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越擦越多,湿意浸透了他的指尖。
小姑娘腰细腿长,长这么美,还这么能哭……
在床上会没命的。
沈知聿脑里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嘴角噙起一抹暗嗔,“再哭,哥哥可要吃掉枳枳哦!”
姜枳:“嗯?呜呜……”
不管,痛就要哭……
沈知聿喉咙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低头含去她的泪。
一颗一颗地舔舐,然后吞进肚子里。
“乖~”
他低哑地轻触她耳尖。
好久好久,姜枳终于止住了哭,没安全感地窝在他怀里。
沈知聿微烫的指腹轻轻抚过女孩红肿的脸颊,尽管已经很轻很轻。
小姑娘还是抽着气,“嘶……好痛。”
沈知聿眉心拧紧,“宁远!”
宁远立即机灵地去找冰袋,却见一个女医生拿着冰袋走了进来。
“需要帮忙吗?”
姜枳认出她,就是上次在停车场钓沈知聿、被白瑶打得鼻青脸肿的付琳。
“谢谢。”
沈知聿头也没抬,接过冰袋,轻轻覆上姜枳娇嫩红肿的脸颊,一手覆在她手背上,“忍着点……”
姜枳可怜巴巴,忍着痛和泪。
付琳捡起落在地上的画看了看,盈盈的眸中尽是试探,“小姑娘,你不会真爱上这男人吧?我劝你还是拿多一点钱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女人还为男人要死要活的?”
姜枳想说自己没有要死要活。
话出口却变成,“别碰我的画……”
沈知聿也看过去,盯着画纸的背面,冷道,“把画放下。”
“好好好!”
付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沈医生,这已经是第二个女人因为你被打了,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那天你被白瑶打,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话落,沈知聿感到手下一空。
姜枳的小手抽离了出去,微微躲开冰袋,咬着唇似在隐忍。
沈知聿:“…………”
完,说错话了!
“哼!”付琳哼笑出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枳,“没想到沈医生喜欢玩骨科这么刺激,小姑娘确实挺幼,成年了吗?”
沈知聿冷着脸,“与你无关。”
“好好好,与我无关,就是不知道白瑶打这小姑娘的时候,你会不会也一声不吭?”
付琳临走,还阴阳怪气的提醒,“小姑娘,沈知聿现在包养你,就给你冰敷;哪天腻了你,就算你被打成猪头他都不会看一眼!”
“…………”
姜枳被挑衅起火气,反问一句,“付医生,听说你是不婚主义?”
“嗯哼!”
付琳靠在门上,自信又骄傲地撩了一下发丝,“婚姻只会影响我斩男的速度。”
姜枳勾唇冷笑,“钓不到就说钓不到,想养鱼就承认自己是海后,什么不婚主义?不过是你滥交的借口!”
“你……”
“你要不要再钓一次沈知聿试试?”
“什么?”
姜枳的话诚恳真挚,无端的让人思绪被牵着走,“我保证,要是你能钓到他,我天天让他和你睡,睡到白瑶打你都没时间还手。”
付琳:“。”
沈知聿:“!??”
问过我本人了吗?
第33章 谁家宝贝这么甜?
付琳恼羞不已,“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这小姑娘真不识好歹!”
姜枳眸光尽是软刺,“我也相信girls help girls,但你连白瑶都打不过,我实在不敢想象你能帮我。”
“……”
“承认吧,你只是嫉妒,你站在外面看了那么久的戏,最后没看到我和你落得同样下场,心里很是不平衡,想再给我补一刀,对吧?”
付琳被句句戳中肺管子。
她是医界大伽的千金,怎么可以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两次跟斗?
羞耻心让她无地自容,口罩是她最后的倔强。
付琳一走,沈知聿张了张嘴,正想质问什么叫“天天让他和你睡”。
姜枳抢先堵回他的话,“放心,新时代女性,该离开的时候我会离开,只要你妈妈给的够多。”
宁远:“。”
沈知聿:“……”
-
沈老夫人一路上骂骂咧咧,言语间已经把姜枳当成了需要立马处置掉的祸患。
她满脸警告的看着周心艺,“你是不是早知道姜枳和知聿的关系不一般?”
周心艺愣了愣,第二次为儿子撒谎,“我觉得姜枳就是孩子气闹着玩的,她对知聿只是依赖,不是您想的那样。”
“闹着玩?你看她画的画,都是知聿小时候的模样,这份心机多可怕?不知道酝酿了多少年!”
