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伸手轻推了下他的手臂,整张脸颊都红透了:“你都从哪学的啊?”
周齐斯口吻懒怠:“查了下情侣间的爱称。”
“温老师,还想听别的吗?”
温年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温老师”这三个字,连忙伸手捂住男人嘴唇,生怕再多一秒,这双薄唇就要吐出更多让她羞赧的称呼。
顺利穿好鞋,温年头都不回地朝着门外方向走去,要是再多待一秒,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下次别说了。”
“温老师不喜欢?”
“……不喜欢。”
犹豫的一两秒,耳朵尖都红透了。
直到走出门外,温年感觉浑身裹着的那股热意,渐渐消散不少。
年轻姑娘瞥见她的脸色,礼貌问道:“温小姐,需不需要帮您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些?”
温年这才意识到,她这么快出来,脸肯定很红,微抿嘴唇:“不用,刚刚换婚纱有些热。”
说不清的欲盖弥彰。
“这件婚纱款式是比较难换。”年轻姑娘笑道,“下次温小姐需要,可以让专门负责工作人员帮着穿。”
“当然温小姐的丈夫也可以。”
话音刚落,周齐斯刚好走到她身侧。
年轻姑娘说:“两位感情这样好,周先生肯定很乐意代劳的。”
周齐斯口吻懒怠:“都听老婆的。”
温年在旁边静静听着。
心想这人才不会听自己的呢。
设计师早在一旁侯着,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微烫卷发,五官明艳,温年有幸看过她的豪华履历,姓褚,今年刚二十二岁,说是天才少女也不为过。
她一直对于这套婚纱很上心,甚至还很高兴地对温年说,这是她这两年最满意的一件作品,她要把这套婚纱一比一还原一套模型,放进她的私人珍藏馆里。
温年的感觉没有出错,褚设计师在看过效果后,脸上露出明媚笑容。
“既然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祝两位百年好合。”
“谢谢。”
回到家,晚饭温年并没有吃很多,只吃了小半碗饭,一来是她确实不是很饿,二来……
周齐斯问:“不多吃一点?”
温年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很饿。”
周齐斯只是瞥了她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温年低头看向手机,是阮韫发来的消息,全都是对她的婚纱表示的惊叹。
之前阮韫就看过了婚纱样图,这次褚设计师特意用相机拍了成图,还发送给了她,她又想起阮韫一直念叨想看她穿的效果,所以就随手发了出去。
阮韫韫:这肩颈、这收腰、这裙摆设计真的太绝了!
阮韫韫:亲爱的,真是辛苦仙女下凡了,简直太美了!
阮韫韫:我已经迫不及待在婚礼上看你穿了,我觉得我一定会被美哭的呜呜
温年眼眸微弯。
温年年:那不行的,你可是唯一的伴娘,那天要美美的
阮韫韫:不哭是不可能的,那我争取哭美点,眼含清泉,梨花带雨那种
温年想象了下那场面,怎么想都觉得跟阮韫联系到一起,有种说不上的违和,轻笑了下。
温年年:好
晚些时候,温年坐在茶几边的懒人沙发里,准备着下周的教案。
她下周有外派的教研活动,估计没什么时间安排教案,她又不习惯临时手忙脚乱,现在有空做是最好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是回头瞥了眼,目光就被白瓷碗里的荔枝吸引,是她最爱的品种妃子笑,很大的圆润一颗,果壳是粉粉的,皮薄肉嫩多汁。
再往上稍稍挪去视线,是男人的修长指骨,慢条斯理地剥开荔枝的薄皮,冷白遇到暖白,一时分不清哪个更惹眼。
“要吃么。”
温年眼里映满肉嫩多汁的荔枝白肉,张了张唇。
又看到对方微掀眼眸,口吻裹着几分促狭:“忘了不饿了,就不打扰老婆写教案了。”
于是温年默默转回头,将思绪转回到手边的教案。
写着古诗句赏析……心里却冒过刚刚那颗荔枝,真的超大一颗,感觉咬在齿间都会爆汁。
可是下一秒,温年就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刚想敛下心神,又听到身后传来低沉嗓音。
“老婆。”
“怎——”
自唇角塞进那颗荔枝,温年下意识轻咬了下,果然鲜嫩多汁,舌尖香甜四溢。
温年把荔枝核吐掉,偏头微弯笑眼:“刚刚不是说我不饿吗?”
