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太。”谢屿洲的声音忽地将她的思绪拉回,“你要是睡不着,不如让麒麟的作用发挥一下?”
霍峤微怔,发挥麒麟的作用?
那不就是送子?
送子那不就是她自己来?
霍峤瞬间绷紧了身子,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迅速盖被:“好困,我睡了,晚安。”
原本是假装睡觉的,但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看着女孩安静的睡颜,谢屿洲伸出手去,掌控住了那把盈盈一握的细腰,微凉的指腹好似不经意地触到了外露的肌肤,引得熟睡的女孩轻颤。
睡梦中感觉后背有些凉的霍峤往身旁的热源靠去,睡得更沉了。
……
第二天醒来。
偌大的床上只有霍峤一人。
身边的位置并不是温热的,这意味着谢屿洲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病秧子居然起得比她还早。
站在镜子前刷牙时,霍峤忽然想到她已经连着两天没再做那种梦了。
难道做春梦真的只是穿书的后遗症不成?
现在后遗症好了,所以也就不做梦了?
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霍峤没有深思下去。
做不做春梦对她的生活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顶多就是多洗几条裤子罢了。
留鹤别墅门外。
徐非池一大早饭都没吃就往留鹤别墅来了。
结果在别墅门口就遇到了谢屿洲。
徐非池的神情略有迟疑:“五哥,你这是从外面回来?”
他五哥该不会是夜不归宿吧?
谢屿洲轻瞥了他一眼,淡声道:“医院。”
闻言,徐非池顿时担忧地追问:“五哥,你又进医院了?是身体又出问题了?”
谢屿洲没理会他,径直走进客厅。
见他五哥缄默不言,徐非池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想法。
他五哥该不会是因为体力不支进的医院吧?
至于为何会体力不支,那当然是因为运动过度啊!
毕竟他五哥现在可不是单身狗。
徐非池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肯定是霍家那假千金把他五哥给榨干了!
也不看看他五哥这身体状况,是能经受得住她嚯嚯的吗?
徐非池一时怒上心头,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就往客厅里走去。
这个霍家假千金这么压榨他五哥,肯定是居心不良。
他必须替他五哥揭穿这个假千金的真面目!
走进客厅却不见霍家假千金的身影,徐非池表情不愉地问端着茶从厨房里出来的田阿姨:“那个谁还没起床?”
田阿姨没反应过来:“徐少爷说的是……?”
徐非池冷哼:“就是霍家那个假千金。”
谢屿洲轻描淡写地朝着他看了一眼,嗓音徐徐:“我上次说过什么?”
徐非池:“……”
迫于他五哥摄人的气势之下,徐非池不情不愿地改口:“是五嫂。”
田阿姨温和地笑着回答:“太太还在睡。”
“几点了还在睡?我五哥都进医院了,她怎么还睡得着?”徐非池大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妻子的意识?”
端起田阿姨倒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就被滚烫的茶水给烫到了。
第24章 图我五哥的钱和人,是勋章
“哎呀,徐少爷您慢点喝。”田阿姨连忙给他倒了杯凉水。
喝了凉水后,徐非池才感觉自己泛疼的口腔好受了些。
谢屿洲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茶,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优雅,配上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格外地赏心悦目。
那双惑人的桃花眼不紧不慢地斜睨过去,语调轻倦缓幽:“别浪费茶水。”
徐非池:“……”
五哥你这也太过分了!
到底是茶水重要,还是他重要?
徐非池眼神幽怨:“五哥,我还是你最看重的兄弟吗?”
谢屿洲轻挑眉头,嗓音薄淡:“谁给你的错觉?”
徐非池:“……”
劝你重新组织语言。
否则你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谢屿洲看向田阿姨:“以后别再给他上茶水。”
徐非池如遭雷劈,一脸看渣男的表情:“你居然连茶水都不舍得给我喝了?”
谢屿洲没理他,只端着茶慢慢地浅啜。
田阿姨笑道:“五爷是怕您再被茶水烫到。”
听了这话,徐非池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
他就知道他五哥最看重的还是他。
自认并未“失宠”的徐非池再次底气十足,颐指气使地开口:“田姨,你去把她叫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她是猪吗?”
田阿姨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朝着谢屿洲看了一眼。
“让她睡。”谢屿洲语调轻淡,示意田阿姨下去忙自个儿的。
田阿姨便回厨房接着准备早饭了。
徐非池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屿洲,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五哥你肯定是被她给迷惑了。”
这才短短两天啊!
