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来不像会下厨的人吗?”不满地瞪他一眼,虞清雨继续翻看着自己做好笔记的食谱,“而且上次你受伤时候,那些汤汤水水也都是我亲手做的。”
谢柏彦回忆了一下上次喝了快半个月清淡无味的养生汤,眉心褶皱深了几分:“那太太手艺确实还……不错。”
将言不由心演绎到了极点。
搡了搡他的肩,虞清雨斜睨过去:“你这表情好勉强啊。”
“那我今天一定要给你露一手。”
谢柏彦不放心她一个人,站在一旁没走,贴心地给她带上围裙,温热大手在身后系上细绳,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挂在她的身后。
可他却没松开手,手掌虚虚环在她腰侧,将那一点温热逐渐晕染开。
微微弯腰,下颚抵在她的肩窝里。
他的视线静静悬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正麻利地剥着菜叶,动作间额间的软发垂下,擦过柔旖面颊,在空中微晃,落在他的颈侧,像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一点涟漪。
其实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瞳孔蕴着的积云逐渐深沉。
虞清雨按照食谱上的步骤,拿出热水壶,倒了些纯净水,再插上插座。
只是几步远的距离,身后的男人也没松开她的腰肢,跟着她的脚步,步步紧随。
高高低低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光影浮动下,有柔情蜜意在静静流淌。
虞清雨微微垂首,发丝荡漾在她眸间,朦朦胧胧遮挡了一点视线,很快被他的指腹拢去,动作很轻地别在她的耳后,一点擦过的痕迹,也让耳廓染上斑驳红色。
“干嘛呀?”明丽眸子微转,流光一闪而过,“你这样我都没办法做饭了。”
谢柏彦没动,鼻尖尽是她周身淡淡的百合清香,原本觉得这种清雅的香水百合香氛和她明朗娇艳的气质并不相符,可脉脉温情间,也有些不一样的氛围在升腾。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看你做饭。”暗示性地揉了揉她的耳垂。
“什么意思啊?”歪了歪头,隔开一点距离,虞清雨还惦记着要给他做一顿生日午餐。
但谢先生对午餐并没有什么兴趣,更好奇餐后小食:“不如快进。”
言简意赅。
虞清雨直接拒绝,言之凿凿:“不行,你正经点,有点耐心,我准备了好些天呢,你再等等。”
大厨的做菜视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虞清雨对这顿午餐格外有信心。只不过纸上学来终觉浅,到了亲自动手的阶段,虞清雨望着水池里那只还活蹦乱跳的鱼,手里的刀不知该放下还是抬起。
好像难度有些大。
“你给我杀鱼。”说着就把菜刀送进他手里,虞清雨还向他身后躲了躲。
谢柏彦的视线刚转过来,就被她的手掌挡住眼睛:“不许看我,天才小厨娘暂时熄火,需要谢总江湖救急。”
生怕他不答应,她还不忘补充:“你今天要听我安排的哦。”
哂笑一声,谢柏彦接过她的菜刀,似有似无地点头:“看来以后都要听太太安排过日子了。”
谢柏彦都递上来了杆子,哪有她不上的道理:“那我回头给你整理个一二三四条家规,你记得好好听话。不过——”
她又瞧一眼那条鱼:“在那之前,你先把鱼给我处理了。”
磕磕绊绊一顿饭,最后演变成了谢柏彦掌勺,虞清雨在一旁按照食谱指导。
做饭时间很长,用餐也就短短十几分钟。
吹过生日蜡烛后,就是她准备了好些天的生日礼物。
一个红色丝绒袋子,是一条帝王绿翡翠山水牌。
种水足够透,没有一点棉絮,纯粹的绿,上面刻着山水相依,船只停靠,水潭之上还有跳起的鱼儿。
将所有美好的寓意都印在山水牌之上,是她送给谢柏彦的祝福。
“我听珊珊说,你经常送爸妈这种东西的,而且我之前也听过,好像你们商场上的老总很多都信这个的。”
她找了好些人帮忙选购,虞清雨自然清楚无论她送什么礼物,谢柏彦都会欣悦,但依然想为他挑选最好的。
“那你信吗?”他漫不经心地问,指腹间摩挲着那块精致雕琢的山水牌,透亮的绿落入他的眼底。
虞清雨自然是不信这些,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比起这个,我更信自己。”
“我也信。”清润的嗓音温温落下,像是柔软羽毛刮过她的心房,将所有心绪都一并带起。
他也更信她。
