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周枕寒头也不回。
温久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盯着他的背影,“什么工作这么着急吗?”
明明着急可以不用花这么多时间给她准备求婚的,却偏偏在回到南桉就把求婚放在首位。
周枕寒顿了一下放下平板,回眸看她:“也可以之后再处理,你想我什么时候处理都行。”
温久愣住,不是必须处理的工作他一直坐在床边,温久命令他,“那你现在放下平板睡觉,至于什么时候处理,等你睡醒了我通知你。”
周枕寒像个机器人执行主人命令般将平板放在床头,随后翻身上床便要来吻她。
温久躲了一下,“现在是睡觉时间。”
周枕寒黑眸垂下,深如泉水的瞳孔仿佛要将温久吸进去,“你是睡够了睡不着,我是真的不想睡。”
温久的唇被他含住,随后他辗转去亲她的耳朵,“小久,你不困我也不困,不愿意让我工作的话,那就做点别的。”
耳垂一片潮湿,他的舌正慢慢舔.舐着耳垂以及耳朵后的肌肤。
温久温声问:“是为什么睡不着?”
“非要明知故问?高兴占据大多数,也怕醒来发现这是梦。”
“不是梦呀。”温久将手举到周枕寒面前,“你看这么大的钻戒,我是真的答应你了,醒来也不会变的。”
“嗯,还是不想睡。”
周枕寒撑在身侧的一只手伸到胸前,正漫条斯理地解着她睡衣的纽扣,吻也开始下滑,在这寂静的凌晨里,轻轻的嘬吻声传进温久耳里。
和周枕寒陪着她去喝酒那天听到的相似,但从本质上又不一样。
温久伸手抓出周枕寒浴袍腰间的带子,只是轻轻一扯,浴袍便散开。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耸立的山峰。
脸上渐渐爬上一抹红晕,那是独属于女孩子的,无法控制的脸红。
温久穿的是睡裤,慢慢地已经被周枕寒的褪至膝盖,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周枕寒就抬起她的腿,她就只能看见他深黑的发顶。
感受到他的触碰,温久下意识收紧了腿,伴随着一声娇哼过后,她摇摇头,“不可以....不要这样.....”
她的初衷不是这样。
周枕寒动作未停,温久的腿能够触碰到他的耳朵,他的发丝,她被戳得痒又分开一些,“我不要这样。”
周枕寒闻言抬起头,呼吸微沉:“小久....”
“我....你不能这样...”温久不知道怎么说,她偏开头不去看他。
周枕寒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他刚才舔过的位置,修长的手指一片湿漉,他让温久直面这个事实,“小久,你很喜欢,所以不用拒绝我。”
温久道:“这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周枕寒扯了一张纸巾擦干手上的晶莹,“我总是怕你觉得太快,所以一直止步不前。”
他解释了他之前的那些行为。
温久摇摇头,无声地回答了他。
周枕寒重新低头,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
温久缓缓闭上了眼。
触觉和听觉在此刻尤为明显,她听到更为急切的水流声,仿佛干涸的瀑布突然在悬崖边倾泻而下,连同她一起冲入深渊。
即使瀑布很凉,温久的额头也在急速的冲刷下冒出细密的汗珠,周枕寒抬手揩去,低下头吻她。
他的手指扣着温久的后脑勺,温软的唇触碰在一起,随后便是勾缠在一起的舌。
温久仿佛从他的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羞涩涌入脑海。
温久呼出一口气,轻声叫他,周枕寒的唇移到她的脸颊,眼底的毫不掩饰的情欲,嗓音喑哑:“嗯?想说什么?”
温久并未说什么,她伸出手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他。
周枕寒呼吸一紧,伸手揽着他的腰坐起来,凑在耳边问她是不是认真的。
女孩毫无章法,明显只是照葫芦画瓢,他握住她的手,同时站在山峰上,一步步上升又下坠。
过了两秒,温久手松开,突然开口,“我像你那样好不好?”
周枕寒眯了眯眼,拒绝:“不用。”
“我可以的,你能的我都能。”温久泛着水雾的眼里满是坚定,“那样更好不是吗?”
