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莺儿不甘示弱地说:“该告就得告,我可不怕你!人家不周神域的大巫说的话,还能有假?就算我不告你,现在尧都城里议论纷纷,总有人会提起此事的!”
“都已经议论纷纷了?”温凰挑眉,“你们家也太心急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敢出去乱说?”
“什么叫我们家乱说?”周莺儿慌了一下,“这件事人人都有疑惑而已!”
“呵!”温凰笑了一下,说,“这个事情其实好断得很!若真到了臣民疑惑,需要一辨究竟的程度,到时候,本宫和谢巫祝再分别求一次雨,看看是她能求来,还是我能求来,不就行了?”
周莺儿:“……”
她看向谢巫祝,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仿佛在问,这样可以吗?你能赢了温凰吗?
可惜,谢巫祝究竟没有温凰这样的底气。
她袖中拳头微紧握,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巫者求神,是为百姓求庇佑!哪能为了一己之私,意气之争?”
温凰微笑:“可能谢巫祝比较伟大。我经常为了一己之私求神呢!奇怪的是,每次还都能应验!”
谢采薇黑了脸,不说话了。
邵夫人眼神犀利地看着温凰,问:“皇后娘娘,上次听娘娘说,天下之巫,各有其道,您又不懂巫符,不知究竟是如何祝祷的?竟还有求必应?”
温凰说:“这个,是本宫的立身之本。先祖有交代,只传于子女,请恕我不好透露给外人。”
邵夫人神色有些僵硬。
太后见邵夫人母女并不应皇后之挑战,又想起温凰帮她拔出蛊虫之事,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再加上玄珀之前就私下跟她说过,谢巫祝的父亲,是天朝太子的人……
第140章 太后明确地拒绝了邵夫人
太后沉默片刻,说:“谢巫祝能来尧都,着实是我尧国之幸!邵夫人有意让谢巫祝进宫,哀家,皇帝,都非常感激!我们都觉得,谢巫祝若为一国之后,必能臣民敬服,四海同贺!
奈何,皇帝已经钦点了丞相之女为后,我尧国从无两后并列的祖制,所以……只能遗憾地错过了。”
邵夫人:“太后娘娘,我从提过为后之事,位份您看着给即可。”
太后笑了笑,说:“阖宫大宴之时,皇后以下为太子妃。
太子妃以下为亲王妃。
亲王妃以下为各郡王妃、嗣王妃。
皇帝的其他妃嫔嘛……哪怕是仅居于皇后之下的贵妃,终究只是妾室!正式的场合都登不得主位!”
此话说得周莺儿和谢巫祝脸色都有些绿。
“皇帝今年才刚登基,尚未大婚,还没有子嗣,所以皇后之下,乃亲王妃最尊。”太后继续说,“哀家有一侄孙,名玄策,乃越亲王的嫡孙,文武双全,一表人才,是我们尧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将来必继承亲王之位。”
太后一脸诚恳之色:“在哀家看来,若是邵夫人肯将谢巫祝许配给他,比进宫更好!夫人意下如何?”
邵夫人沉吟片刻,说:“太后娘娘的一番肺腑之言,我明白!不过,做父母的为儿女考虑终身大事,除了身份地位之外,夫君本人方才是重中之重!”
她笑了笑,动作尊贵地端了茶,小酌一口,方才继续说:“若说单单考虑身份爵位,天朝亲王妃的位置,我女儿也未必就不能!
来尧国,还不是因为皇上这个人?我们家里,看重皇上的人品贵重,即便屈居为妾室,也是愿意的!”
太后有些失望,说:“这样的话……那就很遗憾了!”
这就是明确地拒绝了。
邵夫人母女脸色都很难看,彼此寒暄了几句,有些谈不下去了,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她们走了以后,太后让温凰也回去,只留下周莺儿。
“姑母!人家可是不周神域的人!主动提出想进宫,您怎么还给拒绝了呢?这不把人都得罪透了?”周莺儿觉得太后太不会处事了。
太后看着她,却不说话。
周莺儿:“姑……姑姑?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呀?”
太后:“她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啊?什么?”周莺儿脸色一变,“我说的都是实话呀!并不是谁给了我好处才这样说的!”
太后用警告的语气跟她说:“这是哀家和皇上的决定!你跟你爹娘说,可别做糊涂事!坏了皇帝的事,惹怒了皇帝,我也保不了你!你忘了上次降位份的教训了?”
周莺儿一脸委屈:“……姑姑不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太后皱眉挥挥手:“回去吧!”
周莺儿一脸憋屈地出去了。
她哥哥出息了,在天朝那边谋事。
邵夫人说要提拔她哥哥,还说要把小女儿许配给她哥哥!
