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叉腰,继续气愤不平道,“任何一个品德端正的女生都不会干出约人去酒店这种事吧?”
“还有你劈腿能不能品味好点?你男朋友知道自己被那种货色比下去,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天鹅惨败癞蛤蟆?”
“……打扰一下。”齐群掀开帽子,彻底忍不下去了,“你有认真看过那癞蛤蟆的身材吗?他虽然皮肤被化黑了,还加了奇葩的络腮胡,但身材也很绝的好吧!”
“你替他讲话干什么?被绿的是你的兄弟!”
“就算是我兄弟,也不能审美不分!”
一对小学生气势汹汹地展开论战,程晚蹑手蹑脚准备逃离是非之地,刚拿起手机,肩膀忽地被人点了下。
“给你发消息了,没看到?”
身材优越的男生褪去西装,随意套了件黑T恤赶过来,周北洛目光在程晚的抹胸小白裙上荡了好几眼,正准备夸人,耳边忽然声高。
“周北洛,你怎么还在跟她接触?”冯歆简直要气死了,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能在其他女人那受委屈。
“我女朋友,我不接触?”周北洛随口回了句,余光随意地从冯歆脸上掠过,刻意在她身侧齐群脸上停顿片刻。
“周哥……”齐群气焰瞬间弱了半丈。
“可是她不爱你,程晚她只爱自己,她高中就跟渣男海王混在一起,这么多年——”
声量越来越大,饶是程晚引以为傲的钝感力也有些扛不住,她刚要上前一步再表忠心,身侧男生募地果断将人向后拉。
宽阔的背脊挡在身前,程晚惊异地低头,看见周北洛不知何时握紧了她的手。
“这么多年,她终于爱我了。”
“你别给我把人说跑了。”
冯歆是他母亲那边朋友的女儿,周北洛不好说重,但让程晚受委屈他更难受,男生目光卓然,又扬唇笑得有些傲慢,“那事是个误会,她不是那种人。”
“拜托再去传个话,就说如果有人在背后乱说话,有生意往来的断生意,没生意的断交情。”
冯歆僵在原地,怎么也不敢相信周北洛会是为爱妥协愚昧的人。
女生在原地愣了会,考虑再三还是攥紧拳头小跑下了楼。
刻意放大的声音确保周围人也能听到,围着看热闹的众人听到周北洛这一段狠话飞速撤远了,程晚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感觉这事规划的实在不妥。
事情已经发生,翻旧账也没劲。
程晚忽地想起刚才周北洛的问题,抿唇小声解释,“没回你消息是刚才想逃跑来着,没顾上……”
褪去了对人的假面,周北洛垂头望着程晚的神情不算温柔,更像是认真。
他胸腔有些闷,想到程晚一个人躲在角落,被人热议的样子就躁。
喉结滚动一瞬,周北洛嗓音低沉。
“程早早。”
“被人欺负这种事,以后早告诉我。”
在高中她自己要学坏他都受不了,被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被别人这么欺负。
第84章 齿轮
被这道认真沉重的视线直直凝视着,程晚瞳孔微颤,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独身惯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是有靠山的。
……
本就是应付差事的酒宴草草散了场,坐上副驾驶的时候程晚还有些内耗。
周家生意众多,但孤木不成林,受邀的大部分都是年轻权贵,等着接班集团的少爷千金。周北洛话放得那么果决,之后却难免和他们打交道,可能会对生意不利。
脑海恍然又冒出男生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程晚摸不准目前周北洛的心情,咬咬唇,刻意扮乖道,“感觉自己做错事了……”
“那你认真想该怎么弥补我。”
周北洛单手转了下方向盘,轻笑了声,有意不顺着她的意思哄。
男生侧脸在夜景中独添一份朦胧的氛围感,挺直的鼻梁和下颌精致立体,神情却柔和。
许久没动静,周北洛瞟了副驾上纠结扣手指的女生,语气终于松下来,后视镜印着的唇微微勾起,“怎么不开心了?”
“计划不是你费心想的,后期善后就该我负责。好了别多想,真正有能力的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和我断交。”
“早知道就该让你被捉奸在床……这样大家同情的就是我了……”程晚小声嘀咕着,混沌的脑雾散开又觉得不妥。
别说亲眼看见,现在就算单单想到周北洛和别的女人搅在一起,她有有种把他整个人撕成白切鸡的冲动。
“你受得了?”车流汇入,不远处的信号灯亮着刺目的红,周北洛单肘搭在方向盘上,侧眸又投去一眼,口吻轻嘲。
“那天的画面刻我脑子里,就算知道是演戏也差点把我逼疯,你要是能忍下来,也挺牛逼。”
“开玩笑的,我才受不了。”程晚自知理亏,撇撇唇,像模像样地挥了两下拳,“你再说我?”
