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宜站在边上无语，他们俩都没办婚礼，哪来的酒席。
“谢谢。”
而周聿安听着他说话，从始至终都像个真正的新郎官，感激地笑着饮下了那杯酒。
老周一走，又来了小侯，跟前面老周差不多的话又说了一遍，又劝周聿安喝了一杯。
小黄、小齐……
周聿安通通来者不拒，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意，既不官方又显亲切，越看越有参加婚礼那感觉了。
他的配合让大家玩得越嗨，老周一声令下搂着他的肩就转战ktv，只是周聿安还不忘牵着姜书宜一起去。
去ktv包房的路上，姜书宜不悦地扯了扯他的手。
“你就不能少喝点？跟醉鬼玩过家家呢？”
周聿安倾身在她耳边说：“可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像我们俩的在结婚吗？”
姜书宜看着他怔怔，“你……”
只眨眼的功夫，周聿安就老周被推到了台上，手里还塞了个话筒。
在绚丽的灯光下，背景音乐经典又耳熟。
姜书宜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他举着话筒注视着她柔声唱起了老周点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或许是因为之前轮番下肚的酒，周聿安唱着唱着就开始跑调，可是歌声却极具缠绵温柔。
他唱着自己的调子，温柔地注视着她然后一步一步下台走近，到她面前时，他缓缓伸出了手。
姜书宜似乎被他的歌声蛊惑了，便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更甚至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ktv里面很黑，五彩斑斓的灯光也很俗气，周围人声更是喧闹非常，崔莹和许俪甚至举着沙锤尖叫呐喊。
但是在周聿安唱完最后一句“月亮代表我的心”时，姜书宜还是纵容地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自己。
无他，只因为他的一句“这样很像我们在结婚”，或许对周聿安而言，婚礼是另一种执念，是不同于姜书宜的在乎。
姜书宜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话筒里他传来的迷茫又不安的声音，那是一个关于她是否愿意为他穿上婚纱的问题。
她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突然意识到周聿安可能早在结婚前就爱上她了，甚至为之伤神已久。
男女主角的一吻将气氛顶到了最高潮，女孩们男孩们都通通嘶吼尖叫着把巴掌都拍红了，酒精的作用真的很大不是吗？这样的场面简直混乱又好笑。
“幼稚……”
穆嵘在角落里看着拥吻在一起的两人，仰头咽下了一杯苦酒。
只是幼稚到底在说谁，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都说了别喝那么多酒……”
姜书宜和穆嵘合力地把他搬回房间，疲惫地转了转胳膊。
她转头冲穆嵘这个既是罪魁祸首，又是全场唯一没敬到酒的人道了声谢。
“麻烦你帮我把他带回来了。”
楼下的场子太嗨了，个个醉得不省人事，崔莹和许俪被她先送回房间去了，就剩下穆嵘这个稍微更清醒一点的帮忙了。
穆嵘摇了摇头。
“没事，其实也是我的问题，不然周导他们也不会围着他轮番劝酒。”
姜书宜揉着肩颈干笑了一声，心想可不是嘛。
但心里话是不能说出来，毕竟人家还帮忙安置周聿安，也算一功一过抵消了。
周聿安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姜书宜只好去送穆嵘。
两人一起在电梯口等电梯，随着电梯数字的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催促着他。
穆嵘忽然转身面对着她说：“我想跟你聊一会儿可以吗？”
姜书宜或许面对周聿安很迟钝，但对待外人她反而很敏锐。
不过，她倒没有拒绝他，把事情说开也好。
“去楼梯间说吧。”
万幸这个酒店卫生一般，但消防通道并没有很重的灰尘。
两人立在明窗前，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小县城的夜晚并没有想象中的寂静，窗户下面便是熙熙攘攘的小吃摊。
在并不安静的背景下，穆嵘鼓起勇气开口。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真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了……你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女生。”
“我知道，崔同学之前跟我说过。”
他忍不住去看她，却发现姜书宜手攀着窗柩在往楼下张望，他的表白或许在她看来还不如小吃摊的烟火吸引人。
穆嵘自嘲一笑道：“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所以这半个月里我还以为我是在跟你培养感情……”
“啊？那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姜书宜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并不厚的自尊。
