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琪月很能理解温久的心情,但还是道:“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你是他小叔的女朋友,以后也就是他的小婶,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也没有办法再改变。”
温久顿了顿道:“他不喜欢我的话可能更好接受一些吧。”
“青梅和喜欢的人这两者可能都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程琪月换了个话题问:“现在和周枕寒都在一起了,还打算去住付奶奶那边?”
温久笑着道:“要去,我本来的计划就是去。”
程琪月“啧”了一声,“才刚在一起就要分开,明明可以每天腻歪在一起你却要走,周枕寒不会同意的。”
温久想了想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就算是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让周枕寒同意。
程琪月听完点点头,“那你撒撒娇,可能还行得通。”
说起这个温久就比较奇怪,她问程琪月:“你和陈方彻刚在一起就很自然吗?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表白的方式的原因,之前我们之前总是客客气气的,但是现在完全变了。”
程琪月问:“怎么变了?”
“就是接触的方式变了。”
程琪月说:“很正常,因为你之前还把他当做了长辈,所以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现在敞开心扉,完全正常。”
温久半信半疑,“真的?”
程琪月:“我举个例子,你刚认识一个陌生人时你也会客客气气的,但是当你发现这个陌生人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时,你自然就靠近亲密了,所以对周枕寒也一样,你把他当成了你的男朋友而不是叔叔,男朋友是什么,男朋友就是要靠近,要亲密的。”
“....好吧。”
温久在电话里和周枕寒说过要回去了,但他们吃了早餐就玩到现在,鬼屋加上剧本杀,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耗光,程琪月饿得不行,说什么都要在外面吃一顿再分开。
温久很犹豫,她跟周枕寒说过要回去,在外面吃饭一定会耽误时间。
程琪月也算是个行动派,她将手机上的订单展示给温久看,“告诉他还有点事,我餐都订好了。”
温久看了一眼,订单上显示的餐厅是揽月,温久毫不留情吐槽:“想给陈方彻增加营业额直接去,这家店还需要你亲自下单吗?”
程琪月笑了笑,“那不是陈方彻不知道嘛。”
“你今天真的开车过来的?”温久问。
程琪月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她,开玩笑道:“不放心你先开车回去找周枕寒,我给你打包带回去?”
“......”
温久接过车钥匙,笑着道:“也不是不行。”
又在程琪月要松开挽着她的手时补充道:“正好我也有点饿。”
揽月的服务生基本都认识程琪月,知道她们着急后一直在催后厨,温久趁着上菜的空隙捞起手机给周枕寒发消息:【有点事耽误了,可能得晚半小时,先吃饭不要等我呀。】
她没说是因为饿了在外面吃饭,怕周枕寒在意。
周枕寒很快回:【嗯,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打电话。】
温久好奇道:【那我能解决的事呢?】
周枕寒:【自己解决,然后给我打电话。】
温久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敲字道:【既然都要给你打电话,那为什么还分这么清楚?】
周枕寒发过来两条语音,温久就想亲耳听听他说什么,她从包里拿出耳机连上蓝牙,低沉悦耳的嗓音透过耳机传进耳里。
“商务谈判的时候必须要有Plan B。”
“但不管多少个Plan结果都是一样的。”
温久一头雾水:【什么?】
又发过来一条语音。
“不管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你都可以知道我在做什么,以此来行使你的权利。”
温久笑了笑,心里知道,但还是想要听他说出来,【我什么权利?】
周枕寒淡淡发过来两个字:【女朋友,查岗。】
想到这是作为周枕寒女朋友才有的权利,温久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她的笑引起了程琪月的注意,程琪月凑近“嚯”了一声,“菜都凉了,别光顾着男朋友不顾着自己的肚子啊。”
温久这才收起手机专心吃饭。
回南和九溪的路上是程琪月开车,她开的陈方彻一辆银色的路虎,温久偏头看着手搭在方向盘上的程琪月,笑着捧场:“好酷,我都忍不住要喜欢你了。”
“你之前不喜欢我吗?”程琪月瞥了她一眼,“你不要跟我说更喜欢看我开车而不是周枕寒。”
谈起周枕寒开车,温久才想了想说道:“好像从十一月开始,我和周枕寒见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在开车。”
程琪月:“可能是他想和你独处。”
“是吗?”
“肯定是。”
“但是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挺多的啊,也不用在车上的半小时吧,而且很多时候我们也没话说。”
“那万一他是想和你待更长的时间呢?”
“.......”
程琪月开车并不比周枕寒慢多少,她将温久送到家门口,开车找陈方彻去了。
温久吐出一口气,还莫名的有些紧张,在门边踌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按下门锁进去。
之前有一次周枕寒让她录了指纹。
林姨不在,家里只有周枕寒一个人。
周枕寒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温久走近才看到他手里握着一个平板,像是在处理工作。
她也没打扰她,自己去倒了杯水,给周枕寒也顺便倒了一杯。
等她走到沙发边将水杯递给周枕寒的时候,周枕寒将平板熄灭放在面前的桌上,将水杯接过。
温久很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问:“忙完了吗?”
“嗯。”
“吃饭了吗?”
像是日常打招呼般,但在之前这些话往往会加上一句小叔叔。
周枕寒偏头看了看她,终于不是只往外吐一个字:“吃过了。”
温久很难得的跟他这样聊天,她歪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周枕寒,像是想起什么了似,往后靠在沙发,“可是哥哥,我现在好饿。”
早在温久发消息说让他不要等她一起吃饭时周枕寒就知道她在外面吃了,他很自然的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深邃的黑眸微眯,“真的?”
