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怎么不在电梯说, 你跟过来很吓人知道吗。”
男职员尴尬, 笨拙道:“我,害羞。”
孟如画:“……”
“之前给你订的玫瑰花你都扔了。”男职员:“我只能当面说了。”
“原来那些玫瑰花是你订的?”孟如画过于惊讶, 脚下刚想往前走,细腰被人扼住, 她重新又跌回商遇胸膛。
抬眸对视上黑漆漆的眸,她喉咙一紧, 立刻扭过脸认真的说:
“你别订了, 谢谢你。”
“好吧,孟小姐再见。”男职员胆怯的看向商遇, 有眼色的转身走远了。
闹了半天是一场乌龙。
孟如画手和腿变得软绵绵起来,脸色还没恢复平静。
见事情解决了,商遇适时松开女人,却见她指尖无意识移到抓住他腰后的皮带,开口:
“孟如画,可以松手了。”
被拉回现实,孟如画不情愿哦一声,还想多抱呢。
又不禁无比庆幸,她仰起脸,眼睛弯成月牙,崇拜又天真的恭维道:“刚才还好有你在,你真好。”
说得特别夸张,不过是真心话,如果商遇不在,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孟如画连这个后果都不敢幻想。
商遇不吃这一套,绕过走上前把扔到地上的行李箱弯腰拉起。
孟如画好奇看过去,心虚的唇瓣动了动,商遇提着拉杆回至这,说:“先上车。”
她把歉意咽下,点点头。
先扶着车门,弓身慢吞吞上车。
…
经历刚才这一遭,虽然有惊无险,在回去的路上,孟如画一改反常异常寡言少语。
只顾别着脸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景,霓虹灯遍布这座繁华地城市。
自从搬到这,商遇就承包了晚餐,经过多次下厨,又请了专业厨师来教他。
他的厨艺突飞猛进,孟如画夸赞的话包含的诚恳度也高了。
这晚,一向夸张用无数华丽语词语点评味道的孟如画,罕见的坐在餐桌,垂着眼睫,手指把玩着木筷。
对于女人的所有情绪变化,商遇都能敏感察觉到。
一碗海鲜汤放于面前,同时,响起男人的询问:
“今天晚餐不合胃口?”
孟如画捧上带花纹的瓷碗,轻吐出一口气,摇摇头说:“很好吃呀,是我不太饿。”
她小口喝了汤,忍不住,抬眸问:“你没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吗。”
“你想说就说了。”商遇夹着菜,平静道:“我不会多问。”
孟如画紧抿唇瓣,出于羞耻和别的一些心理,想说又不敢。
她还是憋着吧。
女人安安静静用完餐,然后起身走了,商遇擦着手,视线移至扫去。
她走向客厅去了,他站直,把碗筷收拾完毕去了厨房。
他有很重的洁癖,又把餐桌擦干净了,手指抹了下,垂眸见没灰,长腿才肯阔步离开。
全程孟如画都丧失了生气和活力,一动不动的趴上沙发扶手,歪头枕着手臂。
凝望着如银河汇聚的夜空。
放空。
殊不知,商遇表面是没多问,他回到了离她相隔很远的卧室。
坐在床边,自西装兜摸出手机,二话不说打通了一则她想象不到的电话。
伴随着嘟的一声,传来季方的压低声音的回应:
“喂,商总,咋了?孟如画不会又跑出国了吧?”
手机被放至一旁,商遇低头,慢条斯理把衬衫衣袖往上叠:
“问你一件事,最好如实回答我。”
这就跟兴师问罪一样,季方屏着呼吸等着。
一边袖子别好,露出有力的手臂,商遇脑海中回忆了当初孟如画回来买夜灯的习惯,结合今晚在车库发生的事。
以及女人欲言又止的举止。
大概有了个推断。
“孟如画为什么怕黑?”他直问道。
早在之前商遇就想问了,但孟如画不会说,也没想到这方面去,导致无从求证。
季方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沉默了好半响,没有底气回道:
“这个,她……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好像是三年前吧,她有一次晚上生病,我给她送药,她在宿舍楼下等我的时候,有一个外国男人找她搭话。”
他顿了下:
“后面她一路跑,给我打电话,还好我离的近,顺利找到她了。”
“最后没啥事,我估计是吓到了,怕黑也是因为这个吧。”
解开衣领处一枚纽扣后,商遇双手撑在身体两旁,静静听完了叙述。
眉宇收敛着,面色如霜。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隔着屏幕,足以能逼死人的压迫更令人窒息。
最后只问了一句话:
“你隐瞒我的理由是什么?”
