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宜沉思:“你说的也是啊……谁家的婚房不重新装修布置的,我们虽然领了证但是还没办婚礼呢,就这样住着是不是太没仪式感了?”
虽说证领得比较仓促,但是日子不能糊涂过啊!
周聿安提议:“要不我们重新选一个房子当婚房?我在重兰街还……”
“不要。”姜书宜直接摇头拒绝,“我喜欢这个房子。”
先不说他们俩以前在这没少住过,已经很熟悉了,再者现在这个房子在她名下,住着也安心。
此处再次感谢胡女士的先见之明。
姜书宜双手一拍,笑着对他说:“那要不住我的房子吧!”
反正周聿安现在住着的都是姜书宜名下的房子,他也没那方面的大男子主义,住哪不是住。
“好啊。”
于是乎,新晋小两口搬着昨天送过来的行李和周聿安的行李,匆匆转场了。
哦,还带走了厨房新添置的东西,主打的不浪费。
而下午柳女士听说了他们俩的折腾后,忍不住一手扶额。
“你们就不能各自回自己家住一会儿吗?布置那个房子能有多久?”
两人方如梦初醒:“对哦!”
柳女士:你们俩是舍不得分开了是吧?
这句吐槽,柳女士忍了又忍没说,毕竟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不过既然他们都搬好了,两人还是在姜书宜那个房子住了下来。
后来还是柳女士出手请了人,因为他们都不打算重新装修,他们大学期间鲜少回国,房子新得不能再新了。
所以不过两天就将婚房按他们俩的要求重新布置了一遍,这两个折腾的家伙,转头又屁颠颠地搬了回去。
明明只是换了布置,姜书宜却觉得像换了一个房子。
周聿安解释:“柳姨的审美好。”
他们俩对房子的要求只有增添属于姜书宜的工作间和周聿安的书房,其余的地方都是柳女士自由发挥的。
姜书宜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回到客房,一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甚至空间都得到了压缩。
“周聿安,家里遭贼了!”
周聿安赶紧跑过来,面对一室空荡荡,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又去看自己原来的房间,却发现风格大变样。
原先素净的装饰通通变得温馨美好,就……有种家的感觉。
姜书宜走进去四处看了一会儿,随后发现他的衣帽间扩大了不少,甚至被分成了两间。
她又去看了其他空房间,除了基础设施连床都没有。
姜书宜坐在床上陷入郁闷。
“咱们俩走错招了。”
“什么?”
“我妈肯定是发现了我们俩不是住一起,所以索性把其他房间都搬空了!”
周聿安也没料到柳姨细致入微,明明他们俩走时都把自己的东西搬空了,这还能发现。
他坐在她身边,回首望着超大床,犹豫着缓缓开口:“那要不……一起住?”
虽然早晚都是要走出这一步的,姜书宜还是不由地捂脸。
“这也太快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要工作室了,不然也不至于陷入这种窘境。
周聿安率先打破尴尬,好像刚才自己什么都没说似的。
“哎呀,多买张床的事情!下午我们就去买不就好了。”
姜书宜腹诽:你知不知道你装得很假啊……
她直接破罐子破摔:“就一起睡!谁也不许买床!”
不是说要改变吗?那就谁都不许退缩。
姜书宜涨红着一张脸与周聿安对视,他亦是这样红着脸。
她举手对他说:“约定好了?”
周聿安与她击掌,眼神却坚定:“约定好了!”
反正他不要输!
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啊。
幼儿园的时候,两个小豆丁天天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但是每当有其他小朋友或者老师靠近时,他们就会默契地闭上嘴巴,连父母都是同等待遇。
谁都不知道,这其实源于两个小家伙的一个赌,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恶作剧内容就是假装说话然后在别人靠近时一起闭上嘴,给别人一种这是天大的秘密的感觉。
果不其然,大家都上当了,不过没几天就被周聿安二哥周聿星偷听拆穿了。
最后这个赌被姜书宜单方面判了周聿安输,他的半个月的零食则通通到了她的肚子里。
第8章 噩梦
总而言之,两人对随时随地的打赌已经习惯了,并且对随口的赌非常看重,要不大家都说他们臭味相投呢。
这个赌没有赌注,只是两人随口说的,毕竟这个赌本质上也是为他们改变两人的关系而踏出的第一步。
谁要是往后退了,都是对彼此的不尊重,而他们都同时幼稚又率直地认为这种不尊重甚至能威胁到两人的感情。
换成小时候的说法那就是:我都没嫌弃你,你还敢嫌弃我?绝交!绝交!