这样,她在宫里也能更稳固,更得脸!
第141章 娘娘,您说谁有病啊?
更何况,如果谢巫祝进宫,她还能得个好帮手,一起对付温凰。
太后却拒绝了!
简直老糊涂了!
“姑姑和皇上都被温凰灌了迷魂汤吧!”周莺儿不知不觉出声抱怨。
“嘘!”她的陪嫁大宫女喜鹊忙说,“皇后就在前头,还没走远呢!”
周莺儿探头一看,温凰果然就在前面,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看起来悠闲得很!
她提脚就追了上去,叫道:“皇后!“
温凰回头:“嗯?周婕妤也出来了?”
周莺儿:“你的脸皮可真厚!分明就是谢巫祝求的雨!你窃取了人家的功劳!还巧舌如簧,死不承认!”
温凰:“……既然周婕妤如此肯定,怎么还不去告我呢?最好让你父亲去朝堂上参我一本,弄得热热闹闹的!跟我磨什么嘴皮子?浪费口水。”
“你……”周莺儿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温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周婕妤,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也不想想,若她真有这个能耐,尧都还会干旱这大半年,弄得颗粒无收?”
“……”周莺儿咬着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喜鹊!我们走!”
喜鹊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跟在她身后走了。
可能是走得太急,喜鹊还踉跄了一下。
温凰摇了摇头,出声提醒:“有病治病!可别拖着!会死人的!”
那喜鹊,上次在牢里感染了黄灿灿的疫病,如今一说话,就从嘴里溢出黄灿灿来!
通常,疫病是有个潜伏期的。
喜鹊都到了张口喷出黄灿灿的程度,温凰就不信她还没发病。
果然,喜鹊听到这个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温凰。
温凰冲她点点头。
她却脸色一白,加快脚步飞快地跑了。
“娘娘,您说谁有病啊?”萱草奇怪地问。
“喜鹊!还有她旁边那个丫头。”温凰说,“但是喜鹊更重些!再不好好医治,怕是活不了了。”
“啊?”萱草皱眉,”她们得了什么病啊?“
”疫病!会传人的!你们离兰池宫的人远点!”温凰说。
“啊?疫病啊?”萱草一脸害怕之色。
温凰:“不必恐慌,那疫病传染性不强。而且,若是身体足够强壮,便是免疫的,不会得病。”
秋纹一脸嫌恶地说:“他们也真是的!得了病不治病,还到处乱跑!”
“宫女得了重病是要被送出宫去的!”邵骞在旁说,“一旦送出宫,很难再回来。她怕是不想被送出去。”
“怎么着也比丢了命强吧!”温凰说,“花香,你去一趟太医院,让太医去兰池宫看看她们。”
“是!”花香小跑着去了。
“娘娘。”邵骞在旁说,“您可真大度!周婕妤总是对您不敬!上次她还让喜鹊扒了您的衣服!您还让太医去给她们治病!”
“是吧?本宫也觉得,我挺大度的。”温凰自我感觉良好,”邵骞,通灵台那边什么情况?“
邵骞低声说:”皇上派人把通灵台打扫干净了!“
温凰笑道:“毛毛虫能打扫干净,老鼠和蟑螂却很难打扫干净!国师那人有洁癖,他只要想到周围还有这两样东西,他就睡不着觉!哈哈哈!”
第142章 他吃饭吗?
邵骞:“奴听说,他用了什么药,基本上都灭杀干净了!而且,还在屋子周围都撒了药,老鼠蟑螂都进不了他的屋!”
温凰脚步一顿,她倒是忘了,他是药神……
邵骞干坏事大概上瘾了,问:“娘娘,还要不要奴继续出宫弄些进来?”
温凰想了想,摇摇头,问:“国师平时都住在通灵台吗?”
邵骞:“是啊!据说有十几年了!平时不许任何人上去,偌大的通灵台,就他自己一个人住!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呢!”
温凰:“不是说他在宫外也有宅子,他不出宫去住?”
邵骞摇头:“很少出宫,一年里头,起码三百天是住在通灵台的!”
温凰:“他吃饭吗?”
神仙是可以很长时间不用进食的。
温凰不确定,句皓现在的状态能否做到辟谷。
邵骞笑道:“自然是要吃的!他又不是神仙,怎能不吃饭?”
温凰:“他一个人住在通灵台,怎么吃饭?他自己做?还是每日有人送上去?”
