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皮衣旁边的灰色皮衣男人惊住,双眼瞪得和死鱼般,被这一画面吓到了。
牧舟看向他,将刀刃上的血迹在棕衣男人的衣服上来回擦拭,慢悠悠说道,“他撒谎了,你说。”
灰衣男人嘴巴哆嗦着,启唇张了又合上,合了又张开。恄
仿佛下一秒被刀划破血管的是自己。
半响,他才结结t巴巴说出一句话。
“是,是,是,是张亮,火焰社的张亮,他,他一个星期前找到我们,说是有一个大单,如果我们接了的话,不仅能收到一大笔钱,他会把我们送出国避祸。”
牧舟回过头看一眼高宋清。
高宋清随即明白过来牧舟的意思,轻点头转身出去。
过了两分钟,高宋清又折回来,看仍然蹲在地上的牧舟,沉声道,“牧总,火焰社的张亮已经出逃了,不知所踪。”
“呵,”牧舟轻笑一声,“玩的挺大。”恄
他把玩着手里锋利的短刀,指尖在短刃上游走。
“牧总,我说了实话,可以放了我吗牧总?”
灰衣男人哀求。
牧舟冷冷睨他一眼,将刀递给小九,“都处理干净。”
说完,他转身跨过地上的两个男人身上,带起一阵风。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高宋清从后备箱拿出一套干净备用的衣物,上了车,递给后排的牧舟。恄
“牧总,火焰社在亚市扎根多年,一直很守道上的规矩,从来没有淌入过贵族圈层的斗争,也没有依附于哪个大家族,厉家才没有将他收掉。”
牧舟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和沾着血渍的白色衬衫,一边听高宋清说,“一直明哲保身的火焰社这次却要对付您,不知道是不是跟白家有关系。”
“是不是都不要紧,火焰社也只是一杆枪,只是没想到为了拍几张照片而已,背后的人竟然要亮出这张牌。”
一直以来,亚市的黑道除了厉家掌握大部分势力之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属于民间团体的力量。
由于这些团体没有依靠贵族势力,而且不触碰贵族的利益,不随意挑事,厉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存在。
火焰社就是众多小团体之一。
“您的意思是……”恄
牧舟套上干净的衬衫,从下往上系着纽扣,下巴微抬,“既然火焰社不听话,就把他收了,为了以防万一,把其他的小团体一并收齐,怕他们闹腾,给凌天集团增加点人手,不好吗?”
高宋清愣了愣,“可是牧老爷子说过,牧家历代从军,不能培养任何组织……”
牧舟凉凉地看他一眼。
高宋清觉得自己多嘴了,顿了顿,又说,“张亮不知所踪,可能要借助厉家的力量帮我们找到人,毕竟都是道上的找人会容易些。”
“明天把厉江离约出来。”
“好的,牧总。”
高宋清见牧舟穿戴好衣服,启动宾利。恄
“牧总,萧小姐还没联系我过去接她,现在已经八点了,要过去吗?”
牧舟按着太阳穴,似乎能闻见指尖的血腥味吗,他皱了皱眉。
“先去接她吧。”
随手拿起座位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黄色头像熟悉温暖,心下即刻没有那么浮躁。
一天了,赵柔也没个信息,这个女人,宠着宠着还宠出脾气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柔酒吧被搭讪
深秋夜晚凉如水。鰒
热闹的酒吧里,俊男靓女在光怪陆离的舞池尽情摇曳,音乐震耳欲聋。
年轻的调酒师捏着透明高脚酒杯,往里面倒入淡红色的液体,推给吧台前独坐的女人。
“小姐,您的血腥玛丽。”
坐在吧台上的女人穿着裸色长裙,五官明艳,眉眼间顾盼生姿,却又散发着淡淡的愁,让酒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谢谢。”
赵柔懒懒地伸手接过血腥玛丽,低下头饮一口,伏加特的烈度在口腔弥漫,带着绵密丝滑的微辣。
脑子里却莫名地想到下午在会议室,萧心韵接到牧舟的电话从工作室离开的模样,活脱脱像恋爱中的小女人。鰒
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心情不好,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赵柔便决定来酒吧感受一下久违的氛围。
“小妞儿,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不如来陪我们几个哥们热闹热闹?”