周心艺硬着头皮解释:“她从小喜欢画画,前段时间作业本上画的都是知聿,这段时间又全换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又画别人了。”
“真的?”
“真的。”
沈老夫人瞪她,“那你更要小心,这小妖精不但有手段,还花心!”
“……”
周心艺一世英名,却陷入说什么都是错的怪圈。
这就是撒谎的后果。
送老太太回去后,周心艺又让司机折回医院。
不知道怎么的,她脑里全是儿子压着小姑娘亲吻的画面……
那么动情、那么狂野,这才是儿子真正谈恋爱的样子吧?
她心里一阵慌乱,眼眸含郁。
既然儿子不能娶姜枳,不如早点结束这段孽缘,免得两人越陷越深,相互耽搁。
沈知聿拉着姜枳的手准备过马路,一边要去抢她手里卷起来的画。
“神神秘秘的画了什么?是哥哥的写真吗?”
姜枳不给看,把画藏进小背包里,朝他吐舌头,“略略略……”
沈知聿被逗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
周心艺正好望出去,看着两人手牵手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般配又养眼的画面如充满质感的电影镜头。
心脏莫名地揪起来。
造孽,她真的要棒打鸳鸯么?
好不容易熬到德高望重的年纪,为什么一天到晚要干这种缺德的事情?
车子停在路边,周心艺看着沈知聿把姜枳带进一家冰淇淋品牌店。
不多时,姜枳接过冰淇淋,尝了一口,眸里溢出甜美的笑。
沈知聿勾起她下巴,俯下头顺势在她樱桃小嘴上亲了一下。
似是在尝冰淇淋,语气宠溺,“谁家宝贝这么甜?”
姜枳左右瞧了瞧,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脸上升起两朵好看的红云。
沈知聿则是定定看着她说,“我错了,我不该拒绝你的礼物,可以原谅我吗?”
姜枳心口一通乱撞,撞得她睫毛轻轻颤了下,手指不自觉地捏住了他的袖口。
沈知聿看着她,鸦黑的眼睫半垂下来,低低的问,“你送给我的戒指,可以再送我一次吗?”
姜枳眸光流转。
脑里一闪而过却是餐桌上他和白瑶的订婚戒指。
心里狠狠抽痛。
“你认错有点晚,退回来的东西,我早就扔了。”
沈知聿眼梢的期许就像雾一样无声淡去。
“扔哪了?”
“湖里。”
“哪个湖?”
“冰湖,你捞不到的!”
沈知聿勾起唇,轻笑,“现在才几月?湖面哪有冰?你怎么不说你专程开着飞机去北极扔的?”
“……”
姜枳先翻了个850度的白眼。
然后,暴走。
沈知聿追着她的背影,“什么时候还给我?嗯?”
“还你干嘛?你和白瑶都要订婚了!”
“乖,你听我说。”
沈知聿追上搂住她,薄唇贴在她耳朵,气息绕着暖意,“如果我说,订婚是我爸开出的条件,我是为了娶你,你信吗?”
姜枳震住。
男人清冷的面容染上几分笃定与期冀,“等沈家上市后,我就带你走,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但现在不行,我得走过这段黑暗的路,你会陪着我吗?”
姜枳眼睛瞪大,细长的黑睫轻颤,眼底涟漪泛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了。
周心艺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只一直看着。
一会甜蜜的笑,一会又各自冷着脸。
别扭,阴晴不定,又小心翼翼。
像极了一对早恋的学生。
回到车旁,姜枳扫了一眼沈知聿的副驾,想起白瑶那天坐过这个位置。
抿着唇,走到后座。
“砰!”用力的关上车门。
沈知聿一脸诧异地望着副驾。
几秒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娃是生气吃醋了!
他叫来宁远,“你来开!”
而后,他也上了后座,搂上小姑娘的腰,直勾勾的看着她生气的模样。
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宁远,把副驾的坐垫给拆了。”
“啊?”宁远风中凌乱。
“我说,你做。”沈知聿冷淡的强调。
宁远照做,利索地拆下坐垫。
“扔了!”
“啊?”
“扔到垃圾桶,然后把整个座椅消毒一遍。”
宁远听话照做。
看着宁远忙碌,姜枳眼神微微曳动。
沈知聿漆黑的眸凝视着她悄然扬起的唇角,低哑的问,“满意了吗?”
她佯装不懂的看向他,漂亮的眸子很清润,又隐隐带了几分挑衅,“什么满意?身材吗?”
