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浔对自己老父亲着急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应下了。
和父亲那交代完后,黎知浔终于松了口气,转头却看见宫芷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头瞬间又疼了。
将手从季时燃的胳膊中抽出来,随意地冲他摆摆手:“你自己玩去吧,我先去‘封口’一下。”
季时燃顺着黎知浔的目光看去,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要和这帮人解释起来确实很麻烦,于是季时燃直接转身就走了。
黎知浔走向的那个小团体正是四大财阀的继承人们,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
宫芷冲着黎知浔举杯,戏谑道:“芜湖~姐们你今天又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了呢~”
黎知浔顺手从服务生那拿了杯香槟,觉得头疼极了:“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我记得阿浔妹妹你一月份的私人生日宴时带的还不是季时燃呢,你们什么情况啊?”边家少爷边逸,从小就没少逗自己。自然也知道季时燃和自己关系并不好。
向来稳重最年长的宫昀宸也调侃了几句:“似乎是在闹掰那年之后,今天之前,我都确信他们两没什么交集。”
“停——”黎知浔被一人一句的,弄得耳朵都疼了,“简而言之,几分钟前我甩了温行州,和季时燃达成协议订婚,就这样都听懂了吧。”
“牛逼。”宫芷和边逸忍不住咂舌脱口而出。
下一秒宫芷的脑门就被来了一下,她捂着脑门扁着嘴不满地看向宫昀宸:
“不是啊哥,边逸他也说了,干嘛只打我啊?”
“你是我妹,他不是我弟。”宫昀宸淡淡道。
可这话边逸听着又不满了:“不是啊,宸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不是你的好弟弟了吗?”
“那我也给你来一下?”宫昀宸挑眉道。
一旁,沈钦年看着黎知浔好似放松下来窃喜地看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笑笑道:“话题扯远了。”
正以为事情被敷衍过去了,暗自窃喜的黎知浔身形一顿,一记眼刀射向沈钦年。
大意了,差点忘记还有沈钦年这个腹黑男了,这还真是沈家祖传的‘良好基因’啊。
好不容易转移火力了!
边逸正色轻咳几声:
“也对......阿浔妹妹你和季时燃的事我们就不多过问了,但是温行州的事总得和我们说说吧,怎么就突然在订婚典礼上提了分手......虽然之前就感觉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那眼镜男欺负你了?”宫芷对温行州的印象不太好,因为在她的眼里她更希望黎知浔能和自己哥哥宫昀宸结婚,这样更有机会和小姐妹天天粘在一起了。
“就...”黎知浔是一个自尊心极强好面子的人,没法轻易说出自己在订婚典礼上被放鸽子的事,抿了口酒,有些吞吞吐吐的。
宫昀宸皱起眉,眼里的温度降了下去:“他真欺负你了?”
黎知浔见几人好像马上就要做出什么大动作来,眼珠子转溜了一圈忙道:
“...好吧,就是他放鸽子了,我不爽甩了他。”黎知浔草草盖几句话过这事。
“嘿~?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事,这人脑子是被什么糊住了,呕——快滚了也好!”宫芷打抱不平道。
黎知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让她的自尊心严重受挫,此时沈钦年倒是很有眼力见的转移话题。
几人自如地寒暄着,黎知浔面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只不过很快就被手机上频繁的振动惹得有些烦躁。她低头扫过屏幕上的备注......
——温行州。
第004章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为了搭配曳地的裙摆,今天她穿了一双足足有八厘米的高跟,此时脚踝处有些酸疼。她倚靠在露台入口的墙边,一手托着手肘接起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那一瞬间温行州的声音就急迫的传来:“知浔!知浔我错了,我不该放你鸽子的,我现在就过去,你别和我分手好吗....”
“...温行州,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又怎么会舍得在订婚典礼上放我鸽子让我出丑呢?”黎知浔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似在问他,又似在以这个形式告诉自己该切断对温行州还存留的好感。
温行州听言沉默了几秒,又不甘地辩解道:“...不是的,知浔,是他们说这样可以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爱到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想试探一下...对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黎知浔有些疲惫地后仰,将后脑抵着墙长长叹出一口气。刚刚是火气上来了,但现在是彻底冷静下来了。不过与其说是冷静下来了,黎知浔感到的更多是对这段感情的疲倦和厌烦。这近四个月来的恋爱,说没有对温行州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但现在...