什么叫我以为，我以为？这个半个月里她和他的接触都是正常的工作，她讨厌被人误解再被冠上其他莫须有的东西。
见穆嵘脸色一僵，她有些不耐烦地倚着墙，姜大小姐的脾气说来就来，她的明媚阳光可以照亮很多人，但她的讨厌也是明晃晃又刺人的。
“还有周聿安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丈夫。这事大家都知道，你不知道？”
穆嵘的脸色更白了，原来他今天晚上是在挑衅人家受法律保护的丈夫吗？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姜书宜抬眸看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算了，穆同学下次心动的时候先问清楚对方状况吧。其实我对你因为喜欢我就去为难我对象的事情挺看不上眼的，不过嘛……”
姜书宜笑着拍了拍他已僵化的肩膀继续说：“他自己要喝我也没办法了，况且你后来还帮我扶他回房，这件事就算两清了。”
她转身离开，上了两个台阶后又回头对他淡淡地说：“虽然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是以后别喜欢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说以前吸引穆嵘的是她客气友善的工作的一面，那么现在刺痛他的绝对是她的傲慢与直接。
被她毫不留情戳破的卑劣行径，像一个巴掌恶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脸上。
被“抽醒”的穆嵘后知后觉，原来他今天晚上不经意间做了个小三，不，或许是他们俩间的恶毒男配。
第34章 谈恋爱吧
姜书宜离开楼梯间便没再管穆嵘的事情，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至于他是怎么对她印象毁灭的，她可管不着。
她心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周聿安的情况，万一喝得太醉出别的状况就不好。
姜书宜用房卡刷开门，刚一进去就被一股力道压在门上，脑袋下意识撞向门却被手掌隔开。
室内漆黑一片，耳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又含着委屈。
“你去哪了？”
姜书宜瞬间放松下去，她推了推霸道地抱着她的周聿安说：“就在外面转了一圈，你不醉了？”
此话一出，周聿安因为紧张刚鼓起的那口劲瞬间散了，他懒懒地弓腰头抵着她的肩。
“醉。”
“你醉还从床上起来干嘛？”姜书宜伸手去摸玄关的开关，灯光一亮，面前的他更是把脸往她脖子上埋，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头疼……”
姜书宜不惯着他，“活该，谁让你自己喝那么多酒。你真沉呐，周小鱼你能不能自己走？”
“哦。”
周聿安这才扶着她的肩膀自己走了几步，只是步伐软绵绵的，又是一米八几的醉鬼，就算她天生神力也扶不动了。
万幸房间不大，到底是让姜书宜给他弄床上去了。
周聿安一挨床人就往被子上蹭，显然也是困急了。
姜书宜气笑了。
“你困还到处跑？要是不见了你就睡大街上去吧。”
周聿安迷蒙着双眼看向她，委屈巴巴的去牵她的手。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
周聿安跟她在一起时大多时候都是可靠的那一个，所以姜书宜很少有被他撒娇的机会，因此现在他这个样子反而让她心都变软了，格外地纵容他。
她晃了晃被他攥住的手，声音柔得像哄小朋友。
“想得美，你身上难闻死了，晚上自己睡。”
虽然他在去吃饭前洗了澡，但是现在他身上的酒味可一点都不淡。
没想到周聿安一听就挣扎着要起身，“我去洗……”
“你别折腾了，摔浴室没人扶你啊！”姜书宜赶紧把他按了回去。
起又不行，躺了她又要走，周聿安黏糊糊地把头枕在她腿上去搂她的腰，耍赖得很。
“你别走。”
姜书宜还是不习惯被人搂腰，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并不觉得腰痒，更多的是心痒。
“啧，周小鱼你是越来越爱黏人了啊，得寸进尺是不是？”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手却违心地揉起了他的耳朵。
周聿安的耳垂有些肉嘟嘟的，饱满圆润，她不过捏了几下就泛起了红。
腿上的男人不太舒服地用力收紧手臂。
“痒……”
姜书宜坏心地继续捏，她假装不知道问：“哪痒？”
周聿安虽然人醉醺醺的，脑子也糊糊涂涂的，但她故意捉弄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郁闷地抱怨：“姜书宜，你好讨厌。”
“讨厌？”她俯身凑到他耳边，垂下的秀发落在他脸上，酥酥麻麻的。
“不喜欢我了？周小鱼你原来不喜欢我啊。”
周聿安几乎是第一时间仰头正对着她的脸反对：“喜欢！我喜欢你！”
姜书宜轻勾唇，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诱哄：“那是什么时候喜欢的？”