“我不说你。”周北洛被她这副凶萌凶萌的样子逗笑,男生刚准备凑过去揉揉她脑袋,手机忽然响起。
蓝牙显示屏上是一串陌生号码,程晚瞄着红灯转绿,探头刚要帮着接听,却看见周北洛垂目捞出个蓝牙耳机塞进左耳。
悉悉索索的交谈声顺着左耳流入,男生神情明显愉悦,虽然对答中只是简明扼要的“可以”和“好”,程晚脑中的警报还是瞬间炸响了。
工作上的私密文件都能任她翻阅,现在普普通通的电话她却听不得了,还刻意把耳机拿出来……
女生摇摇欲坠的神经在望见周北洛挂断电话后隐隐上扬的唇角更加崩溃。
“……周北洛,你完蛋了。”
“嗯?”
“我的占有欲发作了,你完了。”程晚表情阴恻恻的。
周北洛又笑一声,明摆着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拖着不解惑还挑了挑眉,嗓音散漫着拖着她心脏,“那你准备怎么对我?”
“手脚捆住,关小黑屋。”程晚凶恶地磨了磨牙。
“那能不能在脖子上也给我挂个铁链,边勒铁链边亲我?”周北洛目光含情,悠悠顺着她细长的指骨上一直看到她唇,眸中隐隐闪耀着期盼。
像是一拳打在抖M身上,对方不仅不疼,还颤抖着叫了声爽。
程晚噎住,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般果断收回视线,猫腰缩角落不吭声了。
有时候她一个人面对周北洛,真的挺无助的……
-
一直到迈巴赫停到别墅车库,程晚都没等到周北洛向她解释刚才电话里的人是谁。
相处这么久,她早已知道他记性好,一些合作方联系人备注只打姓氏就能知晓对方身份,但连备注都没有的,偏偏聊起来还相谈甚欢,真的很蹊跷……
夜幕笼着薄薄的云层,月光均匀地洒在院外,程晚鬼鬼祟祟地躲在书房外窗户边,登时一掌拍在正被蚊子咬得痒的左臂。
这栋别墅装潢时就做了全隔音设计,地垫是隔音的,天花板也塞了隔音棉,就连窗户玻璃都是特制的。
顺着米白色纱帘像里望,只看到男生伏案工作的身影,对面电脑光屏亮着,看着像在和人视频会议。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跟他新喜欢上的女人通话……
程晚悲春伤秋气焰更重,女生挥手赶了赶蚊虫,忙不迭踮脚静悄悄溜进客厅,一把栽到质地松软的沙发上。
45°仰望天空,程晚努力不让自己眼角的泪水流下,不知是何种心态,她划了一阵聊天页面也找了个闲人视频通话。
刚到家的赵多漫不明所以地摁下接听键,视线顺着女生故意在炫耀的精致下颌角瞄到她手中的高脚杯。
“疯了?刚才宴会不是刚喝完酒,又喝?”
“漫漫,”程晚忍着心酸,晃了晃手中的甘醇液体,“看我手里拿的什么?”
“……”
“红酒。”
“不,是纸醉金迷的生活,这种生活是要靠东西维持的。”
“我看你是有点癫,别说话了癫婆——”
“尊严。”程晚一饮而尽杯中的猩红液体,眼眶含着的热泪把赵多漫生生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金发女生一脸困惑。
“漫漫,周北洛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他找我谈恋爱可能就是为了找个同妻。”程晚大胆将自己刚才的揣测倾诉出口。
“……???”
“这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对了你大学时候还造谣人家是gay呢,之前事情既往不咎,之后这话再也别说了。”赵多满挺担心她姐妹的腰的。
“不是同妻也可能是藏着个白月光,”程晚言之凿凿,表情愤慨,“最近感情状况刚稳定,他就明目张胆地当着我面和别人偷偷摸摸打电话!”