温久后背抵着沙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愣着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我去给你做?”他逐渐靠近,另一只手撑在温久身侧的沙发上,垂眼看着被自己圈在怀里一动不敢动的小姑娘,故意逗她:“但是去做饭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吃一点?”
温久不太理解他说的话,她咽了口水,轻声问:“吃一点什么?”
她的头发遮住小半张脸,还有部分头发塌下来盖住了周枕寒骨节分明的手。
周枕寒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明天打算做什么?”
因为前一晚没问她什么,第二天要给她上药时就不见了人影。
温久本来也是打算和周枕寒商量这件事的,和周枕寒在一起是她没有想到的,所以也不会因为突然在一起就改变自己的安排。
既然周枕寒提起,温久便顺着说道:“我上半年在溪水苑租了房子,本来就是打算放寒假过去住的,所以明天我打算过去,然后可能后天,后天我会从那边过来,去找栖渃姐。”
之前她要回学校住周枕寒只是表示她可以把南和九溪当做自己的家,但在一起之后她说要离开周枕寒的拒绝就更加明确了。
“不准。”
温久说:“为什么?那我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那房子花了钱的,我上学期间已经空着了,放假也要一直空着吗?”
周枕寒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那就退了。”
很果断的语气,像是一点商量的可能都没有。
温久坐在他旁边,还是坚持,“可是我想过去住。”
周枕寒偏头看着她,手指轻轻勾起她披散下来的头发,“你现在不担心你手上的疤痕去不掉了?不担心忘记涂药了?”
经过周枕寒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早上就忘记了,但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定时调闹钟的。”
才和周枕寒在一起一天,温久其实也有一点点舍不得他,但他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温久更不想一直住在他这儿。
他们之间差距巨大,周枕寒作为小叔的时候,她可以不知羞耻的赖在他家里,把他当做庇护所。
既然在一起了,她就想作为他的女朋友,努力朝他靠近。
温久看向周枕寒漆黑的眼,温声道:“我真的决定好了,要是我真的想在这里继续住,我就不会提起这件事了。”
她顿了一下,“周枕寒,之前你对我很照顾,从十月底开始,我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我也很感谢你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出现,但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了,没有人一直在男朋友的家里白吃白住的,我不想这样,我有我自己的房子的。”
放假回到浠水苑本来就是她应该遵循的生活轨迹。
她把原来住的房子锁了,重新租的房子就是她一个人生活的地方。
周枕寒很认真的听她说完,唇角勾了勾,“你可以在男朋友这儿吃一辈子住一辈子。”
温久将他垂在肩上的手拉开,明明才和周枕寒在一起,他们之间的互动已经像在一起很久,“我是真的想好了,你别动摇我的心。”
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忍不住留下来和你待在一起。
话题有些沉重,周枕寒垂眸,吻了下来。
这一吻不带着任何情欲,只像前一晚温久所说的那样,温柔的亲亲她,让她知道他也很喜欢她。
喜欢到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她,不想要她走。
没在一起也想见到她,所以总是让她住在这里。
唇瓣分开,周枕寒看着面前的女孩,“浠水苑离这里这么远,开车一个多小时,来来去去多不不方便,这么长的寒假,我想见你怎么办?”
温久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周枕寒会说出想见她的这种话。
明明之前在她面前还是高冷小叔人设。
周枕寒说完也明显意识到了问题,他咳了一声,补充道:“我是说,我找你有事怎么办?这么远难道要我过来找你吗?”
温久被他逗笑,程琪月的话突然涌现在脑海里。
撒撒娇周枕寒就同意了。
她眨了眨眼,在周枕寒的唇上亲了一下,歪头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我就是想过去住。”
“别闹。”周枕寒被她亲得声音沉了几分。
“我没闹。”温久抬眼看着他,“我不能因为跟你在一起了就改变,我真的想去。”
“.......”
温久软磨硬泡了好久,周枕寒还是不同意,不管温久怎么亲他,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温久无奈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1],虽然我去浠水苑住,但是我又不会躲着你。”
“而且,我每天都要过来找栖渃姐,离你也不远。”温久补充。
“每天找林栖渃做什么?”
言下之意你找她不找我。
“找她学做陶瓷。”
“又发现感兴趣的东西了?”
温久没有否认,“是的。”
“那更不能去了。”
“为什么?”
“每天都要找林栖渃,还要学陶艺,你会更累。”
温久之前很肯定周枕寒会同意的话在此刻疯狂打脸,“可是之前我要回学校去住你也同意了。”
“那也是因为你累。”
温久眉头皱得更深,“我累什么?”
“你早上有课时需要起很早。”
温久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周枕寒会同意了,她保证道:“我回浠水苑不会累的。”
周枕寒:“你照顾不好你自己。”
温久:“我保证照顾得好好的。”
“你连饭都不会做。”
“我可以点外卖。”
“吃外卖生病。”
“.......”
温久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周枕寒,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儿了?”
“没有。”
“你一直都把我当小孩子。”
“那也不是当女儿。”
温久和他争辩,“我跟你说话我就有这种感觉,什么我照顾不好我自己都是借口,你只是把我当……”
她的话被周枕寒堵在嘴里,直到她呼吸不过来,周枕寒才道:“如果真的当女儿了,那我可真是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