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姜筱笑着道谢。
季长峥低眼看她,声线温柔道:“小事。”
拍摄渐入佳境,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日,接近七月份的横店,称得上酷暑时节。
气温持续升高,出门基本都是遮阳伞和小风扇随行,可面对这样的天气,姜筱却觉得时不时浑身发冷,寒颤一个接着一个,令她不由怀疑是否感冒了。
趁着片场休息时,姜筱回房车躺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重新补了防晒,顶着厚厚的头套和一层又一层的古装,弯腰走出了车门。
迎面而来的阳光刺得她一度睁不开眼睛,那股不适感又翻滚上来,所幸助理小张立马将伞挡在了她的头顶,才好多了。
“筱姐,你没事吧?”小张不免感到担忧,这几天姜筱的身体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精神也瞧着没有刚进剧组时那样好了。
姜筱原地站了会儿,只当是久坐和阳光导致的晕眩,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便马不停蹄地往拍摄现场赶去。
然而两天过去,身体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甚至隐隐还有发烧的迹象,在小张多次的劝说和陪同下,姜筱只能跟导演请了假,抽空去了趟酒店附近的诊所。
做完基础检查,医生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有点劳累过度导致的低血糖,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如果病情加重,再来复查。
听到这个答案,姜筱松了口气,因为不好意思麻烦旁人,就婉拒了小张想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好意,打算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兴许第二天就能好。
回到酒店房间,姜筱伸手摸了摸发热的额头,直觉这温度不太寻常,可是在医院测量体温时又显示一切正常,弄得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简单擦试过身体,换上睡裙后,姜筱打算喝点水就上床休息。
行至矮桌前,正准备弯腰去倒热水的时候,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身体不听使唤地向前倒去,一不小心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碰倒,纸巾、口红、化妆镜、充电线……一些随身的物件洒落一地。
噼里啪啦。
刺耳的声音唤醒了姜筱的意识,在倒下的前一秒成功抓住了桌子的边沿,稳住了身形,就这么以诡异的姿势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清明。
意识回笼,姜筱有些后怕地捂住胸口,强撑着身体的不舒服,蹲下去在散落的杂物里面找到手机,以她现在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过去,必须得找个人陪着她。
然而就在她刚要拨通小张的电话,叫她来自己房间一趟时,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系统却又冒了出来。
【系统003:这是小主你不履行系统任务而产生的副作用,不用太过慌张。】
姜筱解锁手机的动作停住,气得差点喷出血来:副作用?什么副作用?有副作用的话,那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003(委屈摊手):关键是小主你也没问啊。】
姜筱无语极了,她真是服了系统这个老六,非得她问它才答吗?告知觉醒者完成任务的条件和限制,这不是最基本的吗?不然她怎么知道?
【系统003:蹭够流量确实能够摆脱必死的命运,但与之相对的,如果蹭的流量不够,小主你身上的能量就会越来越弱,身体也就会越来越差,直至濒临死亡。】
【系统003:虽然不会立马就死,但是如果远离反派太久,能量彻底消失,有可能会被系统自动判定为放弃任务,然后把小主你嘎掉哦。】
那天在派出所系统没说完的“但是”原来指的是这个,她看过许多本系统类的小说,敢说她家的这个是当中最没用的一个,没有之一!天天就惦记着她这条贱命。
她和周祁深分开才过去多久?二十多天?连一个月都不到,那什么鬼能量就不够用了?
可一味的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想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姜筱决定先去医院待着,如果在周祁深回国之前她就病危了,至少还能让医生抢救一下。
【系统003(不解挠头):去什么医院?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去到反派身边吗?】
姜筱:是我不想去吗?而是他人远在新西兰,我怎么去?飞过去吗?
她记起来周祁深说出差大约要两周,从那天开始算起,满打满算已经过去了一周半,没几天就能撑到对方回国,若是她再死命催催对方,兴许还能逼得他提前一两天回来。
思及此,姜筱立马给周祁深发了短信:你什么时候从新西兰回来?
