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
“哎徐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周子帆整理着牌。
徐楚艺先扔了一张牌:“弟弟,你不会对每个女孩都叫姐姐吧。”
“这咋了。”周子帆:“因为我就没遇到过比我小的。”
徐楚艺无语:“我比孟如画大一岁。”
“看,果然吧。”周子帆耸肩,又问:“孟姐姐,我刚才唱得不错吧。”
“很好听。”孟如画心不在焉,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索性扔牌说:“我不想玩了,你们俩玩吧。”
“好,来,你先把酒喝完。”徐楚艺逮着机会给她倒了一杯。
孟如画捂脸,苦恼道:"我不想喝,我开车来的嘛。"
徐楚艺:“找代驾,你别想耍赖。”
一阵走廊的风涌进来,包厢的门被推开,周子帆和徐楚艺下意识扭头。
动作出奇一致愣住。
“商哥。”周子帆脸色不好,不太欢迎道:“你咋来了?”
孟如画耳尖动了动,放下手抬起眸望去,她来这之前试探问过他忙不忙,得到的回复是有点。
她把地址发过去后就没再看手机了,压根没想到会见到商遇。
他真的来了。
孟如画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亮亮地说:“他来接我回家呀。”
男人宽肩被红色大衣衬得有独特的野性,长至小腿膝盖处。
比起孟如画,他可以说,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商遇臂弯搭着女士外套,略过了孟如画惊喜的神情。
然后边往里面走,边去打量一堆乱七八糟的桌面。
酒空了好几瓶,瓜子糖,水果拼盘,几袋零食饮料全都有。
“怪不得,就说他怎么会来这,不像他。”
周子帆头一扭,故意为难说:“不行哦,孟姐姐,你还没喝完呢。’
停在旁边的商遇拧眉,低头看向他:
“你让她喝什么?”
“她,她玩游戏输了,欠了我们七八杯酒呢。”
周子帆想整整商遇,可惜在一对视就怂了,男人态度比平常冷。
“我替她喝了。”
“啊?这……真假的。”周子帆本来就打的这个算盘,他还没开口就送上门了,忍笑:
“商哥,那你可受罪了,这度数可不低。”
她是想让商遇来接她,不是想连累他啊,孟如画刚穿上高跟鞋的姿势顿住,一下脊背坐直了。
从未有过的急切,护着商遇开口:“还是我喝吧,他酒量不行。”
在她印象里商遇从不会多喝酒,自身习惯良好,一下让他喝太多杯,是个人都吃不消。
沙发忽地凹陷,商遇按住她肩膀连带着一起重新坐下。
“没事。”他侧头,看她问:“你喝了没?”
孟如画便没再动,保持形象地并拢上双腿:“没呀,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才不敢喝呢。”
对他在这方面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商遇掀了掀眼皮,没说什么。
就这一个眼神,孟如画心中发怵:“干嘛。”
“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不管多晚我都会来。”
她表面没反应,心脏陡然一挑。
桌面摆着足足两排半满的酒水,商遇捞起一杯喝完,然后放下,一连喝了三四杯。
“商哥……够了够了。”周子帆察觉不对劲,慌神了:“我开玩笑的,别喝了。”
最后一杯放在玻璃茶几上,商遇脸色都没变化,帮她拿起包,淡声道:“走了。”
孟如画心疼不已地哦一声,不敢耽误分秒,立刻下至地面小碎步跟着,扭头对着周子帆眯眼眸,凶巴巴地说:
“回头再找你算账。”
“别啊姐姐,我错了,完了,玩大了。”周子帆瘫坐,不解自语:“我怎么感觉商哥对孟姐姐不一般呢。”
早就知道内情的徐楚艺笑笑,喝了口酒说:“亲情吧。”
“也是,毕竟一起长大。”周子帆:“好像也正常。”
“羡慕了。”
“。”
将近十二点的深秋夜晚,温度降低的同时带来了冷风。
街道上都没了人,车就停靠在马路边,出来前孟如画穿上商遇带来的外套,暖意温暖着身体。
“你来开车。”商遇拉开车门,让她先上。
“好。”
一路无言,驶过红绿灯时高楼大厦的霓虹灯滑过。
出奇的静,驶进车库稳稳停下,孟如画手抚着方向盘,抽空扭过脸打量。
细长关节泛着粉的手搭在交叠的膝盖上,商遇敛着眉眼,也没看杂志。
孟如画呼吸放缓了,轻声问:
“你喝醉了吗。”
“没。”商遇答,边抬手慢慢地解开衣领,往外扯开了些。
孟如画笑,不信追问:“那你解开扣子干嘛?”
