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颦脚步顿了顿,没走过去。
郝强耸肩:“刚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太地道。”
他忽然的道歉,让姜颦有些诧异。
郝强打了个酒嗝,“但咱说真的姜颦,你跟时厌好了你早说啊,白耽误功夫。”
姜颦凝眸,在走廊的那头,看到了缓步走来的时厌。
郝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是他,瞥了一眼后,对姜颦继续道:“今个的事儿是我不对,你别放在心上,合同的事情咱们就走正规流程。”
走正规流程,便是昨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姜颦点了点头。
郝强没有多做耽搁,去了前面。
“是你跟郝强说,我们……关系的?”姜颦问向走来的男人。
时厌:“耽误你借单身的名义开展工作了?”
姜颦觉得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我开展工作跟感情状态没有关系。”
时厌嘲弄的掀起唇角,“是我记性太好,还是姜小姐记性太不好?”
方才在桌前说的话,转头这是就忘了。
姜颦:“我……”
时厌:“改改你吊男人办事情的习惯,用美色办事情,早晚要遭到反噬,你也不小了,还能用这张脸几年?”
他的话,就差直接说她不检点。
姜颦抿唇:“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羞辱我?你至于这么说话这么难听吗?”
时厌:“觉得难听就别做这种事情。”
姜颦有些委屈:“我什么都没做,你没有看到,是他轻薄我吗?”
第068章 当年的校园偶像剧
时厌:“你若是一开始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会被人这样对待?”
姜颦深吸一口气:“我们之间的情侣关系,不是只存在上床这一条么?就算是我跟林牧好的时候,我打电话他都会来找我。”
就算是林牧当时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时厌眸色黑如点漆:“拿我跟前男友比。”
对于林牧,时厌多少是有些瞧不上,两人做比,他觉得掉价。
“没有,我知道你们不能做比较。”她轻声说:“如果是正经谈恋爱,没有回应的男朋友我是不会选的。”
她拿林牧当货真价实要过一辈子的爱人,所以不能容忍他犯下底线性的错误。
但时厌,姜颦宽容的多。
不走心,都不会要求太多。
时厌淡声:“怪我对你不好?”
姜颦觉得好不好他自己心里有数,也就没说话。
时厌抬手捏着她的下颌,呼吸逼近:“你又何曾有过真心?”
高跟鞋的声音在两人不远处响起,又蓦然戛然而止,是有人顿住了脚步。
来人赫然就是方才在桌宴上对时厌热情万分的女同学。
“你们……”
姜颦条件反射的一下子推开时厌。
可动作幅度太大,又突然,直接把毫无准备的时厌推到了墙上。
时厌的后背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吭。
姜颦顿了下,对上他沉冷的眸子,张了张嘴,还是走了。
时厌站直身体,看着她的背影,理着衬衫眸色深深。
“你们刚才……”女同学不敢置信的看着时厌。
时厌扫了她一眼,未做理会。
穿着高跟鞋的女同学被气的跺脚。
婚礼后半场,重新回到座位上的女同学,不甘心的挤兑了姜颦两句。
姜颦正在剥虾,看向她时,虾壳没留意,直接飞到女同学的身上。
女同学眼看就要发作。
“时厌,那个螃蟹,能给我剥一下吗?”姜颦指着距离时厌最近的螃蟹。
说完,姜颦就一瞬不瞬的看着时厌。
她其实并不确定时厌会不会应声,但他惹的桃花,她不想为他去跟一个女生撕逼。
餐桌上其他人的视线也都似有若无的落在时厌的身上。
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时厌那双极淡疏冷的眸子淡淡落在姜颦的脸上,然后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移开。
姜颦以为他是拒绝了。
但,时厌修长的手指拿起了那只螃蟹。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的好看,轻易就能拆开螃蟹的壳。
女同学的脸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咱们高中毕业那年,有人捡到一本无人认领的相册,相册里都是拍摄的姜颦的照片,这人不会就是……”