周聿安几乎要醉倒在她温柔的眼睛里，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却得不到的目光。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还记着她刚才说他不好闻的话，克制着将吻落在她的侧脸与白皙的脖颈处。
“很久，很久以前……”
虽然这样的回答姜书宜早有预料，可是当现在真正地听到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落了一拍。
“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因为你只把我当朋友。”说起这个，周聿安脸上还是不免有些郁郁。
暗恋或许都是这样的吧，怕她不发现，又怕她发现以后当作看不见或者选择远离。
本就身患焦虑的他，更害怕她知道这份心意以后选择离他更远，然后去到一个连自己都不能偷偷去看她的地方。
姜书宜看着他脸上敏感脆弱的神情，忍不住用指腹去摩挲他的侧脸。
周聿安说的是真相却又不是完全的真相，毕竟他们俩之间远不是真正的发小关系，会有发小能做到四年如一地保持两三天一次的频率的电联吗？
会有发小做到离开对方比离开亲人还更想念吗？
会有发小会在对方痛苦时选择用亲吻平定他的焦虑吗？
姜书宜不清楚她在周聿安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但是她自己清楚周聿安在自己的心里有独属于他的分量，也有和家人不一样的位置。
十八岁的她，对这种不正常又不公平的占比而感到奇怪，更对他不同寻常的黏人而感到负担。
下意识地，她选择了远离，但是四年的时候并没有让她想清楚太多事情，反而是婚后她才开始探索新的相处模式。
姜书宜不知道这样的模式对他们是不是才是正确的，但她想和两人一起约定的那样试试。
“周小鱼，我们谈恋爱吧。”
去试试新的关系，新的感情，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请原谅周聿安没出息地湿润了眼眶。
“好。”
——
宿醉一晚后的小组成员们很不幸地没睡醒就被从床上挖起来，踏上了回程之路。
姜书宜去送他们的时候，许俪还哈欠连天的和她拥抱。
“不行不行，困死了。小姜等你回江市了，我们再聚啊。”
姜书宜点点头，“好，许姐一路顺风。”
接着，崔莹也和她抱了抱。
她就精神多了，还向姜书宜发出了邀请：“你有没有兴趣去参观江市的植物园？我可以给你免费当解说哦？”
这也是变相的邀约，姜书宜笑着答应了。
作为唯一一个留下的人，姜书宜一一跟大家道别，只是面对穆嵘时，两人都只默默地握了握手没再说什么。
姜书宜目送浩浩荡荡的两辆车载着节目组远去后，她这才转身去了小吃街。
“阿姨，来两碗馄饨。一个不要葱，另一份放多一点葱，特别特别多的那种！”
姜书宜拎着两碗打包好的馄饨，哼着歌刷开了房门。
进到房间发现床上没人，浴室里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
第35章 我被你流放了
周聿安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发现姜书宜已经在落地窗前吃起了早饭，边吃还边往外看窗外的街景。
还是等他走近了，她才收回视线转而望向他。
“洗好了？”
“嗯。”周聿安局促地低下头坐在了她对面。
姜书宜轻挑眉，“也清醒了？”
他抬头看向她，姜书宜手指点了点大脑的位置。
“脑袋不糊涂了吧，昨天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周聿安以指掩唇，看着她的眼神莫名有些闪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都记得。”
“真的假的？”姜书宜故作惊讶，“昨天下午说跟我发疯的事情也还记得吗？”
周聿安双手捂脸，脸上燥热非常。
他艰难开口：“对不起……”
“噗！”姜书宜终于装不下去了，她捂嘴笑着咳嗽了两声，盯着他又尴尬又害羞的表情笑得不行。
“周小鱼你行啊，有大秘密瞒着我，我罚你吃完早饭好好的跟我说清楚。听到没有？”
周聿安顺从地点点头，他忐忑地看着她问：“你不生气？”
姜书宜一手捧着脸又吃了一个馄饨，她毫不掩饰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
“你自己犯蠢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被你蠢笑了还差不多。”
周聿安还记得他犯病以后她主动的那个吻，于是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具有侵略性。
“那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了？”
姜书宜对他这样的眼神很陌生，下意识选择躲开。
她脚上踢了他一下，嘟囔着：“不愿意的话谁跟你领的证？”
周聿安笑了一声，“是，你昨天说如果不是你愿意的话云宜倒闭都没用……”
“哎呀，你快别说了！”
姜书宜直接用手去捂他的嘴，脸涨得通红。
她抱怨道：“你昨天是不是装的，故意的是吧？”
周聿安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然后在她手心处吻了一下，她被这种温柔激得下意识打了个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