他五哥就被霍家那假千金给蛊惑了。
这女人果然手段了得。
徐非池忽觉责任深重,作为他五哥最好的兄弟,他绝对不会让他五哥被霍家那位假千金骗财骗身的!
“五哥,你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诱惑,京都美女如云,长相比她漂亮,身材比她火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徐非池的话陡然被打断。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体火辣?”谢屿洲语气凉凉地说道。
徐非池:“……”
五哥你又抓错重点了!
但面对男人幽沉的目光,徐非池还是不得不如实回答:“我在飞机上看过她的照片。”
并迅速补充一句,“同时也知道了她和沈牧谦的前尘旧事。”
“五哥你深居浅出,肯定不知道霍峤在京都是怎样的一个名声,她和她那位未婚夫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非常深厚,据说有女人跟她未婚夫说上几句话,她都会认为对方在勾引沈牧谦,可见她已经爱沈牧谦爱到痴狂的地步了。”
沈牧谦的长相是很英俊不错,但也没俊到每个女人见他第一眼都会爱上他的地步,可霍峤偏偏不这么认为。
她觉得沈牧谦有钱有颜,还那么温柔体贴,这世上但凡有点眼光的女人都不可能会不对他动心,所以她防备着所有靠近沈牧谦的女人,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人接近沈牧谦都是为了跟她抢未婚夫。
就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爱着自己未婚夫的人,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嫁给一个陌生人?
除非她对这个陌生人有所图谋。
“要说五哥你跟她随便玩玩就算了,毕竟以你的身份相貌,她也绝对不吃亏,可是你居然和她领证结婚了,她图的是什么,五哥你难道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忽然响起。
徐非池顺嘴就回道:“当然是清楚霍峤图我五哥的钱和人啊。”
话音落下才察觉到不对劲。
刚才他五哥好像没有开口说话。
而且那声音明显是个女声。
神态慵懒,坐姿散漫的谢屿洲忽地微微偏头,桃花眼风轻云淡地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
徐非池下意识跟着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身着红色挂脖吊带长裙,白色开衫松松垮垮挂着,身形婀娜的女孩站在台阶上,微微倚着楼梯扶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客厅里的两人。
在看见女孩的那一瞬,徐非池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他疯狂朝谢屿洲使眼色,无声询问霍峤是什么时候来的。
谢屿洲目不斜视,从容闲适地坐着,好似没有察觉到徐非池的小动作。
霍峤走下楼,来到沙发这边,神色自然地坐在了谢屿洲的身边。
见状,谢屿洲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头,唇角缓缓勾出一抹似愉却淡的弧度。
“五爷,不知这位是……?”霍峤开口道。
谢屿洲用筋脉略浮的手背微微支着额角,目光轻扫过女孩清晰可见的锁骨,嗓音慢怠:“徐非池。”
对于这个名字霍峤并不陌生。
徐非池是四大世家的徐家嫡孙,和乔遥是一个辈分的,但因为他从小就和谢屿洲是同学――当时还是个小不点的徐非池死都不肯喊一个同龄的小孩叔叔。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谢屿洲的可怕之处,于是非常能够审时度势的徐小少爷屁颠屁颠地叫了哥。
乔遥比他们小四岁,当然不可能和他们同班,不过乔遥的二哥乔祁年却与他们是同班同学,上下学的时候,谢屿洲都是和乔祁年一起的,据说这是乔祁年的任务:负责保护他那身体病弱的小舅。
徐非池那时非常疑惑不解,乔祁年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当着全班人的面叫一个同龄小孩舅舅的。
直到他认了谢屿洲这个五哥,听到乔祁年叫谢屿洲舅舅,他也贱贱地凑上去让对方叫他叔叔。
乔祁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捋起袖子:“你想打架吗?”
徐非池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作死。
谢家人都是变态好嘛!
小小年纪就得跟着谢家的私人保镖训练格斗武术等等,每周还要进行一场野外生存,乔祁年周一来学校上学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痕。
徐非池起初还以为是乔祁年被家里人虐待了。
乔祁年却嫌弃地看他一眼,说这是强者的勋章。
徐非池嘀嘀咕咕:强者的勋章就是挨打吗?那他一辈子都不想当强者。
可为什么谢屿洲没有这些勋章呢?