一男同学笑呵呵的看向时厌。
这则姜颦都觉得荒唐的传闻,时厌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回应。
当事人不开腔,可喜欢八卦的人却不少,“说起来,那相册还真挺用心的,当时还有人拍摄了照片放到贴吧,后来的学弟学妹们为此还脑补了一出校园偶像剧。”
有人在聊天的时间,就扒出当年贴吧内的照片发到了班级群内。
姜颦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也好奇的看了两眼。
其中一张照片是日落时分,她背着书包走在泛黄的梧桐树下,风吹动她的长发,阳光穿过密密叠叠的树叶落在她的肩上。
十七岁的少女,美的像是一场遗憾。
姜颦看着那张照片失了神,那是透过泛黄的照片都能传递出来的深情。
有个人在年少时期,那么认真而专注的喜欢过她。
姜颦试图去在记忆里回想这个人,可竟然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回到酒店后,姜颦跟周己聊天说起这件事情。
周己:【那照片我也看过,拍的还挺好的,你高中时期还不是经常接到男生表白的情书】
中学时期,学习好,又温柔,还漂亮的女生,向来不缺少男生的喜爱。
周己见怪不怪。
“叮咚——”
姜颦的房门被按响。
她拿着手机趴在猫眼跟前看到是时厌。
“开门。”
时厌目光对视上猫眼里面的姜颦。
她习惯性开门前趴猫眼的习惯,都深入骨髓了。
房门打开,时厌身上的酒气有点重。
姜颦见他在婚宴现场并没有喝多少,猜测他是从婚宴离开后又跟人去喝酒了。
“去煮碗醒酒汤。”时厌靠坐在她的床上。
姜颦:“这里是酒店,没有醒酒汤。”
时厌按着太阳穴,让她过来,他躺在她的腿上,“先给我按按。”
姜颦以前上学的时候,没觉得他矫情,现在朝夕相处才知道他有多喜欢使唤人。
李红旭来找她,想要跟她讨论一下明天跟郝强谈合作的事情。
姜颦站在门口,想到里面还躺着的时厌,“楼下有家咖啡店,去那里聊吧。”
刘红旭以为她是为了避嫌,也欣然同意。
姜颦没跟时厌打招呼,时厌从洗手间出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姜颦。
给她打电话。
姜颦一句“我在工作”后,就匆匆结束。
“男朋友?”刘红旭笑着问道。
姜颦顿了下,没明确回答。
她始终都觉得跟时厌的关系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今天那位时总,如果你很熟的话,也许能在郝强的事情帮上忙。”刘红旭提醒道。
姜颦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一点都不想再让时厌在工作上帮她。
刘红旭抿了口咖啡:“工作中能用到的关系,少不了都要物尽其用。”
都是为了工作。
姜颦拒绝了,只说不熟。
两人在回酒店时,碰到了从姜颦房间打开门的时厌。
时厌眸色深沉。
刘红旭笑着解释两人是去旁边的咖啡馆谈了工作上的事情,同时也将两人目前遇到的瓶颈说了出来,话里话外是希望时厌能帮帮忙。
姜颦因为他的自作主张眉头皱了下。
门关上后,她顿了顿后,还是跟时厌解释。
“刚才那不是我的意思。”她说。
时厌抬手在她的侧脸上轻揩:“你不是最清楚,应该怎么找我帮忙么。”
他说的是什么,姜颦当然清楚,可她不想。
“我这次想自己解决。”
时厌睨着她两秒,着实觉得她不识趣。
说句软话就能达成的事情,非要自己去吃闭门羹。
第069章 妇产科挂号
婚后第一天,郝强没有见他们。
到了第二天晚上,郝强这才在公司给了两人半个小时的时间。
手中端着刘红旭殷勤递上的茶水,郝强促狭的要跟姜颦单独聊聊。
刘红旭迟疑了一下。
姜颦对他点了点头。
刘红旭出去后,办公室内的郝强喝了一口茶:“你跟时厌什么时候好上的?”
姜颦:“最近。”
“那看来是我晚了一步。”他说:“你知道吧,我从上学那会儿对你就挺喜欢,而时厌那样的身份,顶多就是跟你玩玩——”
郝强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放了一张房卡。
“我知道自己拿这件事情跟你谈,挺不是个东西,但男人么,都是动物,这你好不容易送到我面前,我难免想要尝尝滋味。”
他说:“晚上你拿着合同来,我等……”
在他挠她掌心的时候,姜颦猛然甩开他的手:“你结婚了,郝强。”
郝强却笑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那么天真,结婚又怎么了?”
