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不了学校的课,但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我可以听网课!我保证,我的学习成绩一丁点都不会落下!”
“我看过剧本了,也理解了你们的用心良苦,这个角色确实和我很贴!导演说,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
“就算我再饰演这个角色,我也不会陷入泥淖,反之,我会从这个角色身上汲取力量的!”
……
这天自习课,陆辞刷到了一条鹿汐的朋友圈。
“啊啊啊啊啊啊谢谢阿姨送的礼物!!!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配图是许罂送她的一套以祈福为主题的文具。
鹿汐一边编辑朋友圈一边美滋滋地想,今天她在剧组也有好好学习!
此时此刻,造型师小姐姐正在调整她的头套。鹿汐发完朋友圈后便把手机上锁,打开网课,开始学习。
化妆师小姐姐不由得感慨道:“你学习好勤奋呀!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肯定幸福死了。”
鹿妈妈的确很幸福,在鹿汐日复一日的精心照料下,她的病情逐渐好转。
但鹿汐还想道,许罂也会因为她感到幸福吗?
鹿汐的评论区里,一众A中人羡慕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阿姨又送你东西啦?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为什么我每天都在羡慕你?”
“鹿汐你这辈子一定是中彩票了吧?!阿姨为什么对我没有期望?是我打排位的时候坑了她的原因吗55555555555?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比较菜!!但我这么菜阿姨都带飞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不重要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套文具真的好好看啊??寓意还好!!印象中买下全套并不便宜!!”
“呜呜呜呜跪求阿姨送我!下次我一定考年级第一!啊不,年级第三!辞哥和江神的权威不敢轻易挑战!!”
……
陆辞看着鹿汐写满小作文的评论区,全校也就只有鹿汐对他地位威胁最大——在许罂心中的地位,不禁争风吃醋,截了张图发给许罂:“这是什么?”
许罂瞄了一眼:“这是祈福主题的文具。那天路过你们学校后面的文具店,觉得这套文具摆成一排很好看,顺手买了。”
陆辞不满道:“你怎么只顺手买给鹿汐,不顺手买给我?”
许罂“啊?”了一声:“我以为这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陆辞低咳了两声,这样吗,应该不至于吧——
“你不觉得这风格还挺中性吗?”
就算至于,他也要努力说服许罂不至于。
许罂无奈地解释道:“鹿汐家里条件不好,还要给母亲支付医药费,我想着能给她省下一笔文具费是一笔。至于你……看看自己零花钱有多少位数,我都懒得数。”
陆辞:“……”
就算许罂说得在理,他还是想争风吃醋。这一点,他是和陆沥成学的。
陆辞:“礼轻情意重。礼物不在礼物之于收礼物的人贵重与否,情意到了就可以……”
许罂:“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
陆辞:“我觉得是……”
许罂:“行吧。看出你很想要了,我回头给你买就是了。”
“回头是什么时候?”陆辞有些急不可耐——不能只有鹿汐发朋友圈炫耀,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今天的本子好像就不够用了……”
“笔好像也不够用了。”
“今天作业好像还挺多的……”
“老师说,他们准备以我的作业作为范本,全年级传阅。”
“我觉得这个品牌的本子质量这么好。写出来的字也应该更好看。”
“寓意也好,全年级传阅,等于祈福了全年级人的学业。”
“多好啊妈,人活一世,要多行善事。”
……
陆辞越扯越离谱,就差没扯出给他买一套文具,他能拯救全世界了。
许罂这时候正好在陆辞学校附近,离文具店也不是很远,静静地看陆辞表演了几分钟,决定给他的表演一些奖赏:“行。”
陆辞努力抑制住嘴角的上扬,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他就收到了许罂的下一句:“但我要这个数的跑腿费:”
随后甩来一张图,图上是放在秤上的百元大钞,秤上的数字显示:1吨。
陆辞:“……”
把整个陆氏赔给许罂行不行?
他觉得他爸也是不会拒绝的。
陆辞这边刚和许罂插科打诨完,徐翀就捎来消息:“辞哥,之前欺负一班生活委员的那群职高生又来了。”
虽然一班和七班不对付,但谁让他们有容乃大,碰到有人欺负一班人,他们还是忍不住行侠仗义。
陆辞最近心情不好,就当活络活络筋骨了。
于是那几名职高生被陆辞揍得鼻青脸肿,还要被他出言挑衅:“还有什么招数,能不能快点?我还要赶着回家写作业。”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辞表示,他只是在说大实话。
-
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是姜鹤一人,整个姜氏家族上上下下,全都苦不堪言。
豪门中很少存在所谓的温存与亲情,只有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大家能勉强维持表面和平,一朝江河日下,所有人都会撕破脸,反目成仇。
而姜鹤,便成为了姜家的众矢之的。
当年精心布局算计,非但没有促成一场商业联姻,反而以草草离婚收场,更为今天陆氏的针锋相对埋下了隐患。
这一切皆因她而起。若是姜鹤没有得罪陆沥成,姜氏不会有今天,他们也不用面临当前的局面。
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可能和姜鹤站在一起。连姜鹤的亲生父母都与她断绝联系,谢绝见面。
内忧外患,众叛亲离,姜鹤不堪重负,不出几日,便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在连续一周的失眠过后,她忍无可忍,头昏脑胀中拨出了一个号码:“可以停手了吗?陆沥成。”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于姜鹤却是万分烫口,因为这意味着妥协,意味着低头,意味着她的骄傲被粉碎,但她别无选择。
姜鹤再如何精于算计,也斗不过陆沥成,这个在商场上堪称手腕狠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陆沥成倒是好心地接起了她的电话,却并没有共情一分她的难堪,抛出一个字句清晰的问句:“过去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想过停手吗?”