赵多漫没细究程晚言语中的语病,斟酌半晌两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顿了会她才公正吐出自己的判断,“你别犯病。”
“我相信周北洛。”
“……”
“基于周北洛的人品和憋屈到死的情史,我确定你一定是搞错了,不信你可以直接问。”
程晚闷声闷气地哼哼了两声,最后又被隔着网线揪着领子教训了好一通,才挂断电话。
盘腿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了一会,女生又从醒酒杯中倒了杯红酒饮光,脸颊被酒气熏到酡红,她才趿拉着拖鞋走到书房前。
叩叩两声敲门声,程晚可怜巴巴地打开书房门望向座位上的男人。
周北洛抬眸朝她望了下,边简单应着会议中员工的问题,边打量她。
酒气有些浓,原本的抹胸礼裙被大大咧咧地撩到大腿,上衣也由原来的紧身变得松垮,但应该还没完全丧失神智,正端坐在书房边上的木椅,老老实实地看着他。
“喝酒了?”周北洛短暂闭了下麦,刚吐出一声又听见电脑前员工叫他。
程晚见状继续老老实实地坐好,眼睛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上下打量。
周北洛头身比极佳,脖颈细长,浑身骨骼感很强,这样的男生光是在全员校服的高中时期就够引人注目,更别提如今加上事业有成的光环。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低了一头,但她除了样貌还能拿得出手,其余的好像没办法跟他匹配,走在路上都要被频频回眸注目的气场,实在勾人。
“唉……”情绪愈加伤感,程晚自顾自摇了摇头。
酒劲大发,她沉寂片刻,突然壮着胆子快走几步,双手摁在黑木桌面牢牢地对上男人视线。
周北洛:“说。”
视频会议恰好结束,但一会还有额外工作量等着,男生盘了盘今晚的工作量,抬眸眼神冷冷清清,直到触及到程晚委屈的视线,他才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出来。
周北洛温了温眸色,耐心放低口吻,绕过桌子过去抱她,“怎么了?”
托臀直接把人放在大腿上,程晚烧着的脸更加绯红,她做作地没吭声,直到耳尖被掐了下才“哼”了一声。
“不要你管。”
手肘恰好搭在她鲜明的腰线上,周北洛笑了声,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又放低姿态,“你不说,我怎么哄你?”
鼻息交织,程晚感觉空间逼仄,赶在他要吻来的前一秒堪堪把脸转过去。
“你离我远点……”
预料中的吻被逃窜,工作已经消耗不少耐心,周北洛低眸盯着她委屈的模样,强势地抬人下巴,扭过来亲上。
湿润的唇相接,程晚神经异常敏感,周北洛没撬她牙齿,只用嘴唇细细吮.咬,软又韧的触感辗转在唇上,像自然界某类动物间无声的安慰。
程晚被亲着,背脊紧张地直起,手肘下意识勾上男生脖子,指节插.进他发中。
感觉到程晚有意加深这个吻时,周北洛却故意使坏放开她。
程晚一时不明,迷蒙的眼神还带着疑惑,晕着水汽的表情像是取悦到了他,周北洛盯着人笑了声,咬着腔调学她刚才细声细语,“不要你管~”
“……”
这人怎么这么欠。
程晚感觉没面子,小臂死死箍住他,埋脸到男生锁骨处,语气威胁,“送我回卧室。”
“看着我睡着你才能去工作。”
脖颈间的温热呼吸打得麻痒意浓郁,周北洛感到好笑,语气愈加懒散,“程早早,你还讲不讲理?”
嘴上是这么吐槽着,实际已经抱着人站起。
酒精催化得骨头软,程晚察觉到周北洛踩着楼梯的动作一步步走得稳健,她吸吸鼻子,抱他更紧了些。
主卧在二楼,之前凶神恶煞地挡在门前宣称他不准入内的人,今晚也蔫得不说话了,
周北洛好好把人放在床侧,又蹲下身平视着她眼睛,“头疼不疼?”
窗外徐徐夜风吹入,程晚眼睛愈发清晰,酒劲散了些,但她还是不想让周北洛就这么离开。
她熟悉他的习惯,一般安顿完就是要走了,离开书房时程晚还有意瞄了眼,他的手机还放在桌上。
里面藏着或男或女,让他注意力分散的假想敌。
鼻头稍稍耸了下,程晚躲开视线,“你要去工作了嘛?”
手掌摁在女生头顶蹭了蹭,周北洛大概知道她这般患得患失的原因,可那是给她准备的惊喜,他实在不想提前告诉她。
男生安静了会,才不紧不慢地“嗯”了声,“我工作完过来看你睡觉好不好?”
“不行……”
鼻腔倏地有些发酸,程晚攥着他袖口,眼神哀怨,说什么也不想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