姜颦不能理解这种思想,也接受不了。
可郝强却告诉她,这是签下合同的条件。
姜颦握着手掌,走了。
刘红旭见她出来,第一时间询问她合同的事情,姜颦低声说:“应该签不了了。”
刘红旭一听,脸色微变,毕竟这涉及到他的项目奖金,他去了里面找郝强。
姜颦一个人走出了郝强的公司。
走累了后,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的木椅上,心情很乱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堂嫂。”
轿车上的时淳芝兴奋的跟姜颦挥手,生怕她看不到自己。
姜颦闻声看到她的笑脸,时淳芝已经从车上跑了下来,“堂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姜颦:“来处理一点事情。”
时淳芝欢快道:“我跟同学一起来看海,准备一直等到明天的日出,堂嫂一起吧。”
姜颦现在没这个心情。
但时淳芝的朋友们一个个热情的拉着她往车上走。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整个车内充斥着的都是欢声笑语。
姜颦受到他们情绪的影响,心中的郁结也稍稍好转。
天黑前,几人架起了篝火,还弄了帐篷。
围着篝火玩仙女棒。
加上姜颦正好三男三女,肆意的欢笑又吵闹。
“干杯。”
“啪”,“啪”,“啪”几声扣开罐装啤酒的声音。
时厌来的时候,姜颦已经喝了不少。
她性子喜静,此刻正坐在沙滩上,浅笑看着载歌载舞的少年们。
她的身边已经开了好几个喝空的瓶子。
单单是看她的外表,基本看不出她已经醉了。
有个男生朝着姜颦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想要让她们跟他们一起跳舞。
姜颦没站稳,撞到他的怀里。
男生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一直都挺喜欢姐姐这一卦的。
姜颦这种长相,挺让他心动的。
“你——”
姜颦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有些眩晕,就又摇了摇头,“怎么两个鼻子?”
男生正要开口,就看到她身后一脸薄冷的男人。
时厌抬手将姜颦拉到了自己怀里。
姜颦眨了眨眼睛:“你长的,怎么那么像,时厌那个混蛋?”
时厌薄唇掀起:“给我这儿借酒装疯?”
姜颦推了他一把,没把人推开就闷声说:“你挺烦人的。”
时厌捏着她的胳膊,固定住她的身形:“在郝强那里吃亏,不是你自找的?”
姜颦打了个酒嗝,无力的蹲下身,“我没去酒店,他不会签合同了。”
她口袋里的房卡掉出来,时厌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她住的酒店。
他弯腰将房卡捏在手里:“郝强想潜你。”
姜颦没吭声。
时厌眸色深深:“这就是你有本事自己解决的结果?”
蹲在地上的姜颦扬起头,迷离的眼神无法准确在他的脸上定格:“我困了,想睡觉。”
她现在真挺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兽。
时淳芝悄悄的看着这边的动静,捂着嘴偷笑。
——
“姜颦,郝总签约了。”
次日姜颦被电话声吵醒。
她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被刘红旭这一句话惊讶的直接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刘红旭比她还惊讶:“不是你……跟郝总谈好的?”
她?
姜颦不明所以,她昨天喝的有点多,已经具体不记得了。
她只是记得,自己好像……真的给郝强打了电话?
就因为那通电话?
姜颦狐疑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在零点的时候有跟郝强的二十分钟通话。
但她不太记得自己究竟跟郝强说了什么,能让他改变主意。
姜颦起身,去洗漱的时候看着自己住了两晚上的房间,猛然抬起头。
她是怎么回来的?
透过镜子,姜颦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
她人顿时僵在原地。
是……郝强?
再联想到那忽然签订的合约。
一切像是都有了答案。
姜颦的脸色惨白。
回去的高铁上,姜颦的大脑一直都处于宕机的状态。
“你的脸色不太好,我拿着合同回公司一趟,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刘红旭说道。
姜颦现在脑子很乱,胡乱的点了点头。
仰面躺在床上,姜颦还在想昨晚上自己究竟跟郝强说了什么,怎么回的酒店。
她心思太乱,时厌也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两周后,姜颦早晨刷牙时,忽然干呕的厉害。
早餐一点都吃不下去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
她心事重重的熬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开车去了医院。
她要做个检查。
“哪不舒服?”
时厌在挂号处看到她,问。
姜颦没看他,眼眸低垂:“有点小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