邵骞:“嗯……这……”
“回娘娘,奴婢倒是知道一二。”秋纹在旁说:“通灵台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内宫六局统一安排的,每餐都会定时送到门口。”
在进宫前,有宫里的教仪女官去每个被选中的女子家里,教过她们关于宫里的礼仪并相关的常识。
例如内宫六局,分为二十四司,总管着这宫里衣食住行、礼乐宴玩等大大小小的内宫事务。
温凰记起这个来,又问:“我记得,当时教仪女官说,内宫六局,都归皇后管?”
秋纹点头:“是!当然了!”
萱草则说:“如今,六局二十四司,都在太后娘娘那里管辖着。等您和皇上大婚之后,想来,太后娘娘定然会将整个后宫的管辖权交给娘娘的。”
温凰看了她们一眼,这两丫头挺有意思的。
秋纹代表太后,安抚她,监视她,见玄珀跟她亲近,也巴结她。
萱草则代表玄珀。处处提点,生怕她出错。
所以,还是她的玄珀好啊!
咦?玄珀何时成了她的?
“你们说,我若现在就需要吩咐她们做些事情,她们会听么?”温凰问他们。
几个身边人都犹豫了。
邵骞说:“那要看您让她们做什么了!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情,她们肯定会照办!若是……若是上次放毛毛虫那样的事……她们怕是要去请示太后娘娘和皇上。”
秋纹也说:“尚宫们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油滑得很!只要是皇上、太后娘娘交代的,或是能在他们面前露脸的,她们就争先恐后地去办!若是其他人的事,她们则能躲懒则躲懒!”
温凰:“那,皇上和太后两个人的话,她们更听谁的?”
萱草:“那当然是皇上了!”
邵骞和秋纹也点头。
……
花香去请太医,气呼呼地回来回话,说她叫了太医去,却连门都没进得去就被周婕妤赶走了。
“她声音大得奴婢隔了老远都能听到!”花香说,“说他们兰池宫没病!昆华殿才有病!让太医来昆华殿!”
温凰:“……行吧!”
第143章 拿不住杯子的温凰
温凰第二日又去了太后那里。
跟太后说:“母后,皇上说,让臣媳跟您学习操持内宫之事,母后得空了,可愿教教儿媳?”
太后如今见了她还挺开心,笑道:“你愿意学,自然再好不过!得空了就过来吧!”
“是!多谢母后!”温凰高兴地起身行礼,“我先找几位尚宫去我那里问一问,她们都是管什么的,怎么管的,母后觉得如何?要不然,连这些都要母后教的话,皇上必定要怪我累着母后了!”
太后本来觉得,自从皇帝有了这个皇后,来请安的次数也少了,也不陪她吃饭了,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
此番,见温凰主动来求教,皇帝也是在意她的,心里就好了不少,点头说:“也好。”
……
下午,温凰吩咐人在榻前摆了桌椅,上了茶点,请了六大尚宫过来聊天。
与此同时,吩咐萱草给炉石送了一盘子点心去。
自从她求雨之后,宫人们对她恭敬了许多。
六大尚宫也是,穿得整整齐齐的,传话以后,一会就结伴过来了。
六位尚宫并不是每个都这般近距离见过她。
此番见到,都暗暗惊叹温凰的容貌。
但是,她们心里还是存疑的。
毕竟,温凰是温禄的女儿。
温凰让六人挨个说说尚宫局、尚服局、尚食局、尚仪局、尚寝局、尚功局到底都是如何管辖运作的。
她们便挨个说起来。
才轮到第二个,玄珀来了。
温凰忙迎上去,问:“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这儿热闹得很,过来瞧瞧。”玄珀说,“你把她们叫来做什么呢?”
温凰说:“母后说,让我经常过去,她教我如何打理内宫之事。我就说,我自己先跟几位尚宫了解一下六大局,到时候别累着母后,所以叫了她们过来。”
“这么勤快?”玄珀挑眉。
“当然!”温凰指着榻几的对面,“您要不过来坐会儿,等一等?等臣妾这里说完了,陪您出去走走?”
玄珀笑笑,说:“好。”
于是,他就上了榻,坐到了温凰的对面。
温凰拿出一本书来,递给他。
玄珀伸手接过,便安安静静地看起书来。
温凰转头跟几大尚宫说:“你们继续说吧!”
几位尚宫此时都产生了一种感觉,皇上和皇后之间,有种自在,随意的气氛。
就像是寻常夫妻之间的感觉。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竟然就如此程度了……
她们继续说。
温凰听着听着,伸手去拿茶杯。
岂料,茶杯没拿稳,眼看要喂到嘴边了,却直直掉了下来。
“啊!”大家都惊呼。
然而茶杯并未砸下去。
玄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
“不好意思啊皇上,我这手,经常使不上劲,拿不住东西。”温凰说。
玄珀将茶杯放到她嘴边,安慰她说:“慢慢就会好的。”
温凰低头喝水。