虞清雨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剔透水润的眸子睁圆,曈底闪过一丝动情。
低低的笑声萦绕,清隽眉目微挑,收起手里的山水牌:“不过,这个我也要。”
消炎捏了捏她的颊面,温淡的吐息扑在她的面上。
“小鱼,我很喜欢。”
虞清雨眨了眨眼,皎白的面上缓缓漫上明艳笑痕:“那你许个愿。”
淡眸悠悠转向她,还有低凉磁性的嗓音浅浅落下,带着他的愿望——
“祝小鱼岁岁平安,得遂所愿。”
明明是他的生日,送出的愿望却只有她。
仿佛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却留下了银河星光让她留恋。
比他的心意,似乎她精挑细选的山水牌也没有那么用心了。
“那个礼物你不喜欢算了,我回头再给你挑一件。”
“喜欢的。”长眸沉沉,“我最好的礼物,已经在眼前了。”
深吻落下,那些午餐,礼物,蛋糕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餐后小食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白日里她总是有些放不开,虞清雨试图从绵密的亲吻之中和他讨价还价。
“我说停就要停,不许玩奇奇怪怪的,也不许绑我的手。”眼前很快略过他们之前的情事,“不行,上次你都不让我说话,这次我推你你就得停。”
谢柏彦没回应,重重落下的吻将她的话音咽下。
迷晃的一点光线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失焦,再回神时,虞清雨眼皮猝然一跳,向后缩了半步:“不是说不许用绑我的手了吗,你还拿着领带做什么?”
黑色的布料绕在他的指尖,冷白之上覆着暗沉的黑,带着几分神秘的危险感。
他的嗓音也带上浓重的哑:“bb,谁说领带就一定是绑手的。”
柔软顺滑的面料抚过她的面颊,绸缎丝质带来一点凉意,然后迅速将那点温度流转,很快在一片红霞之上燥意流转。
黑色的布料蒙过她的眼睛,将所有视线遮掩。
虞清雨的手指在空中晃了两下,什么也没捉到。
然后是修长的指骨,探入她的指缝,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是温存,也是禁锢,她的拒绝在无形间已然化解。
一点潮热在深处扩散,带着绵密的电流一瞬间涌上,虞清雨眼前一片空白。
在空中晃动的小腿被他掌在手中,战战颤栗。
“你……你在干什么?”软绵的娇声带着一点慌乱。
灭顶的慌乱。
视线中是漆黑一片,很多触觉被放大到极致。
腰肢软成深深的拱桥,带着一点颤意,仿若坍塌的前兆。
“谢柏彦……”
清甜的声音染上几分迷离,逐渐转浓,聚成靡艳。
调子逐渐拔高,接近尖锐的声腔,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抬起头,抿过唇角一点水色,一向清冽的声线染上一点沙哑的绮色,压下了几分深沉:“bb,今天是我过生日吧?”
“鱼没吃饱,想要加餐,可以吗?”
第66章 Chapter 66
迷沌之中,总想要抓到些什么东西。
虞清雨的手指在空中乱晃,在滋长的热度中,她好像抓住了他的短发,扎着她的掌心,将那流连而过的酥麻带到顶点。
惶惶而起的一点悸动,带着绵延的电流一同涌上,在战栗之后依然有余温在作祟,帧帧回放。
烟花在脑海中炸开,一簇一簇,将繁华盛景不断延续。
抵在胸前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挂在他腰侧的小腿也无力地落了下来。
呼吸缠上热息,还有他压下来的吻。
虞清雨挣扎着去躲:“不要,你去漱口。”
“怎么有人还嫌弃自己的呢?”低哑的嗓音绕在耳畔,鼓震着她的神经,将那份暧昧继续纠缠。
“我不管。”虞清雨勉力去推,手脚瑟缩着向后,想要脱离他的包围圈。
她抬手摸索去扯眼前的领带,却被他的手掌强硬地压下,挣脱无果,虞清雨只得保留最后的底线:“我不管,你不去漱口就不要亲我。”
谢柏彦显然等不及去漱口,蓬勃的肌理覆下,带着一触即燃的危险感。
欲壑难平。
“那就不亲。”火山喷薄前最后的声音。
视线被阻挡,暗昧之下,有潮热的大手贴在翕合的蝴蝶骨,仿佛捻过蝶翼,将那跃跃欲试的逃离抑下。
日光缓缓倾斜,透过窗帘一角,留下影绰的淡光,昏黄摇晃。
面上的领带终于被虞清雨扯下,虚虚地握在手心里,只有一截绸缎垂在床边,荡漾出旖旎的弧度。
黑色的面料,染上了几分水痕,印下更深的颜色。
一点晃影照在眼底,朦胧模糊,看不清楚。
只有他额前的短发被汗水粘连,恍然明晰,深色的瞳仁下,是掩住的半分侵略性。