周枕寒牵着她的手,加快速度再次拒绝,“这样就够了。”
这样的体验对周枕寒来说已到尽头,他总怕温久觉得这一步太快,却真的到了之后又想要更多。
但爱并不需要平等地付出。
温的学习能力很强,周枕寒松开握在一起的手,温久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她的掌心一片潮湿,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有点不知道作什么反应。
周枕寒扯过床头的纸巾给她擦手,边擦边道:“这衣服先脱了,你要穿睡衣的话我去帮你拿,或者我找件我的衣服给你。”
温久才看到她腰间的睡衣被污染,红着脸“嗯”了一声。
虽然大胆,但经历过后还是会忍不住地害羞。
周枕寒将她的睡衣扣上,牵着她去浴室洗手。
手指被周枕寒的大手包裹住,温久盯着看了一会儿,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手真好看。”
被她夸奖的人勾唇笑笑。
后来周枕寒便打算去帮她拿睡衣,温久道:“没多久就天亮了,你睡觉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周枕寒抬手摸了摸她的鼻子,语气宠溺,“不打算试试你未婚夫的床了?”
“刚才你在那处理工作的时候已经睡过了呀。”温久勾勾唇,“我回我房间去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周枕寒下颌抵在她的颈窝,“未来你也需要习惯我。”
他轻轻嗅着温久发丝的香味,眼底的情欲未褪,低声说:“小久,就像之前跟你说的一样,你还是个学生,我每往前走一步,都要考虑以后的路。”
温久能明白周枕寒的顾虑,但她并不觉得这会影响到什么。
她偏头看着周枕寒:“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
“什么话?”
温久转过身来,神情认真:“性与爱分开。[1]”
她掀起眼,继续道:“你看我现在还有一个小孩的样子吗?你总是说我还在上学,那要是我高考失利或者辍学进入社会,开始为生活发愁,钱在我这里能买到一切的话,你还会这样想吗?”
周枕寒思考了一会儿,沉声道:“不知道。”
他似乎想象不到那样的温久。
或者说温久永远不会变成那样。
她说的情况永远不会出现,即使她高考失利,也还有别的路。
温久伸手抱住了他,“我现在知道你爱我,性不是衡量爱情的标准,你可以遵循你的主观意识,想怎么就怎么,别永远把我当作小孩。”
小姑娘认真起来周枕寒拗不过她,他嘴里重复了一句温久说过的话,问:“你会愿意和除了我之外的人接吻吗?”
温久摇摇头,“当然不愿意。”
她不明白周枕寒在说什么,她为什么会需要和她不喜欢的人接吻。
周枕寒笑了笑,“那性和爱还怎么分开?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在我这里这是一体的。”
他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别人可能会将生理和情感分开,但我不会,我始终和你一样,不愿意和除了你之外的人发生任何亲密关系,所以小久,性和爱没必要分开。”
“我知道你想说不用考虑你,但我也想跟你说,爱可以克服性。”周枕寒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好吗?”
“可是你.....”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你愿意立马和我去领证的话,那可以。”
温久:“我还有一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那一年后你愿意吗?”
温久举起手给他看,“你猜。”
她又开始调皮,周枕寒失笑,“上床去躺着吧,我去帮你拿衣服。”
温久:“那就穿你的衣服可以吗?”
末了她还不忘加一句哥哥,周枕寒无奈,走到衣柜边打开,从里面拿了件衬衫递给她。
温久接过,磨磨蹭蹭地开始解自己的睡衣。
脸色也开始变红,周枕寒转身背对着她,“不看你,换吧。”
明明该看的地方已经看过,温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他的目光太过直白且热烈,下一秒仿佛就要过来继续吻她。
她把衬衫穿在身上,才朝着周枕寒的背影道:“换好了。”
周枕寒闻言转过来,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腿上。
男士衬衫对温久来说有些宽大,长度只刚好到大腿根部,周枕寒喉结滚了一下,淡定收回目光。
温久看着自己手里的睡衣,问道:“这个衣服.....”