气氛旖旎,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昏暗的光线半明半暗,打照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先回家。”
他忽说了句。
第56章 56
客厅的灯有一半没开, 光线偏暖色。
孟如画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在厨房捣鼓半天,手里端着一杯深红色的汁水, 踩着棉拖鞋出来, 往远处看去。
沙发上, 红色的大衣随意丢在一边,商遇弓着身, 垂着头捏揉着眉心,敞开腿坐着,皮鞋踩在瓷砖上。
喝了那么多, 光是想一想就难受,孟如画摇头, 她走过去,半蹲下后, 灵动眼睛挂着试探,问:“商遇,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听到女人的声音, 商遇掀起眼皮, 手在膝盖往下垂着,透着丝随意。
他在看着她, 孟如画眨眨眼。
几秒后,商遇精明的眼底划过戏谑, 嗓音存着被酒意染过的磁性,回:
“记得。”
孟如画放软了音, 逗着他问:“我叫什么呢?”
砸下两个字:
“妖精。”
说完, 商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双深邃的眼观察她表情的变化。
孟如画一怔, 紧接着脸窜了热气,天呐,她竟然光是被商遇盯着,就红了脸。
而且他在说什么!他自己!知道吗?!
不过妖精这个形容似乎不是贬义哎,孟如画控制住上扬的嘴角,期待的问:“为什么呀,是我太漂亮了吗。”
商遇:“嗯。”
这男人喝醉会变得嘴甜吗,比平常给人冷冰冰的模样不一样。
孟如画略微羞涩起来,递过去说:
“呐,我亲手给你做的番茄汁,喝了能解酒。”
商遇接过,顺着她喝了一口,垂眸轻蹙了下眉心。
她捕捉到,忙问:“不好喝吗。”
商遇直言道:“是难喝。”
“……”
你还挺娇贵。
“不管,我幸幸苦苦做的。”孟如画强势说:“你要喝完。”
“嗯。”商遇倒也没说不喝,喝完后他握着玻璃杯放在茶几上,而后,垂眸静静看着蹲在腿边的女人。
孟如画呼吸渐渐放轻。
“好点了吗。”她问。
其实本来也就只有一点难受,商遇应道:“嗯。”
她好像出现了错觉,竟然觉得商遇很乖?孟如画胆子索性变大,伸出一只手抬起放在男人的头顶。
商遇盯着她,没有反应。
她心中隐隐窃喜,又揉了揉,夸道:“你好乖哦。”
手腕蓦地被捉住,她一怔,对视上一双略微上挑的眼睛,含着笑:
“你把我当狗呢?”
“没,没啊,我看你头发上有东西……想帮你揉掉。”
孟如画底气不足,她用力抽了两下手臂,他才松开,对她说:
“帮我解开领带。”
“?”孟如画轻揉微红的手腕,抬眸凶凶地说:“凭什么。”
她又转念一想,毕竟喝醉是为了她,语气稍微好了点,娇气说:“你求求我好了,说不定我会心软。”
商遇压根都没有迟疑,勾了唇角:“求你了,宝宝。”
他好听的声音多了种蛊惑,让孟如画心脏都酥了,不可思议地看过去,问:“你知道你在喊我什么吗。”
“你不是喜欢?”
孟如画:“可你之前觉得肉麻呀。”
那是她喊他,他不太喜欢喊自己太过幼稚的称呼,可人总有双标的时候。
尤其是对喜欢的人,商遇看她,没多做解释,说:
“你不一样。”
“是嘛,算你过关了。”孟如画得意,她站起身刚拉上他的纯黑领带,就被紧握住细腰,往前一压。
孟如画趴向他怀里。
大手抚握住她的大腿,让她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商遇也顺势头往后靠,身子松散没骨头般窝着。
她手撑在男人的肩膀,呼吸紊乱抬睫,他撩起的英俊眉眼竟浮现罕见温柔。
被他盯得浑身都热了,孟如画一时受不住这种炽热直白的目光,音都嗲了:“干嘛呀,你是在耍酒疯吗?”