赵柔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耳朵里飘进一道男人的声音。
撇过头,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踱步而来,径直坐上她旁边的高脚椅,露骨的眼神上下扫过赵柔身上,露出轻佻的笑。
“不了,谢谢。”
赵柔挑眉,继续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液体。鰒
这男人长得太白了,穿黑色衬衫并不好看。
赵柔心里嘀咕着,脑海里划过一个影子。
牧舟的肤色不过于白也不过于黄,穿黑色衬衫倒挺合适的,显得加成熟迷人。
“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让美女孤零零的一个人,”男人听到赵柔的拒绝没有走开,指着不远处的卡座道,”我那边有挺多会玩的哥们,美女,不介意的话过去坐坐,比你一个人喝闷酒有意思多了。”
赵柔侧头看他,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卡座上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同时笑嘻嘻地看向他们的方向,对着她嘴里做出吹口哨的动作,轻佻浪荡。
这种画面着实让赵柔不适,她的眼神冷下来。
“抱歉先生,我这个人喜欢独处,不爱凑热闹。”鰒
男人听见赵柔两次回绝他,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他朝赵柔靠近,眸中闪着危险的光,“真是有个性的美人儿,我喜欢。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这样吧,你只要答应陪好我们几个哥们,我给你一大笔钱,保证今后你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赵柔身子往后倾,避开他的靠近,抗拒的意味十分明显。
酒保望着他们,不敢说话。
这位小姐应该很少来酒吧,但是这个男人酒保认识,他是酒吧的常客,经常搭讪长得好看的女人,貌似还有些背景。
酒保听见女人轻嗤一声,看着男人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红唇轻启,“什么歪瓜裂枣都来骚扰我,你们,配吗?”
酒保和年轻男子一时间都怔愣一秒。鰒
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下一秒,年轻男人脸色骤变,恶狠狠地捏住赵柔的手腕,“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老子叫你陪酒是看得起你,装什么清高!”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敢骂我,信不信老子叫上哥们几个一起办了你!”
赵柔的手腕被他手指掐的红了一片。
本来心情就不好,手腕还被那人掐得生疼,耳朵里飘进去难听的话更是让人想发疯。
在酒精的驱动下,赵柔一步跳下高脚椅,使尽全身力气往男人的椅子踹过去。
“砰”的一声,赵柔竟然把男人连椅子带人踹在地上。鰒
“草!”
摔了个狗吃屎的男人恶狠狠骂了一句,卡座上的几个好友看过来,站起身一阵起哄。
“杜少,你行不行啊哈哈哈哈!”
“弱鸡!杜少,你怎么能被女人放倒,太弱鸡了吧哈哈哈!”
赵柔不傻,踹完人还不赶紧跑,等着被报复么?
趁着杜少龇牙咧嘴的时间,她转身拿起吧台上的手包就往外跑去。
杜泽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冲赵柔追过去。鰒
“你他妈给我站住!”
他娘的,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被女人这样玩过。
赵柔冲出酒吧大门,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可是蓝色出租车在她面前疾驰而过,并没有要停下来载客的意思。
赵柔继续往马路上跑,奈何穿着高跟鞋,哪里比得上男人的脚步,跑出去一百米就被身后的杜泽拦住。
“臭娘们,还敢跑,看我怎么弄死你,丫的在我地盘上耍横,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惹我的下场!”
杜泽扯住赵柔的手臂就往酒吧走。鰒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
赵柔两手并用,企图将他的手掰开,不料杜泽越抓越紧。
两个人拉拉扯扯走了几步。
忽然,一道强烈的远光灯照过来,直直的光线将两人的眼睛晃的睁不开,伴随着车辆引擎快速加速的声音。
转瞬间,一辆车突然从侧方疾驰过来,准确无误地撞上杜泽,把杜泽撞得摔出去两米远。
而车身和赵柔擦身而过,赵柔被车子往前开的惯性带得也摔了一下,双手撑在地上。
“妈的!是哪个瞎了眼的撞老子,给我滚下来!”鰒
杜泽刚刚从酒吧的椅子上摔下来,又接着被车莫名其妙撞飞出去,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疼,怒气更是飙升到最高值。
赵柔侧目,觉得这辆车很眼熟。
车门被打开,黑色高定手工皮鞋从车中探出。
视线往上,赵柔看到来人,脸色乍青乍白。
眼前这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不是牧舟是谁。
难怪这辆车她看着熟悉。
牧舟垂眸,面无表情看着坐在地上姿势狼狈的女人,嘴角勾着讽刺的笑。鰒
他没有伸手扶赵柔起来,而是走向杜泽,冰冷的眼神锁定杜泽,“杜少,真是抱歉,我家司机眼瞎了,你没事吧?”
身后的高宋清惊愕。
我?司机?还眼瞎?
牧总,不是你让我撞过去的吗?