“...我们分手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接你电话了。”
“黎知浔!黎知浔你不能这样的!......”温行州没了平常儒雅稳重的样子,慌乱地叫着她的名字生怕就这样被挂了电话。
聒噪的声音通过电流声传到黎知浔的耳里,刺耳地让人有些无法忍受,那点厌烦和情绪在一瞬间就要上涌时。
蓦然一手温热的大手从耳后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连带着手机向外扯了几厘米——
“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含着隐晦的警告意味传进电话筒里,也传入了黎知浔的耳蜗。
猝不及防的动静,惹得黎知浔身子敏感地一颤,她下意识侧头。就见季时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正包裹着她的手,离她极近地冲着电话说着。
近到他的发丝与自己的相缠着,近到他们的脑袋就快要挨上了。
握着黎知浔的那只手动了几下,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蹭过——季时燃用大拇指挂了电话。
心跳空了一拍,又重新重重地落下。
谈吐间的呼吸伴随着他身上独特的木质香卷席着黎知浔的侧颈以及脸颊。说不清是因为晚风带来的凉意,还是季时燃带给自己的影响,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下一秒两人又重新退出了危险距离,季时燃另外一只手拎着西服外套,在黎知浔还没从刚刚的情况反应过来时,他又将还残留着自己的温度的外套扔进黎知浔的怀里。
“你...”黎知浔回神过来,看向还亮着的手机屏幕,莫名局促地抿了下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时燃却神态自若地与黎知浔对视道:“虽然现在还是夏天,但是晚上风大,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自虐吧。”
“啊?”黎知浔被他自然的语气惹得更是一懵。
季时燃看着她面上的表情,不由地在心底叹了口气:“黎知浔,我们订婚了对吧?”
“嗯?”
“既然是,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他要是再来纠缠你,就和我说吧。”季时燃灰蓝色的眼瞳在夜色下像是吸引人的深海,引诱着别人的深入。
黎知浔说不出心底的那异样感是什么,只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季时燃语气让她感到有些暧昧。她轻摩挲着被西装外套覆盖下裸露的皮肤,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有些上升。
回想起刚刚两人在那样近的距离,只要一侧头就会......
黎知浔耳朵瞬间炸红,猛回神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她和季时燃怎么会是那样的关系呢!
黎知浔侧脸掩饰住有些发烫的脸颊应声道:“我知道了。”
......
这次订婚典礼是在山顶会所举办的,黎家贴心的为各位准备了房间,省得现在天色已晚,大家开回去的路上也不安全。
黎知浔到了会所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发现领到的房卡是9楼的总统套房型,她记得原先她的房间应该是在八楼才对啊,心底直觉自己的父亲果然没这么容易安分下来。
问了旁边负责的特助,得到的答案就是黎闵理所当然认为她和季时燃已经订婚了,马上也要领证了住在一起很正常。
于是今晚她要和季时燃那个讨厌鬼用一个房间!
黎知浔头疼,黎知浔无语,黎知浔崩溃....
最后没辙,想开了。
她能反抗黎闵吗?
——不能。
算了,反正之后也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早适应下也好。
保证较平静的心态后,便从不知道积灰多少年的黑名单中,把季时燃拉了出来:【我爸安排我俩今晚一个房间,在909忙完自己过来,刚好我们谈谈。】
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今天事太多黎知浔实在是太累了,美美的用大浴缸泡了个澡。
等季时燃按门铃时,她刚好吹完了头发。
卸了妆后,未施粉黛的脸蛋嫩的好似都能掐出水来,毛孔细的几乎看不见。没了艳丽的眼妆,整个人的架势也软了不少,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咪。
“坐吧。”黎知浔里头穿着睡衣,外面简单束着浴袍,吹的半干的长发披在肩头,伸手拿着iPad点开笔记本。
“我们来细谈谈协约里的条款吧,我先说说我的要求,还有什么要求你自己补充,明天我命律师把协约打印出来,我们把字签了再去领证。”
季时燃坐在她对面的沙发,身子自然的向后靠,闻言有些诧异:
“你之前没准备协约就打算和那人订婚?”
黎知浔觉得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毕竟温行州一定程度上是入赘黎家,没有太多利益纠纷,以及再按照自己之前不成熟的想法,就打算和他这样一辈子也行。
可季时燃就不一样了,她需要季时燃,而季时燃也需要她。纯纯利益关系的协议婚约,当然要准备协约了。所以便理所应当的应着:“昂,怎么了?”