周齐斯口吻懒怠,继续慢条斯理剥着另一颗荔枝:“一颗荔枝而已。”
温年“哦”了声。
“周一大早就要走?”
“嗯。”
“用不用我送你去?”
“不用,有人来接我。”
“学校一起去的老师么?”
温年握着的笔尖微顿:“是学校的同事。”
“嗯。”
之后,温年写了多久,就被投喂了多久的荔枝。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瓷碗里的荔枝竟然都进了她的肚子。
温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被我吃完了。”
周齐斯倒是浑不在意的神情,口吻几分懒怠:“本来就是剥给老婆吃的。”
“明天要拍婚纱一整天,不得照顾好温老师的伙食。”
第54章 轻咬
周末清晨, 温年被闹钟叫醒来,发现身边已经空了,洗漱完下楼, 落地窗外的晨光斑驳撒了一地。
面包机烘出甜香黄油吐司,温年只是稍稍抬眼, 瞥见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刚刚晨跑回来,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衣, 肩宽腿长, 宽松下难掩线条紧实流畅。
周齐斯走到她身侧,在餐桌旁接了半杯水, 修长指骨握住玻璃杯, 仰着头,锋利喉结上下滚动。
温年不自觉微弯眼眸:“饿了吗?”
杯底落在桌面发出轻磕声,周齐斯稍稍俯身, 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手里的黄油吐司。
温年看着缺了更大一角的吐司:“这是我咬了的。”
“咬过了怎么了。”周齐斯口吻不甚在意,“很甜。”
温年蓦然想到那晚的约会, 男人说很甜的语气, 如出一辙,有意无意的。
“你不是说不喜欢吃甜的嘛。”
“确实不喜欢吃甜。”周齐斯刚刚还凑过来咬了口吐司, 转眼都不认吐司, 活像个骗完身的渣男。
她确实口味偏甜, 今天的黄油也确实比往常多抹了一点吧。
可也不是她让对方吃的, 明明还是他主动凑过来的。
“那你还要吃啊。”温年又咬了口, 口齿里满是醇香,“而且刚说了甜, 转眼就嫌弃,某位周同学吃完就不认账。”
面对她的控诉,周齐斯慢条斯理地抽出全麦吐司,懒倚在餐桌旁:“说的当然是温老师甜。”
温年神情足足有几秒的空白。
“咳咳……”
她一口吐司足足噎在喉咙里,胸腔不止起伏,脸颊通红,眼角都呛出泪花。
宽大手掌落下后背,顺着她的气。
过了会,修长指骨握住侧脸,将她的头稍稍抬起。
低沉嗓音落下:“让我看看。”
温年这会总算不咳了,睁着弧度漂亮的眼眸,眼尾微微发红,微抿嘴唇,明明没有开口,带了几分撒娇埋怨的意味。
周齐斯问:“生气了?”
温年轻轻摇了摇头。
又有些忍不住轻声控诉道:“你老是胡说。”
周齐斯唇角微掀:“胡说什么了?”
温年觉得这人完全是明知故问,明明哪句都在胡说。
不是很想搭腔,想走开,眼前却横过一条比例过于逆天的长腿。
温年瞥见“拦路腿”,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忍不住就很轻地笑了声,笑完才想起来要板脸:“周同学,不要这么幼稚。”
“温老师可以看看更幼稚的。”
随着低沉嗓音落下,后腰处揽过有力手臂,眼前只是微微一晃,她已经被男人牢牢圈在怀里了。
“温老师不打算控诉完再走?”
温年张了张唇,又听到那道懒怠嗓音再度落下。
“我怕老婆憋坏自己。”
话题又被拐了回去,温年微仰着头:“你明明都知道。”
自己说的话,自己可不是门清。
周齐斯神情有些无辜又混蛋:“知道什么,知道说了温老师甜么?”
