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是她为什么转型不成功，出道这么久还在偶像剧里兜兜转转的原因。
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方浅凝比谁都清楚。
她刚刚对程应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想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为自己挽尊。
但显然，姜颂眠的出现揭开了她最后一层遮羞布。
方浅凝咬牙切齿，冷笑着道：“姜颂眠，就你那破演技，根本没资格在这审判我。”
“等等。”
面对她的攻击，姜颂眠的神色毫无波澜，甚至有几分真挚诚恳，她说：“你没有上过网吗，听没听过网友的一句话。‘难道我评价冰箱，还得先学会制冷？’”
“况且，”她睫毛微微扇动，敛住眸中的嘲弄，一字一句道，“你的破演技，还达不到需要用专业知识去评判的程度吧。”
方浅凝差点被她气吐血，指甲死死地扣住掌心才抑制住住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程应，我先走了。”
眼见着落了下风，她转身就要逃跑，却不想被姜颂眠拽住了手腕。
后者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但方浅凝却觉得她在嘲笑自己，脸色更黑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啊，我什么也不想干。”
姜颂眠又突然松开了她，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我只是想说，你惹错人了。”
她竖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比了个嘘，眼眸中略带笑意。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前辈，让我们一起为你即将结束的职业生涯轻轻倒数吧。”
此刻的姜颂眠，早已没了往日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反而像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那双清澈的杏眸黑白分明，瞳仁极深、晦暗无比，让人感觉如同注视深渊。
方浅凝只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似乎被她看透了内心一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死死地扒住自己的昂贵的名牌斜挎包，才勉强保持住理智，强硬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然后落荒而逃了，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步伐极快，仿佛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姜颂眠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啧了一声，表情中略带幸灾乐祸。
紧接着便听身后的程应说：“谢谢你了，颂眠，妹妹。”
闻言，姜颂眠转身看向程应。
也许是因为刚刚洗完澡，他的眉眼显得更加温柔，琥珀色的瞳子俯视而下时，温柔之意更显。
姜颂眠微微蹙眉，说：“程哥，你别被她pua了。”
程应他性子淡，平常不是泡在片场便是在家看剧本，很少上网。所以他根本没听懂“pua”是什么意思，便问道：“pua是什么意思。”
姜颂眠以前只隐约听过程应老干部人设的一些传闻，但也只以为是公司立人设，网友捕风捉影。
没想到，程应竟然真的很少上网，连“pua”都不知道。
她眨眨眼，心里有种直觉，如果想要和程应解释这个词的含义，那可能是要费一番功夫。
于是她便换了种他能够听懂的话来说，“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你不要听方浅凝的那些屁话。”
“程哥，你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运气。”
“谢谢。”
望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程应只感觉心底藏着的温情浅浅摇晃起来。
少女的肌肤白皙，脸颊柔软，看得他心中痒痒，很想……捏一下她的脸颊。
那不是基于男女之间情意的欲望，而只是单纯的喜爱，就像看到一个小朋友，一个可爱的小动物。
但他们毕竟是公众人物，毕竟隔着男女的性别，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最终，程应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提醒道：“方浅凝的团队很脏，和他们对上，你还是要小心点。需不需要我帮你？”
姜颂眠摇头，神情中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担心。她摆摆手，无所谓道：“没事的，这次的事情她没有胜算。”
之前经纪人就已经查出了爆料事件的背后主使人。不偏不倚，正是方浅凝那个金主的妻子。
豪门之间利益错综复杂，即使感情破裂，婚姻名存实亡，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离婚。
满腔怒火的妻子怎么可能放过她呢，自然会背地里给她下绊子。
这次的爆料，应该就是对她的警告。
“方浅凝这次是真的要倒大霉了。”姜颂眠摇了摇头。
如果方浅凝单单惹的是她，凭借她公司的垃圾公关水平，还真不一定能把她锤死。
但是很明显……她的爆料也惹怒了裴雪庭。
作为集团的掌权人，如果被爆出包养事件，股价一夜跳水，损失金额那真是不敢想的。
姜颂眠丝毫不怀疑华东最强法务部的能力。
“算了，不说这个了。程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姜颂眠眨眨眼。
程应将手中两本厚厚的书递了过去，说：“既然想要提升演技，就要从基础做起。你最近先把理论基础打好，这上面都是我大学时期做的笔记，要是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看着那两本厚厚的书，姜颂眠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她喃喃道：“这么厚要全部看完吗？”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程应仅仅用八个字回答了她。
姜颂眠哭丧着脸，可怜巴巴道：“那好吧。”
“我会提问的。”
看来程应是真的想教她点什么东西，此刻俨然已经摆出了严师的态度。
姜颂眠点点头，眨巴眨巴眼，拉长了声音说：“程老师，请相信我！”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姜颂眠答应之后，便转头离开了。
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发现程应还在目送她。
杏眸弯起，笑得很灿烂：“程哥，今天的任务，谢谢你的暗示啦。”
其实程应本可以拖一下时间，自己赢下游戏的。
面对她的感谢，程应只说了一句：“只要你能开心，什么都无所谓。”
*
回去的路上，姜颂眠便已经打开了程应给她的书。
书上的笔记做的十分详细，不仅有对理论的自我认知，还有一些实操中的经验与教训。
程应写的一手好字，隽秀的字迹工整又漂亮，即使有各色记号笔的标注，也并不显得凌乱。
结合程应之前跑龙套作配十年的经历，姜颂眠甚至觉得他的运气不是很好，竟然隔了这么多年才红。