生怕催促的力度不够,她咬咬牙,特意补了一条肉麻的话:我想见你,非常非常想见你。
【系统003(更不解了):不对啊,反派明明就在……】
然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促的门铃声给打断。
姜筱这时也看到了手机里对方的回信:开门。
第17章 心乱如麻
机场前往横店的高速公路上,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夜色中,窗外风景斑驳变化,车灯照射在道路一侧的绿化带,树影绰绰, 时明时暗。
“夫人所在的酒店只剩下一间普通大床房了。”
副驾的陈冽翻看着订房软件, 迟疑几秒, 礼貌询问后排闭目养神的男人。
横店正值旅游旺季
,稍微好点的酒店几乎全被提前订光,更何况周总指定的那间酒店在网上的知名度极高,很难在这样的时节留有空房。
再加上他们临时订票回国, 抵达机场已是傍晚, 他来不及操作订房,只能在航班起飞前联系国内同事, 让他帮忙打给酒店前台,几番辗转才勉强订到了这间大床房。
然而让不食人间烟火住惯了豪华套房的老板住普通大床房,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关键有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老板娘在酒店又不是没有房间,老板何必要重新订房呢?夫妻俩还分房睡不成?
周祁深靠坐在座椅上,两条长腿交叠搭在膝盖, 紧阖双眸, 右手支额揉着眉骨,几天来积累的疲倦感令他的太阳穴隐隐泛痛,闻言只淡声道:“就那间吧。”
月光映照在他的侧脸,半边轮廓隐在黑夜之中,被朦胧月色一晃, 愈发衬得鼻骨高挺,眉眼清绝, 好似一件不容亵渎的艺术品。
陈冽得到指示,立马按照他的意思执行,等一切办妥后,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暗自庆幸老板没有怪罪他的办事不利。
此次新西兰之旅实在紧张,原定的两周行程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压缩了三分之一,本来今晚还要参加一个晚宴,老板却直接取消,提前回了国。
可回国的目的地却不是京市,而是横店。
陈列这才反应过来老板这么做的原因,原来是想尽快回国见老板娘。
面对如此高强度的连轴转、倒时差、被迫加班,陈冽尽管觉得很累,但是却没有什么怨言,倒不是因为他共情资本家觉得老板和他一样累,也不是因为他身为卑微打工人无能为力的妥协。
而是因为老板不光将他这个月的工资提高到了原先的三倍,还承诺从下个月开始就给他升职加薪,钱到位了,自然什么都好说。
自从踏入社会,他也算是遭受过几番毒打的,和只知道画大饼压榨员工的吸血鬼资本家相比,他家老板不知道强多少倍,把员工当人看,应有的福利全部发送到位,时不时还会爆金币发奖金,可谓是绝佳的上司人选。
而且老板虽然是家族企业富n代上位,身上却没有大众传统认知上富豪的坏毛病,酒色财气一律不沾,绅士有礼,成熟稳重,学历高能力强,关键是还长得那么帅。
试问谁不想拥有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上司呢?所以他真的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陈述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好心提议道:“周总,你和夫人那么久没见,要不要买束花什么的?”
“花?”周祁深睁开眼,眼睑微微上抬朝前方看去,似是对他的话起了兴趣。
“一般夫妻和小情侣分开久了,男方都会买束花来哄女方开心的。”
陈冽见他这个反应,便猜到他不是会主动讨人欢心的性格,买花这种事他估计没做过,于是主动揽下这个任务:“要不我看着买?”
车内光线昏暗,周祁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我先看看。”
这意思就是花还是要买的,但是他要亲自挑选花的种类,不需要陈冽帮忙。
陈冽闻声应好,也是,给老婆挑花买花的话,当然得亲力亲为,这才显得诚意十足,如果全都假手他人,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陈冽静静等待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周祁深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再次响起:“这个如何?”