季时燃不知道为什么被气笑了,正了正身子抬手拨了几下垂下来的碎发:“行,没什么...继续吧。”
黎知浔见他没意见,拿起笔开始边说边在
iPad上写着:
“1.对外必须要保证亲密夫妻形象,不得抹黑对方,必要时需要采取行动维护对外夫妻形象。最重要是,不能让黎家人起疑。
2.也是最重要一点:婚姻协议是各取所需达成,所以在任何时候不得损害对方的利益。不能越界去擅自插手对方的事业。
3.既然接手黎家事务,必须不能有二心,大事需要告知我并且我签字才能进行。”
“暂时就这样吧,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黎知浔想了想,放下笔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季时燃灰蓝色的眼眸落在黎知浔眼角那颗勾人的泪痣上,沉吟了几秒淡声道:
“再加一条,不能在外面乱搞,对婚姻保持忠诚。”
黎知浔不是那种私生活混乱的人,这点无所谓,之所以没提这点,就是觉得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季时燃也可以有喜欢人的权利。
“行,那就这样了,没什么问题我发给我的律师了。”黎知浔将这点加上,耸耸肩。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季时燃是怎么想的。
她将文件发送出去后,伸伸懒腰指着他坐着的长沙发:“我刚刚看过了,这是个单间卧室的套房,里面就一个床,对面书房也没有备用的折叠床,我看沙发挺大的,你今天就睡沙发上吧,不早了洗洗睡吧。”
季时燃却蓦然站起来挡在她面前,黎知浔猝不及防脚底猛刹住才没撞上。
这会她已经脱了高跟鞋,才对季时燃的身高有了实感。本来自己168的个子在女生中也算不上矮,怎么站在季时燃面前才刚越过他肩头点,视线正好到他喉结的位置。
此时季时燃向前迈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被瞬间缩短。
她仰着头警惕地看着季时燃:
“...你干嘛?”
第005章 送机
季时燃双手插兜弯下腰,将视线与她持平,挑眉道:“我为什么要睡沙发?”
离得太近了。
近到他们的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黎知浔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向后迈了半步,不肯示弱地对上他的眼睛:“难不成让我睡?”
有些狭长状的桃花眸本身就勾人,再加上眼角那颗泪痣,那双眼睛好似看什么都多情诱人的。
季时燃没想到这个视角会这样危险,视线一低,却将浴袍内半遮掩的香酥风光映入眼底。
本不想轻易放过黎知浔的,这下自己先乱了阵脚,目光慌乱近乎狼狈地移开猛地直起身。
黎知浔不明所以,下意识扯住季时燃的手,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下。她有些惊愕地与季时燃对视一眼,内心一个念头在警告着自己。
她松开了手,不自在地将头扭到一边。
季时燃意会不明地扫了眼黎知浔,拎着助理送来的换洗衣物,一言不合地去了浴室。
只留下黎知浔一人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道:“......什么毛病啊。”
*
阳光破出云层,透过薄纱映在床上的‘小鼓包’。那团“小鼓包”听着外面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耐烦的踢了下被褥。又静等了几秒,响声依旧没有消失。
似自暴自弃地她猛地将被褥掀开,披上外套就翻下床去找‘噪音的源头’。
卧室的门一下就被推开,与昏暗的里面不同,客厅的窗帘被打开到最大,阳光毫无阻碍的迅速占满客厅。
大抵是黎知浔带着起床气的动作太大,在窗边打电话的季时燃回头看去,声音一停。只见黎知浔长卷发散乱地披着趴在门框上,兴许是她刚刚睡醒,脸上还微微泛红,样子有些娇憨。只是她的眼神里带着起床气,那眼神几乎是想把季时燃给刀了。
电话那头见季时燃忽然没了动静,问了声:“怎么了?”
季时燃这才猛的回神,看着她幽怨的小表情,隐晦地勾了下嘴角:“没事...剩下的到时候再说,我先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后,黎知浔这才开口:“大早上的吵死了,不知道还有人在睡觉吗?”
季时燃走到沙发上悠哉地坐下,翘着腿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样子:“大小姐,已经十点多了,这个点猪都该起床了。”
“哦,所以你起床了啊。”黎知浔熟练的反嘴。
季时燃:.......
这么久没见,黎知浔又进化了,开始学会拐着弯骂他了。
“事先说明,黎叔叔已经走了,早上宫芷找过你一次,见你没起也先走了,来的客人们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季时燃无所谓地耸耸肩。
“所以呢?”黎知浔懒懒地打着哈欠,抱着手臂依靠在门框。
“所以要想下山,你只能跟我车了。”
黎知浔皱起眉:“我自己有车,为什么要跟你车?”
季时燃抬手看了眼腕表,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黎叔叔说,他让你的保镖把你车开回去了。还有会所里接送的车现在都外派送客人了,已经没有车可以送你了。”
“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