谢老爷子倒是想让小儿子跟着一块儿训练,但把他扔到训练基地的第一天,谢屿洲就在跑步的过程中昏倒了。
基地教官立即向谢老爷子汇报这一情况。
此后的几天,辛苦训练的乔祁年等人就看着谢屿洲坐在遮阳伞下,闲散地晒着太阳,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各种零食和新鲜水果。
训练他们的教官手中还拿着谢屿洲喝的果汁。
乔祁年等人:“……”
为什么感觉他们是来受苦的。
而他小舅(小叔)是来旅游的?
谢屿洲昏倒后,谢老爷子就吩咐保镖将他送回谢家。
可谢屿洲却不打算离开。
就这位小五爷的身体状况,基地教官可不敢再训练他了,所以这位小五爷还留在这里干嘛啊?
谢屿洲说:“这里空气好。”
保镖不敢强行将谢屿洲送走,就只能把他当祖宗似的供着。
可以说谢屿洲在基地的那几天里,收获了不少来自外甥和侄儿的怨念。
第25章 图钱就算了,怎么还有图人
上学时,徐非池跟在谢屿洲的身边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
因为在学校里,谢屿洲根本就是一个无人敢惹的存在。
不管是高中部还是初中部,这位小五爷都有侄儿和外甥,就连小学部也有个混世魔王小外甥。
作为谢屿洲最要好的兄弟,徐非池也享受到了这种在学校里横着走的待遇,这更加坚定了他一定要抱住他五哥大腿的信念。
不过这种让徐非池美到冒泡的待遇只持续了三年。
上初中后的某一天,谢屿洲忽然高烧昏迷,被他的侄儿们紧急送往医院。
自那天后,谢屿洲就再没去学校上过学,而是谢家请私教在家或者医院给谢屿洲上课。
即便如此,徐非池也没有和谢屿洲疏远,相反他隔三差五就去找谢屿洲玩儿。
偶尔还会跟着谢屿洲去训练基地看乔祁年等人被操练得狼狈不堪的场面,然后嚣张地叉腰站在谢屿洲旁边大声嘲笑他们是弱鸡。
乔祁年等人:“……”
小舅(小叔)他们不敢动。
你一个徐非池还不敢动吗?
然后徐非池就被“追杀”了。
更惨的是,他还被他爷爷扔去跟乔祁年他们一块儿训练。
每天过得苦不堪言,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他晚上能去谢屿洲那儿拿点零食吃――然后发现乔祁年几人竟然也在。
大家心照不宣,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走,仿佛搞情报的地下组织。
于是长大后,谢屿洲每次出去吃喝玩乐,这位徐少爷基本都会跟在他身边保驾护航。
可以说,徐非池就是谢屿洲的死忠粉。
所以听到徐非池说出那番话,霍峤并不觉奇怪。
但是图谢屿洲的钱就算了,怎么还有图人?
霍峤微微侧眸朝着身旁的男人看去,陡然沉默了。
就男人这张脸,确实很难让人不图。
徐非池原本还有些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的尴尬,但抬头看到霍峤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五哥的脸,当即冷哼:“能够嫁给我五哥,你就偷着乐吧。”
闻言,霍峤收回落在谢屿洲脸上的视线,身子往后一靠,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得意:“我确实乐坏了。”
徐非池气得不行,嘟囔了一句:“小人得志。等五哥看穿你的真面目,看你还乐不乐得起来。”
“真面目?”霍峤摸了摸自己的脸,“徐少这意思是在说我这张脸是假的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地伸过来,在她白嫩的脸颊轻掐一下。
男人倦淡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是真的。”
随即,短促轻笑,“很软。”
霍峤:“……”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掐得一怔,再听到男人的评价,不知为何,她耳根有些微微发烫。
徐非池也愣住了,神马情况?
他怎么从他五哥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了一丝温柔?
霍峤欲盖弥彰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理直气壮地说道:“经五爷鉴定,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的真面目。”
徐非池说:“那是因为你用美色迷惑了五哥!”
霍峤:“?”
这话说得就像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一样。
可真要论起美色,不该谢屿洲更胜一筹吗?
霍峤反而觉得被美色迷惑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霍峤斜睨了徐非池一眼:“照你这么说,五爷和昏君有什么区别?”
徐非池:“我五哥才不会是昏君,他只是被你这个妖妃给蛊惑了。”
霍峤:“……”
越说越离谱了。
“明知我五哥体虚,你还故意引诱他,害他进了医院。”徐非池神色鄙夷,“为的不就是早日获得他的遗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