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感谢,抱你下楼而已,举手之劳。”
男人低喃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温阮蹙着眉很想在他怀里跳下去。
这个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避嫌,而且他这种身份,适合在人群里招摇吗?
温阮愤愤的抿着唇,生怕自己多呼吸一口都泄露和他的关系。
“砚少爷,车在后院。”
管家冷着脸警告。
周砚之眉稍微挑,是想让他走后门。
削薄的唇角笑容扩大,男人的桃花眼里淬了光茫:“后院远,偷偷摸摸的被人看到有损我的名声,大哥的车不方便,正好我的车就在楼下。”
管家听着他一顿骚输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周砚之已经抱着人大摇大摆的下楼了。
“去,赶紧护少奶奶下楼。”
管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两个人这么暧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赶紧和保安追了上去。
原本嘈杂的大厅突然有了片刻的安静,一对男女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一众保镖簇拥的下了楼。
在看到周砚之怀里的女人时,周君尧幽冷的眸子里满是阴霾。
管家被周君尧那一眼看得心惊,只能下意识的低下头。
周家私生少爷周砚之,自小便是个嚣张无脑目中无人的寄生虫,五岁就推了同父异母的大哥下水,害其因为窒息而脑损伤,智力一直停在七岁。
不过也因此发现,周家原来的大少爷不是周老爷子的血脉。
为此周老爷子大怒,要求凡是周家子孙出生后必须做亲子鉴定!
而原来的二少爷周君尧,便成了周家理所当然的长子。
十几岁周砚之因为打架被送去了国外,是周家从来都不承认的存在。
男人抱着女人大大方方的从人群中穿过,成了整个周家宴会上最注目的存在,冷冽的脸上第一次展露出不同的锋芒。
周君尧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正要上前却被人叫住。
温阮被一直抱到了车上,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将她的身子化的柔软。
她就算是个瞎子,也知道此时自己像是一枝招摇出墙的红杏,惹得人人观看,而人群里,还有她现在名义上的丈夫。
简直是大型捉奸现场啊!
第26章 让她再生一个
回小西湖的车里,温阮将自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直到车子停,管家快速的为她打开车门。
一只干燥略微陌生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腕,温阮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缩回手。
“是我,不用紧张。”
周君尧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和刚才周砚之的不同。
温阮心头不由的跳了跳,抿了抿勉强开口:“我知道,就是有些意外,你怎么回来了,老宅那边的宾客……”
“已经安排好了。”
周君尧冷冷打断,走上前抱起温阮。
不同于刚才那个温热的怀抱,周君尧的动作生硬,身上染了外面冰冷的寒意,温阮下意识的打了个颤:“其实我自己可以的,你这么来回抱着我,太麻烦了。”
温阮说着,脸色桃红露出一抹娇羞,面前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对于温阮将自己和周砚之混在一起,他到是没有任何情绪。
淡淡的开口:“没关系。”
温阮被直接抱上了楼,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今天被两个男人抱来抱去,她还要装的一脸害羞,真是烦躁极了。
一沾上床,温阮便一脸疲惫的躺了上去,乖巧的拉着身上的被子,无精打采道:“我困了。”
周君尧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打算过多的停留。
只给她留了一句:“你睡吧。”
直到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温阮原本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那双无波的黑眸静静的盯着头顶,缓缓眯起。
从房里了一出来。
管家连忙走上前:“大少爷今天的事情是我没有做好。”
周君尧冷昵了他一眼,却并没有接下去,而是道:“周砚之呢?”
“砚少爷回了他的亭边别墅,我让人一直盯着,砚少爷回去后没有再出来。”
周君尧冷哼一声:“他到是很会躲。”
“今天晚上砚少爷出现在老宅,我问过了,老爷子没有见过他。”
管家回的很谨慎。
周砚之的突然出现不光是他和温阮这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有……今晚老爷子原本是要趁着寿宴的时候,亲自定下遗嘱。
周砚之出现在老宅,难道只是巧合?或者是为了抱着温阮出个场?