陈冽扭头看过去,便见一只修长的手将手机从座位中间伸过来,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花束的图片,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以粉白为主色的玫瑰花。
“好看。”陈冽不假思索。
“这个呢?”周祁深往左滑动相册,换了张图片。
“也好看。”
“这个?”又换了一张。
“好像也不错。”
他纠结为难的表情让周祁深不禁对他的答案产生怀疑,拧着眉沉默半响,身躯往后坐正,缓缓抛出一个送命题:“那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陈冽回忆起刚才看过的不同颜色的花,一时间选择困难症犯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碗水端平道:“我觉得都很好看……要不还是您自己选一个吧,至于其他的先收藏着?以后慢慢送?”
其实他没有多少替女孩子选花的经验,按照他直男的眼光,最喜欢的是红玫瑰搭配黑色包装纸的组合,毕竟经典永不过时,送人总不会出错。
他原本以为老板的喜好会跟他差不多,但是没想到选的全是些温温柔柔的浅色系,从女孩子的角度出发,应该会很喜欢这种类型。
周祁深低头看向搜索栏里的“男朋友送花指南”,里面的花束品种多到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抉择,他仔细翻看了评论区里的反馈,才保存了几张点赞量和好评最多的图片。
他鲜少给人送花,唯有的两次进花店的经验还是家中女性长辈过生日,得到的评价却是他不懂女人,也不懂浪漫,选花的品味差到极点,所以他才会询问陈冽的意见。
可显然,陈冽也不懂女人。
为了第一次送花不出错,周祁深犹豫许久,将其中好评最高的一款发给了陈冽:“就这个吧,你去订。”
陈冽有一点说的没错,花太多,以后慢慢送就是了。
这束不喜欢,那下次就换一种,送的次数多了,总归会有她喜欢的。
*
看到短信的第一眼,姜筱先是震惊,随即便是狂喜,还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说曹操,曹操到。
等到门铃第二次响起,她迫不及待挣扎着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映入眼帘的不是周祁深的脸,而是一大捧粉蓝渐变的维丽娜绣球花,其中穿插着白色的桔梗花,银色的包装纸错落有致地将花朵团团包围,看上去高级又优雅。
视线上移,一张几乎埋进鲜花的俊脸骤然闯入她的眼眸。
那一刻,她呼吸微滞,心脏似乎都漏了一拍。
周祁深像是来前特意收拾过,一身休闲打扮,穿着件简单的纯色白t,下摆尽数扎进黑色的西装裤里,富有弹性的紧身布料将他胸前的肌肉勾勒得愈发明显,公狗腰精瘦,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大概是没擦干净头发,发梢还比较湿润,梳顺的刘海规规矩矩趴在额前,看起来奶呼呼的,可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全是岁月沉淀的老成干练,冲淡了几分发型带给他的少年气。
太久没见,周祁深也在看她,可看着看着,神色却逐渐变得晦涩幽深。
她似是刚要休息,身上只穿了件薄纱似的吊带丝绸睡裙,布料十分的顺滑贴身,短至大腿根部,近乎透明的藕粉色,让她玉脂般的肌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沟壑,一览无遗。
行走间裙摆起伏飘逸,仿佛下一秒就能窥见到隐藏在裙底的春色。
周祁深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穿得如此私密,竟没有半分防备的就来开门,若来人不是他,岂不是……
他不愿再深想下去,迅速环顾左右,见整条走廊除了他以外并没有旁人,才稍微放下了心。
“你……”
正欲出声提醒她的穿着不妥,眼前的人儿忽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和肩胛,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扯进了房间。
周祁深一时不察,脚下踉跄,关键时刻及时伸手撑住冷硬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具柔软无骨的身躯就紧紧贴了上来。
恍惚间,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涌入鼻腔,彼此的距离太近,让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花香,还是她身上的体香。
她把他逼到玄关一侧的墙壁,手肘支在他胸膛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了他柔软的唇中央,美目流转,如娇似媚:“别动。”
周祁深浑身僵硬,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住,无法动弹也无法挣脱,双手悬在半空,一时间把她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不多时,关门声自耳边响起,扰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