛弃谁,离婚是指夫妻两人感情破裂,在法律层面上终止他们之间的权利和义务。”
  沈绣婉听不懂。鏱
  她拢了拢肩头滑落的吊带,羞愤欲绝地哭诉:“可是你都跟我同房了,你怎么能不要我?你让我重新再嫁,我还能嫁给谁去?不会有人要我了,不会再有人要我了……”
  傅金城捏了捏眉心。
  这个女人的思想,像是顽固封建的石头。
  他试图同她讲道理:“沈绣婉,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非一件花瓶,你应该有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婚姻并非是男人单方面讨要女人,婚姻是男女相互选择——”
  “当初是你同意娶我的,”沈绣婉哭得撕心裂肺,满脸彷徨绝望,“你娶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肯说出来?我是识趣的人,假使最开始你没给我希望,那么我会识趣的自己回家!可是你没有,你偏偏答应傅爷爷会娶我,偏偏答应他,你会照顾我一生一世!”
  沈绣婉仍旧记得,婚礼上金城对神父许下的誓言。
  也许他只是例行婚礼流程。鏱
  可她却当了真。
  沈绣婉泪如雨下,心酸地抬手揩泪:“我这三年一直在等你,我有努力当一个好妻子,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知道妈不喜欢我,可我还是乖乖地孝敬她。我知道大嫂、二嫂和小姑子她们都瞧不起我,但我全都忍了下来,我生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我从未与她们有过口角之争。即使知道你在外面交女朋友,我也没有妒忌的同你大吵大闹。
  “可是……可是我在姑苏的时候,明明不曾受过这种委屈,我妈妈和爷爷明明也很宠我的,我明t明也是被家人疼爱着长大的……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们会特意给我买蛋糕吃……我还有长寿面吃,是妈妈亲手煮的长寿面……”
  她崩溃地闭上眼,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泪珠子潸然不绝地滚落:“金城,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抛弃我……”
  泪水打湿了被子。
  房间静谧,只剩少女哀哀的哭泣声。
  月亮隐进了云层后。鏱
  床头柜上的那盏粉花瓣玻璃台灯熄灭以后,凌晨残余的星光透过窗户,温柔地照落在房间里。
  沈绣婉侧躺在里侧,哭得眼睛都疼了,透过泪眼看窗外的星星。
  燕京的春夜好冷。
  燕京的星星也太过生硬,一粒一粒镶嵌在夜穹上,似乎没有她家乡的朦胧温柔。
  她哭湿了枕头,在天明时才浅浅睡去。
  傅金城抽了一夜的烟,眼底浮着红血丝。
  他瞥向沈绣婉。鏱
  她紧紧蜷缩在床榻里侧,像是受了伤。
  他替她掖好被角,沉默地来到套房里的小客厅,茶几上摆着吃完的一碗面汤和一只蛋糕碟子,那碟子里还有半截没烧完的彩色生日蜡烛。
  傅金城忽然意识到,昨天也是沈绣婉的生日。
  难怪昨天早上她欲言又止,她看见了他买的那根钻石项链,却误当成了他要送她的生日礼物,可是最后她不仅没有收到,还在刘曼玲的脖子上看见了那根钻石项链。
  傅金城坐到沙发上,伸手按电铃,想叫佣人上来收拾碗碟,再送些咖啡和面包上来。
  等待的时间里,他随手拿起一份报纸,脑子里却还是沈绣婉。
  她嫁到傅公馆三年,没有过过一次生日,毕竟,他作为她的丈夫都不在意她的生日,他的家人也就更加不在乎了。鏱
  他忽然烦躁地扔掉报纸。
  目光落在客厅的墙壁上,那里装饰着几幅西洋油画。
  他记得沈绣婉刚嫁过来的时候,曾经想按自己的想法布置客厅。
  她把油画换成了她绣的江南山水,满怀欢喜地问他好不好看。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当时正被这段婚姻折磨得不堪其烦,于是刻薄地评价,她的刺绣和这里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充满了旧式和乡土气,像是封建王朝的裹脚布。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起她的刺绣,又给客厅换回了这几幅西洋油画。鏱
  这三年来,他们房里的摆设,她再也没有擅自动过。
第十九章 我爱你
  充满古典浪漫主义色彩的西洋油画,以紫色和绿色这些冷色调大面积渲染,傅金城被画中的人物注视,不知怎的,他在这样一间装饰华丽的客厅里竟感受到一丝冰冷和窒息。攙
  他把窒息感归结于昨夜没休息好,起身离开了这里。
  下楼的时候,他听见拐角有人说话。
  小翠跺着脚哭骂:“妈,你不是说好了把太太她们没吃完的那半块蛋糕留给我吗?!怎么被人切走了一块?!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偷吃的呀!”
  王妈压着声音哄她:“我问过了,昨天晚上只有三少奶奶进过厨房,肯定是她偷吃的!乡下来的丫头没吃过好的,又怕别人瞧不起她,白天不好意思多吃,晚上背着太太她们偷吃呢!”