周君尧的脸色越发的冷。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
“老宅那边说,宴会时老爷子就吃了药睡下了,律师一直都等在他隔壁的书房,始终没有见到老爷子。”
周老爷子的身体似乎越发的无力,每天睡着的时间也是很少,常常都是他们谁都见不到。
周君尧这才脸色缓和了些,但冷冽的眸子里还是闪过阴悸:“去见一见周砚之。”
那个混蛋,打乱了他今天安排的好戏,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管家迟疑:“亭边别墅是砚少爷的地方,我们要不要多带些人过去。”
周砚之那个小野种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管家想到今天晚上的无视,越发担心起来。
这个以前他们都认为好对付的私生子,似乎并不是平时表现的那样无知。
周君尧眼中闪过不屑:“不过才在国外回来的狗崽子,只不过会叫了两声,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獠牙咬主人了。”
“可是……”
管家还是很担心,却被周君尧打断。
他现在没有心思猜测周砚之耍什么把戏,但一定要给他一个记性。
亭边别墅。
看到来人,沙发上慵懒的身影微微动了动,身上的领带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了地上。
周砚之脖颈间的水晶扣被扯掉了两个,脸上挂着痞笑:“大哥今天怎么有空来……”
周砚之的话音刚落,就被冲来的周君尧给了一拳。
脸颊传来闷涩的顿痛,血腥的味道顿时在口中蔓延。
周砚之添了一口唇边的血泽,扣住了周君尧再次要挥下来的拳头。
微眯的桃花眸勾起浅浅的冷笑,却不着痕迹的扣住了周君尧手腕上的命门:“大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周砚之,不要以为你是周家现在唯一有生育能力的男性,我就不会伤你。”
“这话说的,我有没有生育能力不都没有和你争的资格,还是说大哥很在乎这种事。”
周砚之的嘴角荡开一抹邪恶的笑,肆无忌惮的捅进面前的男人的心口。
果然,周君尧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身下的周砚之就像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道:“老爷子疑心,恐怕遗嘱迟迟都没有下来,你不过是想要个周家血脉的孩子,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吗?”
男人双手一摊,一服由人宰割的样子,周君尧却全然不在意,只是不忘记警告:“周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手,我能把你妈还给你,自然也能把她重新放进周家祠堂。再不行,我还能毁了它。”
不过是一捧灰烬,他要想,甚至可以让它彻底消失。
周君尧似乎拿捏了身下人的死穴,脸上的阴鸷散了几分。
松开扣在周砚之衣领上的手,冷声道:“既然离开了周家,不要再想着搅进来。”
这是他做为大哥,给他最后的警告。
直到周君尧彻底在边亭别墅离开,藏在里面的人才慢慢走出来。
看了一眼沙发上整理衣服的周砚之,裴肆意无语道:“都跟你说了不要激怒他,你非要一次次的去探他的底线,这下好了,被威胁了吧。”
这种没有同情心的风凉话,周砚之听了给了他一个不屑的嗤笑:“不试探他怎么知道他的筹码还有什么。”
说完拿起桌上的一颗樱桃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顿时从他口中蔓延:“看来,是没什么筹码了。”
裴肆意对于他的态度不置可否:“他现在是威胁不到你什么,可是你别忘记了,温阮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能拿这个孩子威胁他,他也同样能拿这个孩子威胁你。”
血浓于水,就算周砚之开始只是想拿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等孩子生下来,他还能这么狠心?
周砚之手里的动作一顿,一颗樱桃在他指尖捏爆,紫红的果汁浸满了掌心。
男人从容的拿起一旁的纸巾优雅的擦掉汁液,看着上面还留着的痕迹,勾唇笑道:“狠不下心,那就让她再生一个!”
第27章 坏得彻底
“你当温阮是生孩子的机器,你让她生,她就会生吗?”
裴肆意听着他狂妄到欠扁的话,差点想和周君尧一样给他一拳。
还好温阮没在这里,听不到他这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要不然那个女人不想捶死他。
“你疯也要疯个尺度,你真在乎温阮的话,以后还是要考虑一下她们母子的问题。”
虽然孩子是周砚之的,可是毕竟在周君尧的名下,到时候少不了的麻烦。
还有那个瞎了眼的温阮。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温阮瞎了眼后,身上的气质和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自己每次和周砚之说的时候,又总是会迎来周砚之的白眼。
好像看着他,就和看白痴一样!
他一个堂堂的A大计算机学教授,什么时候让人用这种眼神蔑视过,简直太侮辱人了。
裴肆意话刚说完,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拎起外套起身。
“你干嘛去?”