随着侧头,发丝细碎地落在她绯红的脸颊,又沾在他耳朵上。
电流在两个人中间流窜。
他撩着她手感极好的墨发,像在给炸毛的猫咪顺毛,“身材你肯定满意,以后……你恐怕上学天天都得迟到!”
第34章 你来与不来,重要吗?
男人猛地低头堵住她的唇,手掌收紧,握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一手扣住她后颈,迫使她微仰。
手背力道涨满,青绿色的静脉血液翻涌。
宁远扔完坐垫,回过头,“……”
得,又免费给老板做了一次见证爱情的NPC。
周心艺让司机一直跟着沈知聿的车,直到车子开进富人区,停在一栋园林别墅门外。
周心艺才回过神来。
儿子竟然把姜枳带到这?
这可是沈老爷子生前送给他作为婚房用的顶级豪宅。
除了沈家的几位长辈,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栋别墅的存在。
司机转头提醒,“夫人,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少爷应该是带姜枳小姐回来换衣服。”
“回去吧!”
周心艺打道回府。
-
夜风习习。
沈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周心艺望着儿子身边的小姑娘,一时望得入神。
姜枳今天穿了一条荔红色裙子,活泼但不轻浮,虽然比不上白瑶那么金枝玉叶,但这样夺目的颜色衬得她格外耀眼。
比白瑶的低领礼服还惹人眼。
两条莹白剔透的细腿修长笔直,站在沈知聿身旁亭亭玉立,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白瑶嘴角抽了抽,把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
发完就拎着裙摆朝他们走过去。
她热情地挽住姜枳的手,“姜枳妹妹今天好漂亮呢!这裙子是陆之牧给你买的吧?”
姜枳礼貌一笑,“不是,是哥哥买的呢!”
一瞬间,白瑶手上的力度收紧,掐得姜枳的手腕生痛。
早知道白瑶会不爽,姜枳觉得应该把沈知聿送的那个五百万的包包也拎上。
反正她不开心,大家都别想开心!
她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平静地退后一步,把沈知聿还给白瑶,“哥哥嫂嫂慢聊,我先失陪了。”
沈知聿:“……”
他还有话都还没来得及对姜枳讲,白老夫人已经喊他,“知聿,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沈老夫人还在生他气,“这孙子我不要了,以后给白家养!”
“哈哈,老姐妹这话也不差,知聿从小不就是你给白家养的女婿嘛?”
“是是是,乘龙快婿!”
沈知聿只能和白瑶一起走上台阶,向长辈们一一打招呼。
姜枳和宁远坐在台下。
望着高台主桌上,沈知聿禁欲的长相与那一身正装契合的完美,坐在白瑶身旁,简直佳偶天成。
虽然沈知聿只是和别人订婚,姜枳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
沈知聿被白父闹哄着灌了一杯酒。
不多时,厉斯寒也来了,一时间桌上的气氛十分融洽,推杯换盏。
此情此景,姜枳看了无数遍。
小时候,她就站在那处台阶仰望着少年,如遥望清冷皎洁的月光。
有他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颜色。
少年从不看台阶之下,只是时不时地低眸,逗着一旁的公猫玩。
她一直清晰的知道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寄人篱下的孩子只求温饱,不该贪恋与自己能力不相符的事物。
可目光却总是控制不住的追随着少年,或轻轻飘动的发丝,或阳光下高挺的鼻梁……
今晚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特别烦闷,无法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对面前的美味佳肴也失去食欲。
喝了一杯果酒,胃也热起来。
“我去花园走走!”姜枳拎起手包对宁远说,“你别跟着。”
宁远:“……”
不跟是不可能的,沈知聿交代过,不管在哪,都不能让姜枳小朋友离开安全区域。
得远远看着。
姜枳走到秋千架旁,站在一旁望着一处草地。
这一小片草地,是沈知聿第一次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地方。
脑袋正放空,突然间一瓶养乐多递了过来。
姜枳抬眸望去,就见沈应星朝歪着脑袋痞笑,好似早就在这守株待兔,眼神写着“被我捉到了吧”。
姜枳没接他的养乐多。
沈应星靠在秋千架上,红着眼眶,“昨天晚上,我爸已经交代好身后事,处理好股权和财产。”
姜枳垂下眼睑,“你妈呢?”
“她不是我妈!”
沈应星眼神凝结上几分冷色,“我爸已经和她办了离婚,财产也分割好了,一分都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