真是两个幼稚鬼啊,长了年龄和阅历,但是两人的相处模式还是那么的简单。
算起来,他们已经结婚四天了,姜周两家却默契地没把风声透出去,平白给了他们俩适应的时间。
只不过,两人依旧打打闹闹的和平时没差。
被要求在家休息的周妤榕主动接手了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联系一家媒体正式公布有关两家联姻的事情。
发到群里的内容显然是周妤榕亲手撰写的,里面讲到了许多小趣事都是只有家里人才知道的。
姜书宜越看越牙酸,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明明是组团搞破坏好吧!
不知情的人看了这篇报道,怕是都要以为他们俩天作之合,情深义重吧。
没想到榕姐写方案拿手,写小报纸更是手到擒来啊,看来小说是真没少看。
周妤榕:这样可以吗?
两家父母齐齐下场夸赞,赞美之词滔滔不绝。
而身为主角的两人则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打个寒碜,这写的是他们俩吗?
周妤榕十分尊重他们俩的意见,纷纷@两人。
“你觉得怎么样?”
姜书宜偏头问坐在旁边的周聿安。
周聿安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虽然假了点,但是好像也只能这么写了。”
姜书宜亦点头,随后回复了她。
姜书宜:我们都觉得挺好的。
他在下面接。
周聿安:+1
周妤榕:好,那我安排报社明天八点发,准备好哦。
准备什么……
姜书宜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他们俩都忽略了一件大事!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
那就是忘记跟他们的好朋友说他们俩结婚的事情了!
一想到那群折腾起来跟他们俩不惶相让的朋友们愤怒他们俩的隐瞒,周聿安都有些害怕了。
姜书宜默默咽了一下口水,担忧地望着他说:“要不这几天我们先别出门了吧?”
等躲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周聿安无情地告诉她:“大姐找的报社是蓝家的,现在稿子已经递过去了,你觉得这个消息会不会提前泄露?”
蓝家的小女儿当初还参加了他们俩的回国欢迎会呢。
姜书宜当机立断。
“快关机!”
反正躲过一阵是一阵吧。
入夜,姜书宜刚才心里一阵凉一阵热的,刚躺到床上就昏昏欲睡,心大的不得了。
原本她还以为会睡不着呢。
姜书宜边翻身寻找合适的睡姿,边打嘴炮:“你被子还挺香的。”
姜书宜原先住的房间都被柳女士搬空了,也就是说现在她不仅住的是周聿安的房间,睡的还是他的床。
周聿安刚从洗手间出来,闻言脚步就是一顿,耳尖微微发烫。
某种意义上来说姜书宜这个人是很自我的。
她要睡觉了,就能心中毫无波澜地躺在他的床上,床头只留了一盏昏黄小灯,忽略暧昧的气氛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周聿安踱步到床边,对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的姜书宜说:“你往旁边去一点。”
都要睡到床中间了。
姜书宜眼皮半眯,打着哈欠爬了起来,薄被褪到胸前。
“sorry,sorry,习惯了。你要睡哪边?”
周聿安说:“右边。”
姜书宜便往左侧一滚,头一挨枕头眼皮就打起了架。
她轻轻拍了拍右边属于他的的枕头,声音混沌:“睡吧睡吧,晚安……”
话音一落,她就陷在枕头里睡着了,甚至连胳膊都没收回去。
周聿安莫名对她的心大感觉到气郁,但又和从前每一次一样,最后又通通变成了无奈。
他倾身任劳任怨地将她的手给摆放好,视线微微一低就看见了她侧身睡觉挤出的弯月。
周聿安慌乱移开眼睛,一本正经地嘴上嘀咕:“你睡觉就不能老实点吗?”
他只好上手将她摆成平躺着的姿势,又将她的双手老老实实地交叠放在肚子上,这才满意。
周聿安为她拉好被子,随后掀开一角小心躺了进去。
床垫很软,他轻微地陷了进去,盖上的被子轻轻扬起一阵香风拂过鼻腔。
像果香又像香粉,淡淡的,却又令人难以忽视,这是她的味道。
周聿安跟她一样平躺着,却被这样的味道扰得睡不着觉,穿过鼻腔一下一下撩动心弦。
床头的小灯早早地被他关掉了,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两人虽然隔得远,中间空得甚至还能再睡一个人,但是她的存在却根本让人难以忽视。
周聿安在黑暗中扫了一眼她的侧脸,一改平时的睡眠习惯,果断翻身背对着她闭眼试图入睡。
他的脸贴着枕头,睡着前脑子里还胡乱地想着:到底是谁香啊?