这么大半夜的,看到他还要出门,裴肆意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很快,他的这种感觉就被证实。
周砚之对着他幽幽一笑,不要脸道:“听你的话,去看看我家孩子他妈。”
“周砚之,你不要这么无不耻!”
裴肆意气的追了出去,恨铁不成钢道:“你刚刚被打,能不能长点记性啊,你是想英年早逝是不是。”
“看没看到都什么时间了,你孩子他妈早睡了,周砚之你不许去!”
……
温阮睡到半夜,就感觉呼吸一阵紧致,猛然从梦中惊醒。
漆黑的夜里,一根手指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
男人熟悉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喃喃道:“乖~再睡一会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竟然睡在了她的身边。
温阮被吓的一个激灵,磕睡早就已经被冲散了大半:“你怎么进来的?”
“不过就是换了个房间而已,有什么进不来的。”
这话他怎么说的这么简单。
温阮真有瞬间怀疑,周君尧给她换的只是一个普通房间。
身边的周砚之还带着浓浓的倦意,整张脸都埋在她的颈间,暧昧的蹭了蹭。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安份,男人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呢喃道:“好香。”
温阮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因为他的一句话,顿时又紧绷了起来。
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紧绷的身体,周砚之低低一笑,凑过来咬着她的耳朵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比吃人的老虎还可怕,难道你不知道吗?
“累了,睡觉。”
说着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低喃:“乖,不要动。”
温阮明明看不到,可是在他盖住自己的眼睛时,整个身子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
男人的话似乎有着魔力,让她真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很快,安静的房间内,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暗沉的深夜,窗外垂直的光线透进窗子,准确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原本正在熟睡的男人猛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倒影着一片清明的冷意。
亭边别墅。
裴肆意匆匆跑上楼,和里面正迎面出来的医生相撞。
“人怎么样?死了吗?”
话音刚落,屋内便传出一阵不屑的嗤笑声,裴肆意站在门口往里看去。
“砚少爷的左腿和右手的骨头都被打断了,需要卧床一个月,身上的花刺也已经剔出,动手的人很有分寸,只是恢复期长并没有伤到器脏。”
家庭医生说着,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退了出去。
裴肆意这才进了屋子,大大方方的观察屋内被打的人。
周砚之的左腿和右手上都打了石膏,厚重的比自己原来的都粗了一半,光裸的上半身直接全部裹上了纱布,不像木乃伊也神似半瘫。
男人深邃的眉眼迎上裴肆意打量的视线,英俊的脸上只是少许的擦伤,不影响他的帅气。
裴肆意叹了口气,一脸疼惜的坐到了周砚之的床边,摸了摸他已经被裹的看不见的腹肌。
“啧啧啧……周君尧这老小子,这次下手也太他妈……对了!”
“不打断你的胳膊腿,他是知道你不会老实,这下好了,墙爬不动了,窗户也翻不了了,半残了吧。”
这一副风凉话说完,完全没有为好兄弟报不平的意思。
周砚之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削薄的唇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看着床上的人恼了,裴肆意这下就更高兴了。
“现在知道火大了,一个月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要让你好好体会一下生命的珍贵。”
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隐忍。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见温阮,不要再见那个女人,你一次两次的不听,真当周君尧是个傻的。”
裴肆意见床上的男人不说话,自然猖狂了一些。
“别忘记了,周君尧只是不能生了,不是下面不能用了,你一遍遍的作死,简直是在他头顶无时无刻的提醒:温阮到底是谁的女人。”
“那个男人受到得了你这么三番四次的挑衅,要是那天真把他惹恼了,睡了温阮,就算孩子不是他的,温阮也是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裴肆意说的很认真,一抬头触到男人眼底的杀意时,吓得他顿时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你别火啊,我就是说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君尧曾经有多讨厌温阮。”
当年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温阮不小心拉了周君尧的衣袖,他竟然直接脱了衣服塞进了垃圾桶里。
周君尧对温阮的厌恶,以前不光是刻在脸上,简直就是散发在每个角落里。
只不过再讨厌,也敌不过利益。
周君尧还是为了能继承周家的财产和温阮结婚。
“说够了吗?说够了马上滚。”
周砚之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不过微抿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