  “怎么是她呀!”小翠不高兴,“真是眼皮子浅,平日里给的赏钱不及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多也就罢了,还偷吃我的蛋糕,可真讨人嫌!三爷赶紧跟她离婚,再把她撵出去才好呢!”
  傅金城抬步下楼。
  皮鞋的声音惊动了王妈和小翠,王妈瞧见是他,连忙赔着笑脸凑过来请安:“三爷起得可真早!厨房里已经预备了早饭,中餐和西餐都有,您今儿想吃什么?”攙
  傅金城:“我在楼上按铃,你们没听见吗?”
  王妈和小翠心虚。
  她们自然是听见了的,但她们以为是三少奶奶按的铃,也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三少奶奶面软心慈,就算女佣们晚点过去服侍她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像她那样不被重视的媳妇,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
  傅金城扫了她们一眼,一边扣上袖扣,一边朝饭厅走去。
  倒也明白了昨天早上小翠突然跑到房间里,叮嘱沈绣婉戴那条翡翠项链的原因。
  ……攙
  沈绣婉哭得眼睛红肿,不好意思去楼下和傅家的人一起吃饭。
  她称病不出,这两日都是叫人送饭上来的。
  给她送饭的丫头叫做梅香,才来傅家做事,十六七岁的年纪,绑着两个低低的马尾,戴了个赛璐璐的发卡,活泼好动,一张嘴总也停不下来。
  她道:“三少奶奶还不知道吧?王妈和小翠被管事辞了,听说连夜卷铺盖坐火车回了老家!”
  沈绣婉正吃鸡蛋羹,闻言道:“她们犯了什么错?”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惹三爷生气的缘故。”
  沈绣婉捏着汤匙,暗道金城那个人冷情冷面,连发妻都能说不要就不要,像王妈和小翠那样的女佣,自然也是说辞掉就辞掉的。攙
  梅香凑到条案上,看摊在上头的一本书。
  她笑道:“二少奶奶她们说,三少奶奶跟她们不一样,是个读书人。我想着,三少奶奶的字肯定很漂亮,我想求三少奶奶帮我写一封信。”
  沈绣婉已经吃罢。
  她净面洗手,温和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现在就能帮你。”
  她在书案上铺开笔墨纸砚。
  梅香在房间里踱步:“我这封信,是写给常哥的。”
  “常哥是谁?”攙
  “是我妈给我说的结婚对象,以前住我家隔壁,我妈叫我在这里干两年活儿,攒上一笔钱,就回家跟他结婚,等生了孩子再过来伺候。”
  原来是未婚夫……
  沈绣婉想着,问道:“具体写些什么呢?”
  梅香苦恼地揪住自己的辫子,冥想片刻,回答道:“您告诉他,我在燕京一切都好,太太和几位少奶奶对我很好,我吃得好,住得也好,叫他不要担心我。”
  沈绣婉写完,见她久久不语,不禁问道:“就只有这些吗?大老远寄一封信回去,怪不容易的,邮费也得花钱,多写点吧。”
  梅香脸颊爬上红晕,揪着辫子背转过身去:“你告诉他,我想他。”
  沈绣婉应了声好。攙
  她写完,想了想,在信笺末尾添上了一行英文。
  梅香凑过来看,指着那行英文问道:“这是洋文吗?我在云珠小姐的书上见过。”
  沈绣婉解释道:“‘I love you’,我爱你的意思。”
  “不好不好!”梅香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不好!”
  “你不喜欢,那我涂掉它。”
  “诶!”梅香又羞涩地拦住她,“要不……要不还是就这么放在信上吧,我也想罗曼蒂克一次。”
  沈绣婉笑着应好,细心地帮她将信折进信封。攙
  梅香把信揣进口袋:“大家都说三少奶奶不懂洋文,可我瞧着,您分明是懂的。”
  沈绣婉收拾笔墨纸砚,解释道:“我自学过几个简单的词。”
  “那……”梅香好奇,“那您跟三少爷说过那句洋文吗?您讲洋文的时候,我听着是很好听的。”
  沈绣婉动作一滞。
  她学这句洋文,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说给金城听。
  可是……
  她心酸难过地低下头去。攙
  金城要跟她离婚,也许她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出这句话。
  燕京的百花开到深处,随着蝉声聒噪一天胜过一天,炎热的酷暑悄然而至,小贩们一年四季穿过纵横交错的胡同,那一声声“磨刀”、“豆汁儿”、“碗糕”的吆喝叫卖声,催的西风渐紧,也催黄了满城落叶。
  秋天到了。
  沈绣婉以为她和金城的婚姻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但对方并没有再提起离婚的事,却也很少再回傅公馆。
  与他缠绵的那三个夜晚,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旖旎的梦。
  他们再也没有那样亲近过。
  金城偶尔会回来探望太太,但还没坐上片刻,二嫂就会迫不及待的给薛棋舒打电话,借着打麻将三缺一的借口把她叫过来,给她和金城制造相处的机会。攙
  沈绣婉瞧着,金城对薛棋舒客客气气,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对所有心仪他的女子都是如此,既滥情又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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