姜书宜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她是一只小青虫,长得又肥又胖,是青虫里面的美女虫,她觉得破茧以后绝对是最美的蝴蝶。
无数虫们为她倾倒,纷纷尊称她为“女王大人!”
女王小青虫十分傲气,每日巡视着树杈上哪枝的叶子最鲜嫩,一经选中便有虫主动让了出来。
这一天,女王光顾了一只比她还瘦小的青虫的叶子,梦里他是她的小弟。
她实在不忍吃他的叶子,感觉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
“你吃吧,你也太瘦小了。”
小青虫对她的“慷慨”感恩戴德,并起誓:“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来报答女王的大恩大德。”
女王不屑,敷衍地回了一句:“咱俩不合适,你太丑了。”
她马上回自己家吐起了丝将自己包裹进去,紧张又激动地等待自己破茧成蝶的那一刻。
终于有一天,茧被她挣扎出了一块裂缝,在朝阳中,她振翅起飞。
“膜拜你们的蝴蝶大美女吧!青虫们!”
她看见自己当初看不起的小青虫疑惑地看着她说:“可你是飞蛾啊!”
飞蛾……
“靠!”她腿猛地一蹬。
姜书宜简直气炸了,谁要当灰扑扑的飞蛾啊!
第9章 不是按摩是折磨
“唔……”
姜书宜刚醒就听见床底下传来一声闷哼,她缓缓睁开眼,看见明亮的卧室,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太好了,她果然不是丑蛾子!
周聿安扶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困倦还未消又添了吃疼之色。
他看着床上眼神迷蒙的姜书宜,咬牙切齿道:“姜书宜,你要踹死我啊!”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腰上就挨了一脚,人都是被地板嗑醒的。
姜书宜顿时清醒,想到自己梦里那一脚怕是力道不轻呢。
她搓搓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对不起嘛,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做噩梦了,明明我从来不做梦的。您大人有大量,要怪就怪它吧。”
她一装乖,周聿安就知道拿她没办法了。
他扶着腰坐回到床上,捂着腰嘶嘶地叫疼。
姜书宜越发愧疚了,她赶紧爬过去关心地说:“我帮你看看吧,真这么疼?”
其实是摔得疼,不是踹得疼,但是不妨碍他把账算她头上。
“你说呢?”
“对不起嘛。”姜书宜抿着嘴,去掀他的睡衣,“我帮你看看。”
周聿安没拦她,反而弓腰方便她掀开衣服左左右右地观察。
他问:“怎么样?”
姜书宜摸着下巴小声说了句:“挺白的。”
“什么?”他没听清。
姜书宜瞬间清醒过来,难为情地拍了拍脸,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啊!
“我看着还好,红都不带红的,你疼会不会是抻到筋了?”
周聿安猜测:“有可能,那怎么办?”
要她拿主意啊,姜书宜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掀开被子就去拿手机。
“我百度一下。”
周聿安扶额,一大早的,感觉自己都要被她折腾地沧桑起来了。
“那别查了,肯定是癌。”
姜书宜讪讪放下手机,因为愧疚坐到他身边的样子乖巧又可怜。
“要不我帮你揉揉吧?”
周聿安怀疑地看着她,“你会吗?”
“会啊!”姜书宜握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捏起来意外的结实,毕竟她没少锻炼呢。
“我在学校跟同学学的按摩方法,你放心,我有劲着呢!”
姜书宜是在阿根廷留的学,班上多是各国留学生,她跟着朋友们点亮了许许多多的奇怪技能。
“能行吗?”周聿安都趴在床上了还在持怀疑态度。
“你要相信我,我还能害你吗?”
姜书宜在卫生间洗漱,含着牙刷探出头含含糊糊地回答他。
不一会儿,她又匆匆跑出来,去衣帽间翻东西。
“你等等啊,我找找有没有精油。”
等精油找到了,她又两手一拍,又往卫生间里钻。
“我去找香氛!”
周聿安感觉自己太阳穴都跳了两下,腰都没那么痛了。
他侧首看她,“要不算……”
“不行!”姜书宜跑出来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不许跑。”
周聿安总觉得她要坑自己,当即说:“我腰好像没那么疼了……”
姜书宜赶紧过来一手就给他按了回去,生怕自己的实习病人跑了,还干脆往他大腿上一坐。
“唔!你!”
周聿安没料到她那么大胆,夏天的睡衣本就轻薄,当即某处就因为肢体接触起了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