“做明星容易，做演员难啊。”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姜颂眠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疼了。可她也明白理论的重要性，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了。
她内心的自我纠结十分丰富，以至于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书上，压根没看见杵在她房间门口的那尊大佛。
紧接着，她便被敲了敲额头。
姜颂眠“嗷”了一声，抬头便看见她的亲哥站在她房间门口，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见妹妹抬头，姜序淮才施施然收回手，随口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姜颂眠咂咂嘴，送他三个字：“管不着。”
姜序淮感觉自己的膝盖默默中了一枪，他抿了抿薄唇，气势不由得弱了下来：“我点了甜品，要不要一起吃？”
这家伙又想搞什么？
姜颂眠狐疑地瞧着他，目光上下打量许久，才问：“你今天抽风了？”
若是换平时，换做别人，姜大顶流早就眯起自己的丹凤眼，冷笑着怼回去了。
但是此刻，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鬼屋的事，谢谢你。这些甜品……是用来感谢你的。”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姜颂眠在鬼屋保护了他才去买的甜点。
他只是想起以前妹妹以前爱吃甜点，所以才提早做好了攻略预定，下午节目结束后，亲自取回来的。
但因为心底的亏欠，他连真心话都不敢说出口，害怕姜颂眠因此故意远离他。
所以才用了鬼屋的托词。
“算你有点良心。”姜颂眠哼了两声，十分傲娇。但目光已经不受控制地投向他手中拎着的甜点。
这不巧了嘛，焦糖布丁，抹茶巴斯克……全是她爱吃的。
为了上镜好看，姜颂眠始终维持身为女明星的自律精神，别说是吃了，这玩意碰都不敢碰啊！
馋，要馋死了。
姜颂眠死死地盯着焦糖布丁、抹茶巴斯克，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却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但是，我不会吃的。”
姜大顶流只是有点嘚儿，但并不是缺心眼，当然能看出姜颂眠盯着甜品、如狼似虎的眼神。
沉默两秒后，补充了一句：“我买的是低糖版本，少吃一点没事的。”
我就问你，哪个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姜颂眠在心里痛斥自己两万遍，最后还是没有敌得过内心涌动的欲望，摸摸鼻子，小声说：“那就，浅尝两口吧。”
她伸出手，接过了姜序淮手中的甜品。
同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便先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
等他挂断电话再回头时，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姜序淮：“！”
妹，我还没进屋呢。
不是说好咱俩一起吃的吗！
他根本没存姜颂眠的电话，只能敲门。
但姜大顶流心里有点羞耻，万一敲门之后，姜颂眠故意不开，万一她只是接受了甜品，没有准备和他一起吃呢？
那多尴尬啊……
当他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之时，手机再次响起，是他发小打过来的。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也就放弃了和妹妹温馨吃甜品这一美好幻想。
叹了口气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接通了电话。
门内的姜颂眠——
她非常有仪式感，把甜品全部拆开摆好后，还放了一个精致的杯子做点缀，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才开始享受美味。
焦糖布丁丝滑，焦糖的香气和蛋奶的醇香相得益彰。而抹茶巴斯克，微苦微涩抹茶中和了奶油奶酪的醇厚，甜味刚刚好。
这下是真幸福了，吃到这些，姜颂眠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翘起的唇角根本压不下来一点。
就是……她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
“你爸看来是真的疯了，竟然又升了你表姐的职，马上都要做到副总裁的位置了。”发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不过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关心你家公司的事。你以前不是觉得无所谓吗？”
“姜峰和申卉做的太过分了。”姜序淮出了电梯，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发小又说：“不过像你爸这样的也是少见，自己儿女双全，竟然扶植自己的外甥女上位。这还仅仅是外甥女呢，要是有个私生子和私生女啥的，不得亲手把你和你妹扫地出门了。”
姜序淮冷笑两声，“现在我们俩已经自请离开了。”
等等……他想着发小的话，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怀疑，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还真有可能。
他想起自己刚刚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争吵不休，看起来感情破裂多年，他还隐隐听见过一些他们吵架的内容，说些互相埋怨的话，说要不是孩子，早就离婚了，何必在这互相折磨。
后来，姜颂眠的身体好起来之后，两人的感情彻底破裂，压根不顾财产分割之类的豪门难题，直接办了离婚。
他们妈没要他们两人的抚养权，也没有争什么财产，处理完离婚的后续事宜之后，直接飞去大洋彼岸。
和他们再也没什么联系了。
难不成姜峰也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之类的？
姜序淮眼眸微深，对着电话里的发小说：“你帮我去查件事，想要什么报酬我都给。”
听完他的话，发小也是大吃一惊：“大哥，你这是要查你亲爹啊？”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没啥事，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嗯。”
挂断电话，姜序淮闭上眼睛，狠狠地砸了两下门，用来泄愤。
思绪复杂：为什么偏偏是他和姜颂眠摊上这样的父母？
*
另一边，深夜还在工作的裴总终于受不了他妈的夺命连环CALL，迫于无奈地放下合同，接通了电话。
裴母的声音很激动：“裴！雪！庭！你天天究竟在干什么，包养，你还敢学会包养了？妈妈从小就教你什么叫做人的道德。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吗？”
面对自己母亲的狂轰乱炸，裴雪庭依旧情绪稳定，开口道：“妈，这件事发生了快一周，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
裴母被他噎了一下，但气势不减：“你不是说你谈女朋友了？你到底是劈腿了，还是为了骗我编了一个女朋友。”
提起女朋友，裴雪庭脑中便闪过了姜颂眠那看似乖巧实则蔫坏的样子。他眼瞳微深，声线清冷：“妈，姜颂眠就是我女朋友。”
“真的？”裴母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语气也由生气转成了欣喜，她说，“哎呦呦，瞧瞧我们眠眠长的多好看啊，我是真心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