不过,也没多温柔。
“差不多可以了,你这么大岁数,也该适可而止。”哑然中出声,娇软吐息,声音甜津地让她自己眉心猝然一跳。
面上迅速染上几分惶然的惊讶。
同样些许惊讶的还有面前的男人,刚刚过完二十九岁生日已经被太太嫌弃年纪大的谢柏彦,他慢悠悠地挑起眉尾,噙着一点笑。
低头,顺着她的秀气的鼻尖向下吻,温热的唇瓣碾过她的唇珠,没有任何阻挡地登堂入室。
还是让他亲了去。
虞清雨没力气去拦,手上的领带轻飘飘地落在地毯。
无声无息,暗昧卷上。
“多说几句,你现在的声音好听得要命。”沙哑的声线含着笑,将靡丽再次点燃。
这话太过羞耻,虞清雨脸皮薄,羞涩浸染之下她是打定主意不要和他说话的,可横过去的眼波没有半分力道,只剩软绵绵的指控,落在谢柏彦眼底,只剩一点娇意。
虞清雨抬眼看向墙壁上的时钟,眼皮跳了又跳。
他们居然就在床上厮混了这么久。
“我困了。”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我饿了。”出气少,进气多。
“真的可以了。”娇软声线中尤带一丝泣音。
逐渐肆意孟浪的动作,在她清甜的声线中节制了少许。
潮湿的指腹捻过她额上细汗,谢柏彦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只是嗓音卷着浓稠的欲色,给了她半点喘息的空间。
“其实我是没太大关系,只是怕太太没吃饱。”
虞清雨闭了闭眼,缓了半口呼吸,咬着牙,努力将断断续续的声线连成句:“谢柏彦,你不要太过分。”
到底是谁没关系,到底是谁没吃饱?
这人怎么还给人空口泼脏水的?
清隽俊雅的面上挂着一抹笑意,温热的手指沿着精致的五官向下,落在她的纤细脆弱的颈上,意味深长:“毕竟太太年轻体力好,正常情况下,是该多吃些的。”
将她刚刚的嫌弃他老的话轻而易举地送了回去。
插得极深的回旋镖。
虞清雨暗自唾弃自己自讨苦吃,可又寻不到什么解,她深深喟叹:“谢柏彦,我求你,别说话了,好吗?”
谢先生选择不说话。
谢先生选择多运动。
一周的纽约度假,已经是谢柏彦目前可以调度出来最长的假期。
回程的时候,谢柏彦还在忙着积压的工作。
她刚一抬头,就望见正在直直望着飞机窗外的虞清雨,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不舍得吗?”他蓦地问道。
停了几秒,虞清雨才缓缓转身,看着他桌上堆满的文件,不由皱了皱眉。
手掌托腮,她抬手伸过去,将他的镜框向上抬了抬,慢悠悠地回:“其实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她一向自由随性,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过谢柏彦这个大忙人可能就不一样。
耸耸肩,她轻描淡写略过这一篇章:“反正以后也还会来的,等结婚两周年的时候。”
“更何况,那些记忆都已经记在我的脑子里了。”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听着很是体贴得体,只是谢柏彦却眉心折起,放下手中的钢笔,撞在文件上,闷重的一道声响。
“想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不一定非要两周年。”他思忖几秒,又说,“我在纽约有几处别墅,太太若是想来,回头可以挑选一套长住。”
其实虞清雨已经说得很是委婉,可落在他的耳中,却有了些不同的意味。谢柏彦沉眸思量着,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委屈了虞清雨,至少她之前也不会想要去哪里,还要等待什么时机才可以去的。
虞清雨意兴阑珊地给自己杯中添上热水,顺手又给他同样倒上,向他面前推了推。
她不清楚谢柏彦的想法,至于她,确实没什么委屈的。可能是整个世界的繁华看得多了,其实她没有那么多其他的想法。
这个短暂的假期之所以难忘,也是因为是同他一起度过的。
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时光。
只不过虞清雨现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在纽约有别墅,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酒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