冷静又极具危险,如大厦坍塌前,海水冲破壁垒前一秒的最后质问。
“这不赖我,孟如画不让我跟别人说的。”季方叹气:“你也了解她这个人,好面子嘛,也不想让你们担心吧。”
“我作为她唯一最好的男闺蜜,当然要守口如瓶了。”
这话说得倒挑不出错,充满真诚,也显然不像撒谎。
回想起孟如画的性格,表面的坚强是为了藏起柔软的内心。
她能做出不愿意让别人看出她在意,对于她来说,自以为难堪的一面。
许久,商遇侧头,捞起手机说出一句不赞同的话:
“她这是逞能。”
滴的一下,他挂了电话,而后男人出了卧室,往诺大的客厅这走来。
孟如画早趴在沙发上,窈窕的身姿一动不动,迷迷糊糊闭眼睡着了。
走至这停下,商遇低眸无声看了数秒。
还没成年就被放到国外历练,就算遇到有什么事,想家了,也不敢随便提出来。
这就是孟如画,傻极了,让他内心竟生出了一股疼惜。
男人的神色浮现不易察觉的动容,他俯身,刚握起女人细长的胳膊。
孟如画蹭一下受惊醒来,盘腿坐起,木讷的看他,鼻音有点重:“商遇哥,你干嘛。”
商遇没再想抱她,说:
“回卧室睡。”
“不行,我还没洗澡呢。”孟如画懵懵摇摇头,紧接着她心中生出坏心思。
这不刚好是追商遇千载难逢的,孤男寡女相处的好机会吗。
“可是我懒得动……”孟如画胆大妄为的抱住男人的大腿,眨眼暗示道。
商遇低眼,看着她毛绒的头顶,放纵孟如画的逾矩举动,淡定开口:
“我帮你洗?”
孟如画心一跳,她不是这个意思,耳尖滚烫起来,她干脆将脸贴上去,耍赖占尽了便宜,眉眼偷偷染上笑,说出稍微比较私密的要求:
“你帮我拿一下睡裙叭。”
“……”
咋没动静了。
孟如画奇怪,白软下巴去抵着男人大腿,抬起亮亮的明眸,扮得一脸无辜。
对视上逐渐变暗的深眸,商遇身侧垂放着的大手,克制蜷了下。
而后,微微用力握住她的细肩,就连嗓音也染了哑:
“好。”
第45章 45
“拿你喜欢的~我都穿给你看。”
她被扶正, 松开环绕大腿的胳膊也没再黏着他,孟如画坐直,嫣然甜甜一笑。
这话她说得一点也不隐晦, 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这让商遇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下, 分不清是喜欢, 还是别的。
总之,直接阔步走了。
来到女人卧室, 商遇刚打开一扇衣柜。
目光在某处定住,而后他面不改色关上,走到旁边转而打开别的衣柜。
女人五颜六色款式不一的睡裙排列整齐, 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
他随便掀开打量了一下,不是露背, 就是超短只到大腿的等等。
他想挑一件不露的,翻了半天没找到, 商遇嘴角扯了扯,绕是了解女人的风格一向过于开放和大胆。
也超乎他的预料了,他在这上面没多在意, 干脆随便抬手拿了件白色的。
看也没看, 商遇回到客厅这时,孟如画正趴在沙发上, 打着今晚更过分的想法,两条小腿抬起在半空中来回晃动。
毛绒又圆润的脑袋听到动静一扭, 兴奋坐起来了。
“你拿的是哪件啊,给我看看!”