牧舟嘴上说着抱歉,可是脸上哪里有半分歉意的样子。
杜泽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本来愤怒的脸上顿时惶恐起来。
“牧总,原来是您的t车,”杜泽脸色可谓是转变三百六十度。鰒
他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整理身上褶皱的衣摆,脸上堆着客气的笑,“那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小心站在马路上挡住了您的车,怪我怪我,怪我乱站地方。”
第一百三十章 三人同行
杜泽一边陪着笑,一边纳闷。殱
好端端的牧舟开车撞他做什么?
该不会发现了他爸做的事情,特意来找他发难吧?
杜泽是杜明耀的儿子,杜明耀的公司是凌天集团的供应商,靠着凌天集团逐步发家,但是背地里却套着另一个公司的壳和凌天集团竞争项目。
就在前不久,两家同时竞标一个市政项目,杜明耀套壳的公司败下阵。
也不知道牧舟发现没有。
想到这儿,杜泽的脸一阵白。
“杜少,悠着点,你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儿子,下次站了不该站的地方,碰了不该碰的人,可能小命就不保了,懂?”殱
牧舟说着,朝赵柔的方向扫了一眼。
杜泽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脑子短暂地呆愣两秒。
“什,什么……”
杜泽傻眼。
难道牧舟撞他是因为看见他拉着这女人,不是因为发现了父亲的事情?
这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杜泽当然不敢问,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知道今晚是逃不过。殱
忙哈腰点头,诚惶诚恐地说,“明白,明白,牧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碰她,不是,再也不敢碰女人了。”
牧舟沉着脸,不再看他,转过身去迈步到赵柔面前。
他的瞳孔没有温度地俯视地上的人,语气冰凉,“这么喜欢坐在地上?”
赵柔仰头与他对视一会儿,撇开脸,“脚崴了。”
穿着高跟鞋被杜泽追着跑,又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扭到脚站不起来。
牧舟盯着她精致的侧脸,视线下移,脚踝上白皙细腻的皮肤明显肿了一块,高跟鞋歪歪扭扭地掉在一旁。
他烦躁地扯开衬衫上第一颗纽扣。殱
该死的,这个女人早上才跟他冷战,晚上就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还把自己给弄伤了。
弄伤了起不来还不肯求助于他。
真是有骨气。
两人就这么对峙,一个站着一个在地上撑坐着,谁也没朝谁伸手。
良久,牧舟甩着寒到冰点的脸,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活该”,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车后排。
靠得近了,她身上的酒精味扑鼻而来。殱
牧舟的眉眼压得低低的,脸色铁青,“你和他去喝酒了?”
这不废话,是喝酒了,不是和那个人。
赵柔不想理他,伸手指了指地上,“还有我的鞋。”
别忘记拿了。
牧舟瞪着她,没好气地转身拎起地上的两只鞋放进车里。
杜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乖乖。殱
她竟然敢对着牧舟颐指气使,牧舟竟然听她的话照做。
合着他刚刚是调戏的是牧舟的女人啊!
杜泽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脖子,还长得好好的,很安全。
没有被牧舟灭口。
宾利贴着杜泽身前堪堪擦过,驶向车流。
赵柔撇头看窗外往后倒退的黑影,牧舟则目视前方,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车内流淌着诡秘的安静。殱
安静得高宋清着实有些不习惯。
高宋清在前排咳嗽一声,“牧舟,现在送赵小姐回去吗?”
本来他们正从从远郊的工厂出发去接萧心韵,不曾想半路都能遇上赵柔,难不成要带着赵小姐一起去接萧小姐?
高宋清感应到一道阴仄仄的视线。
他听见牧舟冷若冰霜的声音,“去接人。”
高宋清闭上了嘴,捂住心里的小九九。
牧总这是不肯放赵小姐回去啊。殱
也是,看到刚刚路上那一幕,牧总肯定以为赵柔给他戴了绿帽子,才让他开车撞上杜泽。
怎么会轻易放过赵柔。
想到这儿,高宋清看向后视镜里的赵柔,眼中带着几分同情。
赵柔听见对话,这才发现他们去的方向不是往她家里,也不是去月湾府的路。
“接什么人?”
赵柔回过头问牧舟。
车内阴暗的光线下,牧舟的嗓音低沉,“心韵今晚回去收拾老宅,我们现在过去把她接回酒店住。”殱
赵柔听着,在暗色中变了变脸。
靠,晚上被杜泽闹一出,她怎么把萧心韵这号人忘了。
要是等会萧心韵上车了,难道她要在车上看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吗?
心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