他语气之薄凉,让姜鹤唇色骤然失血,一颗起伏不定的心直直坠入谷底。
陆氏对姜氏的打压,不似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陆沥成冷言逼问:“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毁灭的一个家庭,很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全部。而你出于绝对的私心生下陆辞,更可能给他带去一生的伤痛。”
“好在现在已经不会了。”陆沥成道,“陆辞这一生都会是幸福快乐的。而他的幸福快乐,将永远与你无关。”
陆沥成的话如同冰锥,在姜鹤心脏中扎出深可见底的血洞。
她痛楚道:“陆沥成,我想过你不爱我,但我没想过,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报复我。”
陆沥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是什么慈善家救世主,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但保护自己爱的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否则他在事业上的追求将毫无意义。
姜鹤深吸一口气:“给我一个爱她的理由。”
陆沥成:“爱无需理由。如果一定要回答,那便是她的心性永远不会同你一样。”
姜鹤:“还以为你冷情冷性,不问儿女情长……没想到你扎人心是有一套的。我这辈子错就错在,不该对你这种人抱有任何幻想。”
但她当真能做到对陆沥成不抱有任何幻想吗?纵使时光回退,她还是会被那个光芒耀眼夺目的男人所吸引。
她深知她慕强的天性,只要遇见陆沥成,就没有不爱上他的可能。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她这辈子再无法得到半分陆沥成的爱慕甚至垂怜。
她的后半辈子,亦多半是在囚笼中度过。
无边的恨意让姜鹤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四个字,同归于尽。
她咬牙切齿道:“好啊,既然你坚持我行我素,一点颜面都不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你猜我会不会介意让它变得更糟糕一点。”
“但许罂就不一样了。她还年轻……风华正茂,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陪衬。”
“我会告诉她,什么叫做得意得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
姜鹤的声线中逐渐染上狰狞和疯狂的味道,这与平时冷静状态的她判若两人。
陆沥成心跳骤然加速:“你想做什么?!”
“你猜啊——”姜鹤猛打方向盘,脚踩油门,此时此刻,她竟然是坐在驾驶位上的——她与夏栀随时保持联络,始终保证许罂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现在才知道紧张?晚了——”
话音落下,姜鹤便开车向许罂疾驰而去!
刚刚收拾完职高生来和许罂会面的陆辞就这样看着一辆失控的豪车向许罂冲去!
当看清驾驶位上的女人,陆辞的瞳孔骤然紧缩,怒喊道:“姜女士你在做什么?!不许伤害我妈——”
一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喊姜鹤为“姜女士”,喊许罂为“我妈”。
姜鹤的心脏仿佛被陆沥成和陆辞剜了一道又一道口子,逐渐变成一个无法填补的血淋淋的大洞,呼啸着灌入冷风。
这唯二和她生命有所交集的父子,是懂得如何伤害她的。
姜鹤心头的杀意更甚,偏在电光火石之间,陆辞向许罂飞扑而去,竟是整个人都挡在了她的身前!
姜鹤双目圆睁,虎毒不食子,陆辞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在性命攸关的大事上,她还是下不了狠手。
姜鹤再度猛打方向盘,只听“砰——”地一声,豪车一头撞上了旁边的香樟树!
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惊得飞起,数不清的枝叶扑簌簌落下。
陆辞大惊,光天化日之下,姜鹤竟然想开车撞向许罂!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他妈疯了吗?!想死能不能不要带上别人??”陆辞质问完一声便低头仔细检查许罂有没有异样,饶是再淡定的人经历刚刚那一幕,都得留下不轻的心理阴影。
“妈,你没事吧?你往边上站点……”
若不是他执意要求许罂给他买他并不是刚需的文具,许罂也不用过马路,若他刚刚没有参与那场打架,他可以更及时地保护她……
无边的悔意在陆辞心中蔓延开。还好没有出意外,若是出了意外,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许罂:“我没事,倒是你,最近怎么又不开心了?刚刚又去打架了?”
陆辞:“您都面临生命危险了,就别关注我有没有打架了吧?”
而另一侧,姜鹤看着眼前的一幕,额角有血迹,声音喑哑:“陆辞,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陆辞怒气未消,侧过身道:“正好,我也要向你讨个说法。我妈根本就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情,你何至于这样伤害她?!”
陆辞字字句句都在维护许罂。可他越是这样,姜鹤越不想让许罂善终。
正当陆辞阔步向姜鹤走去,姜鹤竟然开始倒车,随后绕过他,再次踩下油门,加速向许罂撞去!
原来姜鹤刚刚所说的有话同他说,只是幌子。
她只是为了让他远离许罂,以此好无所顾虑地撞向她!
陆辞猝然睁大双眼,这次想飞奔过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替他完成了他想完成的举措。
只见陆沥成飞身而至,十步并做一步紧紧拥住许罂,挡在她的身前。
一声磁性低沉的“许罂——”混合着前所未见的紧张和惶恐,尾音低低颤抖。
父子连心,陆沥成和陆辞无一不把她放在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位置。
许罂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也是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随后眼前便是一片刺目的白光,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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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
阵天旋地转,许罂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回了自家的大床上。
这张床自然没有陆宅的宽阔舒适,却为她所熟悉。
许罂懵了,她这是穿回原来的世界了?
好在比她更佛更好吃懒做的系统出现得很及时,并没有让她困惑太久:“宿主您好,作为我们尊贵的中奖者,我们秉承着不让您受重伤的承诺……”
许罂:“等等,你什么时候承诺过我不受重伤了?”
系统:“抱歉宿主,这本来是在穿书第一天应该告诉您的穿书须知,但由于一时疏忽,我忘记向您承诺了。”
许罂努力保持微笑,很好,这系统有她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