商遇眉骨一抬,拇指去轻摩擦她微红的唇瓣:“是又怎么样?”
“……”她没话说了,商遇喝醉有种勾人的意味。
孟如画喉咙发痒,手上慢慢给他解开束缚的领带,要求道:
“那你再喊我一声宝宝呗。”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嘴里喊出来有种别样的感受,让她上瘾,有些听不够。
没回她,她刚疑惑抬起脸,微张的唇瓣就被堵住,酒香气混合渡进舌尖。
气息交缠间,男人的大手抚上她后颈,亲了下她唇瓣:
“宝贝。”
他喊着,孟如画身子一颤,商遇喝醉起来跟平时简直是两个人。
蓦地想起来她月事都还没过去呢,万一,没忍住。
孟如画肯定招架不了,抬起软着胳膊无力推了他:
“商遇……你等,等一下。”
吻流连在她眼睫,商遇藏着压制的欲看她,犹如要将她吞之入腹,看穿她的所想,安抚道:
“不会做,要不要继续接吻?”
对视着,孟如画意志力被突破,点点头,微喘着气息:
“要。”
他却问:
“要谁吻?”
孟如画怀疑他在折磨着她,泛着水光的唇瓣轻舔,应了声:
“你。”
—
往后整整两日,孟如画上班满脑子都是那天之后发生的事,她禁不住拿画稿捂脸,商遇这个大骗子。
到最后跟她玩文字游戏呢,她手心都沾满了,用纸巾擦了半天后,还是脸红地跑到卫生间用水冲洗干净了。
她现在恨不得天天让商遇喝酒,把他灌醉,孟如画支着下巴,弯弯眼眸。
商遇坏的时候,反倒更让她喜欢了。
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来随意去看,周子帆又来道歉了:[姐姐对不起,别生气了,理理我吧。]
她冷哼一声,不回。
周子帆:[为了补偿你,我这有一场画展的票,请你去看咋样]
孟如画戳字:[我不想见到你,滚]
周子帆死缠烂打:[我不去也行啊,算是我的心意,以及歉意,收下吧姐姐]
反正在家也无聊,孟如画就喜欢到处游玩:[行吧,你发过来吧]
放大看,刚好是两张票,孟如画满心欢喜地退出聊天框,转去戳戳商遇:
[这周六有一场画展,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等了半响,不出所料,孟如画收到了拒绝的回复:
商遇:[那天没有空]
商遇:[你可以找人陪你,我忙完去接你]
孟如画:“……”
果然,这个工作狂!
盯着屏幕看了半响,孟如画气笑了,她磨牙,锁屏去捂着胸口平复心情。
没过几秒,她就眉眼耸拉着趴上桌面,又不能陪她,这跟单身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由于跟周齐华约好了,孟如画先来了趟医院,两人聊了不少,之后她近距离接触了一些医生和护士。
等她按照要求设计出来工作服后,孟如画发觉这种服装比起她以往设计的时尚服装,被赋予了一种独特的意义。
在走出医院,孟如画掏出手机,给商遇分享好消息:[亲爱哒,我设计的护士工作服,周爷爷说特别好,夸了我好久~]
嗖一下发送成功,这时有医院的女生下班,碰到男朋友来接她。
两人对话传过来。
女生惊喜问:“你不是要加班吗。”
男生说:“太想你了,跟老板说了有事,主要是答应过你,陪你吃顿烛光晚餐。”
“油嘴滑舌。”
这对情侣甜蜜蜜的走了,孟如画迟钝的扭过脑袋,低眼看着还没被回复的消息。
对比惨烈,霎那间一阵心凉。
这让她来到画展,逛了半天都在气鼓鼓跟徐楚艺抱怨:
“商遇他真的很过分。”孟如画晃着包:“白天他很少找我,晚上偶尔他还要开会,忙完也陪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