周枕寒接过去放回浴室,“洗好拿给你。”
他示意温久上床去睡觉。
天空泛起鱼肚白,温久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妥协道:“好吧哥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久上床后,和以往一样滚进周枕寒怀里,摸起手机,“我设置一个闹钟,一定得在姐姐之前起床。”
周枕寒勾唇,“随你。”
她设置完闹钟,靠在周枕寒怀里,没有什么困意,但仍然闭上眼陪他。
周枕寒关了床头的台灯,将她搂在怀里。
没一会儿,身边传来浅淡的呼吸,温久这才睁开眼,她看不清周枕寒的脸,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
拿上自己的衣服,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闹钟只是一个摆设,温久换下周枕寒的衬衫,收拾了一下房间,等天空彻底亮起来,她打了辆车轻手轻脚下了楼,坐上车回了溪水苑。
回到溪水苑,她先是把弄脏的衣服手洗,才给周枕寒发去消息道:【我先走啦,明天见。】
后天是元宵节,她元宵节大概率不能一直和周枕寒继续待在一起,周枕寒总得回老宅陪陪周济生。
她想明天去看看父母。
十点的时候周枕寒回她消息:【又跑了?】
温久惊讶于他这么早就醒,笑着回:【没跑啊。】
周枕寒:【发现你不在就醒了。】
这才过去四五个小时,温久道:【那你继续睡。】
周枕寒:【温久,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温久:【什么?】
周枕寒:【睡完不认人。】
温久装傻:【我没睡啊。】
周枕寒:【我睡的。】
温久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嗯嗯,那你继续睡吧,别回我了。】
周枕寒:【以为你不会再想回溪水苑,求婚也不管用?】
温久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又看,故意道:【哦,原来求婚是因为这个。】
周枕寒:【你知道不是。】
温久知道他的心意,发了句语音,“你要是再回我,我真的生气了。”
周枕寒道:【知道了。】
付奶奶要过完元宵才会过来,温久一个人在家里,翻出平板来开始画草图。
她是出去游玩时突然有的灵感,想到了给周枕寒送什么样的杯子。
她提前画出来还可以找林栖渃帮忙看看。
不打算再碰绘画,但送周枕寒的礼物她只想最好,也愿意为他拾笔。
复建速度很慢,温久看着看着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设计学院的陈清雅老师已经和韩昉结婚了,学校里公认的男神女神走到一起,有朋友圈的人都在祝福。
温久顺手点了个赞。
陈清雅一会私聊她,说只是和韩昉拍了婚纱照,婚礼想邀请她去参加。
温久和陈清雅并不熟悉,不明白陈清雅为何会让她去参加婚礼。
她还未回复,陈清雅便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学生,但你的作品我很喜欢,希望你来我的婚礼,能够有重新拿起画笔的打算。】
温久便告诉陈清雅自己正在平板上画草图,陈清雅问:【是什么让你又改变了主意呢?】
温久道:【想送我男朋友一份礼物,也没有改变主意,就是想自己画。】
陈清雅:【能试着画一下也很好,期待你以后的灵感。】
和陈清雅聊了几句,温久就去吃饭。
在周枕寒睡醒后,她偶尔和他发几条消息,让他忙工作的话就去忙吧,跟他约好了一起去看父母。
周枕寒会跟她说他在干什么,告诉她和他有关的日常。
第二天一早周枕寒就开车过来接她,温久坐上车,才道:“我去买一些东西。”
周枕寒:“我都买好了。”
温久一愣,没有想到周枕寒事事都考虑周全,她笑着道:“那我给你导航。”
“不用,我知道怎么走。”周枕寒从后座拿来一条毯子,倾身将温久的座椅调低,“路程有点远,你先在车上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从浠水苑过去确实比较远,温久道:“怎么不让司机开车?”
周枕寒:“和你待在一起我一般不让司机开。”
“为什么?”
“司机在你话都变少了。”
“是吗?”温久想起之前的情况,解释说:“不是因为司机在我就话少,是那个时候我和你不怎么熟悉,我也不知道在车上能和你说什么,就没说话。”
“也不是因为你开车我才话多,我记得有次好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话题才跟你说的,很奇怪的是我好像也不是对不熟悉的人没话,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
周枕寒偏头,“只对我没话?”
“一开始是把你当做长辈,就保持敬畏之心?而且你那个时候都不怎么笑,我就觉得小叔叔这个人好冷,可能潜意识里认为少说多做比较好。”
周枕寒发动车子,“也就只有你对我冷冷淡淡的。”
“那时候我也不能对你很热情啊,被误会怎么办,我那时候也以为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要不是周溯你甚至都不愿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