她有一点和好奇和十足的期盼, 像商遇这种禁欲的男人。
会喜欢什么样的呢。
接过睡裙的刹那, 孟如画就隐约暗觉不妙,抱着最后一点不可能吧。
她把白色睡裙展开, 眼皮一跳。
一件蕾丝吊带款式,V领,开叉到胸往下,不规则裙摆。
几乎全是透明的。
孟如画突然没那么淡定了,她想象不到穿上会是多诱人。
脸颊无端生了热潮,抬睫确定问了遍:
“你喜欢这种?这也太暴露了吧……”
由于刚才见过更夸张的,商遇已然能没多大反应了。
他也不想过多评价她的喜好,倒是被她的倒打一耙弄得舔了后槽牙,他反倒更关注另一件事:
“你又为什么买这种睡裙?”
孟如画:“?”
商遇往前一步,俯身朝她靠近,单手撑在女人身体一侧,微眯了眼眸,语气略有逼问的意味:
“想穿给哪个男人看?”
她心脏重重一跳,大脑宕机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短短两句话就把是非黑白颠倒。
重新把问题抛给她了。
不得不说,聪明人的脑子果然转得快,她仔细详细观察了商遇的态度,不同以往的很认真地问她。
“我,我穿给自己看的。”孟如画手脚都无措起来,睡裙在她手心攥皱了。
“真的。”
她怕他不相信,一紧张就结巴:“我买一个牌子就买一大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款式,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不是为了给别的,男人看。”
过于贴近,她抬手软绵绵推他胸膛一下:“你好烦,让开。”
男人没动,目光一寸寸打量她的表情,孟如画不适应被这样盯,胸脯不禁有所起伏。
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她忍受不了,直接扭身从另一侧快速逃了:
“你早点睡!”
她下至沙发,棉拖刚套上就快步往浴室走,脊背都在发麻,头也不敢回。
不多时,商遇已经站直手骨扯开闷热的领带,侧身看去,微痒的喉结滑动圈,生了逗弄的心思,开口询问:
“能一个人洗?不是困?”
孟如画背影停了一瞬,没好气道:“能!”
她几乎落荒而逃进浴室,关门,没几秒她又面红耳赤的出来了,打开衣柜捣鼓了好一阵,挑了件别的睡裙。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孟如画穿得稍微算保守一点的睡裙走出来,氤氲热气从吹弹可破的肌肤往上冒。
半干的长发散于肩颈,她脸颊有未褪的红意,被闷的。
商遇也没走,正站在她卧室内,孟如画放眼望去。
一个用石膏雕刻的男假人像,被摆在床边。
她身形一怔,才蓦地从久远的记忆当中,想起曾经她把它塞到衣柜里了。
谁让她记性又差,早把这茬忘了。
“商遇哥,这个假人像……”孟如画快步走过去,决定先主动解释:“是我之前订做错了。”
商遇抱着双臂,偏头看她问:
“嗯,不小心照着我做的?”
孟如画抿唇,说:“当时照片发错了,下半身不是你……我又没拍到。”
她为求自证嘟囔了句,听起来又是另一层惋惜的意思。
商遇敏感捕捉到,他没多说什么,道:
“找人砸了吧。”
“不要嘛,这是艺术品。”孟如画不舍,底气不足反抗道。
没回应,她小心抬眸,商遇正居高临下站着,在细细观察她身上淡粉色真丝睡裙。
她一下挺直了胸脯,表情带了倔强和得意,看吧,她有正常的睡裙。
也勉强算吧。
女人没穿贴身内衣,浑圆的胸型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弧度,孟如画慢一拍察觉到这点,她立刻紧紧捂住。
谁知,商遇冷淡的绕过她,长腿离开时丢下句:
“你留着供起来吧。”
孟如画:“……”
她气得哼了声。
“砸就砸。”
一大早,她就让物业帮忙把假人像扛走砸了,本来她留着也的确没用。
还占多余的空间,不过孟如画还是伤心了一把,围绕着小区跑了一大圈,照常挥洒完汗水后,心情又焕然一新了。
这天,孟如画刚拿着一杯新鲜的咖啡,来到设计部就被在工位坐等许久的姚茉莉叫住了:
“孟小姐,你可算来了。”姚茉莉原地跳跃了一下,高兴道“总监让我跟你说,下午有杂志社的记者来。”
孟如画问:“采访我吗?”
‘嗯!’姚茉莉说:“是为了你和陈瑛前辈一起设计的这批夏季高定。”
“好吧,我去找陈瑛。”
“哎孟小姐!”姚茉莉快步拦住她:“这次采访好像没有陈瑛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