温年微抿嘴唇,伸手戳了戳他的劲瘦小臂,肌肉线条紧实。
“你现在特别像班上那种喜欢逗女生的坏男生。”
周齐斯口吻浑不在意:“是么。”
温年瞥着他的神情,又有些忍不住好奇:“你以前没有恋爱过,那有没有暗恋过的人啊?”
周齐斯半垂视线,过长浓睫垂下,漆黑眼眸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微光轻染过眉目,衬得这道目光有些沉。
他一时没有开口回答。
温年感觉心好像沉了下。
想着男人既然是一张恋爱白纸,对外性子又是冷那挂的,拒人千里之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喜欢着谁。
温年本来只是好奇心作祟,随口问了句,感觉心涩涩的,像是掰烂的橘子。
她现在开始后悔多嘴提了句。
沉默的好几秒内,周齐斯总算开口,他的脸色有些沉:“温老师有暗恋过的人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温年有些幼稚地想回答“有”,甚至还想说“我喜欢了他很多年,而且一直追随着他”。
她有些无奈地想,她好像变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了,冲动、赌气……爱情好像带来的不仅仅是心动、欣喜。
尽管脑海里一瞬晃过无数次个想法,温年还是在开口时,说了实话:“没有暗恋过谁,如果有的话,那应该也是数学,因为我对它一直是单箭头。”
“那你呢,暗恋的是怎样的人?”
明明是她开口问,可她又不想听男人任何一句的回答,这样的矛盾认知,让她觉得矛盾又陌生。
脸颊被轻捏了下。
“在乱想什么?”
后腰处的手臂收紧,白皙肩颈处落下温热触感。
是男人将额头轻贴上来。
他的体温比常人高些,触及的柔嫩皮肤,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层烫。
“温年。”低沉嗓音落在近在咫尺,“我的初恋是你。”
温年很少听他叫自己全名,每次他这样叫,语气都带着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郑重。
短短的一句话,温年听出来男人的言下之意,很神奇的是,刚刚沉下的情绪,一瞬又像是被亮色情绪托起。
明明刚刚还是乌云天,现在却胜似艳阳天。
温年自己都没发现,她不自觉微扬起唇角弧度。
落在肩颈的脑袋,鼻息燎过,还渡过灼热的气息。
“温年。”他的嗓音有些闷在喉间似的,却在耳畔落下清晰的句号,“我吃醋了。”
温年眼眸微微睁大,莫名感觉男人好像是只毛茸茸的大型犬,还是那种不自觉跟主人撒娇的那种。
明明在外面性子那样冷,现在这个举动,杀伤力……也太大了点。
温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男人的沉默,是误以为她有过暗恋的人。
原来为爱情而困扰的笨蛋,不止是她一个,他们这一对,还都挺傻的。
“其实我刚刚也吃醋了。”
温年很轻地开口,她很少向别人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可在男人面前,她总是被纵容偏爱的。
她也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慢慢学着去坦诚,学着去依赖,学着把自己的心捧向对方。
“虽然我刚刚问你了,可我一点都不想听的回答。”
“我是不想你喜欢别人的,就算是曾经,也一点都不想。”
肩颈处传来低沉急促的笑声。
温年缓慢地轻眨了眼眸。
“你在笑我。”
她撑着男人手臂,将他推开,然后看到漆黑眼眸里,掠过明晃晃的笑意。
她很确认地重复:“你在笑我。”
周齐斯稍稍偏着头,手掌随意撑在餐桌边缘,落地窗外透进的阳光,沥在男人眉目和发梢。
他就这样看着她笑:“温老师,你有些可爱过分了。”
温年心想,你也过分得过分了。
明明她说的很认真。
有些气不过,凑近,咬在了喉结。
下口时又忍不住放轻了力度。
男人微仰着头,依稀的闷哼。
可还没等温年得意几秒,后颈被宽大手掌紧扣住。
眼前一晃,对方便已经反客为主,双臂撑在桌面,把她牢牢困在餐桌前。
温年半坐在餐桌边,男人目光逡巡过她的眼、唇、颈,自上而下,温年瞬间有种被剥离的浓烈感觉。
灼热鼻息迫近,她只得仰起脖颈,任凭那股发沉的烫流连过,为柔腻皮肤覆着一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